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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致的书房一角,伊青弦站在映照着夕阳余晖的落地窗前,一副烦躁的抽着烟,视线却紧紧的盯向窗外庭院的草地上,那个坐在轮椅上被小弟推着散步的男人,他从来没想过一个曾令他恨得牙痒痒的恶魔会影响他这么深远,他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牵动着他的情绪。
自从雷霆钰为了救他而躺在医院动弹不得的那一刻起,他就一直处在焦虑难安的状态中。
既想不通他为何甘愿舍命救己,更不明白自己在看到他清醒后女护士对他的献媚竟会无端升起无名火,失控的把所有人连护士一起赶出去。
他用力的大吸了一口烟,冉冉的烟雾瞬间弥漫在周围的空气中,疲惫的黑眼圈挂在白净的脸上更显清晰,这些天以来他睡不好吃不好,脑中不断反复思量着为他服侍的那日身体的骚动,为了确认自己绝不是对一个男人有感觉的变态,当晚他特地从收集的芳名簿内叫出最骚最来劲的女人,约到宾馆去要证明他身为男子汉大丈夫最为自豪的精力,便迫不及待的将脱得精光的女人压倒在床,摸着她浑圆性感的胸部,但他惊恐的发现身下的怒张一点反应也没有,不管试了几次都是无法勃起。
女人虽然陪笑的安慰着他,说他今天一定是状态不好,下次再找她吧!但伊青弦的自信心却深深的受到打击,失魂落魄的推开她走出旅馆,拒绝保镳的跟随,一个人开着车漫无目地的四处奔驰,由于整个人心神不宁,差点没撞到安全岛。
之后,伊青弦的一颗心无法控制的留意着雷霆钰的动向,一直待在病床前寸步不离的看守着他,除了确认他的性命无虞之外,也想要厘清他对自己下了什么魔咒,居然让自己一再失常!
「少主!少主」
一阵宏亮的叫唤声猝不及防的从背后响起,打断了伊青弦的思绪,他心烦气燥的转头一瞧,只见来者恭敬的向他行礼。「进来前怎不敲门?」
「少主,我敲过好几声,但您都没有响应,我以为您出了什么事,急忙进门来查看,」堂主向他致歉,「这才发现您一直面向着窗外,是在看什么?」
不愿被发现自己是在看某个特定的人物,伊青弦装模作样的咳了一声,迈步走到书桌前的靠背皮椅上坐了下来,他翘起二郎腿,将飘着白烟的烟头放进桌上的美制烟灰缸内点熄。「没什么,我只是在抽烟罢了,倒是你进书房找我有什么事?」
「是关于虎哥的出殡日,」堂主偷偷往方才少主观望的方向看了一眼,立即对他关注的对象是谁了然于胸,但他深知少主的脸皮薄,也不当场戳破。「我已经请算命师算好日子,后天星期日是最适合下葬的一天,为了防止上次暗杀事件再发生,除了本帮的兄弟与少数虎哥的亲友之外,不再通知外人参加,也会加强安全人员的控管,严加过虑每一个来奔丧的来客,务必达到滴水不漏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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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就交由你来安排!」伊青弦呼出一口白烟,思及亡父,脑中浮现一幕幕童年时期他慈爱的抱着自己的画面,然而雷霆钰昏迷那晚所喊出的呼救呓语时时闯入其间、挥之不去,一点一滴侵蚀着他对慈爱的父亲所拥有的美好憧憬,似清水般澄透的眼眸一瞬间有股复杂的情感纠结,他向来最敬爱、最崇拜父亲真的曾对幼年的雷霆钰做出那样残酷的兽行吗?
「是,我会尽其所能,必不让憾事重演。」堂主胸有成竹的表明克尽职责的决心,「另外是还有一件事要报告少主,那就是雷哥的身体尚未完全复原,暂时不良于行,又加上失忆,这样子实在无法办理帮中事务,目前是由我来代理,等到他的身体康复,适应正常生活之后,我会和手下们安排继位大典,按照虎哥的遗言,正式将棒子移交给他。」
「那又如何?」伊青弦半挑起细致如新月的柳眉,「反正老爸统领的双龙帮早就移交在那家伙的管辖之下,我算什么,不过是一个前朝遗老的儿子,你还需要一一请示我不成?」
「少主,我知道您一直对虎哥为什么生前未将棒子交给您一事感到不谅解,因此您才会对雷哥不假辞色。」堂主一言难尽似的叹了一口气,「您太不了解虎哥的苦心了,他是不想您像他一样踏入这像染缸一样的黑社会圈中,双手染满血腥,每日过着打打杀杀的生活,还得时时提防仇家的追杀,他希望您像一般人的子女一样受教育,娶妻生子,拥有美好的光明前途,才会将双龙帮的继承权交由雷哥来统领,他是不想您踏上他的后尘,受到黑道的污染,否则他也不会要您非读大学不可了!请你务必要体会虎哥的用心,他是为了你好。」
「爸爸他……。会将位子传给他,原来是另有考量?」伊青弦震惊的张大眼睛,「不是雷霆钰假冒父亲的遗言?」是他冤枉了那个男人吗?
「怎么可能?」堂主娓娓道来他所不知的内幕,「当初虎哥会领养雷哥,除了要给少爷作伴与护卫安全之外,最大的作用就是希望将来死后能由雷哥代替您来继承这个位子!您是他最宝贝的儿子,他怎么忍心将您拖进这罪恶的深渊?」
「这么说来,雷霆钰他根本没有抢走我该有的地位,而是打从一开始爸爸就已决定好要他来领导吗?」
「正是如此,」堂主又叹了一声,「其实雷哥也很苦,从小就受到特别严格的锻练,不管是武术、射击、体力特训等各种课程,对一个小孩来说真是严苛,从早到晚都得锻炼,尤其是学射击的那个阶段,雷哥练到手都出血都还继续练,还有一次是在炎热的夏季,被虎哥命令得背着沉重的沙袋在大太阳跑步二十圈,连我看了都觉得不忍的魔鬼特训,但他都凭着毅力忍过来了!」
「爸爸这样命令他吗?」伊青弦回忆起儿时,不时会瞧见那个被父亲带来护卫他的男孩双手与双脚有伤痕,他一直以为那是他笨手笨脚的,才会把自己弄跌倒,如今真相大白,他才恍然大悟雷霆钰所受的待遇绝非一般孩童所能体会的,比起他,自己倒像是长年处于温室的花朵受到层层保护,不知人间疾苦的世家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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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要当一个老大可不容易,除了要狠、绝、冷之外,本身也得具备足以制人的能力,才不会轻易被扳倒,虎哥也不希望双龙帮断送在无能的人手上,才会如此严格的操练!」
伊青弦闭上眼睛一脸深思的倚靠在椅背上,往事历历如昨重卷入心头,他总是以傲慢的姿态轻蔑着跟在他身后的少年,从来没有正眼瞧过他一眼,而少年也总是一言不发的忍受着他的种种恶劣行径,像只沉默的羔羊半点反抗的怨言都没有,这正是伊青弦瞧不起他的最大原因,为了不被赶出这个家,他竟能连身为人的骨气都舍弃,像只哈巴狗般看着他的脸色行事,叫他往东就往东,叫他往西就往西。
万万没想到雷霆钰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受了那么多艰苦的训练,那需要流出多少的血汗、受过多少的伤才熬得过来?雷霆钰是代替自己接下这个沉重的包袱,代替自己跳进危险四伏的江湖中,一切都是缘于父亲舍不得自己的亲身儿子受苦,才会找他代为承受,然而自己却什么都不知道,还处处找他麻烦、给他难堪!
冰冻三尺,绝非一日之寒,他会怨恨父亲、怨恨从未给他好脸色看的自己都是可以预料的,当父亲过世以后,受尽欺凌的雷霆钰终于等到一吐怨气的日子来临,便尽情的在他身上抒发长久以来的积怨!
但他实在想不通既然雷霆钰对他怀恨在心,又为什么愿意牺牲自己来舍身他的性命?
「少主,请你务必体谅雷哥的立场,为了达成虎哥交待给他的重责大任,他一直拚死的挺过来了,不管是在护卫您的安全上,还是背负继任的使命上,」堂主忠肝赤胆的提出谏言,「虽然虎哥过世了,但您永远都是我们的少主,双龙帮的兄弟们都依然会把您当少主对待,我相信雷哥也是一样,他答应过虎哥会好好照顾你,必不会自毁承诺,要不然葬礼之时他就不会冒着性命的危显去救您了。」
「这是我跟他之间的恩怨,哪轮得到你来评断!」尽管内心对雷霆钰的某些偏见早已松动,但在手下面前,伊青弦仍死要面子的硬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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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我并未有干涉少主的意思,只是希望少主能与雷哥相处得更加融恰,不要有芥蒂。」
「他现在都变成这样子,我难道还能刁难他不成?你的顾虑根本太多余!」伊青弦的手指轻敲着意大利进口的高级书桌上所镶嵌的玻璃,言不由衷的说:「再说我根本没要他来救我,是他自己笨到要用身体掩护我,结果倒地中弹,要怪谁!」
「都怪我们防守得不够周延,才会让少主曝露在狙击的危险下,害得雷哥受伤,」堂主自责的坦白失职之处,「想不到虎哥才遇袭身亡不久,这下又轮到少主,究竟是谁跟本帮过不去,若是被我逮到,必不会放过他!」
「依你看,狙击爸爸的凶手与狙击我的是否为同一人?」先是父亲半夜开车出访不幸遇袭,没多久在宾客众多的葬礼上又发生枪击,伊青弦不得不怀疑这并非单一的突发事件,而是一连串有计划的暗杀,完全是冲着他与爸爸而来,对方的目地是什么?为什么执意要致他们于死地?「如果我没猜错,他还是个对爸爸与我的行动撩若指掌的人!」
「有这可能性,」堂主思索了一下,「少主请放心交给我来查办,不管要动用多少的人力物力、我和弟兄们都一定会誓死擒拿真凶,就算他逃到天涯海角也会把他抓出来,用他的鲜血来血祭,以告慰虎哥天上之灵。」他的脸色虽然依旧沉稳,但说出来的话却充满慷慨激昂、一副恨不得将对方生吞活剥的气势。
「那就交给你办吧!」
「我不会让少主失望!」堂主拍着胸脯宣誓,「那我先出去了,不打搅少主了!」他必恭必敬的朝伊青弦行礼后,便识相的退出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