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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夜不待他喘过气,就在他白皙的面颊上“啾啾”亲了两口。
“明,明夜……”他瞠目结舌。
明夜笑得好不得意。
“咦,咱们不是讲好‘你要给我捉到,就让我亲一个’吗,你想抵赖?”
谁同他讲好!这小鬼简直,简直……
他快要昏倒。
“不对呀,明夜哥哥。”曳儿笑得直不起腰,“你说亲一个,可是却亲了两下。”
“是哦。”明夜顿了一顿,“这样好了,我叫你亲回去,就算扯平,好不好?”
“你还闹!”南书清暗自咬牙。
尚轻风看热闹看得好乐,刚才的伤感情绪早就飞到九霄云外。
“书清,你就依了他罢,自己的义弟,亲一下有什么关系。”他火上浇油。
“你们……”南书清说不出话。难道脾气太好也是错,偏要受人捉弄?
“明夜,你让我起来好不好?”他柔声哄道,正想法子脱身。明夜却迅速站起,将他拉起来,与尚轻风对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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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书清心中疑惑,却见尚轻风将曳儿护在怀中,眼中利光乍现。
“尚轻风,咱们找你找得快断气,你却在这儿玩得乐呵!”两道黑色身影由远至近,转眼就到了跟前,“你中了毒,咱们就不信你还能躲到天边去。”
尚轻风哈哈一笑道:“阎氏双杰好聪明呵,我本要南下,你们却北上出关,害我多等了个把月。”
“那……那是咱们兄弟中了你的奸计!”阎大哥咬牙切齿道,“咱们知道那小丫头是风家女儿,风家在江湖上有头有脸,咱们不会去招惹,你若留下性命,咱们还会替你将她送回去。”
“不必劳烦二位,尚某心领了……”感觉曳儿拉他衣襟,他一低头,对上一对雾蒙蒙的眸子。
“干爹,你要送我去哪?”她已懂事,怎会听不出来?
“曳儿,你不想爹娘吗?”他轻问。
“不想!”她答得清亮又大声。
尚轻风一怔。
“喂,你们两个当咱们兄弟是死人哪!”阎小弟不耐烦起来,“要动手就快。”
明夜将南书清扯到身后。
“两打一不算英雄好汉啊!”
“那就算你一个。”阎氏兄弟未曾将这十七八岁的少年放在眼底。
“三个打一个啊?那就更不要脸了,我才不要像你们一样无耻!”明夜笑咪咪地。
“谁用你帮咱们,咱们是说你算他那边的!”阎小弟气得跳起来。
尚轻风将曳儿送到南书清身边,示意他们退远一些,才又返到明夜旁侧。
他还在好心询问:“真的不用啊?我瞧你们两个功夫挺三脚猫的。”
“你,你说什么!”阎小弟指向明夜,才气得抖了一下,就被扣住脉门,“啊……你偷袭!”
“谁说的?明明是你先出手的,是你偷袭才对。”明夜冤枉地眨眨眼。
“我什么时候出手偷袭你的?”阎小弟气愤不平。
“你还赖,大家都有看到,刚才你指我时是不是伸手了!你还敢说你没‘出手’?”
“不错,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你既已‘出手’,又何必否认。”尚轻风笑声朗朗,与明夜一唱一和。
啊?这也算!阎小弟快要跳脚:“不行,重来一次!”
“好,给你重来。”明夜放手。
“你别小瞧……”手刚一指出,又被扣住脉门。
“承认吧。”明夜的眼笑得像两弯新月。
“什么?”阎小弟呆呆的。
“三脚猫啊,难道你们不承认是蹩脚的三脚猫,还能是很厉害的……”
阎小弟抢答:“咱们当然是很厉害的。”
他抢得极快,结果明夜的话恰巧接在后头。
“……四脚猫。”
这回不只尚轻风,连曳儿和南书清都忍不住笑出来。
“我说四脚猫啊……”
明夜还待戏弄他,尚轻风却忽地提醒道:“小心,他擅用毒!”
“啊!你不早说。”明夜挡掉阎小弟袭来的另一只手,“你被他们两个下毒?”
“不,另有其人。他们两个连趁火打劫的小人还不配。”尚轻风傲然答道,迎上阎大哥。
“喂喂,我对毒一窍不通,要是中了毒,就找你医,成不成?”明夜留心提防毒药,不敢再扣住阎小弟脉门,一时竟有些手忙脚乱。
“曳儿小心!”尚轻风喝了一声,他中毒未愈,力道不够,衣袖虽然拂开暗器,却只将其击偏方向。那根毒针竟直向曳儿飞了过去。曳儿功力尚浅,怕是躲不开!
不过转瞬间,南书清已挡在曳儿身前,毒针便正刺进他腰间。
“书清!”明夜大叫一声,一股掌风有若排山倒海般打出。阎小弟岂能抵挡,一口鲜血喷出,飞出数丈之外。
“还不救你兄弟!”尚轻风瞪了对手一眼。
阎大哥也不迟疑,转身奔到兄弟身边,扛了就走。
“你怎么样?”明夜煞白了脸,伸手拉他腰带。
“别别,好像没刺到我。”南书清赶忙按住他的手,柔声道,“你别担心。”
“你给我看一下。”明夜坚持,手摸到衣里,顿了一下,“对哦,你穿了丝甲。”幸好幸好,丝甲编织极其精细,极细小的针也难以刺透,何况是制成暗器的毒针。
“吓死我吓死我,少活十年!”他抱住南书清,喃喃低语。
南书清知他担忧,也就没有推开他。
尚轻风从地上拾起毒针,看了看道:“此毒虽然厉害,解法却并不难,不过是遇唾即解,只是方法较秘,少有人知晓罢了。”
“是哦。”明夜放开南书清,仔细端详这枚蓝莹莹的毒针,“一般人若中了毒,首先便想到解药或运功驱毒,很少有人敢直接吸毒,他们这个法子想得倒巧。”
尚轻风丢掉毒针,拍拍手道:“我们该走啦,再留下,恐怕又会连累你们。”
“但你身上的毒……”明夜放心不下。相处不过一日,已觉颇是投缘。
尚轻风微笑:“不碍事,只需花时间调养即可,何况阎氏兄弟受伤颇重,一时追不过来……多谢你们相助!”
“另客气别客气,小曳子给我亲亲,算是报答我。”明夜立刻拉过曳儿,在她苹果似的小脸上重重亲了两下,当真半点也不客气。
“书清,我有句话送你。”尚轻风别具深意地笑笑,“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你虽难免要困扰一阵子,但终有拨云见日的一天,望你及早想通。”
什么?
南书清心沉了下,他看出什么了?
“我言尽于此。”尚轻风牵过曳儿,朗声道,“咱们后会有期!”
“小曳子,你要记得想我啊,以后你干爹要是不疼你,别忘了回来找明夜哥哥替你出气!”明夜扯着嗓子,直到他们二人背影逐渐消失,才一回头,看见南书清怔然的神情。
“你怎么啦?啊,我倒忘了,毒针虽未刺透丝甲,内劲还是有的,你是不是腰上疼……”
“明夜,我……”南书清握住他手臂,“我……我们该回去了。”
“啊……也是。”明夜皱着眉,“咱们打个商量好不好?你日后不住在府里,我夜里偷偷溜去瞧你。当然,我不会轰你去睡地板,大不了我睡……”
两人上了马车,明夜赶车,南书清坐在车内,思绪起伏不停,像林间辗转飘飞的落花轻叶,起起落落,没个定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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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我,我跑完了……呼,呼,我……还得做什么?”南书清又累又喘。
这十天,他几乎将一辈子的路都跑完了,遇上明夜,他的人生开始走样,再也回不到宁静安详,无风无浪的当初。
“当然要歇歇,你比十天前好太多了。”明夜笑咪咪地看他坐进凉榻里,好心地帮他捶捶腿松松筋骨。
“明夜,你……你轻一点!”南书清呻吟一声,翻身趴在榻上。
十天前,明夜坚持要教他习武强身,他拧不过,只好应下。每日清晨先绕着院子跑五圈,然后蹲桩压腿,可怜他二十多年来从未受过如此折腾,第一天就几乎要了他半条命。
“公子爷,茶来了。”小英端着茶盘走进院中,看见南书清,忍不住一捂嘴。
“完蛋了,你又犯规,去,绕府再跑一圈。”明夜笑容可掬。
“啊?又要跑?!”小英苦着脸,可恶,大家都长了心眼,偏推她来送死。
“公子爷!”她向南书清求救。
“你再拖,多跑一圈。”
“我去我去。”她一溜烟逃走。她再笨,也看得出公子爷已经自身难保,哪还顾得上她?
南书清轻笑出声。说起来,这小鬼还挺照顾他面子。
从他第一天受苦开始,就不许人清晨进院,以免看到他的狼狈模样。即使不得不进,也不准四处乱瞧。谁要忍不住笑,就罚跑。笑一声,跑一圈;笑两声,跑两圈。可不是绕着他的院子跑,而是去绕整个南府。南府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一圈下来,足以让人叫苦连天。
这十天来,除了周伯年纪太大跑不动,其余的人被罚了好几次。就连前几天看门的大石喉咙痒,不小心地咳了三声,也被明夜揪去跑了三圈。
“咦?你好像都晒不黑嘛,不像我,几天就变黑炭头。“明夜撩开他颈后长发。
南书清僵住:“明夜,你……你别压在我身上……”
“哦。”明夜刚一让开,他立即爬起来,“我、我……我去蹲桩。”
“今天不必蹲桩,我教你练剑。”明夜递过一柄长剑,“小心,挺重的。”见南书清手持剑柄,似乎并不费力,不由有些诧异,随即又恍然,“你习字已有不少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