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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海解开包裹,里面是些牛肉干,银海正想拿起一块。
一马鞭打在了银海的手背上,“娘的,你个猪狗不如的奴隶,也配吃牛肉啊?”
趁着银海一缩手,连在一起的两个包裹都被一名千夫长一把抢了过去。
“混账东西,我的东西你也敢抢。”
“臭奴隶,你敢骂我?”
鞭子劈头盖脸地抽了过来,直到那名千夫长累了才停了下来。
银海虽然被抽打得皮开肉绽,但嘴里还是不依不饶地骂道:“你个狗娘养的,有种你报上名来,等我有朝一日翻过身来,我让你全家都不得好死,挫骨扬灰。”
那名千夫长自然是知道银海犯事前是一等大将军,见银海目露凶光,担心银海一语成谶,心里顿时起了杀意,一脚踢在银海的胸口上,银海噗地喷出一口鲜血来。那些官员们见到银海被打得吐血,终于把糠饼塞进了嘴里。
那名千夫长抬起腿来,还想往银海的裤裆踢去,被那名听到动静赶过来的副将一把推开了,“金癞头,你疯了,我们这批废物是有数目的,你还想要了他的命啊?少了一个我们怎么交差。”
“娘的,他敢骂我,他还以为他还是大将军呢?”
“金癞头,我誓,我要亲手宰了你。”银海吐了口血水,狠狠地说道。
金癞头抽出刀来,把银海的两个包裹挑开,里面的衣物和牛肉干散了一地,他跳起来在上面踩了十几脚后说道:“臭奴隶,你吓唬谁呢?你给我等着,看谁先要了谁的命。”
重新上路后,银海很快就吃到了苦头,不但大青马被牵走了,金癞头还特意给银海锁上了两道脚镣,一付脚镣至少有四五十斤,走了不到三里路,银海的瘸脚疼痛难忍,靠拉着长绳子才勉强跟得上队伍。
“大哥,不能再等了,今天晚上我们必须动手,要不然我义兄明天就惨了,不知道为什么我义兄得罪了金癞头。”
陈厚生躲在路边的一棵大樟树上,看到银海被打得吐血,一步一挨的惨样子,再也忍不住了。一回到黄来儿他们藏身的小树林里,就急着说出了自己的意见,“前面三十里个大镇,照他们度,是想投宿在那,如果能迟缓他们的度,让他们在野外宿营,我们就有机会。”
黄来儿本来是计划着偷偷地跟住大队人马,等到押送废物的士兵们稍有松懈时,再把银海偷偷救出来。以十九人对付一营骑兵,不慎重可不行。
“我有办法了……”黄来儿口才不错,说出来的计划听上去极具操作性。
“我先来打头阵,你们尽快插到他们前面去。”
黄来儿说话间已经不见了踪影。急得陈厚生大叫:“大哥您倒是小心哪!”
原来,黄来儿那次在昆仑山和唐林昆分别后,在送往腐仙浒的路上,被他成功逃脱了,只过了半年时间,他又拉起了一支二万多人的队伍。运气实在太差,还没和天庭干上一场,就又被神捕营盯上了,害得暗中资助他们的银海大将军被抓获了。
黄来儿几个纵身已经追上押送银海的那列队伍,抢到前头后,他在官道中间气定神闲站定,双手别在身后,一付大咧咧的模样。虽然与现场气氛不和谐,但这有违常理的简单一个动作自有他的妙处。
果然,走在前头的金癞头几位骑兵,见官道上突然莫名其妙地多出一人来,吓得赶紧勒住坐骑停了下来,半晌不敢说话。
“滚开,想活命的快滚开。”金癞头看清楚只是一个人挡住去路,气焰一下又嚣张起来。
“金癞头,欠我的银子什么时候还?”黄来儿只为延缓队伍的行进度,信口胡咧咧起来。
“你是谁?我几时欠你银子了?”金癞头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他根本就不认识眼前这个人,可这小孩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的?
“想想,你仔细想想。”黄来儿见路边有块顽石,干脆吹吹上面的浮尘正儿八经地坐了下来,而且还翘起了二郎腿。
“你是昌达的儿子?”没等黄来儿回答,金癞头自己就否定了,“不对呀,昌达儿子已经二十多岁了呀……”
“我不是昌什么达的儿子,你再想想。”
“金癞头,干嘛停下?”那名副将打马追到了前面。
“金癞头欠我的银子,跟你们无关。”黄来儿一本正经地说道。
“我几时欠你银子了,你说明白,我金富是欠银子不还的主吗?你问问他们。”
“看来你确实忘了,很有必要给你替个醒儿,你这辈子没有,再往前想,上辈子有没有?……想起来了吗?”黄来儿强忍住没有笑出声来。
“娘的,你小子拿我开涮啊!”金癞头恼羞成怒,抽出佩刀就要冲上来。
“慢……”黄来儿慢慢地站起身来,“金富金癞头,欠债还银天经地义,既然你诚心做个恶人,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呀,拿命来——”金癞头双腿一夹举刀冲了过来。
“金癞头,你是牛油蒙住了心窍,你死期到了。”
黄来儿运用飞天神技腾字第四招“腾云驾雾”缓缓升到路边的一棵红霞杨树冠一般高,轻轻落在树梢上。红霞杨最上方的叶子为橘红色、中间树叶为金黄色,下部叶片为黄绿色,一树三色,且颜色亮丽,本就给人一种崭新的视觉冲击力,现在黄来儿御风而上,在不能着力处衣袂飘飘……
目睹这一切的士兵全被镇住了,金癞头看到这匪夷所思的一幕,也不敢再逞强,骑马兜了圈转回到那名副将的马后。副将也不傻,仙人找的是金癞头要银子,又不是找我,何苦替他出头,他一扯缰绳,坐骑几个小碎步把金癞头让到了第一排。得罪仙人带来的巨大恐惧,令金癞头颤巍巍地把佩刀插回了刀鞘。
一百多奴隶见仙人青天白日里显身,心中的委屈正愁没处诉苦,那肯放过如此良机,除了银海全都跪在了地上,“仙人啊!我们冤枉啊……”
黄来儿为了达到震慑目的,身影再次升起,“箜篌仙乐”这一招本就是飞天神技三十六招里最神奇的招数之一,能在空中停留一小会,现在黄来儿一摔衣袖,故弄玄虚说道:“前途漫漫,金富你好自为之。”
感觉身体渐重,黄来儿一扭身体,一招“大鹏展翅”迎着阳光远去。
“这是怎么回事?我几时欠人银子不还了,欠昌达的银子,我又没说不还,不是一直没碰到他家里人吗?真是活见鬼……”
金癞头见众人的眼神都盯住了自己,骑着马不停地打着圈,嘴里不停地自言自语,活脱脱像个疯子。8
第420章 装神弄鬼,滞行程
“别说了,金癞头,赶路要紧。 ”副将催促道。
“慢!慢——!原地警戒!”副将一眼看见前方一里处尘土飞扬,马上改变了主意。
“扶桑佬,你带一哨人前去探个究竟……让奴隶们围成一圈坐下,你们都给我睁大眼睛。”
扶桑佬见副将把任务交到自己头上,心里是十二分不情愿,明摆着的事,今天不是什么黄道吉日,刚才一位仙人已经说过前途漫漫什么的。现在又没有风,却平地刮起一股妖风,说不定前方就有什么特凶险的事在等着自己。
但军令如山,扶桑佬硬着头皮带着十二名骑兵跑到前面去了。
“娘的,你们都给我慢点,急着找死也不差这么点时间。”扶桑佬见几个愣头青跑得太快,一路上骂骂咧咧的。
“嘿,你们干嘛呢?”
怕什么来什么,一棵大樟树粗大的树杆后面闪出戏子出身的顾大脸来。顾大脸的演技本就在黄来儿之上,此刻让他装神弄鬼,对他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
袒胸露乳的大脸懒洋洋地在大樟树岔出的树根上坐了下来,一个手指在鼻孔里不停地抠着鼻屎,食指一弹,一道黑影准确飞到扶桑佬坐骑上,没有掉下来。
“大哥,我们是奉天庭之命,押送废物到火焰垒的,大哥您不热吗?太阳马上就厉害了。”
扶桑佬吸取了金癞头的教训,不管眼前这人是神是鬼,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他以一付久违了的笑脸面对赵半狗。
“哦……”
顾大脸没想到来人如此彬彬有礼,一下打乱了他的节奏。他在胸口干搓了半天,一颗泥球滚来滚去,老半天了不见顾大脸说话。
扶桑佬手里的长矛都快捏出水来了,才听到顾大脸说道:“你们把那些废物放了吧!”
其实扶桑佬的友好态度也让顾大脸产生了错觉,说不定说上几句好话,这伙人把银海放了也是有可能的。
“大哥,您开玩笑呢,少一个废物我们都交不了差,我们印副将手上有名单的,您想哪,我一个百夫长哪有这么大的权力?”
“混账东西,喊你们的淫副将过来,既然你们不讲交情,那就休怪我……我脾气了。”
剧情终于按照顾大脸的设计开演了,顾大脸“喯”地一拳打在树根上,坚硬似铁的老树根被砸出一个坑来。
“大哥,您别急,您听我说,这批废物原来都是一群官老爷,干不了什么重活,拉到仙奴市场也卖不了多少银子,一个能下崽的女奴抵得上他们五个。大哥如果缺银子花,我们可以商量商量……”
扶桑佬打定主意,今天不给自己惹麻烦。
“你得还算地道,那你告诉我,到哪去弄女奴去?”
“大哥,这我哪知道……”
顾大脸过于投入,正想着如何继续……搓好泥球不知不觉放进了自己的嘴里。
扶桑佬边上的一名士兵忍不住了,“百夫长,我看这大汉根本就是个疯子,休跟他啰嗦,待老子一矛捅死他,我们好开拔。”
那名士兵还没举起长矛,“唉哟!”一声滚下马来,扶桑佬和其他些士兵遭此变故,吓得退出了十步开外。
顾大脸知道这是躲在树上的陈厚生射出的袖箭。他嘿嘿一乐说道:“这小子有人养没人教,开口老子老子的,也不想想我是谁?”
“请问大哥您是谁……谁?”扶桑佬没见顾大脸动手,自己的手下就已经栽倒了一个,吓的牙齿打颤。
“你猜?”顾大脸瞥了一眼扶桑佬。
“大哥,在下军务在身,告辞了。”扶桑佬心生退意,“兄弟们,带上小六的尸体,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