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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个女人究竟在珠世的客厅里谈了些什么,可能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因为要小夜子说出她们谈话的内容,就像要她说出藏宝地点般的困难,而珠世这位不爱议人长短的女性,也绝对不会说出中伤小夜子的话。
总之,她们谈了半个钟头后,珠世送小夜子离去,并立刻打开寝室的门。
值得注意的是,她的寝室除了这扇通往客厅的门之外,并无其他的出入口。
因为珠世想早一点休息,所以送走小夜子之后,她立刻打开寝室的门,扭开墙壁上的电灯开关。
但是就在这一瞬间,一声凄厉的叫声响,遍整间寝室……
惊吓
第二天,珠世回答橘署长的侦讯时,曾这么叙述道:“嗯,我一打开寝室的电灯,就看到一个人从寝室里跳出来。因为事情发生得太突然,所以详细情形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那个人身上似乎穿着军服,他把战斗帽压得很低,还用围巾把脸遮起来……就因为这个缘故,他那对炯炯发亮的眼睛才更让我觉得印象深刻。
由于那个人就像一阵黑色的旋风突然向我扑来,我忍不住尖叫一声,那个男人随即把我撞开,往走廊的方向跑走了;接下来的事就跟别人叙述的一样。”
“对了,珠世小姐,你知不知道那个男人为什么会躲在你的寝室?”
对于橘署长这个问题,珠世是这样回答的——
“不知道,不过我后来发现好像有人翻过客厅。不,我并没有东西被偷,我想,这个人可以只是在找某样东西罢了。因为当时我和小夜子正好回来,所以那个人便慌慌张张躲进寝室。嗯,如你所见,我的寝室只有一个出口、并没有其他通道,而窗子也全部并起来了,要是他想开窗,势必会发出声响;因此他只好躲在寝室里,直到小夜子离去为止。”
“原来如此,那么你认为这个男为究竟想找什么东西?你有没有什么东西是那个男有所觊觎的呢?”
“这一点我也不清楚。不过这个男人一定是在找小东西,因为我有个装着戒指、耳环的小抽屉被打开了。”
“但是你并没有遗失任何东西?”
“是的?”
好了,现在我们再将话题转到那个珠世寝室逃走的不明人士身上吧!
珠世的惨叫声响遍整个犬神家时,刚好家中所有的男子都有不在场证明。
首先是佐清,那时他正在自己的房间里,这件事除了松子之外,大山神主也可以作证,所以应该没有问题。
大山神主当晚住在犬神家,而且还在松子的房间聊了一会儿,所以他也听到那声惨叫。事后,他曾就当时的情况做了这样的说明:
“是的。当时大约十点左右,我正在松子夫的房间聊天,突然听到一声女子的惨叫。我们两人都站了起来,这时佐清也从隔壁房间跑进来,说是珠世的声音,然后便光着脚冲出庭院。我吓了一跳,连忙来到走廊,但是已经见不到佐清的人影了。因为昨天晚上天色相当暗,加上当时的雨势也不小……”
接下来是佐武的父亲寅之助,他当时正和妻子竹子守在儿子的灵堂前。这件事除了竹子这外,另有三个女佣可以作证;因为女佣们正在清扫守灵的场地。
最后是佐智和他的父亲幸吉,他们听到惨叫声时,正好在自己的房间内准备上床睡觉。这件事除了幸吉的妻子梅子之外,替他准备寝室的两个女佣也可以作证。
而佐智一听到惨叫声立刻脸色大变地冲出去,幸吉也跟在后面跑出去一看究竟。
但是距离珠世房间最近的,莫过于小夜子。
她才离开珠世房间,一来到走廊上,便听到那声惨叫。小夜子在惊吓之余立刻往回走,没想到却看见有两个人正撞在一块儿。
一个是穿军服的男人,一个是猿藏。
“什么?你、你说什么?猿藏和穿军服的男人撞在一块儿?”
听到这段证词时,橘署长惊讶得几乎喘不过气。
这也难怪,因为他一直怀疑这个穿军服的男人是猿藏,如今这种假设却被小夜子的证词击得粉碎了。
“嗯,没错。不只我亲眼看见,之后我还和猿藏交谈呢!”
小夜子特别强调这一点。
当时穿军服的男人撞上猿藏后,便立刻跳到走廊外面逃跑了。
由于走廊的尽头是一扇玻璃门,所以他大概从拉门外面的阳台往下跳到庭院里离去的。
“如果我那时候追上去,一定可以追到那个男人的;可是我顾虑小姐的安危……”
猿藏咬牙切齿地叙述当时的状况。
因为之他一直以为守灵就是要守到天亮,所以并不知道仪式结束的事,当然也就不知道珠世已经回房间了。后来他听到珠世的惨叫声,才赶回去一探究竟。
“不,我没有看见他的脸,因为他用围巾围住他的脸……”
猿藏和小夜子跑回客厅照顾珠世的时候,佐智和他的父亲幸吉也赶来了。大家正议论纷纷地讨论这件事,外面突然又传来一声惨叫。
这声惨叫既尖锐、尾音又拖得很长,还夹杂着风雨声。
大伙儿听到这个声音,不由得面面相觑。
“好像是男人的声音。”
珠世惊魂未定地说。
“嗯,是从辽望台那儿传来的。”
佐智胆怯地眯起眼睛。
“会不会是佐清表哥?”
小夜子此话一出,珠世整个人立刻跳了起来。
“大家一块儿去看看吧!猿藏,去拿手电筒。”
此时外面正下着倾盆大雨,一行人走着走着,忽然看见寅之助和大山神主迎面而来。
“怎么回事?刚才那声惨叫……”
寅之助语气急促地问。
“不知道,不过我们怀疑好像是佐清的声音。”
佐智不安地回答。
接下来一行人便直奔辽望台,却发现有个人正躺在辽望台的楼梯下面一动也不动,珠世差点被他绊倒。
“啊!这里有一个人……猿藏,快拿手电筒来!”
原来发出惨叫声果然是佐清!当手电筒的灯光照在佐清的脸上时,一行人全都忍不住叫了出来,并纷纷向后退了一大步。
佐清并没有死,他只是被对方一记右勾拳击昏了。不过当他被打倒的时候,脸上的面具也跟着飞了出去,所以现在裸露在外的是一张恐怖得难以形容的脸,从鼻子到两颊全是些不成形的暗红色肉块!
小夜子见状立刻放声尖叫,但是珠世却张大眼睛,一直盯着那张可怕的脸看。
第十章 伸出魔手
蒙面男子
金田一耕助知道有人闯进珠世的住处后,感到很惊讶。
“署长,佐清后来怎么说?”
“佐清说他一听到珠世的叫声便冲出去,正好看见有人往辽望台走,可是当他跑到那儿时,对方却突然在楼梯下出手攻击他……”
“原来如此。”
“佐清今晨早上显得非常沮丧,因为昨晚他昏迷的时候,大家都看见他那张丑陋的脸;被别人看见也就算了,偏偏连珠世也看到,难怪佐清这么难过、沮丧。”
“对了,署长,你知道那个蒙面男子的下落吗?”
“目前还不清楚。不过这里只是小镇,应该不难查出那个人的下落。”
“那个男人应该留有什么足迹吧?”
“嗯,我们在珠世的客厅和寝室里发现许多泥泞的鞋印,但是在建筑物外就找不到任何鞋印了,因为昨晚一直下雨,鞋印全都被冲掉,所以很难查出这个人究竟逃往何处了。”
金田一耕助默默思考着,不久他又开始搔着头问:
“署长,昨天晚上发生这件事,对我们而主可是意义重大呢!因为这可以证明蒙面男子并不是由目前住在犬神家的任何一个人所乔装打扮而成的。”
“是啊!我也这么认为。可是,金田一先生,这个人究竟是谁呢?他在这次的事件中,到底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金田一耕助轻轻地摇摇着头。
“这一点我也不明白。不过,署长,这个人一定和犬神家有某种关联,因为他先是在旅客登记簿上填写犬神家东京的地址,昨天晚上又跑到珠世房间找东西……”
橘署长闻言,不由得非常吃惊地看着金田一耕助说:
“是啊!这个人甚至对犬神家的内部结构了若指掌呢!”
“嗯,犬神家的建造方式非常复杂,我来了两、三次,到现在还摸不清这一家的地理环境;但这个人居然能顺利找到珠世的房间,可见他对犬神家的地理环境相当清楚。”
橘署长静静想了一会儿,才深吸了一口气说:
“算了,想这么多也没有用,总之,只要抓到那个男人就真相大白了。之前我们一直以为有人乔装打扮成那个男人,以致搜查方向发生偏差,所幸如今巳弄清楚这一点,相信我们一定可以抓到那个男人。”
但是,事情并非如橘署长所想那么单纯,因为不论警方如何大力搜寻,那个军装打扮的蒙面男子依然音讯杳然。
唯一的线索是十一月十五日——也就是佐武被杀那天的傍晚时分,许多人看见这个男人在上那须站下火车;甚至还有许多人见到他从上那须徒步走到下那须。而那班列车自东京出发南下,所以那个男人大概来自东京。
由此可见,那个男人真正的目的地应该是上那须。
因为下那须也有火车站,若他想到下那须,应该再搭一站到下那须才对。
不过,那个人之所以刻意步行到下那须,并投宿在柏屋旅舍,大概是因为不方便投宿在上那须的旅社吧!
由于有好几个人曾看见那个男人走出柏屋,而且其中有三个人甚至还说在后山见到这样的男子,所以警方立刻派人手调查环湖山区,结果却仍徒劳无功。
总之,这个男人从那之后便消息全无了。
在警方的搜索下,日子一天天过去,直到十一月二十五日,也就是佐武被杀身亡之后的第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