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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四节
第六十四节
“看来,我们家如今还是没有足够的实力能进你的眼呢。”韩尚书苦笑,看来自己家的事情怕是不好办了。
贾瑾见韩尚书如此,自然收起了手里的扇子,站直了身体,躬身答道:“若是外祖父这么说,可真是折煞外孙女了。外孙女这么说不过是因为外孙女目前计划的事情不适宜拿到明面上来说罢了。毕竟国器还是掌握在国家的手里才是最安全也是适当的,若是中间有什么差池,那就是便宜了那些身在贱籍的下人们,怕是会大大的不好。”
韩尚书苦笑道:“是了,看来是我莽撞了。我能做的事情怕是没有吧。”
贾瑾一愣,下意识地转身看了看外间金嬷嬷,才道:“不,有些事情也只有外祖父能够做到。”
韩尚书一惊,心中升起一线希望:“什么事情?”
贾瑾看着韩尚书的双眼,道:“外孙女需要刑部的部分案卷,涉及的必须是与盐政有关的案例,有关盐枭及相关的人员。我对盐政上的事知之甚少,可以说是一无所知,而真正能了解盐政的事情的人,除了盐政上的相关官员,也就只有那些能够利用盐政上的漏洞谋取暴利的商人盐枭之流了。外孙女记得刑部关押过不少贩卖私盐的大盐枭,故而希望外祖父能搭把手,帮忙交涉一下,以便能得到更多的情报。”
韩尚书震惊不已,盐政,那是历朝官场上最有钱也是弯弯道道最多的地方,就是世家子弟也有不少折损在那里面,韩尚书不敢置信地又确认了一次:“难不成你打算插手盐政?”
“正是。”贾瑾坦然回答道,“瑾儿在不久的将来会对盐政下手,不过到底如何动手,就要等看过那些卷宗才能决定。只是,无论怎么动,瑾儿都不想让朝廷受到太多的影响,不然朝廷震动,朝野混乱,最终苦的还是老百姓,这是有违瑾儿的初衷的。而且就算是外孙女真的对盐政动手,也不可能放在朝堂上大加讨论,也不可能将之公诸于众。盐政上的事情,太过复杂,涉及的方方面面也太多,甚至还与北边两个威胁到本朝安宁的蛮夷有关,若是稍有差池,怕是会连累了一大批人,朝堂朝野都落不着好。所以外孙女的意思,动盐政,只能是暗中动手、从小处动手。”
“也就是说,我目前能帮你的就只有帮你寻些卷宗?”
“外孙女放肆的说一句,恐怕是的。”贾瑾笑地坦坦荡荡,“而且这些事情,不易大肆宣扬。若是方便,就请外祖父帮我寻那些审问的时候做的无删节的记录,才方便做更仔细的推敲。外孙女设想过,若想对盐政上的事情能够了解一二,不但要熟悉邸报上的律令条例,还要了解制盐的相关知识,更要真正地深入了解各级盐商在各地进行买卖的经过,才能又更多的把握做事。”
韩尚书想了想,摸了摸胡子,点点头,道:“既然如此,老夫就多留意一些。若是皇上有了旨意,老夫就尽快调动卷宗;若是需要将牢房里的相关人员再度提审,老夫也会尽力配合。不过,皇上一定不会让人无缘无故地插手盐政,就是你,怕是也不会让人从盐政上捞银子吧?”
贾瑾欠了欠身,平静地回答道:“回外祖父,是的。盐,与百姓息息相关,确实不大适合让朝臣们参与其中。”贾瑾见韩尚书面有愁色,淡淡地开口道:“不知外祖父为何眉头深锁,不如说出来,或许瑾儿能帮得上忙。”
韩尚书盯着贾瑾看了好一会,才道:“说起来,这也是朝中大臣们家家户户都差不多有的事儿。老夫曾经在十年前向国库举债,借了一笔亏空,一直没能还上,到了四年前反而又借了一笔银两,这些亏空老实说,老夫不曾还上一个零头。老夫年纪大了,怕自己告老之后,这两笔亏空会让你的舅舅们为难,甚至引起骨肉相忌、兄弟离心。因此,老夫才决定在最近的几年里面尽老夫所能,尽快还上这些亏空。”
贾瑾想了想,才道:“外孙女面前也没有什么其他的法子,不过外孙女听说近年来,京里的药材翻了一番。外孙女如今正在雁影湖附近测量土地,那里大多是山地丘陵,耕地少、人口少,却是草木茂盛,往年也是时有商人到那里采收药材。只是前些年,雁影湖一带暴发了大规模的瘟疫,导致人口锐减,加上那里山路崎岖,因此,那里的土地,尤其是山地,大多都荒着。我与林家表妹已经商量好了,每家出三万六千两银子,各买上一百顷山地,好种药材,以解京畿各大药局、惠民所的燃眉之急。外孙女也打探过了,就死京师的各大药房、医馆也急缺一些常用药材,想来置办这样的药材庄子也不会亏本。”
韩尚书点了点头,在上面的交椅上坐了,深思片刻,问道:“药材可不比粮食,从采收到晾晒再到仓储运输,都有明确的要求的,你的手上可有通晓药材的种植加工之人?”
贾瑾摇了摇头:“这倒是没有。不过外孙女正打算将先郑太医的家眷从教坊里赎出来,好指点那些农人们打理药材。”
韩尚书笑了笑:“这件事情,说不定我能帮得上忙。每年各地官衙都会收到庸医草菅人命的案子,其中,总有那么一两件说不清却又不能将事情完全推到医者的头上,这样的事情,要么就是原告来历不小,要么就是涉及内宅之事,不过,无论事实如何,医者倒霉、祸及家人的事情却是时有发生。不如我看看,顺便也去京兆尹问问看,反正若是真有这样的发生,那么这些医药之家的子弟沦落贱籍的是自然的,而他们是沦落教坊红馆还是被发卖为奴就要看断案的官吏了。而这个正好是我的职责范围之内,到时候若是找到了这样的人,我只要批个条子就是,让他们直接去你那里。你可以将他们的女眷留在身边,也可以将这些人调教以后,发往庄子上效力,这也比将他们发卖白白浪费了他们的才能强。”
贾瑾一愣,复又大喜,连忙起身道谢,韩尚书也解决了一件心事,自然是心情大好。祖孙二人又说笑一阵,贾瑾才起身告辞,韩尚书目送贾瑾离了内书房回花园与小姐妹们说话,自己回了内室,在那间陈列着《柳溪闲憩图》的书房里,韩尚书咳嗽一声,边上的屏风后面出来了一个人,向韩尚书行礼,口中道:“孩儿见过父亲。”
“免,起来吧。”韩尚书点点头,道:“侑儿,你看这青和郡君如何?”
“父亲,儿子觉得外甥女初看上去还好,只是今儿个有些夸夸其谈了。”
“哼,我还不知道你看到小心思?”韩尚书瞪了自己的大儿子一眼,“还不是因为这孩子是个女儿家,年纪又小,却在我面前坦荡自如,你看她不过眼又挑不出其他的毛病,才说她夸夸其谈?你若是不能改掉这个毛病,我怕你一辈子就只能在二品以下晃荡”韩尚书气哼哼地坐到了书桌后面,韩侑规规矩矩地站到了父亲面前,隔着桌子听从父亲的教诲。
“若是这丫头没有真本事,你以为皇上会一次又一次地将她召进宫去?宫里这么大的地方,哪里不好安置她,特特将她安置在体顺堂这样别有意味的地方?”韩尚书越说越气,恨恨地拍了拍书案:“你知道什么叫夸夸其谈?若是她在我面前说自己的针线好,或者是在你的两个孙女面前说自己读书好,那才叫夸夸其谈。如今,这孩子却是在我这个刑部尚书面前说刑部的事情,对盐政上的事说的也是一板一眼,没有把握就不出任何的许诺,这才是在官场上长长久久地发展下去的做派。不是不懂装懂,也不是一问三不知,该怎样就怎样,不偏不倚的才是为臣之道。”
韩尚书看了看自己的儿子,道:“知道为什么石老太师一家会落罪吗?就是因为石老太师的嘴巴没有把门,才会被人拉进了忠义亲王的旧事,才会激怒了太后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韩尚书叹了口气,“我年纪也不小了,若是我不能乘着这最后几年摆平我们家的亏空一事,将来闹起来,也是你吃亏。想想看,你是我的长子,下面又有四个弟弟,将来肯定是你继承家业,若是到时候,家里有这么一比笔亏空却只给你那些祖产,你心里愿意?就是你几个弟弟,虽然分了产业出去,却看你住着这么大的屋子,他们可甘心?记着,人若是嫉妒起来,或者是有人挑拨两句,他们可看不到那些个亏空,加上你母亲又是继室,比你又大不了几岁。若是她被人挑拨了,拿孝道压着你,你又该怎么办?不要忘了三人成虎的典故,也不要忘了贾家是为何被世人取笑的。”
少詹事韩侑躬身听着父亲的教诲,直到韩尚书说累了打发自己回去,才起身告辞。回到屋子里,自己揣摩了一番,晚上细细地叮嘱自己的妻子,要对贾瑾更加礼遇。谢夫人不明所以,虽然听了丈夫的话,但还是规矩该如何就如何。
正文 第六十五节
第六十五节
眼见重阳佳节将至,韩尚书家里也准备着赏菊,贾瑾摇着扇子,领着一串的嬷嬷丫鬟们沿着小路走着,只见处处繁花似锦,各式各样的菊花将花园子点缀得热热闹闹的,贾瑾笑着,和两位嬷嬷聊着天,慢慢地逛着,才转过假山,就看见十四娘迎面走来。
十四娘显然没有想到这个时候假山这边居然还有人经过,想要避让已经是来不及了。十四娘在原地踌躇了片刻,咬了咬牙,走过来与贾瑾见礼。贾瑾看见十四娘,大大方方地笑了笑,收起的手里的扇子,也给十四娘行了平礼。姐妹二人谦让了一番,各自起身。
十四娘本就不大见人的,自己身边又只有两个丫鬟跟着,见了贾瑾和身后的那许多的嬷嬷丫鬟婆子,心底自然有些胆怯,礼毕,自然侧过身子,让贾瑾先行。贾瑾脸上闪过一丝讶异,曲指掩唇,微微咳嗽一声,笑道:“姐姐这是去哪里?现在可有时间,陪小妹走一走,如何?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