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脱缰狂奔的马匹。第二天,他跳进塞纳河救起一位老太太。哗众取宠的东西。”纳
塔莉十分平静,说:
“救老太太也算哗众取宠?”“当然,如果是装装样子做给人看的话。”“你
这个人真不好对付。”“啊!”他说,“因为我感觉到您完全糊涂了。”“我糊涂?”
“是的。您整个人突然之间变了。表情,笑容,语调,态度,您身上的一切都跟从
前不同了。”“妒嫉心使您失去了理智,我可怜的福尔维勒。”她十分宽容地说道。
“您明明知道,艾伦—罗克根本没有来拜访过我,我们只是在宾馆的大厅里遇
到过两次,我当时都和您在一起,他至多和我打了个招呼而已。”“啊!问题恰恰
在这里,为什么这么拘谨呢?谁禁止他正大光明地走过来和您说话了?”“您去问
他好了,”纳塔莉反驳说。“他谨小慎微的态度确实不够礼貌,我同意您的看法,
但是与我无关。再说,我也不在乎。他是个怪人,老实说,我觉得这个人相当讨厌。”
“表面上是这样,”福尔维勒针锋相对,他心里愈来愈激动。“但是在心底里,您
兴奋,您克制,我凭直觉看得出来,您心里极度兴奋,好像魔棍一挥改变了您的本
性,摧毁了您完美的心理平衡。是的,我很清楚,纳塔莉,我是傻子才对您说这些
话的。难道还需要我来告诉您吗?”他继续开玩笑地说道:
“我承认,他那么多事迹确实令我印象深刻。从水里救出老妇人……制服脱缰
的马匹……
“什么事情您都大惊小怪,纳塔莉。是这样的,是的,那天晚上,他和马克西
姆走进餐厅,我和您正在楼下吃饭,我看见您的嘴角抽动,您的眼睛发光。我不是
说您爱他……”“为什么不呢?”“不,一个像您这样的女人不会爱这种人的。但
是,他令您苦恼,这比爱情有过之而无不及。您受他恶劣的影响,而且从你们在米
拉多尔别墅相遇的第一分钟就开始了。”“不错,恶果立即显示出来了。鬼迷心窍
……喝了迷魂汤。”“正是,”福尔维勒闷闷地说,“……这剂迷魂汤使您失去了
理智。否则的话,在隔了一天以后,您能跟着这个混蛋逃跑吗?”“我,我跟着艾
伦—罗克逃跑了吗?”福尔维勒挥了挥攥紧的拳头。
“唉!在西西里的那几天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想起来就火冒三丈,帕斯卡
埃拉的故事,发疯的姐姐和希腊人,杰里科,波尼法斯,您那个据说被人暗杀的父
亲,多少谎言,多少戏剧性的突变,目的全在于迷惑您,蒙住您的眼睛!啊!是的,
一个哗众取宠的小丑,一个善于演戏的家伙,加上记忆消失和忘记过去的花招。一
个没有过去的人,这给惊险故事增添了多少趣味啊!对一个思想浪漫的女人来说,
他当然比海盗优越得多了!”纳塔莉不耐烦了。
“说够了没有?”她不客气地说。“我能够理解嫉妒和不公正的说话,但是我
不允许别人侮辱我。”福尔维勒毫不示弱。
“我有什么办法!我宁可事情有个了结。”“您说的了结是什么意思?”纳塔
莉越说越气。
“了结,就是要求您作出选择。”“我没有什么好选择的。”“有,在他和我
之间作出选择。我们差不多算是订婚了。虽然您一直没有明确地答应我,但是,我
有权对此抱有希望吧。如果您最后决定说不,请您痛痛快快地说出来。我什么都能
接受,就是不喜欢这种不上不下的境地。”她没有回答,只是以挑衅的目光看了他
一眼,脸上略略露出一丝微笑,而且是那么严峻,使他在突然之间,对她即将要说
的话,对他们之间不可避免的决裂害怕起来,虽然他在内心深处对此已深信不疑。
为了防止马上决裂,他喃喃地说道:
“不必说了……我知道……我知道……”他站在离她很近的地方,浑身发抖,
非常紧张:
“啊!”他说,“怎样才能打掉您的傲气呢?真的,我有时候想也许只有硬干
这一种办法。”她稍稍往后一退,立即采取了防御的姿势。他在一旁低声说:
“是的,有一天,您对我说:我这个人很骄傲,非常注重人格,如果有人强吻
或者偷吻我,我会觉得这是名誉扫地的事,或许会接受失败这个事实。
所以……我有时候想……我想……啊!强迫您……压倒您的意志。”他真的冲
动起来,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她面不改色,不相信他会敢说敢做。但是,他已经意
识不到自己的作为,只是用尽全身力气想抱住她,用脸凑近她的脸。
她吓坏了,伸直双臂顶住他。他一下子便弯曲了她的臂肘,顺势揽住她后仰的
上身,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他的嘴几乎碰到了她拼命地东躲西闪的嘴巴。最后,
她疯狂之中大喊了两声:
“艾伦—罗克!……艾伦—罗克!……”这是在几秒钟之间,在剧烈的混乱之
中发生的事。纳塔莉的叫喊与福尔维勒的攻击,几乎同样是不由自主的举动。惊愕
之余,房间里一时变得寂然无声。福尔维勒慢慢松开手,纳塔莉从中解脱出来,他
的脸上露出忐忑不安的等待的神情,好像他真的相信艾伦—罗克马上会出现在门口
一样。出于求救的本能,召唤一个藏在不知什么地方,像当初在米拉多尔别墅的护
墙后面会随时冒出来的对手,这样的结果真是太出人意料了,纳塔莉虽然惊魂未定,
神经依旧高度紧张,这时哈哈笑了起来。
“您瞧,他真的在保护我,可怜的福尔维勒。他的名字就足以禳灾辟邪了……
啊!您这个人真是滑稽!吓得您这副模样!”他怒气冲冲地朝她走过去。
“我怕这个强盗?不可能。但是,纳塔莉,我现在明白他在您心目中的地位了。
您在遭到危险的时候,您第一个想到他来救您!您脱口而出的是他的名字!您还敢
说您对他毫不在乎?”他气得说不出话来,喘喘停停,脸色非常难看。纳塔莉摇了
一下铃。
“嘿!您这是干什么?”福尔维勒大喊起来。
她笑得更厉害了。
“您放心。我摇铃不是叫他。我叫女佣人。”“叫她来干什么?”“天哪,我
让她来给您带路出门呀。”“唉!不要做得这么绝嘛。”他含含糊糊地咕噜了一句。
传来女佣人敲门的声音。纳塔莉犹豫了一下。她想只要不是独自一人,而且让
福尔维勒知道这一点就够了。于是,她打开门,简单地吩咐了一句:
“苏珊,给车房打个电话,让他们在四点钟派一部车来。”“是,小姐。”接
着,该她回房间了。福尔维勒表面上平静了一些,想挡住她的去路。
“您永远都不原谅我了,是不是?”她做了个不屑一顾的手势,回答说:
“为什么不原谅呢?您刚才非常可笑,也就这么回事么。”“这么说,我可以
再见到您了?”“天哪,我可不能作出保证。”他坚持说:
“可以的,绝对可以,您可以保证的……我希望有一个保证,起码有一个明确
的答复,我问您,我还能不能见到您,能还是不能?”“不能,”她站在门口,说。
他的火气又上来了。
“因为那个男人,是吗?是因为那个混蛋吗……? 等一等,纳塔莉。我们不能
这么分手……我们还没有把该说的话都说清楚。”“该说的都说了。”“站住,纳
塔莉,如果今天不说清楚,我们的谈话以后还会继续的,而且是在对您很不利的情
况下继续,我说的是真的!……”“我不怕您。”“大概是因为有他保护吧,是不
是?”“谁?”她砰的一声关上门。他听见了转动钥匙、上插销的声音。
“啊!该你倒霉!”他小声说道,一边举起拳头,仿佛要打碎门上的木牌似的。
“我刚才没有下决心行动。但是,该你倒霉!以后发生的事,都是你自己找的。”
他正往外走,看见报纸上一幅艾伦—罗克的照片,心想:
“再说,不管怎么样,是了结的时候了。这个混蛋在暗处行动,不清楚他到底
在干些什么,如果不想被他抛在后面的话……”他出门走了。
出租车停在饭店外面。他向其中一个司机打个招呼,上车以后吩咐说:
“凡尔赛,走维尔—达弗莱这条路。”出租车开走了,一个头戴鸭舌帽,脑袋
缩在大衣领子里,好像专门守候在马路边的年轻人,听到了他说的话。他赶紧跑向
停在邻近一条马路的汽车,车上坐着一个人。
“艾伦—罗克,我们的估计正确,他们定在今天行动。”“他去凡尔赛了?”
“是的。”“一切顺利。他走哪一条路?”“经过维尔—达弗莱的那一条。”“从
塞弗尔过去。我们可以在他之前到达。”艾伦—罗克男爵又加上一句:
“啊!马克西姆,我很喜欢这次行动。还不算我们又向事实真相迈进了一步!
……
二、解决了一个!……
米里埃尔·瓦特松是纳塔莉仅有的几个朋友之一,一同旅行,一同出入豪华的
大饭店,能够见到这位朋友始终是一件令她高兴的事。几天前,她得到通知说这位
朋友即将抵达巴黎。早上,米里埃尔让人从凡尔赛给她打来电话,说她刚在王后大
街租了一栋房子,准备住一个夏天。
四点钟,纳塔莉坐上汽车,给了司机必要的指示。她选择经过洛冈古尔的第三
条路,比前两条都远一些。一路行程使她精神放松。她没怎么去想福尔维勒的恐吓,
只觉得滑稽,令她觉得可笑。事实上,前后过程大约不超过三四十分钟,她只记得
自己被福尔维勒紧紧抱住,差点儿被吻被侮辱的时候,脱口而出的喊叫:艾伦—罗
克!……艾伦—罗克!……当时的恐惧没有留下什么印象。但是,那两声叫喊却仍
在耳边回荡,虽然她竭力将此解释为开玩笑或者耍计谋,但是,她完全知道这是极
度恐慌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