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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姊,你们什么都替我设想好了,而我却--”林韵心里百感交集。
“别说了,每个俪佳人的模特儿都是我们的掌上明珠,我们关心、爱护妳们是应该的,不论有没有合约,我们注重的是家一样的感觉。”辛人杰一点老板的架子都没有,他像个有对丰厚羽翼的老母鸡。
“还有,门外站了一个曾经也是我们家族成员中的一人,不知道妳欢不欢迎他进来?”汪思涵眨了眨眼。
“我没有脸见他。”残花败柳之身,汗颜见人。
人都不能见了,又何况他曾是她的最爱,田子照。
“胡说,是他没脸见妳。”
“林韵,坦开心胸跟他好好地聊一聊,把心中的恨完全剔除。”冤家宜解不宜结。
“带着爱去寻找新的方向,妳会更有冲劲。”汪思涵言之凿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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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有眼,刘总果然中了仙人跳,乖乖地交出底片,换回他自己的级录像带。
林韵如释重负放下心头的千斤石,一出医院,就奔向俪佳人感谢大家的关怀,也依依不舍地和大家道别离。她将飞往日本学服装设计,像个新生儿一切从头开始,没有记亿,没有往事。
生活又恢复平静的原貌,汪思涵过着没有约会的朝九晚五生活,家里一片和乐融融,俪佳人少了油嘴滑舌的田子照,办公室的分贝顿时减至无噪音污染的境界,她的周遭得到前所未有的清新空气,心里却空虚了很多。
为了填补心灵上的空虚寂寞,她爱上了“宋词”哀怨凄美的咏情伤,每个难眠的夜晚,她孤坐枯灯下,寸笔白纸,写下一篇篇心中话:心下事,不思量自难忘。花底梦迥春漠漠,恨偏长。
闲日多少诏光?雕阑静,芳草池塘。风急落红留不住,又斜阳。
两天前,她才和张开杰因公见了一面,从他的口中知道余家上下目前也是和乐融融,除了他和她的名字不受欢迎之外。余家为了筹备余力耕和李媚虹的婚事忙得人仰马翻,而且乐此不疲。
当时她粲然一笑,说了好些言不由衷的祝福话,还没回到家,在公车上就哭红了眼,伤心得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今天是黄道吉日,田子照个人工作室开幕的第一天,众好友开香槟庆贺,闹了一整天,最后剩下个电灯泡--汪思涵,被蒋天雪强留下来秉烛夜谈,而田子照穿上围裙在厨房清洗堆积如山的碗盘。
“思涵,妳最近上班很不带劲,又不见余力耕打电话来,是不是小俩口拌嘴了?”蒋天雪观貌察色。
她不露痕迹的说:“他被甩了。”
蒋天雪先是一愣,以半开玩笑的口吻调合心中的震惊。“我建议妳重回医院,再做一次仔细缜密的头部断层扫描。”
“出院前就做过了,一切正常。”她装迷糊。
“那个医生一定是蒙古大夫,连我的肉眼都看得出来妳脑袋有肿瘤,压坏主掌感情的神经线,他却诊断不出来。快换家医院重新来过,免得病情扩大成了精神玻”蒋天雪如连发式机关枪,又快又狠。
“妳才是被砸坏了脑袋,缝针的时候少缝了几针,头皮破了个洞让风吹了进去,讲起话来疯言又疯语。”她卯上了。
蒋天雪不想针锋相对,她只要知道是什么样的前因,得了这个苦果。“言归正传,说个可以接受的借口。”
“我妈反对。”她只说了一半的事实。
“思涵,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不涉及人身攻击,纯粹是就事论事。”说人长短不是蒋天雪的专长,何况是长辈!她用词谨慎的说:“妳妈那么爱财的人,余力耕在她心目中简直就是财神爷的化身,膜拜都来不及了,怎么会反对?”
“金钱不是万能的。”
“对某些人而言,它是。”
“我妈觉得与其嫁个风流个傥的金钱龟,不如找个老实可靠的平凡人。”她黑白讲。
“妳妈的标准一下降那么多,满街路人都是女婿了。”蒋天雪不信地扬眉。
“才不呢!平凡人是一眼可以看出,老实可靠就难找了。”
“说得也对,喜新厌旧是人的天性,多少婚前爱得轰轰烈烈的夫妻,婚后拋弃糟糠大有人在。”殷鉴不远,张开杰不也是个老实的男人!
“所以要找个白首偕老又爱似胶漆的的丈夫,在现代的社会是很不容易的。”离婚、怨偶比比皆是。
“妳又归队了,单身女郎。”
“妳却排另一个队伍去买票--直通恋爱坟墓的单程票。”失之交臂的遗憾!
“天晓得,我不知哪年哪月哪日也可能回到妳那一国。”蒋天雪悻悻然。
“子照又打野食了?”她自作聪明地问。
“冤枉啊!青天包大人。”田子照双手湿答答就往汪思涵脸上甩去。
“讨厌!”她躲在蒋天雪屏风般的背后。
“子照!那一大叠锅碗瓢盆,你只用了十分钟就洗完了?”蒋天雪面有难色。
“正是。”他摇头晃脑鄣煤堋?
“完了,完了,我家厨房要成为蟑螂乐园了。”
“妳们女人就是啰唆,洗太快嫌洗不干净,洗太慢嫌花纹搓掉了,还真难伺候。思涵,妳会这样对余力耕吗?嫌东嫌西的。”他老大不高兴地板起脸。
“不会。”她心里高唱我俩没有明天。
“当然不会,妳已经把他甩了。”蒋天雪不服气地说。
“什么!我没听错吧?他被三振出局了,为什么?”他蹙着鼻子,贼贼地一笑:“那我岂不是又有希望了?”心里想的是有机会叫她一声大嫂。
“你不够格。”蒋天雪拧着他的耳垂发威。
“轻一点,开个玩笑就打翻醋坛,那我以后当哑巴好了。”他鼓着腮帮子。
“最好把你的臭嘴巴贴上封条。”
“可能是吃多了大蒜。没关系,晚上多刷两遍牙,亲热起来才没味道。”他翘着嘴圈成吻的唇形。
“你少恶心了,我今晚和思涵睡,你睡沙发。”蒋天雪嘴角笑出了梨涡,整个人如飘在云端上,软绵绵。
“好吧!晚上不刷牙不洗澡了,带着男人味人梦。”他走到洗手间小解。
“男人!”蒋天雪瘪瘪嘴。
“好幸福哦!”她的眼眸浮上一层薄雾。
“哭吧!我的肩膀惜妳靠。”
汪思涵伏在蒋天雪的肩上,崩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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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田子照来电打的小报告,辛人杰又有了败部复活的生气。
感情这码子事,不但可以慢慢培养,更可以从友情升华。辛人杰藉公私两便之利,在情字这条路上如鱼得水、如鸟翔空,像是黏在汪思涵身侧的连体婴,如胶似漆分不开,上班在一起,下班也一起,不过全是为了公事。辛人杰突然对俪佳人的编辑有诸多见解,拉着汪思涵天天检讨改进。
汪思涵心甘情愿接受工作上的疲劳轰炸,至少脑子里不会出现余力耕的影子,既能忘了烦恼又可有工作成就感,她何乐而不为?
经过半个月如影随形的日子后,辛人杰已是弹尽援绝,再也掰不出一句对俪佳人丝毫不满意的地方;他太满意了,满意到又有理由庆祝俪佳人的新生。
优雅的钢琴声、柔和晕黄的灯光、精致可口的美食,好个人间一大享乐。
过去,她以大快朵颐解千愁,现在她反倒觉得食难下咽,和当时的蒋天雪的胃一样,被苦涩的酸汁塞得溢上了咽喉。
“思涵,妳怎么吃这么一点?又不是小鸟啄食。多吃些,妳最近瘦了。”他体贴人微。
“男人不是都喜欢苗条的女人?”她打起精神,挤出一丝牵强的笑容。
“是妳们女人自己说的,其实男人怎会喜欢抱着火柴棒睡觉?”
“难怪现今社会吹起一阵波霸风,害得一些洗衣板女同胞赶时髦隆乳健胸,坏了蔡老师自然就是美的真谛,原来你们臭男人就是始作俑者。”她故意把话题扯远,说些无关紧要的应酬话。
“西风东渐,时代所趋。”外国电影里头的金发美女,带动硕大就是美的世界性流行风,逼得亚洲人不得不起而东施效颦。
“唉!女人真命苦,都是诗经害的,女为悦己者『禄。”她引经据典。
“妳不会命苦。”他斜视她的胸脯。
“辛人杰,吃饭看桌子,讲话看眼睛,请勿乱瞄。”她要送他三只瓷猴子,脸部表情写着:非礼勿视、非礼勿言,非礼勿听。
“对不起,原谅我这老芋仔太久没和女人约会了,眼睛一时失去控制,小姐有容乃大--”他一愕,扮了鬼脸。“我的意思是说宰相肚里能撑船,妳别想歪了。”
“我没有,倒是你自己脸红脖子粗不知所为何事?”
“我以为这个笨嘴巴又冒犯妳了。”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现在怎么讲话兢兢业业?”
“以前我们是朋友,可以无拘无束闲扯,现在不一样了。”
她存有戒心的眼神盯着他。“生疏了?”
他深情款款地注视她。“不,因为我要追妳。”
“辛--”她给了他一个拒绝的摇头。
“我不会因被拒而打退堂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总有一天妳会被我的真情感动。”他虽没罗家伦的才情,但孜孜不倦追老婆的精神相同。
“田子照这多嘴公又嚼舌根了,对不对?”她指尖漫不经心地沿着水杯杯脚上上下下来回好几趟,此刻的心情怎是一个愁字了得。
“子照关心妳,怕妳想不开从此锁上心扉……”他一个激动握住徘徊在杯脚上的手,差一点翻倒水杯,幸亏另一只手及时拿起水杯--余力耕的手。
他一口气饮光水,而且是衔着杯沿上的唇樱“辛先生、汪小姐,好久不见,来这里加班啊?”
“余力耕,我们的事不用你管。”汪思涵恩断义绝的说。
“再怎么说咱们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