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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鲁士邦国最初以勃兰登堡为中心,开国之初,普鲁士的面积在欧洲各国中,仅占第10位,居民人数仅占第13位,但军队的数量却占了欧洲的第四位,军费开支在国民收入中的比例占欧洲的第一位——国家要把收入的85%用于军队,而军费开支在国民收入中的比例占欧洲第二位的法国,其用于军队的国家收入却只占60%。在此之后,凭借着强大的武力,这位经常穿着军服的普鲁士国王弗里德里希·威廉一世,不断发动对邻国的战争以扩张版图,北面打败丹麦,南面打败奥国,西面打败法国,最西直达莱茵河下游,东面又夺得了斯拉夫人的东普鲁士。
1740年,威廉一世之子登上了普鲁士的王位,史称威廉二世。威廉一世在世之时,对这个宝贝儿子看不上眼,对他百般虐待,以至于在他满18岁那一年,由于不堪忍受父亲的虐待,企图逃亡国外。不想“知子莫若父”,威廉一世对儿子的行动了如指掌,因此尚未逃出国境便被缉拿回宫。盛怒之下的老国王下令军事法庭以叛国罪处死儿子,众大臣苦苦相劝,才没有执行。未几,老国王一命呜呼,其子一跃而成为普鲁士新君。
说来也煞是奇怪,虽然新登基的威廉二世性格与老国王极不相合,但在喜好武功上,却与其父相似乃尔,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位皇帝被德国历史家尊奉为“大王”、“惟一王”。上台伊始,就兴修水利,发展工业,鼓励移民,使普鲁士的人口从1740年的220万,增加到1786年的543万。对外则发动侵略战争,发动了对斯拉夫人的战争,夺取了富饶的西里西亚。
就是这位弗里德里希·威廉二世,把普鲁士军队建成了“灰烬中的不死鸟”,同时把全国建成了和平时期的兵营,实现了欧洲军事强国的建国目标。当时,普鲁士维持着一支高达19万人的常备军,平均每32个居民中就有一个士兵,而同期的俄国,91个居民中才有一名士兵;它的强邻法国,140个居民中才有一名士兵。
经过严格的训练,普鲁士士兵纪律森严,作战勇敢,令它的敌人不敢小觑。自此,普鲁士在与欧洲敌国的累年交战中,稍多胜机,以至于有今日之大成。1871年,以普鲁士为中心,建立了统一的德意志帝国,普鲁士国王兼做德意志帝国的皇帝。上述历史,凡是受普鲁士义务教育的学童,都必须烂熟于心,这一点小曼施坦因并不稍稍逊色于他人。
受了五年制的小学教育之后,小埃里希·曼施坦因不知不觉长到了13岁,在斯特拉斯堡的这五年,时间已经跨进了20世纪的门槛儿。未来选择何种职业,倒也用不着他自己操心,不管他愿意还是不愿意,家里人早就给他定好了未来的人生之路——从军,这也是像他这种家庭出身的人对子女不失体面的一种选择。由于出身于军人世家,自然要承担起家族所赋予的使命,这是顺理成章的事。
于是在1900年,刚刚小学毕业的埃里希·曼施坦因又进了少年候补军官团学习,这也是像他这种家庭中的年轻人所走的司空见惯之路。
少年候补军官团又称伍士团或少年军官学校,顾名思义,就是培养未来军官的场所,有资格来这里学习的,都是一些智力健全、身体健壮并立志从戎的普鲁士贵族子弟,以便灌输其在未来从事军官职业所必须的基础知识。
埃里希·曼施坦因在少年候补军官团中,初次尝到了“斯巴达式的教育”的滋味。尽管他的家庭由于是军人世家,在生活上对待子女比起一般家庭的子女要严厉得多,但比起少年候补军官团这里的职业“斯巴达式的教育”来说,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斯巴达乃是古希腊的一个奴隶制城邦,公元前8世纪在伯罗奔尼撒半岛上建起了国家,在这个城邦国家中,凡成年男子均为战士,男丁在成年以前,必须接受近乎残酷的训练,通常是把他门放到深山密林中生活一段时间,让大自然进行遴选,适者生存,有资格成为斯巴达城邦的一名合格战士。
普鲁士的少年军官候补学校现在把这种看似残酷的“斯巴达式的教育”形式照搬过来,仿照整个过去的斯巴达城邦,让所有的少年候补军官团的成员们过一种准军事化生活。在那里吃的不能过饱,穿得不能过暖,每天无论是刮风下雨,雷鸣电闪,照样在野外锻炼不辍。
斯巴达式的教育,被普鲁士的军界认为是培养合格军官的第一步,在那里,可以充分体会到军人的荣誉感,养成其吃苦耐劳和坚韧不拔的性格和遵守纪律、服从上级的天性。经过普鲁士如此培养出来的军官,确实有其过人之处,素质较欧洲其他各国的军官为高。普鲁士王室信奉这一段话:“军事荣誉是一切政治价值的基础;而在德国丰富的荣誉宝库中,普鲁士的军事荣誉是一颗明珠,其价值之高,不亚于我们的诗人和思想家的杰作。”
当然,军事学校的教官们,给曼施坦因和他的同学们不仅讲授了普鲁士前辈开拓疆土的丰功伟业,也不无忧虑地灌输给他们大德意志民族争取生存空间的紧迫感。
原来在19世纪70年代,英、法、美、德、俄、奥等世界上六个最强的帝国主义国家,共计霸占了包括中国在内的世界各大洲6500万平方公里的殖民地、半殖民地,被奴役的人口在52300万以上。英国所占的面积最大,约3350万平方公里。工业产值位居世界第二位的德国(第一位是美国),则只占了290万平方公里,不及英国的1/10。法国到了大战前夕,发展水平已经排到美、英、德之后的第四位,但其殖民地面积仍然是德国的两倍半。
德国可以称得上是资本主义的后起之秀。1890年,德国钢和生铁的产量超过曾占世界第一位的英国。在普法战争中战胜了法国,迫使法国立下了屈辱的城下之盟,强行割占了法国的重要工业区——阿尔萨斯和洛林,同时法国还给德国50亿法郎的战争赔偿。有了阿尔萨斯和洛林的铁矿石和煤炭,加之接受了巨额的赔款,德国经济迅速繁荣起来。战败而失去了阿尔萨斯和洛林的法国人讽刺德国,要是没有阿尔萨斯和洛林,就只好向全世界去乞求矿石。德国想永远把这两个省据为己有,寻找各种借口,以便给法国来一次致命的打击,永远断绝法国收复这两个省的任何念头。
在灌输这些思想的时候,少年军官学校的教官们是不遗余力的,因为他们知道,像曼施坦因这般大小的孩子,正处在接受能力最强的一个阶段,此时让他们接受一句话,远胜于将来的十句话;况且,在未来与欧洲其他列强的战争中,在座的各位少年候补军官,已经成长为德国军官的中坚力量,使他们在脑海中形成一种牢固的意识,为普鲁士(往大处说,也就是德意志)和日耳曼民族争取生存空间,是每一个军人尤其是帝国军官首要和最神圣的职责,这似乎也就是一个职业军人“爱国主义”最具体的体现。
埃里希·曼施坦因的少年时期,就是伴随着这种叫嚣声长大的。
两年之后,在经过了近乎苛刻的考试之后,他又迈进了更高一级的军校——格罗斯利希费尔德的高级军官学校,系统地接受一位称职的高级军官和参谋人员所需要的业务知识,尽管在那个时候他自己也不敢肯定自己将来一定会有幸成为一名高级军官。
格罗斯利希费尔德的高级军官学校是德国的一所极富有历史传统的军事学校,它曾经是一座军营,位于柏林郊区,是柏林通往外省的咽喉要道,战略地位十分重要,整个校园的围墙由大块大块的坚固花岗岩砌成,上面长满了青苔,足以显示其建成年代的久远。四周有高大的Liao望塔和射击孔,院子里教室、宿舍,供实战演习用的营房、马厩和储存弹药和食物的仓库一应俱全,是一所不折不扣的半要塞化的城堡。
格罗斯利希费尔德的高级军官学校,不仅有着德国人引以自豪的职业军官培训体系,还有一条也是被德国人所津津乐道的工业革命的新奇成果,这就是从军官学校通往当地火车站的有轨电车——这不仅在德国是第一条,而且在世界也是第一条。
埃里希·曼施坦因以前只是以局外人的身分,出于好奇才坐过为数不多的几次有轨电车。但自从进了这所高级军官学校,他与它的接触逐渐地多了起来,对它的了解也就更多了。这条有轨电车道,通常为高级军官学校的学员们津津乐道,说起来,也算是普鲁士军官的光荣。早在1867年,德国电气界的奇才,也是普鲁士炮兵军官出身的西门子,利用英国人法拉弟电磁感应的原理,发明了大功率直流电机,并在巴黎世界博览会上展出了样机。1879年,西门子又发明了能在轨道上行驶、由电动机车牵引的有轨电车并在柏林工商博览会和巴黎世界博览会上展出。1881年5月l日,西门子把这种荣誉献给了普鲁士军官的摇篮——格罗斯利希费尔德的高级军官学校,从这里修筑了通往车站的有轨电车铁路,由一台不小于3马力的电动机车牵引,后挂三节车厢,每节车厢至少可以乘坐六人。当然,现在比起那时,确实有了不少的变化,跟那时的情况不能同日而语。但不管怎样说,有了这条有轨电车线的尝试,确实为解决通往高级军官学校的交通,乃至德国甚至欧洲和世界的交通事业,带来不少的益处。
1904年,埃里希·曼施坦因以优良的学业从这里毕业。毕业之后,由于是贵族出身,按照普鲁士王室的传统,总要从这个军校的毕业生中,选出一些优秀者,担任德国皇帝的侍卫。这也是德国皇帝考察军事人材的一个办法——新毕业的军校生往往都要在相当高级的军事指挥和参谋部门实习一段时间,而不是直接分配到战斗部队去带兵,一方面使这些初出军校的新生可以更好地感受到成熟的军官是如何带兵和作好参谋工作,另一方面让他的上级更好地了解这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