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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三里把三角棱插在自己后背的裤腰带上,金锁将军知道梅三里是想把他自己当诱饵,创造一个能让自己脱险的机会。但天庭骑兵已经占据战场绝对的优势,要想争取这样一个时机谈何容易,“老梅,不必了,大石桥一失,我也不想苟活。”
“金将军,您必须活着,您一死,那我们步兵方阵等于彻底被天庭灭了,弟兄们还希望有朝一日您能替我们报仇。”
“是啊!副将说得有理……”亲兵们都附和道。
“金将军,把你的铠甲跟我换了。”梅三里不客气地开始解金锁的甲胄。
“不行,不行,弟兄们求死,我岂能独活。”金锁一把打开梅三里的手掌,不是养父严令自己放下武器投降黑骑兵,他早在几个月前就已经战死了。
“弟兄们,替金将军把衣服脱了。”其实不用梅三里开口,几个亲兵已经把金锁将军摁在了地上。
“大胆,快放了我,我命令你们放开我——!”只是第一次金锁将军的话在部署前面不好使唤,他的衣服很快剥了下来,梅三里利索地穿上了。
“放下武器!放下武器——!”天庭骑兵的重型骑枪的尾部整齐地杵在地上,开始不停声催促,大热天的站在大太阳底下,谁都不好受,早点结束战斗,还可以到河里洗个清凉澡。
“放下盾牌——!”梅三里走出刚才还像乌龟壳一样坚硬的小圆阵。
“我是第三步兵方阵最高指挥官金锁将军,我要见你们的主将!”梅三里环视了一下,天庭军的骑兵们见赤手空拳的黑骑兵的主将都出来了,一下松懈了许多,甚至都有些骑兵开始解开厚重铠甲的挂扣,让风吹吹汗津津的腋下。
“娘的,要降就降,就剩几个兵了,还没有我一撮**毛多,肉袒牵羊还想搞个受降仪式啊!”一名天庭骑兵的百夫长粗鲁地嚷道。
同样粗鲁的笑声在四周响起……
梅三里一动不动地站着,大有一付你们主将不来,我就不投降的架势。一名骑兵驰马而去,这么热的天气,能不打最好,别说杀人了,杀七百只猪也是个挺累人的力气活。
“我是天庭前军骑枪队的裨将嵩石,叫你的手下放下兵器——!”
梅三里手往后一挥,七百多士兵全把兵器扔在了脚下……
“嵩裨将,能让我先喝口水吗?”梅三里估摸着自己离这位嵩石距离太远,不能保证一击而中,他边请求边走上前两三步。
一位天庭兵解下马脖边牛皮囊扔了过来,梅三里接住一气喝了半囊的水。
“嵩将军,我有话跟你说,我有神州币,能想办法放我一条生路吗?”梅三里一脸的诚恳。
“你把当什么人了?”嵩石裨将的声音一下降了八度,笑咪咪地说道:“你有多少?”
“这个数够吗?”梅三里伸出右手张开五指,连翻了五六下,“够吗?”
连梅三里自己都不知道他想表达多少数目,嵩石裨将被梅三里的右手一顿好晃晃得根本来不及数数。
“一千万神州币够吗?”
梅三里脸上还是笑咪咪的,走到嵩石的身边,突然一纵身跳上了嵩石的马背,连嵩裨将的坐骑吓了一大跳,扬起双蹄。梅三里一只手搂住嵩石的粗腰,一只手的三角棱刺抵住嵩石的喉结,这下把嵩石吓得可不轻,一下转不过弯来:
“你说……说……多少少?”
“我说一千万,让你的手下让出道来,快!
突变故,所有看见这一幕的天庭的骑兵们全都愣住了,金锁军等到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了,“呼喇”兵器全都捡在了手里,朝山坡方向冲去。
“喊!让你手下让开道来!”
梅三里毫不客气地在嵩石裨将的下巴下深深地刺了一下。
“闪开,让他们走!”
嵩石大声地喊了一嗓子,手忙脚乱的天庭骑兵们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久经战阵的军马却像听懂了一般,一个大口子迅开了。
金锁将军领着七百多人迅登上小山,直到看不清楚最后一人的背影,梅三里双腿一夹,嵩石裨将的坐骑长嘶一声,朝空旷的坟地方向跑去。
上万骑兵紧紧地跟在后面,声势浩大,眼看就要被追上,梅三里一刺捅进“送死”裨将的喉咙,把他推下了马背。
几乎就在同时,上千支箭一起射向梅三里,连人带马仆倒在地,梅三里的身体在地上剧烈地翻滚着,一头撞在一块字迹模糊的墓碑上,脖子缩进了胸腔,头颅粉碎,老远都能看见血雾升起。无数追击的骑兵催马踏过梅三里的尸体,很快就看不清人形……
月朗星稀,经过一个下午的鏖战,大石桥战场上此刻并没有平静下来,大石桥附近的窑洞都燃起冲天的火光。原本寂静的草原被几万失控的天庭军骑兵完全搅乱了。窑洞燃烧的毕剥声,小孩的哭声,女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充斥在村子的每一个角落。原来黑骑兵临时军营成了一个巨大的食堂,能找的所有肉食几乎全被放到了锅里,香气扑鼻。
大石桥战役天庭军最高军事长官嵩石裨将的意外身亡,桀骜难驯的骑兵们少了这份约束,顿时兽性大。几名骑兵的千夫长喊破了喉咙,也就喝斥住了一千来名纪律性稍强的士兵,拴好马后,安静地坐在地上等着开饭。
“乱了,一切都乱了……让唐大将军知道,我们都得完蛋。”
莫豹他们看到天庭部队乱成一锅粥,焦急地走来走去,却也想不出一个好办法来。
“警戒哨设了没有?”在等到赤答儿的明确答复后,莫豹心里才稍微安定了一些,“等下牛肉熟了,先给站哨的兄弟们送过去。”
“莫大哥,骑兵又不归你管,你操这份闲心干什么?来,来,先吃根牛鞭补补再说。”
大牦牛先锋官手下剩余的一千来人拢成一圈,每人都抓着一块几斤重的牛肉正在啃咬,这完全不能说明大牦牛本部的这些人的纪律性有多好,而是经过了一下午的拼死决斗,他们早已经体力透支,心里即使有出去祸害一下的想法,也没了力气。大牦牛把一截长长的鞭子扭成两截,递了一半给莫豹。
莫豹刚想接,又马上缩了回来,他一眼瞧见大牦牛手臂上全是干涸的紫黑色血迹没洗干净,“牛先锋官,我不饿,你自己吃吧。”
“你们几个,呆在这里干什么?也不出去约束一下你们的队伍,你们怎么带兵的?”莫豹朝几个围着露天大铁锅转的骑兵千夫长嚷嚷。
“我们有什么办法?我们几个喉咙都喊哑了,您出去转一圈试试?”一名千夫长毕恭毕敬地行了个军礼,惹得其他几个军官一阵嬉笑。
莫豹没有军装,天庭前军的重骑兵的几个骑枪营是军中轿子,哪里会把莫豹放在眼里。
“行,行,我管不了你们,等下有厉害的角色过来……收拾你们这些烂污兵……”莫豹声音越来越轻,最后轻到只有自己能听清楚。
莫豹想了一会儿,这个是非之地还是离开为好,别到时候好处一分没捞到,黑锅却要和这些胆大妄为的家伙一起背,主意一定下,他咳嗽一声说道:
“弟兄们!等下吃好了,我们今夜回大石桥那头的树林里宿营。”
“大牦牛,你这个身子骨还对付不了你老婆南盈盈啊?”一名骑枪营的千夫长见大牦牛将一根牛鞭嚼得津津有味,拿他开涮。
“南盈盈是谁啊?”另一个千夫长刚才抢熟牛肉没抢过大牦牛,被大牦牛一脚踢在屁股上,娘的,打仗没受伤,抢肉倒差点尾椎骨被踢断,心里早憋着一股怨气,夹枪夹棒的话脱口而出。
大牦牛的老婆是从西风瘦马垒的勾栏院从良的,这些官兵轮流驻军的时候,很多人都认识大牦牛的老婆。
“哈哈……哈哈……”几个照应过南盈盈生意的军官放肆地笑了起来。
“你们懂个屁。牛鞭可是个好东西,我问过军中的郎中了,他说经常吃牛鞭,包我生个儿子。”大牦牛脑子转得慢,他是根据自己的思路在说话。
“是南盈盈跟你说的吧?牛昆仑,我好心奉劝你过段时间再要儿子吧,要不然你养了别人的儿子就冤大了。”那个千夫长的话越过分。
“你说什么?你再敢满嘴喷粪对我们牛先锋官大不敬,老子跟你拼命。”大牦牛还在一愣间,大米手里的牛骨头准确击中那个千夫长的脑袋。
“娘的,你敢说我老婆坏话,你是不想活了。”这时候大牦牛才知道这小子绕着圈子侮辱自己,侮辱自己也还没关系,竟然还敢对自己心中的女神南盈盈大为不敬。
大牦牛嗖地拔出玄铁刺来,一个箭步冲上去,没等那个坐在地上的千夫长站起身来,一刺挥去,那个千夫长的脑袋飞进揭了锅盖的大铁锅里,溅出的沸水,吓得那些笑咧着嘴的骑兵们跑出了几丈开外。
“大牦牛,你个畜生,连自己人都敢杀,兄弟们跟他拼了,给老三报仇!”几个骑枪营的千夫长都是结拜过的兄弟,说句玩笑话,就被人砍了脑袋,岂肯善罢甘休。一千多骑兵全都抽出随身马刀。
“兄弟们,跟骑枪营这帮目无长官的家伙拼了。”大米抽出玄铁刺冲了上去,大牦牛本部一千多人也全都抽出了兵器,一场火拼一触即。
“你们想干什么?都忘了军法了吗?都给我退下——!”莫豹赶紧冲了上去,挡在两方士兵的中间,因为过于激动,声音尖锐得如同拿根刺捅人的耳膜。
就在军营里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一彪人马冲开军营的木栅栏,冲了进来,见人就砍。
“快跑啊!黑骑兵偷营啦!”
原来金锁带着残兵败将逃出二十里开外,在官道上遇到了一号井倾巢而出的十万增援部队,领兵的正是自己的养父金吾大将军。
远处也传来喊杀声,果粒河的天庭军全被黑骑兵围住了,打了胜仗得意忘形的天庭军很快失去抵抗能力,除了小部分跳河逃生之外,大多数涣散的天庭军都被金吾俘虏。
“退,退过河去。”大牦牛看着潮水一样涌来的败兵,一边奋力抵抗,一边大声命令,大石桥很快再一次变成了一个屠宰场。
“停止追击——!”
金吾见大多数天庭军都逃过莫愁河,及时下达了放弃追击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