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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奇案演风雷-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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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老疙瘩撂下挑子,嘴里还不住嘟囔,“大冷的天,我这也是替太君着想。”说着把毛巾扔进铜脸盆,脸盆里有现成的热水。首先给猪饭腮帮子、下巴颏子刷上胰子沫,然后拿热毛巾闷上捂着。 
  都说剃头挑子一头热,那是因为挑子一头里面,藏着炭火盆,上面置放着铜脸盆,里面的水总是热乎的,说的是这么一头热。这头还有个高出来的架子,以便挂胰子筒、挂镜子、搭毛巾用。另外,还挂着钢刀子的牛皮条子。 
  挑子另一头,是个梯形多层抽屉的板凳,里面分别放着各种理发工具,讲究的还放有痱子粉、掏耳朵的一套家什等等。 
  一副挑子就是一个流动理发馆,理发的时候,顾客坐在带抽屉的板凳上,把一头热往顾客前边一放,脑袋低下来可以洗头洗脸。剃完脑袋刮罢脸,对着镜子照照,看看满意不满意,都不用挪屁股。 
  猪饭的兴趣在那把唤头上,坐下刮脸,纯属为了玩那把唤头。赵老疙瘩手把手教他,“只能握这个短把儿,手别碰响片,欸,对啦!”猪饭玩着,赵老疙瘩拿出剃头刀子,拽住架子上的牛皮条子,来回钢了几下,麻利地为猪饭刮脸。猪饭刮着脸,手里玩着唤头,眼神却始终注视着检查情况。猪饭今天的反常表现,说明并非无意而为之,看来这里面多少有名堂,一下子引起王警长的特别警惕。               
正文 三十回船夫号子喊破天,剃头挑子压垮山四     
  赵老疙瘩为猪饭仔细的刮完脸,德旺爷几个那边还没有检查完,他举着镜子给猪饭照照,猪饭划拉着脸很满意,“尤希,你的手艺大大的好,王的,金票的给!” 
  他刮脸,让别人付钱,这叫嘛玩意儿。王警长不介意这个,掏出几张纸币给赵老疙瘩。 
  赵老疙瘩死活不要,“太君让咱舞刀动枪地刮脸,这是抬举咱,哪能收钱呢!” 
  猪饭花别人的钱十分慷慨,坚持要付款,“手艺大大的好,金票的不要不行!” 
  王警长把钱硬赛给赵老疙瘩,“给你就拿走,费嘛劲呢!往后隔三差五的,多侍候几次猪饭太君,就全齐了。” 
  赵老疙瘩感恩似的接过钱,收拾好挑子,冲猪饭、王警长哈腰鞠躬,“我的开路了?” 
  猪饭终于把唤头拨响了,开心的还给赵老疙瘩,挥挥手,“你的开路的,撒尤那拉。” 
  赵老疙瘩挑起剃头挑子,跟满头大汗的德旺打着招呼,“德旺爷,爷几个慢慢收拾着,我先走一步了。”通过卡子口,拨着唤头先行回家了。 
  八捆苇子扑哧得满地都是,除了苇子还是苇子,任嘛没检查出来。四个徒弟火冲脑门儿,嘴里不干不净的嘟囔,“这不缺德吗,苇子里面能藏嘛东西!” 
  德旺耐着性子,帮徒弟们将苇子重新打捆,嘛话也不说。已经这样了,说嘛都没用啊,只是催促着徒弟们快点,“麻利儿着,先把道让开,让别人好过去。” 
  王警长大声的问柳大棒子:“怎么着,查到嘛了吗?” 
  柳大棒子跑过来报告:“报告猪饭太君,报告王队长,没发现违禁品,全是苇子。” 
  王警长征询地望着猪饭,猪饭戴好帽子系好领口,回头一招手,土坯房后头开出一辆挎斗电驴子,猪饭说:“王的,我们的回去,银针白毫?紫砂壶的茶道?” 
  王警长听明白了,“好好,我进屋给你拿壶去。”说着踅进土坯房。 
  猪饭记性真好,提醒王警长:“西洋参的,不要忘啦!” 
  猪饭嘛话不说,跟王警长坐上电驴子回县城了,柳大棒子检查了半天也很费劲,拿德旺爷几个出气,“捆好了,赶紧离开这儿,看把这儿糟践的,成了柴禾场了!” 
  小三德子实在忍无可忍,冲上去想和柳大棒子论理,被小德子拽住,“算啦,没见师父着急直皱眉头。”哥几个只好忍气吞声,把扁担穿进苇子捆挑在肩上,跟着师父回村去了。 
  德旺爷儿几个走后,客厅里摆上棋盘,何太厚跟古典对弈起来,看似他们难得的悠闲。他们稳坐中军帐,心系卡子口,他们下棋是幌子。说好听叫沉着稳重。说不好听的,是借此缓解紧张心情。今天万一出了纰漏,该怎么办?其实很好办,十来个保安队胡子,加上有几个鬼子也无所谓,干掉他们用不着动用河西的力量,老铁带着王警长的铁杆部下,就埋伏在附近。德旺爷儿几个也不是吃素的,何况老何今天身上也随身带着家伙。 
  何太厚考虑的不是这个,虽然说这批药品不论花费多大代价,不能落入敌手。可是一旦交火,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运输线,就会彻底舍掉,再建立恢复谈何容易。所以他不希望出现麻烦,他不甘心就这样把运输线毁掉。他下着棋,眼睛盯着条案上的座钟,耳朵谛听着外面的动静。 
  突然,何太厚收回眼神举起一门炮,“将!”古典有多臭,让老何打了个“闷宫”,这是对弈中,最低级的失步。 
  老何又把棋子拿回来,“我这招不够光明磊落,古老先生您飞相吧。” 
  古典没心思下棋,认输了,“何先生饶了老朽吧,我实在没有你老的大将雅量,还是说说话吧。” 
  何太厚看了一眼座钟,轻松地站了起来,“今天古老先生故意谦让,算平局吧。”然后招呼一边观棋的英杰玛丽坐下,“今天的事平安过去了,你们说说花筱翠吧,我们不能忘记她。” 
  玛丽诧异的望着何太厚,“卡子口那边还没有消息,现在就谈……” 
  何太厚指指座钟,“这长时间,就算一根根数苇子棍儿,也该数完了,放心吧没事了。” 
  老铁轻轻推门进来,“何先生,猪饭和王警长坐电驴子回县城了,我们也撤了。你老还有嘛关照的,要不要给王警长捎话?” 
  老何说:“谢谢弟兄们,让王警长谨慎行事,猪饭并非草包,务必保持高度警惕。” 
  老铁给何太厚敬重的行了礼,转身离去。老何继续说道:“花筱翠为这条运输线立了大功,不能这么眼瞅着叫日本人抓进去不管,咱得想法子救出来。就算救不出来,也得让她知道,咱们在惦记着她,没有忘了她,至少要给她精神上的支持和关怀。” 
  英杰无不担忧的说:“她不会把咱供出来吧。” 
  玛丽不相信花小翠是个软骨头,“她是很有民族气节的人,并且她具备女人的坚韧,我不相信她会出卖谁。再说,咱这头关系,她只知道我和英豪,我俩无所畏惧。” 
  何太厚说:“小心无大错,英杰的忧虑不无道理,但是也不能轻易放弃对同胞的信任。” 
  眼见天将上冻,古典对今年没能搞到布匹而内疚,“何先生,我愧对何先生对我的信任,至今一寸布条也没弄来。我准备亲自下卫去趟天津,天津的染厂或许给我古某面子,我一定把布匹的买卖做成。” 
  何太厚安慰他,“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布匹的问题比较复杂,关节也多,我们共同想办法吧。好在今年,山东的同胞舍命搞到几大车布匹,加上根据地自己生产的土布,这个冬天差不多能够对付过去。好啦,我得去二十一里堡看看那里的乡亲啦。” 
  何太厚抄小路赶到二十一里堡,天色已晚,径直来到煎饼秃家。德旺等人见老何来了,赶紧让赵老疙瘩从剃头挑子里,将药品一件件取出。随后,德旺指挥着用黄色桐油布包,小心翼翼的同着老何包裹起来。小德子傻笑着,“这回,何先生该放心了。” 
  德旺拍着赵老疙瘩的肩膀,“赵老疙瘩,这回,得让何先生给你记头一名功臣。” 
  赵老疙瘩美滋滋的憨笑着,“今天的剃头挑子好沉呀,就跟挑着一座山!” 
  何太厚说:“你就是一座山,压不垮的一座山!乡亲们人人都是头一号的大功臣。” 
  李三进屋来了,“船都准备好了,对河的人也到齐了,赶紧把东西搬出来吧!” 
  德旺抄起打好包的药品扛上肩,“走,我一个人就行,我亲自送过去。走吧,何先生!”               
正文 三十一回阎王未留烈性女;魔掌伸向白蝴蝶一     
  李元文风风火火赶到天津,宪兵队死活不让他进去见花筱翠,说是小岛一郎让来的也不行。一时他晕头转向,闹不清几步道的工夫,究竟发生了什么变故。还是小岛拿他糟改,根本没有找到花筱翠这码事。大冷的天,一时性急,他又开始沥拉尿,这毛病已经不局限恐惧,着急上火也犯病。 
  从杨柳青来一趟天津不容易,他不甘心白跑一趟,四处找小岛一郎,他想当面问问到底怎么回事。找了好几天,小岛一郎总是搪塞着不见他,最后只好满心狐疑的回到杨柳青。  
  这下麻烦了,一回来就害上相思病,不对,他是单相思,应该说,他患得的是“想死病”。躺在臭被窝里,整天整天不起床,一连几个月吃嘛嘛不香,嘛活也不干。消息传到天津,小岛一郎得悉派来个军医,打针吃药满不解决问题。 
  大概过了年出了正月吧,好事来啦,并且是双喜临门。 
  先说第一件好事,津西侦缉队升格为天津皇协军侦缉队总部,全班人马到天津安营扎寨,李元文还担任大队长,可是大队长跟大队长不一样,这回叫总部成衙门了。更让李元文想不到的,总部设在当年吴胖子的私宅吴家大院,真正是鸟枪换炮抖起来了。 
  就这一件好事,都比打针吃药管用,相思病不治也不相思了。一纸调令胜似吗啡,几天的工夫,把吴家大院收拾停当,带着他的那群没人样的就搬进来了。吴家大院门口,还郑重其事的挂上了“天津协皇军侦缉大队总部”的牌子,门口放上站岗的。李元文觉得一人得道鸡狗升天,这回可以真正插上大门作皇上了。 
  关于吴家大院,花筱翠似乎隐隐约约跟他提起过,但是不曾留下具体印象。安顿下来,他得以皇上视察金銮殿相仿佛,前前后后围着院子转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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