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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转身间,留给文若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这个男子的举动都让人琢磨不透,文若也想浪费心神去琢磨,跟着男子出了东厢,一直往南走。沿途,那些正忙碌的家仆,一见那男子过来,都会停下手中的活,跪立在路的两旁,头也也敢抬。
穿过长廊,走入花苑,文若就不明白了,明明还有其他捷径,可是这个男子为何却要带着自己绕弯子?敢情他是想顺道赏花喂鱼?
简易纤细的竹桥横跨在池塘之上,人走上去,有些摇晃,好像随时都会折断一般。
文若手扶着横栏,一步一挪走得很慢,很小心。
忽然桥下波光微微闪动,文若不经意间瞥了一眼。可就是这一眼,却惊得他落入了水中。
听到身后的声响,男子和阿鲁都同时转身,却见文若在水中怔怔发愣。
池塘不深,正好及文若的胸口。香肩微露,水湿的长发紧紧的贴着身子,品红色的衣裙半浮在水面上,阿鲁急忙背过身去,不好意思看。
然而,这些在那男子眼中,他竟当做是文若以美人出浴这样的香艳来引诱自己,遂饶有兴致的笑道:“哦?你这是在做什么?想要在此跳出水芙蓉?”
听得男子对自己的嘲讽,文若才回过神来,有些吃力的往池塘边走去。
文若没有搭理男子,只是觉得事情很诡异,连自己是怎么落水的都不知道,明明有横栏,难不成是自己跃过横栏跳下来的?
可是那个水中倒影又是怎么回事?怎么是和铜镜中一样的妖异?
忽然从桥上向自己伸过来一只手,文若抬起头,正对上男子的笑脸:“上来。”
没有拒绝他的好意,文若伸出了手,男子一用力便将把拉拽上来,男子脱下自己的外袍披在文若身上,文若惊讶的望着他,他轻笑道:“往后别在这种地方跳了,下次就在浴池中跳给我看吧!”
“。。。。。”
文若终于才明白过来,为何这个男子的心思难以琢磨,只是因为这个男子所思量的事情根本就不能按照常人的思想来判断。
自从经历那一次牢狱之灾,文若总是遇见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难道自己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盯上了?现在的感觉很糟糕,如此下去,自己还能平安无事的见到恭吗?
他看了一眼跟着自己的毕月乌,毕月乌似乎也明白文若的疑惑,它却是对他摇了摇头。
毕月乌也无法解释为什么文若会看见异象,在文若被拉出水面的时候,它是真真切切的看见了水中有异物一闪而过的,快的连它都无法看清是何物。
见文若从早晨起就一直魂不守舍,毕月乌开始担心了,很明显,文若已经被什么东西缠上了。现在这些问题已经超出了自己微弱的能力。
该怎么办?向老大寻求帮助,还是直接千里将这些告诉妖狐?
毕月乌很头疼。老大在闭关,不能打扰。妖狐不知道哪温柔乡里去了,就算告诉他,他还会来吗?他还会在乎美人吗?再三思量之后,毕月乌还是打算告诉妖狐。
如果他来了,那么皆大欢喜。如果他没有来,那么自己就将事实告诉美人,长痛不如短痛,美人也好早日对妖狐断了念想,另觅他人。说不定,因此老大会得到一个机会!
哈哈哈。。。。。
想到此,毕月乌之前的阴霾一扫而光,甚至开始期待妖狐不会来。
想到就做,毕月乌悄悄的飞开了,找了一个无人的地方,开始它的作战大计。
三个人一直走着,没人说话,阿鲁觉得有些闷了,想起前几日的一些谣传,于是说道:“主子,阿鲁前阵子听得一些谣传,说是这定西城中有吃人的野兽出没,近一个月来,好像已经有几十人被吃了。”
“我怎没听说过此事?”男子晓得阿鲁从不撒谎。
阿鲁憨笑道:“主子事忙,哪会有功夫听闲人话聊。”
男子望了文若一眼,说道:“你怎没不说话?你不是对此事很感兴趣吗?”
“我没有想说的。”文若心不在焉的应了他一句。
看出文若的心不在焉,男子不满的拧起了眉:“和主人说话的时候要专心。”
文若没有理会他,只顾自己想着心事,而阿鲁听见美人的说话声,顿时吓了一跳:原来美人不是哑巴,原来美人是个男的!难怪没有凹凸有致的身材。。。。
可是主子会喜欢男子?主子明明喜欢的是水灵灵的姑娘,以前和主子说起小倌,主子都有些反感,这次怎没对一个男子?主子啊!你可不能学那个人,你可不能拿自己的前程开玩笑!
阿鲁越想越害怕,在心里一直祈祷着,祈祷着自己的主子还是个正常的男子。
男子见文若依然对自己不理不睬,又说道:“你别以为自己什么都不说,我就不知道。其实你叫小若,这个我可是知道的!”
“嗯?”文若一惊:这个人是不是先前听过睡这么叫自己了?
前面带路的阿鲁忽然停下了脚步,但见他指着前方那堆血腥,喊道:“主子!”
文若忙跑上前,他只想确认这些白骨是不是被野兽啃食所剩下的,仔细看过之后,那些白骨之上果真留有齿痕,像是猛虎的齿痕。可是老虎吃人不会再一夜之间就吃得这么干净,而且此处自古以前就不曾有猛虎出没的记录。
男子望着那堆白骨,神情已经不再如先前那般轻松。
阿鲁小心的问道:“主子,要不要去请些个和尚道士来护院?”
男子却对阿鲁挥了回手,示意不用去找。
“可是。。。。主子,要是真是妖怪可怎么办?”阿鲁想要说服男子。
男子道:“你觉得那些和尚道士会起作用?”
阿鲁有些急了,忙道:“那可怎生是好?要不,主子,我们起身回去吧,不要待在这儿了。”
男子思量了一会,又看了看文若,才点了点头:“好,你去准备一下,我们在日落前出发。”
见主子应允了,阿鲁急忙退下去准备。只留下文若他们二人在那儿。
“今天我要带你走。”男子走到文若身旁,挑起他一缕湿乎乎的头发,轻笑着:“这一趟中原,果真是没有白来!竟然会有如此意想不到的收获。”
“要是走的话,请尽早。日落前。。。。。有些晚了。。。。。”
文若的目光落在那堆白骨上一直没有离开过。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一种感觉,昨夜的那个巨影还会回来,而且很快。。。。怕是等不到天黑了。。。。。。
他也不明白为什么昨夜那家伙没有袭击自己,是已经吃饱了?还是有所忌讳?
“你好像很期待跟我离开啊!”
男子忽然伸出手臂将文若的腰揽住,在他耳边轻言着。
文若一惊,猛的用力将男子推开,蹙眉怒道:“你发什么疯!”
男子的眼神变得愈加深邃,微扬的唇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容:“你不是想要勾…引我的吗?故意在我面前披头散发,衣衫不整,又故意下水,吧自己浑身弄得湿漉漉。。。。。现在,我只是如你所愿罢了。怎么?你还想跟我玩欲擒故纵?嗯?”
男子一步步逼近文若,将他抵在院墙之上。
“我没有!”文若别过脸,想要避开男子。
“没有?”男子很不满问若的反应,也很生气。本来就对男的不感兴趣,现在被他撩得有兴致了,他竟然要拒绝自己,“要是你没有,为什么昨夜不和那个男子走?”
第100回 度思量
见文若没有回应,男子居高临下的望着文若,又重复了一遍:“为什么不和那个人走?”
“不为了什么,只是我想留下来。”
“哦?”男子的笑意越来越深,“为什么想留下来?你喜欢上我了?”
这个男子是不是自我感觉太过良好了!
文若瞪了他一眼,说道:“那要让你失望了,我没有喜欢你,也不会喜欢上你……”
“嘘——”男子闻言,眼色一沉,手指贴上文若的唇,不让他再继续说下去,“小若,这人呢,都要给自己留条后路。话不要说得那么绝,以后的事情,谁也算不准,可是?”
文若将他的手甩开,说道:“你究竟想要我做什么?不必同我拐弯抹角!”
但见那男子似笑非笑的望着文若,开口道:“这些你就没有必要晓得了。现在,你只要乖乖的待在我身边,不要生事就好。”
或许是清晨的风凉,又加上之前落了水,文若现在只觉阵阵寒意难挡,唇齿微颤。
“你?还好吧?”
男子见状,心疑的伸手抚上他的额,很烫。
“你染上风邪了。”男子收回手,望着文若微微皱眉:只不过是落了水,吹了一会儿晨风,就染了风邪,这风华正茂的男儿,身子骨怎会这么差!
文若紧了紧披在身上的外袍,说道:“我无事。”
“嘴硬。”男子一把拽住文若的胳膊,蹙眉道,“走,给我回去歇息。”
拗不过男子,文若只能任由着他拖拽着自己往东厢走去。
恍惚之中,那种熟悉的感觉却让他想起另一个人来。虽然是很温柔的人,可是骨子里却是强势到不行,这一点文若很清楚。
“恭……”
文若的声音很轻,可那男子却还是听见了,他竟然止步,侧过身子很意外的望着有些迷糊的文若,双眉锁得更紧了。
男子有些过激的反应,文若可是全部瞧在了眼中:这个人果真是认得恭的吧!
他虽然有些头疼脑热,可这心里却是清明的紧。
“你认得他?怎么认识的?”男子抓着文若的胳膊的手有些大力,文若很是吃痛。
“谁?”文若伸出另一只手想要掰开男子的手,却被男子制止住。
“恭。你认识他?”
文若点了点头:“认得。”虽然不知道这个人和恭有什么关系,可是现在自己若是说不认识,任由谁人也不不会相信。
男子捏住文若的下巴,将他的脸抬起,正对着自己:“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文若没有答话,只是暗自心道:我还没问你和恭是何种关系,你倒先问起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