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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得毫无血色,象是一张白指剪成面具贴在脸上,两只死鱼眼微微眯着,要说这人丑,不大确切,但是他身上那股子阴森的死气却让人心惊胆寒。好怕人!彭玲心中嘭嘭跳个不停。他尽量向后靠,本能的和这人拉开距离。她在看他,他也在打量她。不过,他的眼神象是一把实质性的冰刀,划过彭玲身上的任何地方都让她泛起一层鸡皮疙瘩。不谁都不放在眼中的杜庭威,对这人也甚是尊重,嘿嘿一笑,道:“苍狼,她就是彭书林的女儿,‘曾经’是谢文东的女人,不过,现在是我的了。”
“你,配不上。”那人的眼神终于离开彭玲,扫过杜庭威,缓缓闭眼养神。
杜庭威笑容一僵,心中恨得要命,除了他家老头子,他对谁也没这么有礼过,可是一直以来都是他笑脸贴人家冷屁股。如果不是打算用他对付谢文东,他找把这象个活死人一样的苍狼变成真死人了。杜庭威干笑两声,没再说话。
汽车一直沿江开往郊外,离市区越来越远,彭玲的心也越来越往下沉,暗怪自己太草率,到这么远的地方真要发生个以为,那可真是喊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真应该通知文东一声!她心中没底,下意识的碰碰腰间那把银枪,胆气不觉撞了一些。汽车又开了近一个小时才开始减速。这时下午三点左右,东北天黑得早,天色越见朦胧,太阳也被东北刺骨的寒风吹到地平线以下。‘嘎吱’汽车终于在一坐大院子前停下。当彭玲从汽车里出来才发现,这个院子不小,不过似乎是农村的房子,院墙是黑糊糊的木头栅栏围成的,看里面,不高的房顶上还凉了不少干鱼。“这是……?”彭玲疑问的看向杜庭威,不知道他带自己来这里是什么意思。凭他这么自任高贵的人,怎么可能住在这样的乡下房子呢?
杜庭威嘿嘿怪笑一声,一指院子,得意道:“这是谢文东曾经获救的地方,可惜,现在被我占了。”
彭玲张大嘴巴,仔细看了看这坐破旧的院子,原来,救文东的只是一群农村人。想着,她心中一动,忙问道:“那房子里的人呢?”“哼!”杜庭威鼻孔里喷出一股白气,冷然道:“救谢文东的人,就是我的仇人,你说,我能把他们怎么样?”
“你……你把他们杀了?”彭玲惊道。杜庭威拿下手套,一扶彭玲似焦急又似被冻得红颊,皮笑肉不笑道:“我就喜欢你着急的样子,不过,你还是先为自己考虑吧!”不由分说,一揽彭玲纤腰,走进院子。近了屋,里面热气朝天,站着坐着,一屋子人,见他进来,当中一个带头模样的人忙迎上来,面带焦急道:“杜先生,你可回来了,我们是不是玩过了,上次为了杀谢文东,已经死伤不少,这回我们又绑架了厅长,一旦上面知道,你我可都吃罪不起。”
“你怕什么?”杜庭威眼睛一瞪,看了看其他人和身后的彭玲,把那人拉到单间,将门关好,转头怒道:“我和你说多少次了,不要在人多的时候说这些!”顿了一下,道:“胆子这么小,不就是死个把人吗,有什么了不起,这事我爸爸还能压住。”
“可是……”那人垂头,小心道:“他老人家只是让我保护你,并不知道我们暗杀谢文东和绑架厅长这些事!”“等回去的时候我会和我爸爸解释的。”杜庭威给他吃宽心丸,他也怕军心动摇,如果这些人一旦害怕跑回北京去,他也不用玩了。他道:“再说,人长一张嘴,上下两个口,只要说成是谢文东刺杀我不就行了嘛!”杜庭威打心眼里瞧不起军人那副死脑筋。
“哦!”那人长出一口气,连连点头道:“对,对对!”杜庭威面色深沉,冷笑道:“绑架彭书林的事也可以推到谢文东身上。”“可是他已经看过你了啊?”那人急忙提醒他。杜庭威气得想用棒子砸他的脑袋,语气不善道:“你他妈猪头啊?什么叫死无对证你不知道啊?!”“啊?”那人打个机灵,惊问道:“杜先生的意思是将彭书林灭口?”
“废话!”“那彭玲呢?她也知道啊!”一提彭玲,杜庭威脑中浮想联翩,那美丽如天使的面容,那凸凹有致的修长身段,都让他深深着迷。不想把时间浪费他身上,边向外走边说道:“放心吧,她不会有说出去的机会,我会了断的,当然,那得再我享受够了之后。哈哈……”说完,他淫笑着走出单间。
他的笑,让彭玲浑身不舒服,她管不了那么多,上前追问道:“我爸爸在哪?”“好!我马上就带你去看看。”杜庭威含笑在前带路。他走出平房,来到院子后又进了西侧一间柴房模样的房子。这里更加落破寒酸,用泥巴堆成的土墙上坑坑包包,窗户的玻璃没有完好的,大窟窿小眼子,胡乱用纸粘着。里面别无长物,堆满了柴草。地面躺着两人,一男一女,眼睛都用黑布蒙着。彭玲一眼就认出那男的正是自己的父亲,彭书林。而那女的似乎年岁不大,由于脸上有布挡着,她看不大清。她管不了那么多,张开嘴巴刚想叫,嘴巴却被一张大手捂住。彭玲是警察,身手自然不错,她握拳,猛得回肘,拐向身后人的胸口。这一下力量不小,真被打上,肋骨不断就得痛上好几天的。那人反应极快,张开手掌,垫在胸前,彭玲的一击对他不起任何作用。同时,瞬时抓住她手臂,向外一翻,标准的军旅擒拿手,轻松将彭玲制住。那人拉着她走出柴房,进了对面的一间厢房。这人正是刚才和杜庭威说话的带头人,特种部队出身的他哪将彭玲放在眼中。
第八十八章杜庭威笑得前仰后合,进了屋后,掐了掐彭玲的面颊,得意道:“你还是老实一点的好,他可是特队中一把好手,让人家给伤了我可会心痛的?!”如果不是嘴被堵,彭玲真可能破口大骂。说不出话,她只能瞪着杜庭威干着急。杜庭威皮笑肉不笑的在彭玲面前来回度步,色眯眯的眼神在她身上打转,或许觉得她身上厚重的棉衣碍眼,得寸进尺的伸手解衣扣。
彭玲象是被蛤蟆咬了一口,闷叫一声,急中生智,突然抬腿向后猛一跺脚。她穿了一双黑色小皮靴,鞋根不算尖,却异常厚实,一脚塌下去,正踩在身后那人的脚面。“哎呀!”那人一声痛叫,顾不上被他制住的彭玲,叱牙咧嘴的松开手,捂着脚,跪坐在地面。获得自由,彭玲哪会放过这机会,一晃肩膀,摸出藏在腰间的手枪,伸手一指,黑洞洞的枪口正好对上见事不妙而打算冲上来的杜庭威。枪尖贴在他脑门,丝丝的寒气从他头顶一直凉到脚下。被枪指着头,一般人都承受不了这种压迫感,仿佛一瞬间生命已经不属于自己,而是在对方的手指之间控制,最要命的是,对方手指只要微微一抖,也就代表自己命运的终结。杜庭威从小处尊养悠,在其有权有势父亲的羽翼下长大,他比任何人都更想活在这个世界上。顿时,他木呆呆的站在那里,脑中一片空白,不过,他的脸色比他的大脑更白。彭玲心中冷笑,故意狠声说道:“放了我爸爸,还有其他无辜的人,不然,我会先杀了你!”杜庭威眨眨眼睛,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心中虚,嘴上却不松口,强振精神,朗声道:“你敢开枪吗?你要是杀了我,你爸爸,还有你,一个都别想活着走出这里。”
“哼!”彭玲没把他的虚张声势放在眼中,手指轻轻扣动扳机,冷冷道:“我的话不想再说第二遍,你不信可以试一试!”
杜庭威后背渗出汗水,他听见手枪中弹簧缓缓拉紧而发出的‘嘎嘎’声,如同一把尖刀在他心上来回切着,划着。最后,他终于服输了,象泄了气的皮球,双肩塌下来,有气无力道:“你赢了……”
彭玲心中狂喜,没想到这么简单就解决了杜庭威,她不敢大意,毕竟这里都是人家的人,依然冷着面孔,道:“出去。”
“什么?”杜庭威一时还反应不过来。彭玲用枪搓了搓他脑门,大声道:“慢慢走出去!”
杜庭威咬咬牙,无奈听令,举起双手,缓缓退出厢房。彭玲寸步不离,紧紧跟随,枪筒始终不离他脑袋。开始制住彭玲那人这时候也缓了回来,只是脚面肿起好大快,如果不是穿有军勾,恐怕脚骨都可能被踩断。他一瘸一拐急上前几步,可彭玲威逼住杜庭威,稍有差池,他的性命难保,杜庭威要是死了,他这个负担安全的连长也是难逃干系,他就算有心报复,也无可奈何。彭玲错就错在不应该走出房间,她忘了外面还有一个人,一个不是她能对付不了的人。
当彭玲和杜庭威走到柴房门前不足两米的时候,一个黑影如同闪电一般窜过来。其速度之快,超出人的想象。彭玲甚至连这人是谁都没看清,只觉的脖根一痛,霎时间眼前一片漆黑,眼睛一闭,昏迷过去,枪也脱手落在地上。
这黑影正是被杜庭威叫做苍狼的人,一身死气,面上依然不露任何表情。他双手插进袖口内,直挺挺的站在那,眼睛木然的看着一个地方,寒风吹过,连眨都不眨一下,好象一尊百年没移动过的老旧雕像。杜庭威打心眼里讨厌这个人,觉得他死气沉沉,一靠近,浑身不舒服,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苍狼是一等一的顶尖高手,在他身上投掷再多的钱也是值得的。他看了看苍狼,再看看倒地的彭玲,哈哈大笑,高挑大拇指,叹道:“苍狼,真是好身手,刚才那一击简直太快了,我眼睛一花……”
没等他说完,苍狼已转身走了,一个字都没吐出来。杜庭威的笑脸顿时僵住,身子颤个不停,这时,连长拐得拐得走上前,关心道:“杜先生,你没事吧?!”好一会,杜庭威缓过这口气,一把揽住连长的脖子,压低声音道:“只要杀了谢文东,只要谢文东一死,你给我马上想办法干掉这个苍狼,明白吗?”
杜庭威发火,连长发呆,他不知道这小主子干什么生这么大的气,不管怎么说,人家刚刚救了你。心中一叹,点头称是。
杜庭威长出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