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便因着这一点红瑕,这对耳扣儿的价值可就翻了十倍不止,从一件俗物便成了少见的珍品。
许月桐看的爱不释手,正想询问他哪里来的这玉,心中却蓦地咯噔了一下……
耳扣儿,那是女子所用之物。
且不说她并无耳洞,根本带不上耳扣,况且她一直以男装示人,在他眼里,她并非许月桐而是外祖父方景崇的外孙许岳英。
许月桐侧脸看了看他,灯火之下,他的侧脸英挺而俊秀,正是最好的年华,正是最受女子爱慕的年少……
许是给他爱慕的女子吧……
她心中不可遏制的泛起了酸涩,眼眶又有些发红,一声不吭的将那对白玉梅花耳扣儿还给了他。
萧峦觉察出她的异样,偏了头去瞧她,立时便瞧见她有些发红的眼眶。
许月桐见他瞧出自己异样,心中便分外难过。她从不是这种动辄露出小女儿气的女孩儿,偏不知为何。每每在他身侧,却总是无法控制自己。
两人的手仍未放开,萧峦就像是探知了她的内心一般,又像是闲话家常,低声道,“我家中有个妹妹,今年七岁了。因是父亲老来得女,又生的可爱乖巧,家中上下都十分宠爱。因她耳垂之上生了两点朱砂,便怎么也不肯穿了耳洞。母亲为了此事,十分忧心。前几日我恰好在一西疆商贩那里瞧见了这一块有着两点红瑕的白玉。便买了下来,想着雕成两朵红心白梅的耳扣,许能诱得她开怀,年底穿了耳洞,也好让母亲安心。”
原来是给妹妹啊……
许月桐惊愕的发觉,自己心头的那片酸涩,随着他一句句的仿佛解释一般的话烟消云散。
心情重新好了起来,便对那孩子有了几分好奇。
“我家中还有一个幼弟,你妹妹叫什么呢?”却完全忘记了此刻自个儿是扮作了哥哥许岳英,男子怎能打听女孩儿的闺名。
萧峦瞧了她一眼,眼中满是笑意,“她叫萧姮,家里人都叫她阿姮。”
“真好听的名字。”许月桐听了便有些羡慕,心里想着真是萧大人不愧是清贵翰林出身,儿女的名字都那般好听。不似她认得的那些公卿贵女,名字都那般俗气。
两人正说着,湖心的亭台上传来了歌声。
女孩儿的歌声高亢婉转,调子虽陌生,却十分好听动人,一下子便吸引了许月桐的目光。只可惜的是,她听不懂那南疆女孩儿唱的词儿。
她看了看萧峦,满怀期待的问道,“你可知她唱的是什么词儿?”
萧峦仔细听了听,便随着那女孩儿的歌声念道,“……你我相约定百年,谁若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①
许月桐听了只低头喃喃重复了一边,“谁若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这样美好的约定,她忍不住在此时此刻面对着一湖花灯念了出来。仿佛只要这么做了,她便能与身边这人达成这约定。哪怕此时,他只把她当做一个男孩儿,只当做恩师方景崇的外孙子。
“你怎会听得懂呢?”听完了整首曲子,她开始诧异于他的博学多闻。
“我十四岁那年随着舅舅游历了南疆,便学了一些当地的土语,也不是都听得懂,只是这种简单上口的句子能听懂而已。”
许月桐自小深恨被困在闺阁之中,便极为羡慕佩服这样年少便游历四方之人,心中所想,便在面上露了出来。
萧峦见了,便笑了起来,“你若是喜欢出门游玩,我带你去可好?”
她心头明亮,刚想着一口答应,却想到自己是闺阁女子,哪能与男子一般出门游历。心中虽是这般想着,却到底不愿拒绝他的好意,便笑着向他点头。
这样一个夜晚,在许月桐的心中永远难以磨灭。她想着,若有可能,太阳永不升起,这夜晚长长久久,那该多好。
月上中天之时,她瞧见了远远站在街角的孪生哥哥正在向她挥手,示意着该回家了。
她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萧峦,见他并未瞧向哥哥所在的方向,这暗松了口气,心中却埋怨哥哥出现的太早。
只是她心里也明白,时辰确实不早了……
她心中正在纠结,却听到萧峦在身边开了口。
“时辰不早了,你快些回家吧。再晚了,你父母皆要担忧。”
他嘴角噙着丝笑意,目光融融,打在她的心坎上,让她心尖都在颤抖。她咬着下唇点了点头,手中却被他塞进一物。
茫然的低了头,却发现手里多了一块白玉雕成的山佩。上好的羊脂白玉,入手温润柔滑,显是带了许久,经常被把玩。
她愣愣抬头看他,便听他笑着道,“方才瞧你很喜欢那对白玉耳扣,便想起这块玉佩,这是我出生时祖父亲手雕了的,因含了我的名字,一直以来十分喜爱总是带在身上。今日便送与你。”
自出生便带在了身上,又十分喜爱,更是祖父所赐……
为什么要送给她呢?许月桐想要询问,却被他连声催促着要她回家。
她向前走了几步,忍不住回头,他依旧笑意盈盈的站在灯火阑珊处。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他脸上似是红了几分。
又走了几步,再回头时,他却已然转了身,寂寂一人朝着另一个方向前行而去。
许月桐停住了脚步,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头忽的有些不安。心中莫名浮现出那一句“再回首已是百年身。”
她想要弄清心中的这份忐忑,却被追上来的哥哥连声催促着,只得按捺下心中思绪,踏上了返家的路程。
作者有话要说:①曲子出自电影《刘三姐》中的《藤缠树》
第139章 许月桐与萧峦(三)
已是盛夏;正是雨后初晴;院子里再次响起了聒噪的蝉鸣,让人难得清静的心神再次烦躁了起来。
许月桐趴在自己卧房的窗台上;举着那块润白的山佩。日光自半开的窗棂外投了进来,映的那白玉更是莹白剔透。
端午那日,她与哥哥返回府中;被母亲逮了个正着。
哥哥因是兄长又带着她出府;被母亲责罚到了祠堂,直跪了两天两夜,自那以后,每每见到她仿若见到凶神恶煞一般;就差躲着走了。
而她则被母亲关在卧房之中,整整一个月。
这一个月内;别说出府了,便是这间小小的卧房,她都不能踏出一步。也不用请安,也不能与家人吃饭,她只能每日如同今日这般,自半开的窗棂处瞧瞧窗外的景色。
整整一个月的时间,窗外的丛凤仙花自盛开到衰败, 而那株栀子花却从含苞到了盛放……
洁白玲珑的小花儿,却有着那般沁人心脾久久不散的香气。
偶尔行至窗边,便让人精神一震。
让她不觉得便想起端午那晚,自他身上飘来的栀子熏香的气味。这一个月时间,就是这个念想,让她熬过了物燥无味的一段时日。
今天便是最后一日了,她终于熬到了这一天,想到这里,心中那份思念便如廊下挂着的黄鹂鸟儿一般,几乎要撞出胸膛。
锁了一个月的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许月桐几乎是自窗台上跳了起来,却突然想到母亲的脸色,忙低头整理了一番,这才抬头看向房门。
母亲自门外走了进来,仍旧板着脸,却少了那份怒色,到底是亲生的女儿,再怎么生气,一个月的责罚也让她有些心疼。
许月桐瞧见母亲的模样,便知母亲已然心软,心中雀跃却仍扮作小儿女般凑到了母亲身边,依偎着撒娇,“娘亲,我知道错了。”
许夫人熬不住女儿这般小意认错,脸上终是露了几分笑容,嗔怪道,“关了一个月,可老实了?”
许月桐闻言嘟了嘟嘴,满脸委屈的点了点头。
见女儿这幅模样,许夫人心中开怀了不少,便开始絮叨起来,“……怎么说也是个女孩儿,这样窜出府去,若让旁人晓得了指不定怎么笑话你呢!小心嫁不出去!要说我与你父亲对你已然是十分纵容了,若是在东海侯府出了这样的小姐,早就被徐侯爷绞了头发送去做姑子了!”
东海侯徐家多少年来以出贞洁烈妇为名,却在几年前触怒了皇帝被夺了爵,许月桐自来不喜欢那一家,此时听得母亲这般说道,心中便有几分腻味。
正在心中腹诽,便听母亲说道,“再过两日便是宫中许娘娘的寿诞,一会儿我便让邱妈妈将这月的新夏裳与首饰与你送来,你准备准备,过两日与我入宫。上一回我进宫时,娘娘还与我提起了你,说是多日不见,十分想念你。”
许月桐听了学着哥哥那般扬了扬眉毛,心中有些不置可否。她自小就不是很喜欢那个贵为皇贵妃的姑姑,总觉得姑姑虽长得美艳却一脸的虚情假意,瞧着谁都一派算计的模样,偏偏别人却不这么认为,只觉得那是个端正肃丽的美人儿。
她提不起兴致,便腻在母亲身旁,也不开口,脸上便露了几分落寞。
正想着如何能开口让母亲应允自己去外公那里走走,便听到母亲提起了那位七皇子表兄,“……七皇子如今也十七岁了,恐怕礼部便要开始寻觅皇子妃的人选了。”
许夫人一边说着,一边瞥了女儿一眼,妄图从女儿脸上寻出些端倪,却见她脸上一派懵懂茫然,心中不由得叹了口气。她以为女儿常年跟外祖父一起,只晓得读书下棋,虽是十三岁了,却还未开情窦。便试探着问道,“桐姐儿可还记得表兄?”
许月桐有些讶然,点头道,“自是记得。”
许夫人脸上便露了笑容,便笑道,“你姑母十分喜爱你,我上一回进宫时,她还跟我隐晦的提了提,问我可有给你定亲的意思。”说道这里,见女儿依旧一副无聊的表情。心中叹了口气,便携了女儿的手,无奈低声问道,“你可喜欢那位表兄?你姑母想着你做她儿媳呢。”
许月桐闻言吃惊的瞪大了眼睛,半响反应过来便如同白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