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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太医垂目唱诺,拎着小药箱往寝殿走,才走了两步,冷不丁又被瑾洵叫住。
瑾洵凉凉的喊“王太医。”王太医顿时是止步不敢再走,忙转回身来,恭声地询问道:“皇上,您叫臣?”
瑾洵捏着茶杯顿了顿,垂目道:“没事,你去吧。”
王太医暗自擦擦额上沁出的汗,脚下步伐稍稍加快,掀起幔子掩了身形。
沈薇听到有人进来,开口问道:“谁来了?”
王太医绕过寒鸭戏水的屏风,走过来跪拜,“皇后娘娘千岁,臣奉旨过来给皇后娘娘诊治。”
沈薇一看是王太医,唇角漾起抹笑,道:“吩咐你带的药,带着了?”
王太医跪在地上不敢动作,口中回的干脆利落。
“带着了。”
沈薇这才叫他起来,眼中仍然含着笑意。
“王太医先去给陛下煎药吧,陛下在雪地里呆久了,熬些祛风寒的。我的脚方才已经自行针灸过了,眼下也消了肿。”说罢,挑眼往外指了指,问道:“陛下可还在外面?”
王太医自知沈薇医术远胜自己,起身来站着,眼皮未敢抬起。
“陛下尚还在外殿吃茶。”又试探问沈薇,“若是没有旁的事情了,那臣就下去吩咐小童煎药?”
沈薇摆摆手,收起笑意,道:“去吧。让药厮煎个三五剂备用。”
“诺。”
王太医躬身退出来,到了大殿又对瑾洵陈述一番,得了瑾洵的允许,毕恭毕敬的又是拜了拜,这才从正阳宫出来。
宝蝶带着掌膳司的人过来把晚膳呈上,瑾洵瞧着今日的晚膳有沈薇喜欢吃的青莲糯,觉得甚是稀奇,遂起身去叫沈薇出来用膳。
沈薇小心翼翼的躺在床上,尽量避免因为不小心碰触到受伤的脚踝,心里还在思量,怎么把在山洞里听到的事情以最小的伤害后果,说给瑾洵听。她忧闷的望望帐顶,微微闭眼,脑子里闪现了十几种委婉说辞,又全部打消掉。
“薇儿,快起来,今日的晚膳有青莲糯。也不知道掌膳司是怎么大冬天里做出这么逆天的糕来的。”
瑾洵鲜少的欢快,走过来就要拽沈薇起来。
沈薇被瑾洵一扯,筋骨出现连锁反应,殃及脚踝疼的她倒抽口凉气,哀怨的看着瑾洵,道:“照顾下伤脚。”说完,顺势一把扯着瑾洵坐在床榻上,搂着瑾洵的胳膊不撒手。悻悻道:“用膳之前呢,我想过了,还是得把今天听到的事情同你说说。省的用完膳你听了,再肠胃不舒服。”
瑾洵任她搂着自己的胳膊,神色凝重的换了个最舒服的姿势坐着,开门见山道:“我知道你想同我说的话必定是有些不安的成分在,不然也不会这般纠结。若是有什么担心之处,却又是非说不可的事情,那想必是重大的事。我答应你会好好控制自己的性子。”
他说完,撑着头等沈薇的回答。
沈薇眨巴眨巴眼,却是迟迟未曾开口。
瑾洵觉得,让沈薇如此难以启齿的事情,那想必是比现在他想的更严重的事情,遂无奈的叹口气,站起身来把沈薇的胳膊扒拉开,在床榻前左右寻找。
沈薇很疑惑,正要开口问,却见瑾洵从梳妆台的匣子里拎出来了她的药箱。面上端的是郑重的走过来,将小药箱往自己面前一放,半丝不苟道:“若是实在担心,便先将朕的穴位封住罢。”
沈薇有些怔忡。
瑾洵自上次病发后,对于她的治疗很是配合。
还记得八月末的时候,西麒山正好是成年麒麟产仔的佳季,她研究医书时看到麒麟血有镇神的功效,便颠颠的跑去秀娥宫的池塘寻瑾洵,问他是不是可以去西麒山打几头麒麟放血备用。
虽然当时瑾洵生气她不是为了看他涉猎时候的英姿,闹了阵儿别扭,不过后来还是很配合的让秦焱去打了麒麟放血。
有了这个良方,沈薇觉得很受用,坚持让瑾洵每日小饮半杯,瑾洵的性情越发是稳定下来。
望着眼前的小药箱,再抬眼看看面色严肃的瑾洵,沈薇觉得瑾洵说的忒有道理,遂清清嗓子,道:“诚然,这件事我觉得确实严重,生怕你听了会做出什么异于常人的举动。”顿了顿,又道:“不过,说起来,我还是相信夫君你的。”拍了拍锦被,“过来坐下吧。我这就说给你听,至于扎针……”瞟了眼小药箱,“我看就不必了。”
瑾洵揉着额头,走过来端正的坐下,“那就说吧。”
沈薇低着头,寻思一阵,组织会儿语言,开口道:“是这样的。我今天突然想起沈之书去了漠北也许久了,就担心他,所以心中郁闷。一郁闷我就心情不是很好,打算出去转转。有了这个打算,我就出门了。起先在正阳宫转,转了会儿觉得应该出去转,我就转去沁园了。”
她边说边抬眼看看瑾洵。
瑾洵有些不耐烦,撑腮打断她,道:“说重点!”
沈薇看着瑾洵的脸色,咬了咬牙,道:“你也知道我运气不好,掉进了假山洞中。扭伤了脚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大事是,那山洞约莫是和太后娘娘的福宜斋相通,我听到了国仗和太后的对话。”她想了想,觉得这事应当是段秘辛,而且还牵扯到戚太后的感情生活,当如何开口还尚需思量思量。
瑾洵沉吟半晌,等着沈薇的下文,却迟迟等不到沈薇开口,心下略急,问道:“说什么了,你倒是继续说啊。”
沈薇看着瑾洵,舔舔嘴唇,艰难的咽咽吐沫,支吾道:“就是,这件事它是这样的。我原本脚痛的蹲在地上,心情很绝望。洞中某处忽然传出天籁之声。”说罢,还郑重的点点头,觉得这个比喻十分恰当。继而道:“这个天籁之声就是戚太后和戚国仗二人的声音。”她别过头去,含糊不清道:“他们是这样对话的。”
瑾洵梳理梳理沈薇这乱七八糟的描述,拿开撑腮的手捏着沈薇的下巴,强行把沈薇的脸搬过来,迫使她盯着自己。然后一板一眼的道:“是怎么样的,快说。”
沈薇面露难色,却还是郑重的说,“戚国仗逼问戚太后传国玉玺的下落。戚太后誓死不说,且大声斥责了戚国仗,还说,只要她活着一天,就断不会让孟氏的江山落进外戚的手中。”
说完,沈薇很是满意,她觉得自己怎么这么聪明呢?如此轻巧的就避过了戚太后感情那段。
瑾洵眼中精光闪闪,缓缓松开捏着沈薇下巴的手,道:“传国玉玺?说起来,朕自登基,还从未见过传国玉玺。”琢磨阵儿,恍悟道:“你是说,左相有意要谋反?”
沈薇觉得平时瑾洵脑筋挺聪明,凡事一点就透,而且有些事,还不用点,就都算计好了。怎么今天,倒是有点反应迟钝了?
瑾洵端坐在床榻上,眉头渐渐揪起,凛然道:“既然如此,朕想亲政,看来还不是只要搬倒母后那么简单。这事,得容后再做商量。而且,”他看一眼沈薇,沉声道,“这事万不可跟旁人说起,也不要让戚梦白知道。”
瑾洵心里自然是经过一番盘算的,如果真如沈薇听到的那样,那戚梦白身为戚国仗的儿子,自然也是要提防的。
沈薇有些茫然的看着瑾洵,她和戚梦白因为陇东一事相知,私心里并不觉得戚梦白和戚国仗站在一起,当然瑾洵的谨慎,她也可以理解。
这朝不保夕的日子,让瑾洵对任何人的信任都带着不确定。
“你说晚膳有青莲糯?”
瑾洵听罢,摇头笑道:“你还真是贪吃啊。”
沈薇表示,贪吃是福,像你这样的俗人,怎么会懂?嘴上却是扯了笑意,“吃的胖胖的,肉感好。”
瑾洵表示赞同。
吃完饭,沈薇跳着坐到榻上休息,时不时打个饱嗝。瑾洵兀自挑了本厚厚的书册子,端坐在几案上挑灯夜读。
*****
天上的月亮又大又圆,一株雪松下的雪地上突然钻出几只灰毛松树,嘴中叼着几颗榛子叫着,顺着雪松的枝干‘滋遛’爬进盖着厚雪的枝叶中,不见了踪影。
伏在雪地上的苍狼驹眼神中流露着痛苦的神色,口中不时吞吐着浊气。
身着厚重棉铠甲的士兵慌忙从远处跑过来,途中摔了个跟头。
沈之书将重剑插在雪地上,小心地检查苍狼驹的伤势。
这头苍狼驹是整个苍狼群的王,雪白的鬃毛在月光下闪着银光,额头上的鬃毛跟普通的苍狼驹不同,像扇子般蓬松在头顶上,端的是威武霸气的模样。只是前蹄似乎被流矢类的东西射伤,伤口还汩汩流血。
沈之书面色铁青的对跑过来的士兵道:“把刀给我。”
士兵哆嗦着把刀递给他,道:“将军,大漠冻雪也不是一天两天,穆王这是被暗算了,我们一行不过十个人,亥时之前回不到营帐,明早一准就成了这冰天雪地里冻死的冰人了。”
沈之书恶狠狠的瞪他一眼,怒道:“闭嘴,有说话的功夫,先去给老子拾柴火。老子就不信了,爷爷的。”说完,低下头,重重的将刀插进苍狼王卡着箭头的前腿,只听苍狼王穆王‘嗷呜’一声,眼中凝出滴泪水,风一过,瞬间成了冰珠。
士兵无奈的望望身后跟着的*个人,眉头拧了拧,却也不敢违抗沈之书的命令,提步转回去,吩咐大家去捡柴火去了。
沈之书割掉苍狼王脚上的流矢,撕下布片包扎上,站起身来拍拍苍狼王的背,凝重道:“穆王兄,别担心,老子一定会把你平安带回去。”
苍狼王非常通人性的望着沈之书,又是流了滴眼泪。
不过多会儿,捡柴的士兵陆续回来,每个人都抱着捆木柴。带头的士兵将木柴堆放在雪松下,过来询问,“将军,木柴都捡回来,没想到这附近,竟然真的能捡到干柴。”
沈之书转过头来,道:“木柴不可浪费,一定要等下半夜的时候再生起火。”挑眼看看营帐的方向,恨恨道:“这次,老子绝对不会轻易饶了他们!”
☆、第26章
风声呼啸;入夜的漠北极度寒冷。
火堆‘噼噼啪啪’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显得格外响亮。
几个士兵扎堆窝在火堆旁;烤着水囊。两个时辰前,贴身携带的水囊里水已结冰。好赖是生了火;身体渐渐暖和起来。
沈之书凝眉心中愤愤,他领命到漠北来的时候;也不知道原来苍狼军内部是分了两派;一派自然是追随陈阁老效忠帝朝的。而另一派;则是常年久居漠北,以朔风佑为首的推崇独立的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