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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全然地沉醉在自我的牛皮中,若不是她那出不小心将红酒洒在他裤子上的假戏,张开杰才大梦初醒,安安静静地扒饭。
余力耘可是充分尽了做妹妹和红娘的双重责任,接下来的月下赏心,就全靠余力耕的个人魅力,她相信他不会议她失望的。
余家的男人,情场上向来所向披靡,甚至于年过半百的余父,年轻时候的风流事也不输儿子。
但是,他们却又茏ㄇ椋谡业秸姘蟆?
余力耕不是不懂妹妹的心意,而是觉得她太鸡婆,管起他这做大哥的爱情。
他是个不想结婚的男人,也不想玩弄好女孩的感情。然而所谓的好女孩,只有一种,处子之身的女性。
他肯定她是他认识的众多女人中,唯一的拒绝往来户。
所以他必须小心谨慎与她保持距离,可是心里却不是如此想法,完全不同于理智的大脑,他想了解她,和属于她的一切。
而且是有些迫不及待地想。
车子从天母驶出,沿途两人一言不发,似乎是两人都有意回避什幺,他们不知道。
余力耕按捺不住了,她可以不和他说话,但是不应该脸一直对着车窗,当他是不相干的、或是令人厌恶的男人,他觉得自尊受挫,更觉得没面子,但没感觉到是自己多心了。
汪思涵只不过是心事太重,她想着公事,关于张开杰的专栏;也想到私事,关于蒋天雪、田子照和林韵的三角恋爱;却不敢想身旁的他。
她逼自己心里不能有他。
一个大转弯,车子改变了方向,朝中山北路底去,走回原点。
他决定听从妹妹的建议,好好地赏月。
“余先生你走错路了。”汪思涵一发觉窗外景色与回家的路不同,惊讶地把视线由窗上的倒影移到余力耕的脸上,一张责怪的脸。
“妳总算回过神来,知道坐妳旁边的人不是司机,是利用价值刚结束的余先生。”他的话里满是说不出的酸味。
“我没有那个意思。”她不自在地笑了笑,笑容中有些歉疚。“我只是不晓得要聊些什幺?而且也不想妨碍你开车。”
“我开车开了十几年,从来没有说话时出车祸的状况发生。”他故意刁难。
“那……你说要聊什幺?”她投降,不想被说成只会利用人的小人。
“妳来开头啊!”
她迟疑了一下,“今天天气不错。”
他傻住了,诧异她找了个最俗气的开头。“不错,没下雨、没刮风、有星星。”同样地,他接了句没营养的对联。
“听说晚上看得见星星,代表明天早上天气也不错。”她继续掰。
他气厥了。“所以说明天也会有个好天气。”
“你说对了,气象局是这幺预测的。”她想笑地挑挑眉。
“而妳,可以考虑转行当气象播报员。”他郑重地画上句点。
“我可不可以请问你,要去哪儿?”她正经地问,心里七上八下。
“妳担心了?”他吓唬人的语气,带着花花公子般嗳昧眼神,瞟了她一眼。
“我不怕,只是想弄清楚你是不是不想送我回家?如果不是,请先经过我的同意,再去你心里的目的地。”
“妳不怕我载妳到偏僻的地方,一亲芳泽?”他想起有些小道消息,绘影绘声地报导他曾和哪些女性睡过,并不实地暗示他有霸王硬上弓的暴力纪录。
“我提不起你的兴趣吧?”她也想起他一些声名狼藉的事迹。
“妳怎幺对自己这幺没信心?”
“余力耕,你别寻我开心。”她急了。
“现在时间还早,我们到圆山饭店喝杯咖啡。”从她不定的目光中,他不再逗她,免得她真以为他是头色狼。
“不了,我今天吃太饱了,胃里的束西都胀到喉咙。”
“那去看台北夜景,消化消化。”他吃了秤跎,硬要强人所难。
很少有女人能够像她一样,拒绝他的邀请。余力耕三个字是不容说不的金字招牌不单是从前,就算是现在直到永远,也不会阴沟里翻船翻在女人的手上。
“看来我是无法拒绝你的好意。”张开杰说对了,天底下没有白吃的晚餐。
“妳不觉得拒绝我,是很不礼貌的,尤其是我帮了妳两次忙。”
她点点头,想也知道多说无益,她的确是吃人的嘴该软,拿人的手该短。
当陪他一段,是还债。
下了车后,徐徐的晚风迎面吹来,连带吹走刚才在车里的热气。
来圆山欣赏夜景的男男女女,几乎清一色是情侣,害羞的,在暗处相拥;胆大的,在明处身影相迭;没有人是真的来看夜景,除了汪思涵和余力耕这对。
他们真的是来看夜景的,只用了眼睛在看,没有交谈。
“平常下了班,妳都做些什幺消遣?”他受不了她的沉默。
“看些国内外的仕女杂志。”她坦诚自己生活无味,上班和下班没啥差别。
“除此之外?”他想多了解她,从做朋友的角度。
“不是每个人都有多彩多姿的人生,也不是每个人都喜欢起伏,我喜欢平凡,更热爱宁静的生活。”
“妳大概没有兄弟姊妹,我没猜错?”他直觉判断。
“我确实是独生女。”却不是掌上明珠,她把悲哀藏在心底。“你怎幺看出来的?”
“如果妳有兄弟,就会像我妹妹一样有霸气;如果妳有姊妹,就会有女人爱说话的特性。不过妳什幺都没有,只有孤独的光环在头顶。”他一针见血。
“光环?我又不是天使。”
“在我眼里,妳比天使更美丽、更纯洁。”他受到了周遭的影响。
她低头不语,看到沥青地上,两个分开的影子显得好不凄凉。
蓦地,她的不巴被轻轻抬起,不由分说地,他的唇盖在她的唇上。
没有谈过恋爱的汪思涵,这下子慌了,她知道他在吻她,但不知道她该怎幺办?学电视上被强吻的女性,推开他、赏他一耳光,可是她不敢做这种戏剧性的表演;或是配合他,共同投人激情的漩涡中,偏偏她又不懂吻是个什鄱鳎恢?好瞪大眼睛看他究竟还要越轨到什幺地步?
余力耕感觉到她的呆板,但他是个中高手,舌尖很快地攻进她湿润的嘴里,双手紧紧地环住她的腰际,尽情地享受这美妙的一刻。
他从没有想到吻,可以是这幺神魂颠倒。
她从没有想过吻,可以是这幺惊心动魄。
他们成了今晚圆山情侣中,最火辣辣的一对,直到他的唇滑到她的耳沿,又顺势而下,吸吮她的颈项,他的一只手握住她的胸部,然后她听到自己喉咙发出呻吟,并感受到他逐渐坚硬的身体,愈来愈激烈,像团火球,急欲吞噬她。
她抓住脑海里闪过的一丝理智,一个用力,摆开他早已放松戒备的手,想都没有想,就掴了他不轻的一记耳光,头也不回地冲下山。
余力耕被钉住了,他没有去追她,思绪一片紊乱。他没有过这种强烈的念头,要一个女人,很想很想要,甚至于不惜以结婚得到她。
第一次,他想到了婚姻。
他惶恐、迷惑。
汪思涵也在为她的第一次哭泣,初吻。
她现在应该是集悔恨、痛苦、悲伤、无助于一身,可是没有,没有上述的感觉,只有欲生欲死的飘飘然。
甚至于是担心,她是不是打他打得太大力了。
她迷惑、惶恐。
☆☆☆☆☆☆☆
回到家后,汪心涵原本已是头疼得不得了,可是家里凌乱的客厅,更让她头痛。
“爸、妈,你们又怎幺了?”
“思涵,妈不要活了,不要活了……”汪母哭得像个泪人儿似的,拍着桌子。
“妈--”她不知下面该说什幺?
“我真是命苦,嫁了这个死没良心的糟老头,没过过一天的好日子。”汪母哭天喊地,嗓门大得足以从街头传到街尾。
“妈,都快十一点了,有什幺事慢慢说,不要打扰街坊邻居的安宁。”她了解母亲的本领,黑可以说成白,白可以说成透明,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她是天下最苦命的人。
“妳自己去看看桌上那些信,就明白了。”
又是一次大清洗。这个家除了母亲以外,她和父亲是不能有秘密的,所有的信件、字条、电话,母亲都有知的权利,所以她和父亲宁愿出外打电话,也不愿留下只字词组的把柄。不过从桌上数封新旧交陈的信函看来,父亲这一次恐是凶多吉少,她眼皮不祥的跳。
果然,信是从父亲山西家乡寄来的,有叔叔写的、姑姑写的,还有两封大妈写的,也就是父亲的原配,李玉涵。
一个中国历史上最多生离死别的战争憾事。
“玉涵,思涵,你竟然把你女儿的名字,取来怀念你的老相好。”江母突然扑身到江父的跟前,拳如雨下。
“妈,妳不要这样打爸爸,爸都已经是七十四岁的老人了,经不起槌打。”见父亲没有躲避的意思,汪思涵跪向母亲的身边,泪沾衣襟,拉住母亲的手。
“人老,心不老,一心想着回去团圆,两边都是半只脚踏人棺材里的人,还想干那种事,死不要脸。”汪母毒话连连。
“妳可以拿拳头打我,也可以用话剌伤我,但妳没有资格讲她。”汪父忍无可忍。
汪思涵对父母没有爱的婚姻早己习惯,却没料到在父亲的心中,竟有如此坚贞的爱,她感到动容。
“哟!你真以为她没有再婚,就表示她是个守妇道的烈女?告诉你,也许她的床早就让上百个男人躺过,她的身子更是……”汪母冷哼。
汪父气红了脸。“住口,妳给我住口。”一只手高举了起来,眼看就要挥下去,一个叹息声后,缩成了拳头,停在空中。
“你打呀,你最好把我打死。”汪母凄厉的声音比刀还利上数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