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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要做一件事,总会有某种办法可以达到目的。
那天晚上她列出了下列可能前往巴格达的途径:
到外交部碰碰运气?
登个广告?
到伊拉克公使馆试试?
椰枣公司行不行?
去轮船公司问问?
英国文化委员会呢?
塞尔福里奇情报局有办法吗?
公民咨询局能帮忙吗?
她不得不承认,上述途径看来没有一个是十分有希望的。她又在下面加上:
不管怎样,必须搞到一百英镑。
由于昨夜她十分紧张地集中思考问题,加之满意地想到自己不必再在早晨九点钟准时到达办公室,于是,维多利亚睡过了头。
十点过五分的时候,她醒了,立即跳下床,开始穿衣服。正当她梳着她那不顺溜的黑头发,梳到最后一下时,电话铃响了。
维多利亚伸手拿起了听筒。
是斯潘瑟小姐打来的电话,她的声音显得十分激动。
“能找到你太高兴了,亲爱的。这真是最令人惊奇的巧合。”
“什么?”维多利亚叫了起来。
“我刚才说过,这真是令人惊奇的巧合。汉米尔顿·柯里普太大三天后要到巴格达去。她胳臂摔断了,路上需要有人照顾,我就立即给你打电话。当然,我不清楚,她是否也到别的办事处问过——”
“我马上就去,”维多利亚说,“她在哪儿?”
“萨沃伊旅馆。”
“她叫什么怪名字?特里普?”
“柯里普,亲爱的,就象纸夹子,可是有两个P①。我想不通她为什么,可是她是个美国人,”斯潘瑟小姐结束了她的话,好象一切都说清楚了。
①柯里普(clipp)与纸夹于(paper clip)的第二个单词发音相同。——…译者注
“柯里普太太住在萨沃伊,对吗?”
“是汉米尔顿·柯里普先生和他大太两个人。实际上是柯里普先生打的电话。”
“你真是个天使,”维多利亚说,“再见。”
她急忙掸了掸衣服,心里多么希望这身衣服质料不这么低劣,又梳了梳头,使头发看起来不太蓬乱,而与一个守护病人的天使,一个有·经验的旅行者的身分更加相称。然后,她拿出了格林霍尔茨先生写的证明信,一边看着它,一边摇了摇头。
“我一定要另写一封,比你写的好得多”,维多利亚说。
维多利亚在格林公园下了九路汽车,走进瑞兹旅馆。在汽车上,一位妇女正在看报,她从这位妇女的肩后很快地看了一眼,就是这一眼帮了她的大忙。她走进书写间,以辛丝亚·布莱德伯里太大的名义,慷慨地写了几行表扬自己的话(据报道,辛丝亚·布莱德伯里太太刚刚离开英国到东非去了,……)“善于照顾病人,”维多利亚写道:“各个方面都很能干……”
她离开了瑞兹旅馆,穿过大街,沿着阿尔伯麻勒大街走了一会,来到了鲍尔德顿旅馆。这里以高级牧师和由乡间来的旧式有钱女人常来光顾而著称。
她用稍微工整点的笔迹,把小写的希腊字母“E”写得整整齐齐的,又以兰格主教的名义写了封介绍信。
做了这番准备之后,维多利亚登上一辆九路汽车,直奔萨沃伊旅馆。
她对接待处的人员说要见汉米尔顿。柯里普太太,并介绍了自己的名字,说明是从圣·吉尔德里克办事处来的。那个人正要把电话挪到自己跟前来,突然停住了,往对面一看,说:
“那就是汉米尔顿·柯里普先生。”
汉米尔顿。柯里普先生是个身材非常高的美国人,头发灰白稀疏,外貌和善,说话慢条斯理。
维多利亚告诉了她自己的名字,并说是圣·吉尔德里办事处介绍来的。
“哎哟,琼斯小姐,请到楼上见见柯里普太太。她还在房间里。我估计她正在跟一位年轻小姐谈话呢,也许现在她已经走了。”
维多利亚的心突然一抖,浑身觉得发凉。
果真是可望而不可及吗?
他们乘电梯上了四层楼。
正当他们在铺了厚厚的地毯的走廊上走着时,一个年轻妇女从尽头的一间屋里出来,朝他们走过来。维多利亚有这么一种幻觉,似乎是她自己从对面走来。她觉得有这种可能,团为这个年轻妇女穿的那身定做的衣服,恰恰是她自己所喜欢穿的。“而且也正合我的身,我跟她一样高,我多么希望把这身衣服从她身上剥下来,”维多利亚怀着原始社会女人那种野蛮心理想道。i
那位年轻妇女从他们身边走了过去。她那淡淡的金色的头发上戴着一顶小天鹅绒帽子,遮住了半个脸。可是汉米尔顿·柯里普先生转过身去看着她的后影,露出吃惊的神色。
“哎哟,”他自言自语地说,“谁能想到是她?安娜·席勒。”
他又解释说:
“请原谅,琼斯小姐。我认出这位年轻小姐,感到很奇怪,一个星期前,我在纽约见过她,她是我们一家大国际银行的秘书……”
他说着停在走廊里的一个房门前。钥匙插在锁孔里,他转了一下,打开了门,然后站在旁边,让维多利亚先进屋去。
汉米尔顿·柯里普太太正坐在窗户旁边的一把高靠背椅子上,一见他们进来,就站了起来。她身材矮小,长得象只小鸟,目光敏锐,右胳臂打着石膏。
她丈夫介绍了维多利亚。
“嗨,太不幸了,”柯里普太太上气不接下气地大声说道“我们的旅行日程安排得很满,现在正在游览伦敦,整个计划都安排好了,票也订了。琼斯小姐,我打算到伊拉克去看望我那个结了婚的女儿,快两年没见到她了。可是,还没有动身,倒摔了一跤。是在威斯敏斯特教堂下石头台阶的时候,一下子就摔在那儿了。他们急忙把我送到医院,现在已经把胳臂固定住了,全部过程看来还不算太痛苦。就这么回事,我现在一点办法没有了,到底我怎么旅行呢,我也不知道。可是乔治呢,事情忙得脱不开身,再过三个星期也离不开。他建议我带个护士和我一块儿去。总之,我一旦到了那儿,身边就不需要护士了。路上需要做的事儿,塞蒂都能干,但是,那意味着还要付她回来的路费,所以,我想给办事处打个电话,看看是否会找到一个人一块儿去,而我只付去伊拉克的路费就可以了。”
“实际上我倒不是个地地道道的护士,”维多利亚说,并力图显示出她实际上是个护士……“但是,在护理方面我有很丰富的经验。”她出示了第一张证明信。“我在辛丝亚·布莱德怕里太太那儿工作了一年多。而且如果你需要写什么书信,或有什么秘书工作要做,我在叔叔那儿当过几个月的秘书,”维多利亚谦虚地说,“我叔叔是兰格主教。”
“你叔叔是个主教,哎哟,太有意思了。”
维多利亚觉得,这一席话显然给汉米尔顿·柯里普夫妇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既然自己费了那么大的周折,当然应该给他们留下深刻的印象。)
汉米尔顿。柯里普太太把两张证明信递给了丈夫。
“事情太如意了,”她恭恭敬敬地说,“这是天意的安排,是上帝对我的祷告显灵了。”
维多利亚想道,事情就是这样。
“你是打算在那儿找个什么职业呢,还是去找亲戚?”汉米尔顿。柯里普太太问道。
维多利亚慌慌张张地伪造了证明信,真没想到要讲一讲到巴格达旅行的理由。关于这一点,她毫无准备,得立即编造个借口。昨天在报纸上看到的那一段报道出现在她的脑海中。
“我打算到叔叔那儿去,他是波恩斯福特·琼斯博士。”她解释说。
“真的?是那位考古学家吗?”
“是的。”这时,维多利亚头脑中闪过一个念头:是否给自己过多地攀了著名的叔叔。“我酷爱他的工作,但是,当然我不具备特殊的条件,所以谈不到给我出路费去参加这次考察。他们的资金并不是非常充裕的。但是,如果我能自己出路费去,可以和他们在一起,帮他们做些工作。”
“一定是非常有意义的工作,”汉米尔顿·柯里普先生说,“而且,美索不达米亚人当然是考古学研究的一个重要方面。”
“我估计,”维多利亚说着转向柯里普太太,“我那个主教叔叔目前去苏格兰了。但是我可以把他秘书的电话号码给你们。现在她正在伦敦。她的号码是比姆里柯87693——是福尔厄姆宫的一个分机。她从十一点半以后都在那儿(维多利亚用眼睛偷偷瞧了一眼放在壁炉台上的座钟),如果你们要给她打电话了解我的情况的话,十一点半以后都可以。”
“喂,我相信——”柯里普太大刚张嘴,她丈夫打断了她的话。
“你知道,时问很紧迫。这架飞机后天就要起飞。琼斯小姐,你有护照没有?”
。“有,”维多利亚感到很幸运,幸亏去年到法国做了一次短期旅行,她的护照尚未过期。“我把护照带来了,以防万一用得着,”她补充说。
“啊,这就是我所说的你是个办事的人,”柯里普先生赞赏地说,如果还有其他候选人也在竞争,那人现在显然会退出的。维多利亚有顶用的证明信,她还有两个叔叔,还随身带着护照,这一切使她成功地被选中了。
“你需要签证,”柯里普先生拿着护照说,“我要到美国快运公司的一个朋友伯晋先生那儿去,他会把一切都安排好的。你最好下午再来一趟,可以在必要的证件上签字。”
维多利亚同意了。
房门在她身后关上了,她听到汉米尔顿·柯里普太太对丈夫说:
“多么坦率的姑娘。我们太幸运了。”
维多利亚觉得内疚,脸上泛起了红晕。
她急忙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坐在那里,一直盯着电话机,准备模仿主教秘书那彬彬有礼和动听的声音,以防万一柯里普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