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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春心一脸震惊的模样,虎子大感满意,继续八卦道:“当初那男的非说王姨对不起他,那俩孩子都不是他的,呸,别说是他糊涂了,就算真不是他的,这种事儿还能闹出来说?读书读傻了的,还什么眼里不揉沙子,不知道丢人怎么写。”鄙视完那男人,他才继续说下去,“当初死老太婆打着骂着把王姨赶了出来,要不是王姨闹的厉害,连王姨的嫁妆都给昧下了呢。这会儿又后悔了,说当初是误会,又想把孩子要回去,呸,想得美!”
敢情还真有男人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带了绿帽子的啊,这种事儿哪怕是真的,要休妻还不得找个别的借口?春心听得无语,再看一眼那男人,一副呆呆的书生样,正在那里手忙脚乱的劝着自己老妈别生气,又低声要求王姨别闹那么大,大家有话好好说,一副他最孝顺他最委曲求全的模样。
一看到这种书呆子,她忍不住想起了身在晔县的那位梅佑谦梅小夫子,老天保佑,梅小夫子可千万别变成这副德行啊。一想起梅佑谦,春心就对这男人为什么会把绿帽子事件闹得人尽皆知有了几分了解,恐怕是端着什么明人不说暗话,君子行事坦荡荡之类的大道理,一定要人知道不是他无故休妻,而是他老婆对不起他,一定要让人知道他是堂堂正正的君子,坚决不会撒谎不会藏污纳垢……
啊呸!
虎子不知道春心在想什么,但看春心一脸鄙视的神情,就很满意的点点头接着说:“王姨一个女人家带着两个孩子容易么,好不容易站稳了脚跟,这男人又找上门来了,说当初是庸医误诊,他不是不能生,孩子是他的——嘁,还用想么,王姨那儿子长得跟他一样的眉眼,说是别人的也没人信哪。他倒是好,一句误会就想把儿子要回去,王姨这几年的委屈怎么算?”
怪不得呢……春心恍然的点头,估计是不知道哪个庸医说那男人不能生,于是那男人就认定两个孩子是王姨背着他跟别人生的,直接就把王姨给休掉了,结果后来看儿子越来越像自己,很可能也又找了别家大夫问诊,结果才知道是误会,又回来想把儿子要回去。呸,那死老太婆说什么鬼话,孙子一定要带走,孙女王姨自己看着办,就冲这个也休想。不过,看来那位王姨在这一片的声望不低啊,虎子这小子话里话外可都是向着王姨的。
那边不知道那男人跟王氏说了什么,就听王氏忽然拔高了声音喊道:“你告啊,你去告啊,老娘我不怕你,你头天把儿子带走,我第二天就敢去你家门前一头碰死你信不信!”
……好彪悍。嘴角抽动了几下,除了这两个字,她真的是再也想不出其他合适的评语了。
第105章 王氏无泪:除非我死
连这话都说出来了,这是要玩命的节奏啊。春心瞪着眼睛直勾勾的瞅着王氏,饶是她那位老妈也没这么彪悍过,果然王姨够狠。
那小老太太吓了一跳,随即就回过神来,气得一挑三尺高,不顾儿子的拉扯就在原地连蹦带跳大叫:“你去啊,你去啊!你有种就去碰死!你怎么不现在就碰死!你还活着干嘛!你还有脸活着呢?!”
“你这老不死的都有脸活着,老娘我干嘛不没脸活?想逼死我?我呸!告诉你,就算老娘去碰死,那也得拖着你一起死,老娘死也要拉个垫背的,咱去地底下接着来!”王氏拦在自家铺子前,手里那足足三尺长的大秤杆上下挥舞着,大有现在就拉人垫背的架势。
春心也顾不上打听更多了,现在还是看热闹最要紧啊。
“你个黑心老婆要打死我是不是?这还有没有天理了,老天爷啊,你睁开眼看看吧,不让人活了啊!”小老太太一听王氏的威胁倒是真的有几分忌惮,她可是知道要是人逼急了那是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的,索性也不跳了,就往地上那么一坐,拍着地面开始嚎啕起来,“我嫡嫡亲的孙子哟,我这当奶奶的连亲孙子都见不上面啊……老天爷哟,有没有这么不讲理的人啊……大家伙儿评评理哟,这女人带着孩子跑了,几年都不让我见我孙子啊……我就想要我孙子啊啊啊……”
王氏冷笑,丢了手中的秤杆,随手从门内拖了条凳子来,就那么坐在那里看自己曾经的婆婆趴在地上哭号。
要不怎么说骂街和哭号都是一门艺术呢,骂要骂得稳准狠。节奏感十足,哭要哭得九曲十八弯,余韵无穷,这可是门艺术。
春心将佩服的目光投向了那小老太太,也就是虎子口中的赵婆子,王氏一个壮年妇人也就罢了。这赵婆子少说也有五六十了,竟然闹了这么久还这么有精神,骂起人来中气十足,实在是让人望尘莫及啊。
赵书生有些急了,当初的事情是他不对,可王氏性子也太烈了些。若是当初王氏肯好好和他解释,不惹怒娘。他也不至于一气之下休了她。如今他堂堂君子低声下气的来给她一个妇道人家道歉都不知来了多少次,她还揪着当初的事情不放,未免太小肚鸡肠。人生在世,又有谁能半点错不犯?难不成还要他为了一时的错反省一辈子么?儿子女儿都是他赵家的血脉,大夫也说了他怕是将来子息艰难,要是要不回来那两个孩子。他们赵家可就要绝后了。这妇人不是不知道,却连儿子都不让他见一眼,好生狠毒!
再看看仍旧再地上哭号不止的老娘。赵书生更急了,娘都这么大年纪了还要受此欺辱,这是大不孝啊。不管怎么说,王氏也曾是他娘子,是娘的儿媳,如今竟然就这么任由娘坐在地上哭得肝肠寸断,果真是最毒妇人心。
他急,王氏可不急,自打嫁进赵家,她慢慢就回过味来了。人都说她好命,大字不识一个,竟然嫁了个读书人,据说祖上还出过几个秀才的,要不是嫁妆丰厚,人家赵家才不会娶她。成亲后,她操持家务,侍奉守寡的婆母,相公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起初她也欢喜过,也做过相公将来飞黄腾达的美梦,但渐渐就觉出不对劲了,虽说书中自有黄金屋,可柴米油盐可不会从书里头飞出来,日常家用一小半是相公给人写字画画赚来的几个零钱,另一大半倒是花她的嫁妆。
直到成亲三四年后,她的肚子却迟迟没有动静,婆母日日吃着她花嫁妆钱置办的茶饭日日骂她是不下蛋的鸡,她向来就不是个忍气吞声的人,不过是不想跟自家人闹起来罢了,可如今由不得她不闹了,否则还真以为她是没骨头的。于是她才看清了自己相公的真面目,无论婆母如何欺辱她,相公要么当做没看见,要么劝她低头让步,说是贤德儿媳就应如此。哼,那就对不住了,我王氏还真贤德不起来!
这样闹哄哄的日子直到她肚子圆起来才算消停,看着她鼓起来的肚子,婆母也不敢挑三拣四了。可谁知生下来的是个女儿,这下婆母立刻闹起来了,甚至还说要给相公纳妾。
“纳妾,行啊,只要别花我的嫁妆,今后一粒米都别想花我的钱买!”
她是这么说的,而婆母算计了几日后也不提纳妾的事儿了。
终于,她第二次生了个儿子,腰杆子这才算是挺起来了,连婆母也不跟她三天两头的闹了,日日只守着孙子傻乐。可好景不长,相公有天回来,不由分说就要休了她,说她不守妇道,还说两个孩子都不是他的。她当时就懵了,回过神来跟那男人大吵一架。
可她最终还是被休了,带着不到三岁的女儿和尚在襁褓里的儿子出了门,要不是她以死相逼,那赵婆子怕惹上人命官司,连嫁妆都要不回来。事情并没有刻意遮掩,她背着那样的名声连娘家也不敢收她,不过,没关系,她用不着别人!靠这仅剩的嫁妆,她一个人拖儿带女的开了间小铺子,其中的艰辛又岂是三言两语能说的明白的?可就当她以为一切都过去了的时候,那男人却找来了,跟她道歉,说当初是误会。
误会?一个误会就让我吃了几年苦,几年都不能在人前抬起头来,娘家不能回,好人家的姑娘也都躲着我?一句道歉就想把什么都抹掉,哪有那么容易的事儿!
所以,当那男人第一次来道歉的时候,她把他赶了出去。第二次,她把手无缚鸡之力连桶水都提不动的男人一把拉到铺子门口,当着街坊四邻的面狠狠骂了个痛快,也让大家都知道知道,她王氏就算泼辣,就算绝情。那也是好人家的女儿,也是正经女人!直到那一天,她才总算是出了一口气,将自己身上的污水洗了个干净。
如今想要把孩子要回去?你们做梦!
王氏冷冷的看着当初自己以为会是自己良人的那个男人,他识字,他有满满一屋子的书。他还会写文章会画画,可那又怎么样?他能让她儿子女儿吃饱穿暖?他能让她儿子女儿不受欺负?他能让她儿子将来不糊涂不会被人笑话没用,还是能让女儿将来嫁出去不受婆家欺凌?
不能!
“王氏,虽说当初的事情是我过了些,可你闹了这么久,也该够了吧?”赵书生一脸正气凛然的看向王氏。他记得王氏曾经并不是个不讲理的女子,哪怕再如何变。总不能半点旧情不念,“孩子是我的,你就算拦着不让他认祖归宗又能拦多久?现在孩子还小,可你就不想想他将来了么,难不成你不让他跟我读书识字,反倒在米店里混一辈子。做个米店小掌柜?士农工商,商人最贱,你不让他读书写字考取功名。反倒让他从商?他日后还能在人前抬起头么?”
这话可犯了众怒了,虽说士子为先,商人最贱,这是大家心知肚明的,可这一条街上都是干什么的?药铺,当铺,茶行,米店,酒馆……赵书生这一句话可是把这一条街都给骂了。
春心不由的感慨:“果然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他娘骂一家,他倒好,一句话骂了一条街,这才真的叫骂街呢。”标准的地图炮啊。
“你这丫头也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