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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了,你还想要怎么样?”
“什么……什么公主的轿子?”
韩雄的脸色一白,声音立刻低了八度。
我摆摆手,止住两人不休的争论,转向仍停在街边未动的轿子,躬身行礼。
“江逸来迟,让公主受惊了。公主的御轿已经损毁,可否请公主暂时移驾,让江逸安排车轿送公
主回宫?”
轿中迟迟无人应声。过了良久,轿帘才被轻轻掀起,一位淡妆素服、轻纱垂脸的窈窕女子缓缓走
了出来。那女子虽然被一重薄薄的轻纱遮住了面容,看不清她的五官面目,但是举止沉稳、气度
雍容,举手投足间自然而然便带着一股清华高贵的尊贵气质,一望而知不是寻常人物。就算是从
未见过公主的人,也断不会怀疑她的身份。
“安……安阳公主……”
一见到轿中出来的人,韩雄顿时两腿发软,高大的身躯摇摇欲倒,脸上再没有半分血色。
北燕王生有三子四女,安阳公主在几位公主中排行居长,是最受北燕疼爱看重的一个。听说这位
安阳公主聪明绝顶,才貌双全,智慧学识不下于饱学宿儒,并且难得的见识过人,精通方略,是
位难得的治世之才,就连北燕王也时常在军国大事上征询她的意见。
我曾经听人半开玩笑似的说过,如果安阳公主不是生为女儿身,以她的见识才干和受宠的程度,
这储君的位子也许就非她莫属了。
安阳公主所适的驸马是出身名门、武将世家的车骑将军卫坚。卫坚与卫毅两兄弟少年成名,英武
有为,在北燕军中并称双杰,是新一代将领中最为出色的后起之秀,倒也称得上是一位乘龙快婿
。只可惜红颜薄命,新婚未几,卫坚便因病英年早逝。安阳公主从此长年素服寡居,誓不再嫁。
安阳公主冰清玉洁、端严自守,无论在军中还是朝中均极受敬重。虽然在寡居之后便独守深宫,
不问外务,更从不弄权生事,却一向无人敢对她有半点不敬。
韩雄一知道自己冒犯了安阳公主,就算他再骄横狂妄,也知道这一下是大大的不妙了。
“怎么样?”那名侍卫首领冷笑着斜睨了韩雄一眼,“现在知道老实认罪了?”
他又转过脸来看向我,声音理直气壮。
“江大人,我们是安阳公主的侍卫,韩大人仗势欺人,动手在先,我们是为了保护公主才和他们
动手的。既非无故斗殴,又非聚众伤人,并没违反大燕的律例,兵刃该还给我们了吧?”
我淡淡扫他一眼。“经过情形到底怎样,还是等跟我回营查清楚了再说吧。”
他脸色一变,一脸不服地还想开口,我已经转过身去,不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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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排好车轿送安阳公主返宫之后,我带着仍处于城卫监视下的两队人马返回五城巡戍营。
还没有来得及坐稳,北燕王的旨意已经到了。
刚刚那一场混战闹得太大,牵连又广,牵涉到内廷侍卫、京城禁军和地位尊贵的皇亲国戚。事情
说起来可大可小,但以下犯上、袭击公主的罪名却不容忽视,自然惊动了北燕王,下旨命我带着
双方人等立即进宫,要亲自过问这件案子。
我只得又匆匆带着大队人马进宫复命。
对于事情的发展我并不觉得意外。这一场风波既然闹了出来,想必就不会无声无息地被压下去,
必定要闹个天翻地覆才会罢休。
否则,有人不是白费了一番力气?
迈进王宫大门的时候我在心里轻轻冷笑。天下之事,肮脏黑暗莫过于政治。天下人心,冷酷无情
莫过于宫廷。为了一点点无聊的权力和地位,这些见不得人的阴暗勾当无时或免。天天如此,年
年如此,代代如此,来来去去却也不过是这些鬼花样。
局中人玩得乐此不疲,只是我这局外的看客,却已觉得有些腻了。
第三章
北燕王端坐在高高的宝座上,一言不发。
对于今天的这场闹剧,他心中显然大感恼怒,脸色阴沉地俯视着殿下诸人,貌似平静的表情下,
隐藏着山雨欲来的危险预兆。
在他左侧下首坐着安阳公主。她仍是出宫时的一身素服,脸纱遮盖下的玉容平静无波,只是静静
地坐在那里,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不置一词。
拓拔弘兄弟和朝中主事的十几位大臣亦分立在两旁,谁也没有抢先开口表示意见。
整间大殿中寂然无声,笼罩着一片危险的沉默。
站在玉阶之下的几个人中,只有我的心情异常轻松。虽然表面上恭恭敬敬地低头肃立,心里却抱
着看戏般的闲适心情冷眼旁观,倒要看看北燕王会对此如何处置。
北燕王应是个聪明人,就是不知道他能否看穿这套把戏了。
今天的陷阱虽不是什么出奇的新鲜招数,圈套却设置得颇为巧妙,有心算无心之下,引诱得韩家
父子傻呼呼地一步一步自投罗网,自己一方却从头到尾都没有主动出手挑衅,让人很难挑出破绽
。
喝醉了酒当街调戏女子的是韩俊,仗着人多势众要强抢民女的也是韩俊,纠集了禁军当街斗殴,
冒犯了公主鸾驾的又是韩雄,不管怎么看,整件事都是错在韩家父子。韩雄就算明知道自己中了
圈套,只怕都找不到什么有力的证据,也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若不是我当时恰好在场,远远地看到周围有不少青衣人埋伏着不动,又发觉那几名青衣大汉教训
韩俊时好象在有意拖延,明显是给他机会去搬救兵,只怕在听了那侍卫首领的讲述之后,也要以
为这件事完全是个偶然的意外,且纯属韩家父子自取死路了。
北燕王沉着脸听那侍卫首领滔滔不绝讲完之后,又眉头紧皱地听韩雄结结巴巴地辩解了一通,沉
默了片刻,最后把目光落在了我身上。
“江逸,你是什么时候到的?”
“……韩俊和公主的丫鬟纠缠的时候。”
我想了想,语气平静地坦然回答。
那侍卫首领猛地一怔,立刻怒冲冲地向我瞪了过来。
北燕王也怔了一下,没想到我居然到得这么早,而且敢坦然承认自己对公主的被围袖手旁观。
“那就是说,整个过程中你一直都在场?”
“是。”
“经过情形你全都清清楚楚地看到了?”
“是。”
“好!那你把这件事的全部经过说一遍。你是局外人,本王也一直很信任你,如有出入,就以你
说的事实为准,据此处置。”
“是。”我点点头,却没有马上开口。
在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我身上。
北燕王倒真看得起我。此言一出,便是把这两人的前途荣辱、身家性命,尽数交到了我的手里。
而我却根本就不想理会这些人之间勾心斗角的阴暗勾当。
若非这群人公然在街上惹事生非,偏偏要犯到我的职权之内,还存心把我当成局中的一粒棋子,
我才不会管这桩闲事,由得他们去斗个你死我活好了。
目光扫过周围的众人,那侍卫首领脸色不变,一副理直气壮不怕查究的得意模样。韩雄的目光中
却露出哀求的神色,冷汗顺着脸颊往下直流,只差没当众跪下来求救了。
其余的那些人,有的好奇,不知我会护着哪一方;有的焦虑,怕我偏袒了对头那一派;拓拔弘的
眼中隐含怒火,仿佛在恼怒我平空出头多管闲事;拓拔圭的目光暗含敌意,却又掺杂着隐隐的紧
张;拓拔明的神色却最轻松,眉稍微挑,一双细长的眼睛笑吟吟地望着我,好象在等着看我还会
有什么惊人的表现。
只是,他眼中的光芒过于闪烁,在轻松的表情下面,仿佛还藏着什么更深更复杂的东西……
看到殿中诸人的反应,我心思电转,无数念头在脑中飞快闪过。很多事情在一刹那间豁然贯通,
心中突然一片清明,看清了整件事情的真相。
真是机关算尽!
不过,没有把我这个变数算进去,也只好当他们运气太坏。
我的原则一向是——无事决不生事,有事决不怕事。断不会因为事情严重或是对手难缠就胆怯退
缩。既然麻烦要找到我头上来,那就只管放手应付好了。
“大王,今天的事情,韩家父子确实罪责难逃。”
我坦然直视北燕王,以清楚冷静的声音缓缓道。
这句话一说出口,韩雄的脸色立刻惨白得毫无血色,两腿哆嗦着站不稳身子。拓拔圭的脸色一僵
,狠狠瞪了我一眼。拓拔明的眉头却轻轻一跳,难以察觉地松弛了一下。
我看了看几人的表情,脸色平静地淡淡一笑。
“韩俊公然在街上调戏女子,又想仗势强抢她回府,更纵容家丁动手打人,确实触犯了北燕的律
令。韩大人明知错在己方,还坚持袒护儿子,召集手下士兵围殴对手,是非不明,公私不分,也
应当受到律法处罚。但是……”
我顿了一顿,淡淡地扫了那侍卫首领一眼,才接着道:
“自始至终,内廷侍卫从未提到过公主在场。不光与韩俊纠缠打斗的时候一字未提,就连后来被
韩大人率兵包围后,也只是自称公主的侍卫,而没有说明公主当时就在轿中。韩大人对此始终毫
不知情。所以,韩大人纵子为恶,仗势欺人的罪责免无可免,但若说以下犯上、冒犯公主,却是
实实在在冤枉了他。事实经过就是如此,如何处置,听凭大王裁决。”
等到我不紧不慢、从从容容地说完了这一番话,韩雄的脸色才渐渐回复一点血色,勉强缓过了一
口气来。那侍卫首领的脸色却有些发青了。以他的身份,未得北燕王允准,又不敢随便开口说话
,只能用喷火的眼睛狠狠地瞪着我,恨不得把我的脸上烧出两个洞来。
北燕王虽然年已老迈,却还没有老胡涂,听我这样一说,自然立刻明白了是怎样一回事。目光一
转,从三个儿子身上一掠而过,眼中露出深沉的光芒,不动声色地道:
“好,寡人知道了。既是这样,韩俊强抢女子,聚众伤人,按律杖八十,示众三日,流放蕲州边
境垦荒。韩雄纵子为恶,公私不分,免去禁军统领之职,削去官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