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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等只有上帝听得懂的鬼话。”
“没错,”凡斯依然微笑着低声说道:“不是女人杀的。”
“不是女人杀的!”马克汉怒气冲天。
“噢,亲爱的,绝对不是。”
他指着马克汉手中的纸,“这只是个小骗局罢了……可怜的普拉兹太太,她像羔羊一般无辜。”
马克汉将纲要用力掷在桌面上坐了下来,我从未见过他像现在这么生气,但他控制得令人敬佩。
“亲爱的老家伙,你知道,”凡斯平静的解释,“我一直想证明给你看,你利用实质的证据是多么愚蠢不可靠。我其实满为自己骄傲的,你绝对可以凭这份纲要成功的起诉普拉兹太太。但是,就如同你们至高无上的法律一样,充斥着似是而非和错误百出的理论……间接证据是最无稽的,它的理论和目前民主法治的社会完全背道而驰。民主的学说是:如果你能够从舆论中领受原来不知道的事物,就会变得聪明有智慧;间接证据的理论是:只要你搜集了足够的薄弱证物,就可以成为无法推翻的事实。”
“你今天叫我来的目的是让我听你那篇法律理论的演说吗?”马克汉冷冷的问。
“喔,不是,”凡斯活泼的回答,“但是在你接受我的忠告前必须先有心理准备,因我并不用实质或间接的证据指控真凶。但是,马克汉,我对他有罪的把握和知道你在椅子上计划如何才能成功的折磨并杀死我而不需担负法律刑责一样多。”
“如果你没有证据,结论又是如何得来的?”马克汉挑衅的语气问他。
“完全靠心理解析——就是称为个人行为可能性的科学。一个人的心理如同一本书一样让人一目了然。”
马克汉不屑的看着他,“我想你希望纠着这个人的胳膊上法庭,告诉法官说:‘他是杀害艾文·班森的凶手,我没有任何证据可以指控他,但我希望你判他死刑,因为我们聪明又伶俐的朋友菲洛·凡斯先生说他有邪恶的天性。’”
凡斯耸耸肩,“如果你不逮捕凶手,我也不会悲伤难过,但站在人道的立场上最好告诉你他是谁,免得你不停追捕那些无辜之人。”
“好啊,告诉我,然后我可以继续做我该做的事。”
我相信马克汉心里从未怀疑过凡斯确实知道谁是杀害艾文·班森的凶手,但直到那天早晨他才真正理解凡斯让他在数日前如坐针毡的原因。在他终于明白后,他原谅了凡斯,而当下他的怒气却几不可遏。
“在我告诉你那位先生的姓名之前,有几件事必须先办妥,”凡斯告诉他,“首先,让我看看那些不在场证明。”
马克汉从口袋中取出一叠打字文件递给他。
凡斯调整他的单眼镜,仔细阅读那些文字,然后他走出室外,我听见他在打电话,当他重回室内后,又重新阅读那些报告。他在其中一页上反覆观看,好像在衡量它的可能性。
“这里有一个可能,”终于他眼睛望着壁炉,口中嘀咕着。
他再看了一遍报告,“我看到在十三日那天夜里,欧斯川德上校和布朗克斯区市议员莫瑞提同赴位于四十七街上的戏院观看午夜场歌舞剧的演出,他们在午夜前不久抵达,整出戏看完凌晨两点半散场……你和这位议员熟吗?”
马克汉锐利的看着对方的脸,“我曾见过莫瑞提先生,他又怎么了?”我从他声音中听出刻意压抑的兴奋。
“通常一个布朗克斯区市议员早上都在什么地方?”凡斯问。
“应该在家里,或者在山姆俱乐部……有时候要赴市政府开会。”
“老天——这是个最不适合政客的活动。你可否查明一下莫瑞提现在是在家中还是在俱乐部?如果不太麻烦的话,我想跟他谈谈。”
马克汉的眼光在凡斯脸上溜了一会儿,一言未发的到书房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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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凡斯理论的纲要(3)
“莫瑞提先生在家,正准备去市政府,”他回来后宣布,“我请他赴市区途中经过这里稍做停留。”
“我希望他不会令我们失望,”凡斯叹气,“但值得一试。”
“你在玩猜谜吗?”马克汉问,问题既不幽默也不自然。
“相信我,老家伙,我不是想把事情搞得更复杂,”凡斯说:“给我一些你一向慷慨付出的信心,在中午以前我会把凶手交给你,但是我要你接受他是凶手的事实,我相信这些不在现场证明对我十分有用……一个不在场证明——正如我最近告诉过你——是一个复杂并危险的东西,它可能带来严重的嫌疑。没有不在场证明并不代表什么。我在这些报告中看见郝芙曼小姐在十三日夜里就无法提出不在场证明,她说去看了一场电影后就回家,但没有人曾看见过她,她有可能去了班森府上探访母亲,看起来十分可疑吧?即使她去了,那天晚上她唯一的罪过就是太过于孝顺……换言之,这里有一些其他的不在场证明轻易即可揭穿,我知道其中之一是伪造的。所以请做一个有耐心的好人,最重要的是这些不在场证明必须详细的再调查一遍。”
十五分钟后莫瑞提抵达了,他是个二十余岁严肃英俊穿着讲究的年轻人——和我想像中的市议员不同——说得一口清晰纯正的英语,几乎完全听不出布朗克斯区的口音。
马克汉介绍我们彼此认识,并简略的说明请他来此的理由。
“昨天一位刑事局的探员才问过我相同的问题,”莫瑞提说。
“我们看过报告,”凡斯说:“但是太笼统了,可否请你详细告诉我们那天晚上你和欧斯川德上校碰面后都做了些什么事?”
“上校请我晚餐和看戏,我们约十点钟在餐馆碰面,饭后大约在午夜十二点之前到达戏院,在那里一直到凌晨两点三十分,我陪上校步行返回他的公寓,进去喝了一杯酒,闲聊了一会儿,大约凌晨三点半搭地铁回家。”
“昨天你告诉探员,你们在戏院坐的是包厢?”
“没错。”
“在整个表演期间,你和上校是否都不曾离座?”
“不,第一场结束后,我一位朋友到包厢来打招呼,上校去了洗手间。一吊二场结束时,上校和我则到外面的走廊上抽烟。”
“第一场结束是在什么时候?”
“十二点三十分左右。”
“走廊在什么位置?”凡斯问,“我记得是在靠街的那一边。”
“你说对了。”
“靠近包厢处不是有一个直接通往走廊的出入口吗?”
“是的,那天晚上我们就是从那里走到走廊。”
“第一场结束后,上校去洗手间多长时间?”
“几分钟——我不能肯定说到底是几分钟。”
“他在第二场开始时回来的?”
莫瑞提想了一下,“我想不是,我想他在第二场表演开始后几分钟才回来。”
“十分钟?”
“我不能肯定,绝对不超过十分钟。”
“如果加上中场休息的十分钟,上校可能离开了二十分钟之久?”
“是的——有可能。”
访谈到此结束,莫瑞提离去后,凡斯靠在椅背里一边思考一边抽烟。
“意外的收获!”他下结论,“你知道那间戏院就在班森家的转角处,你了解当时的情形了吗?……上校邀一位市议员观赏午夜场的戏剧演出,选的是靠近通往走廊出口的包厢座,十二点半前他离开包厢,经由走廊偷偷溜往班森家,被允许入内之后杀了班森,然后赶回戏院,二十分钟足够了。”
马克汉坐直身子但并未说话。
“现在,”凡斯继续,“我们来看看一些已经证实的事……圣·克莱尔小姐曾告诉我们,上校指控班森耍诈以至于他在班森操纵的投资中损失惨重,他和班森冷战已经有一星期之久,显然他们之间闹得十分不快。他在餐馆看见圣·克莱尔小姐和班森一起,知道她必于午夜十二点返家,所以他溜出戏院在十二点半时下手,可能他原先打算迟一点,大约一点三十分到两点间再动手。身为陆军军官,他拥有一把柯尔特点四五口径的手枪,而且可能还是个神枪手。他急切的希望有人成为这桩命案的代罪羔羊——他不在乎是谁,还打电话给你询问此事。他是少数几个班森在衣冠不整时愿意见的人之一,他和班森相交十五年,普拉兹太太曾见过班森在他面前除去假发。此外,他一定很清楚屋内的隔间,毫无疑问的当他带领他的老朋友经历纽约市灿烂的夜生活后,一定在班森家中留宿过无数次……你对这一切的看法如何?”
马克汉一直在室内踱步,双眼几乎阖上,“原来这就是你一直对上校兴趣盎然的原因——不停的问人是否认识他,又邀他共进午餐……你最初是如何认定他有罪的?”
“有罪!”凡斯惊呼,“那个无用的蠢蛋有罪·!马克汉,你的想法真是太荒谬了。我相信那天晚上他是去洗手间梳眉毛整理仪容,你知道吗?舞台上的女演员一眼就会看见坐在包厢中的他。”
马克汉突然止步,面色一沉,双眼冒火,在他尚未破口大骂前,凡斯平静的开口说:“我在碰运气。上校是那种老派的花花公子,绝对会到洗手间去打扮自己——你知道,我宁愿相信这个事实……天哪!除了你极度不快之外,我们今天早上可是大有进展,你现在有五个嫌犯,只须用上一点法律手腕,就能够成功的起诉其中任何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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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凡斯理论的纲要(4)
他将头往后靠,“首先是圣·克莱尔小姐,你曾经一度确定是她做的,并告诉少校已准备下令逮捕她,如果能够成功的推翻我对凶手身高所做的测里实验,法官一定会采信你的说法。其次,是李寇克上尉,我得用极大的力量才能阻止你逮这个家伙入狱,就拿他那篇精采的自白书来说吧,你有足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