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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眼前一亮:“叔父此话当真?”
虽然问了,但他心里很明白,以寒华的为人,既然说出了口,就绝不会反悔或是食言。
不然,他也不会为了当年的一个承诺,而和自己僵持了近万年的时光。
就算拼得毁去这万年以来的修行,若是能让寒华就此撒手不管,也是绝对合算的。
“动手吧!”寒华凌空站立起来。
狂风平地,卷起漫天花雨。
同一时刻 後山
洞||||穴似乎颇为深邃,只在尽头处隐约有些光亮。
到底是进去还是不进去?
要是不进,恐怕永远不会知道无名的身份和目的。
但要是进了,不就是不道德地偷窥了无名一直在隐藏的秘密?
苍泪一时感觉有些两难。
半晌,硬是咬了咬牙,战战兢兢地往里走去。
好冷!
他站定,不敢相信地来回张望,不过就是两步之遥,这洞里和洞外居然相差了四季的温度。
玄阴之||||穴?难道说,这里就是世间寒气汇聚之地?
怪不得无名不许惜夜进来,这麽重的寒气缠到了身上,纵然受不伤,难免也会折损修行。
细细一看,洞口四壁画著符咒,这些符咒似乎不是用来阻止有人闯入,而是隐藏这处洞||||穴散发出的寒气。
对了,他怎麽忘了,师父的仙气和这寒||||穴本质相同,无名既然存心隐藏这里,自然得封住外泄的寒气。不然师父怎麽会没有发觉这里有处玄阴之||||穴?
洞壁上泛出隐隐光亮,越往里走,越是明亮。四壁上结满了似蓝似白的层层坚冰,煞是美丽。
越走,苍泪越觉得惊奇。
纵然是他,也觉得这里寒气逼人,勉强才能举步。何况,这洞不但出乎想象的深远,并且越走越是宽阔,不知要通到哪里去。寒气是随著渐渐深入而愈发强烈,让他更加举步维艰起来。
那个无名,为什麽每个月要到这地方来,还一待就是一整夜?
十五至阴,这||||穴寒气最盛,看来荏弱的无名又怎麽能抵抗这种寒气的?
越走,他越是惊讶,脑子里的疑问也就越多。
前方光线最为强烈,应该就是这洞||||穴最为阴寒的地方了。
他放缓脚步,探头看去。
白光刺眼,好一会双眼才能看见东西。
自己居然是站在冰雪形成的阶梯顶端,放眼望去,洞中空间广阔,好似一座巨大的水晶冰宫。入目一片洁白,有如白昼光耀,四周的冰柱自上而垂落,形状如同一匹匹在下落时突然被冻结住的瀑布。
苍泪一愕。
这座玄阴之||||穴规模如此宏大,恐怕这世上难以再寻得一处了。
不就是天地至阴之||||穴?
这不是传说中凝聚亿万年地水灵气的地方吗?
无名又不是水族,来这种地方做什麽?
再定神一看……
站在那里的人不就是……无名? 【红尘】
(二十八)
第九章
一身蓝衣的无名正闭著眼睛站立在看似无底的冰层中央。在他的脚下,以红色纹路绘著一个巨大的阵型,像一张圆形的蛛网占据了广阔冰层泰半的面积。
无名正是站在这圆的中心位置。
细看,那一条条的线文,竟是由无数蝇头大小的上古神文排列而成。
这麽大的阵式,岂不是要不停写上几年才能完成?
只要写错了一个字,不就都前功尽弃了?
“不要过来。”一声轻微的话语在空旷中撞出阵阵回音。
一回神,正对上无名已然睁开的深幽双眼。
“我……”苍泪站了出来,有些无措:“我只是……”
“无妨。”无名似是细细叹了一声:“你来了也好。”
“这个阵……”
“太古有神,名为虚无。能驱动虚无神力的,就是这‘虚无之阵’。”无名这几天一直带著的面具除去了,脸色看来十分苍白:“不过,我没有更多的时间完成全部,你现在所看到的,只是这阵极小的一部分。”
苍泪皱起眉头:“这阵形,我像在哪里看见过。”
“你没有亲眼见过。”无名垂首,发丝随之垂落:“他昔日所列的‘诛神之阵’,其实也是从‘虚无之阵’中推化而来。天地万物,自虚无始。这个阵,动用的就是万物的根本,也是一切万法的根本。”
“你为什麽要列这个阵?”
“为了我自己。”无名回答,没有一丝犹疑:“出於一个私心的目的。”
“听说,当年‘他’为了列诛神阵,受了极重的反噬,足足修养了五千年之久。”
“有益自然有损,乃是天地依循的道理。”
“他和你一样,列阵也是为了私欲。你呢?列阵诛神是为了什麽?”只能灭於此阵的上古神众已经所剩无几,无名要对付的会是哪个?
无名摇头,说:“你误会了,我这个阵不是为了伤人而列下的。”
“无名,你究竟……”
“他来了!”无名突然抬头。
“谁?”苍泪吓了一跳,跟著他抬头望向空无一物的洞顶。
无名再次闭起了双眼,仰头朝上,嘴中说著似咒语又如音律的话语。
苍泪不由後退一步。
阵法开始催动,地上咒文化为阵阵光芒,将无名包围其中。
那光芒由弱至强,竟在半空形成了两道虚像的人影。
“师父!”衣袂飘扬,神情冷漠,不正是寒华!
而对立的那个人……
原来无名指的是他。
只看著二人先是交谈,而後开始交手。
“不要去。”无名的声音自阵中传来:“这一战势所难免,你就不必介入了。”
苍泪刚踏出的脚步滞了一滞,思索再三,还是收了回来。
去了怕也帮不上什麽忙,反倒是无名这里还有太多的事有待明了。
“我师父会胜吗?”
“虽然你师父法力已经高於往日,但对手诡计多端更甚当初,想要分毫无损地得胜,是绝不可能的。”无名像他一样仰首上望,神色有些凝重:“更何况他手上有多少的诛神法器,用的哪一种我们更加不知道,鹿死谁手,实难断言。”
“就算诛神法器尽出也未必伤得了我师父,就算他再狡猾,以师父的敏锐,也不会吃亏。”苍泪神情笃定地说。
“我不这麽看,以他的为人,平时绝对会隐藏一部分实力。他现在下了决心要跟你师父一决生死,就不会再心存顾忌。现在的他已经不是你一直看见的那个样子了。”无名轻轻谓叹:“果然,一切都在朝著这个方向发展了。”
“无名,你和我师父……”他早就想问了,为什麽师父在几天前突然变成了另一种性格,而在那一夜醒来以後,居然又会是他所熟知的那个冰冷无情的师父?
“在很多年以前,我们就已经相识了。由於特殊的原因,寒华爱上了我。”在光芒飞舞间,无名的笑容凄凉而美丽:“可惜,我始终拘泥於世俗的观念,以及心中的不安拒绝了他。直到後来,我终於向自己承认,我早已对他动了情。可是,一切都已经太晚,他忘记了一切,变回了这个无情无爱的寒华。而我,则永远地失去了他,苟活在这世上,日夜受著无尽的折磨。”
“不是我怀疑你的说法,但,以我所认识的师父,不像是会为情而动的人。”他觉得蹊跷,无名所说的一切,不像是真的,反倒像一种被设计的情节。
“苍泪,你很聪明,比我要聪明得多。你猜得不错,那是一个诡计,美丽而残忍的诡计。你师父并未对我动情,只是中了别人的计谋。而我,直到最後一刻,最後一个知道了这件事。”无名凄然一笑:“幸好,寒华并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一切不过变回了原来。”
苍泪舒了口气,舒完,才觉得这麽安心很不应该。
“一切变回了原来,那你呢?”师父或许是不会记得,但无名……
“我?”无名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过空中飞舞著的那个白色身影:“我一直以为自己早已经死了,在三百年前,或许更久以前。直到你带来了寒华,那个曾经为我可以倾尽所有的寒华。我才知道,早就应该消逝的我,究竟是为了什麽才等了三百年。其实,我一直不甘心,我想再见他一面,和我的那一段情真正告别。”
“师父他变回这样,是因为你?”他是对师父下了什麽忘情的符咒,师父才会一觉醒来,又变回了从前。
“这个才是寒华啊!那个爱上我的,始终只是他心里的一个影子,我们常常在做醒来以後什麽都不记得的梦,不是吗?”
那麽,最不幸的,从头到尾,只有无名……
……我终於向自己承认,我早已对他动了情。可是,一切都已经太晚……
“你又何必为我难过?相守一世,也未必能相悦一时。你的双亲,何尝不是如此?”
“所以,我才知道被所爱之人背弃的痛苦。”那痛,夜夜痴缠,无一刻得以停歇。爱得越深,痛越彻骨。
最可悲的,是连怨恨也做不到……
“既然你懂,为什麽始终不肯原谅他呢?他那麽做根本不是源於爱,他连自己究竟想要的是什麽都不明白。他只是习惯了去怨恨,从不知道失去的已经远比他想象中的要多。到最後,他一定会後悔的。”
“不,我不相信。他那麽残忍,那麽一手颠覆了一切,夺去了所有。我不相信你从来就没有怨恨过他。”苍泪的神情转冷。
“我感激他,也可怜他,并没有怨恨过他。一直以来,一直如此。”无名微微一笑:“要不是他,就不会有这段情,要不是他,我又怎麽才能再见到寒华?”
“我不会,万年的仇怨,又怎麽可能泯灭在谈笑之间?”
“我们的命运,尽皆源自於他,这是不容改变的。何况,他心里的苦,也不比你我要少,让他这样活著,已经是最大的惩罚了。”
苍泪不语。
“苍泪。”无名终於将目光转了过来,首次与他正面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