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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风道“为什么?”
老伯道“因为他一直都认为这样做是理所当然的,一直都在准备这件事发生,
这已成了他思想的一部份,所以等到事情发生时,他根本连想都不用去想,他就会
这样子做出来了。”
风风冷笑 ”
老伯笑道\人往往有两面,一面是善的,一面是恶的,有些人总能保持善的一
面,马方中就是这种人,所以只要是他认为应该做的事成论在什么情形下她都—定
会去做!他接着道就因为你生长的地方只能看到恶的一面,所以你永远不会了解马
方中这种 人,更无法了解他做的事?
凤凤扭过头,不去看他。
她自己也承认这世上的确有很多事都无法了解,因为她所能 接触到的事,所
受的教育,都是单方面的,也许正是最坏的那一面。
可是,她始终认为自己很了解男人。
因为那本是她的职业,也是她生存的方式— 她若不能了解 男人,根本就无
法生存。
“男人只有一种,无论最高贵和最贫贱的都一样,你只消懂得 控制他们的法
子,他们就是你的奴隶。”
控制男人的法子却是两种。
一种是尽量让他们觉得柔弱,让他们来照顾你,保护你,而且 还要他们以此
为荣。
还有 一种就是尽量打击他们,尽量摧毁他们的尊严,要他们在 你面前永远
都抬不起头。
那么你只要对他们略加青睐,甚至只要你对你们笑一笑,他们 都会觉得很光
荣.很感激。
你若真的让男人有这种感觉,他们就不惜为你做任何事了。
这两种法子她都已渐渐运用得很纯熟。所以无论在哪种男人面前,她都已不再
觉得局促,畏惧。
因为她己能将局面控制自如。
但现在,她忽然发觉这两种法子对老伯都没有用,在老伯眼中,她只不过是个
很幼稚的人,甚至根本没有将她当做人。老伯在看着她的时候,就好像在看着一张
桌于,—堆木头。
这种眼色正是女人最受不了的,她们宁要男人打她,骂她,但这种态度,简直
可以令她们发疯。
凤凤突然笑了。
她也已学会用笑来掩饰恐惧的心理和不安,历以她笑得特别迷人。她微笑着说
道,“我知道你一定很恨我,恨得要命。”
她的确希望老伯恨她。
女人宁可被恨,也不愿被久如此轻蔑。
老伯却只是谈淡道、6我为什么要恨你?”
凤凤道,“因为你落到今天这种地步,全都是被我害的。”
老伯道“你错了.”
风风道:“你不恨我。”
老伯道:“这件事开始计划时,你只不过还是个孩子,所以这件 事根本就和
你全无关系。”
风风道但若没有…。/
老伯打断了她的话道“若没有你,还是有别人,你只不过是这 计划中一件小
小工具而已,计划既已成熟无论用谁来做这工具都 一样。”他笑笑,又道:所以
我非但不恨你,倒有点可怜。”
风风的脸已涨得通红,忽然跳起来,大声道:你可怜我,你为 什么不可怜可
怜自已?
老伯道:“等我有空的时候,我会的”
风凤道:你不会,像你这种人绝不会可怜自已,因为像总觉得 很了不起。”
老伯道“哦?”
风风道“一个人若懂得利用别人‘恶的’那一面,懂得利用别 人的贪婪,虚
荣,嫉驴,仇恨,他已经算是个很了不起的人。”
老伯道,“的确如此。”
风风道“但你却比那些人更高一着,你还懂得利用别人‘善’ 的一 面,还
模得利用别人的感激,同情和义气。”
老伯全无表情,冷冷道:“所以我更了不起 。”
风风咬着牙,冷笑道“但结果呢?”
老伯道,“结果怎么样,现在谁都不知。。
风风道我 知道。’
老伯道/哦?”
凤凤道:“现在就算马方中已死了,就算没有人能找到你,就算你能把七星针
的毒连根拔出,你又能怎么样?”
她冷笑着,又道“现在你的家已被别人占据,你的朋友也已变成了别人的朋
友,你不但已众叛亲离,而且已特近风烛残年,凭你孤孤单单一个老头子,除了等
死外,还能做什么?”
这些话毒得但是恶毒的响尾蛇。
女人着想伤害一个人的时候,好像总能拢出最恶毒的话来,这好像是她们天生
的本事,正如响尾蛇生出来就是有毒的。
老伯却还是静静地看着她
那眼色还是好像在看着一张桌予,一堆木头。
凤凤冷笑道:“你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因为我说出了你自已连想都不敢想的
事?”
老伯道,“是的”
凤凤道:“那么你现在有何感觉呢?是在可怜我?还是在可怜你自己?”
老伯道“可怜你,因为你比我更可怜”
他声音还是平静面缓慢,接着道“我的确已是个老头子,所以我已活够了,但
你呢?……我知道你不但恨我,也恨你自己。”
凤凤忽然冲过来,冲到他面前,全身不停的颤抖,她本来简直想杀了他,但也
不知道为什么,却突然倒在他怀里,失声痛哭了起来”
他毕竟是她第一个男人。
也是她唯一的男人。
他们的生命已有了种种神秘的关系,她虽不承认,却也无法改变这事实。
事实本来就是谁都改变不了的!
标题
古龙《流星·蝴蝶·剑》
第二十章
人与人之间,好像总有种奇怪面愚昧的现象。
他们总想以伤害别人而保护自己,他们伤害的却总是自已最亲近的
因为他们只伤害得到这些人,却忘了他们伤害这些人的时候, 同时也伤害了
自已。
他们自己受到的伤也能比别人更深。
所以他们受到的伤害也好比别人更深。
所以他们自己犯了错,自己痛恨自己时,就拼命想去伤害别
人间若真有地狱,那么地狱就在这里。
就在这丛盛开着的菊花前,就在这小小院子里。
院子里有四个人的尸体—父亲、母亲、女儿、儿子。
孟星魂若早来一步,也许就能阻止这悲剧发生但他来迟了。
黄昏,夕阳的余辉仿佛带着血一般的暗红色,血已凝结时的颜色。
伤口中流出的血凝结了孟星魂弯下腰,仔细观察着这尸身上的伤口,就像是期
望着他们还能说出临死前的秘密。
“这些人怎么会死的?死在谁手上?”
孟星魂几乎已可算是杀人的专家,对死人了解得也许比活人还多,他见过很多
死人也会仔细研究他们临死前的表情。
一个人 惧,就是愤怒痛苦。
无论是谁在看到一钢刀砍在自己身上时,都只有这几种表情。
但这夫妻的尸身去不同。
他们的脸上既没有惊惧,也没有愤怒,只有带着种深邃的悲哀之色—一种自古
以来,人类永远无法消灭的悲哀。一种无可奈何的悲哀。
他们显然不想死,却非死不可。 但他们临死前却又并不觉得惊恐恼怒,就仿
佛“死”已变成了他们的责任,他们的义务。
这其中必定有种极奇怪的理由。
孟星魂站起来,遥望着天畔已逐渐黯谈的夕阳,仿佛在沉思。
这件事看来并没有什么值得思索的。
无论是谁看到这些尸身,都一定会认为是老伯杀了他们的。
一个在逃亡中的人,时常都会将一些无辜的人杀了灭口,但孟星魂的想法却不
同。
因为他已发觉这些人真正致命的死固并不是那些刀伤。他们在这一刀砍下来之
前,已先中了毒。
那毒药的份量已足够致命。 老伯是绝不会在一个人已中了致命之毒后,再去
补上—刀。
他既不是如此的人,也没有如此愚蠢。
“那么这些人是怎会死的?死在谁手上呢?”
孟星瑰的眼角在跳动。
他受了某种强烈的感动时,眼角总是会不由自主地跳动起来。
那么他是不是已找出了这秘密的答案?
外面忽然有人在敲门。
孟星魂沉吟了半晌终于慢慢地走过去,很快地将门拉开。
他的人已到了门后。
每个人开门的方式不同,你若仔细的观察,往往会从一个人开门的方式中发觉
他的职业和性格。
孟星魂开门的方式是最特别、最安全的一种。
像他这么样开门的人,仇敌—定比朋友多。
门外的人吃了一惊。
无论谁看到面前的门忽然被人很快的打开,却看不到开门的人时,往往都会觉
得大吃一惊。
何况他本就是个很容易吃惊的人。
容易吃惊的人通常比较胆小,比较懦弱也比较老实。
孟星魂无论观察活人和死人都很尖锐,他观察活人时先看这人的眸子。
就算天下最会说谎的人,眸子也不会说谎的。
看到门外这人目中的惊恐之色,孟星魂慢慢地从门背后走出来,道“你找谁?”
他的脸色也和老伯的脸色一样,脸上通常都没有任何表情。
没有表情通常也就是一种狠可怕的表情。
门外这人显然又吃了一惊,不向自主便退后了两步,向这扇门仔细打量了两
眼,像是生怕自已找错了人家。
这的确是马方中的家,他已来过无数次。
他松了口气.陪笑说道,“我是来找马大哥的,他在不在?”
这家人原来姓马。
孟星魂道“你找他于什么?”
他问话的态度就好像是在刑堂上审问犯人,你若遇见个用这种态度来问你的
人,不跟他打上一架,就得老老实实地回答。
这人不是打架的人
他喉结上上下下地转动 嗫嚅道“昨天晚上有人将马大哥的两匹马和车是怎么
回事?”
孟星魂道、赶车的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人道“是个块头很大的人。”
孟星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