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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能想象着她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写的这张纸条,绝望、悲伤,亦或是淡然……
再见,再也不见!是她说的,她从不说再见,她说人生何处不相逢,也许分别有一天也会见面,因此根本不必说再见。
她没带任何东西,甚至连一件衣服都不曾带走。他不禁想这几日她的行为是否就是为了让他放松警惕,最后趁对手松懈之时,一击即中,不留余地。
如今她要跟他说再见,怎么行?
可是他又是那么的不确定,他甚至不知道就算是找到他,她是否还会听他解释。
他只知道,他需要她!没有了她,他的人生将不再完整,如果没有遇见,他会骗自己,这样就很好,可是就是这么不可思议。
熙攘喧闹的机场,周辰看着周围挥泪告别的人群,竟也没有任何凄凉感。这里每日都上演着离别与重逢,所有的人早已麻木不仁,见惯欢笑与泪水。
“走吧。”身边的人轻轻的说。
她抬眸正对着他:“谢谢你,许诺。”
许诺笑笑摇头,心里悲哀苦涩的想着,自己是否回来晚了,在她不懂感情的时候遇见了她,却又在她已经爱上别人才又重逢。
可他不知道的是,周辰的心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人,那就是顾辛。
提示登机的温润女声在候机室响起,她起身跟他告别。
“周辰。”
她转头便看到了他,脸色似冰霜般沉重晦暗,因奔跑而紧促的喘着气,在这冷冽的冬日口中的呼吸喷出的白雾弥漫着,他的手紧紧的蜷握着,犹如紧张恐惧般的看着她。
她忍住了眼底的点点酸涩,“顾辛。”轻轻的嗓音如呢喃般。
顾辛长腿一步走到她身边对着旁边的许诺说:“我想单独跟她说几句话。”强硬如他人般不容置喙的语气,许诺凝神点点头。
她的脑袋被他强行按在怀中,她挣扎许久,拳打脚踢,他才终于放开了她,但手放在她的肩膀,她被迫钳制着,只能抬眼与他直视。
是否是错觉,她竟觉得,仿佛几小时不见,他便已憔悴许久,好看的眉头紧蹙在了一起,薄唇微抿着,似极度压抑般的,喉结滚动几下,他才发现喉间干涩嘶哑,连一个字都说不出口,深邃的眼眸凝视着她,忽觉心跳漏了几拍。
周辰恢复冷静,眼带寒光冷冷的说:“你还来做什么?难道是我还有什么可利用的吗?”说着低低自嘲一笑,笑声晦涩艰难,却比哭还要难听。“没错,是我先喜欢上你的,这段感情是我先开始的,所以活该我现在这般……为你低入尘埃。”她停顿几秒,自嘲的补充。她几乎是不给他说话机会,说完连她自己都忍不住佩服自己能这般冷静,低低的自嘲一笑。
他微微不安紧张试探:“如果我说我没有利用你呢?”
“呵。”
她嘴角一勾,鄙夷的看着他,嘲讽的说:“你真是我见过的最虚伪的人。”
他的脸色在那瞬间苍白的吓人,踉跄着后退几步方才站住了脚步。神志没有了一丝散漫,他就那样悲伤哀戚的凝视着她,仿佛要看透她内心般的沧海桑田。他知道他的侥幸终究只是侥幸,她听到了。
紧抿的唇角扯动几下,摇头苦笑。
虚伪,她竟然会说他虚伪……
“在你为我定罪之前,是不是应该给被判罪人一个辩解和申诉的机会?”他低头蹙眉,语气哀伤而略带恳求,拳头不断的握紧又松开,手心涌起一股薄薄的细汗。
“那你在做那些事之前,有没有为我这个当事人考虑吗?”她毫不示弱的打断了他,时间被无限拉长,气氛静谧而晦暗,空气也似凝固一般的冷凝。
“你可能觉得我心机深沉,狠辣不堪,但事实上,我比你想象的肤浅多了。世界上的所有事在我看来都能用逻辑推理解释判断,作出抉择,这些似乎都是简单而不需要犹疑的,可是我忘了,还有一种不能,那就是爱。”
她只能就这样对望着他,中间隔着一人的距离,咫尺之遥,却又似遥远的千山万水般遥不可及。他的眼眸之中波光潋滟,水光流转。她只能拼命克制着心底的那股悸动。
“别人说,世界上,最悲哀的不是失去所爱之人,而是为了所爱之人失去自我。可是我能怎么办,遇见了你,我惶恐不安,患得患失。”
他低低的话语说着世上最温柔的情话,周辰想要张口,却发现根本不能发出一个音节,便听他继续说。
“有一句话我从未对任何人说过,我也觉得大概我这辈子都不会说出口,可是今天我想说,周辰,你听清了,我爱你,我要你。”
“以前,我从未曾想象过我以后的妻子,因为我甚至想象不到自己会结婚的模样,可是多么不可思议,我遇见了你,我甚至变得连我自己都快不认识,会吃醋,会小心眼。他们都告诉我这样太危险,连我自己都清楚的知道,可是我想到你……”
他用手摸着心脏处,眼神专注而真挚的看着她。
“想到你,连心脏处都能感受到的愉悦,你好像成了我私人的海洛因,我也曾试图戒掉,却发现根本不能,你一直在我的脑海里,在我的心里,时刻侵扰着我薄弱的意志力。“
他不知何时向前一步,手放在她肩膀。
周辰心底那不知名的白色雾霭侵袭着自己,可是她心内不能释怀,他心思如此之多。甚至他或许从不曾相信过自己,一想到此,便肆掠起一股沉痛气息,如潮水般将自己蔓延,心脏如被利刃刺穿般疼痛窒息的不能呼吸,手似有千斤重,一下一下慢慢的将放在她肩膀的手给扯落,看着他点点苍白下去的脸色,忍着不去看他的脸色。
他的心底升起无边的恐惧无力感,一股能让他窒息般的情绪一直蔓延着,那些话用尽了他仅余的气力,只能僵硬的立在原地。
他想起祁尧曾说的话:“周辰看似随和温软,其实性格极度固执而倔犟,她不会吵不会闹,甚至不会问,她就用那温水煮青蛙的方式煮死你,而最要命的是,你甚至找不到任何借口去嘶叫谩骂,因为她也是如此决绝。”
他立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挺直瘦弱的身躯,无一丝犹豫的转身离去。他有很多办法能让她留下,可是那又怎样?
他只能冲着那背影嘶吼:“周辰,你为什么对我这么残忍,你可以对每个人宽容,别人给你一分,你要还十分,为什么就不能对我宽容一点……”
为什么?
这个问题周辰想了许久,在很后来的时候她似终于明白了,越是你爱的人,你恰恰是最苛刻的人,你可以对一个朋友甚至陌生人轻易原谅,却对最爱的人,极尽苛刻之事。
当晚的顾宅似笼罩在厚重乌云般,沉郁压抑的气氛盘旋不散,没有一个人敢大声说话,甚至连走路呼吸也似尽量低低不要发出任何声音。
楼上的房间被猛然剧烈的甩上,发出激烈的颤动,所有人心间一凛。
不准任何人打扰的将自己关在了房间内,就算是瞎子也知道,顾辛今天心情很不好,脾气很暴躁。
昏暗的房间,只能看见一点红光闪烁,烟雾缭绕弥漫了人的眼睛。
轻轻的开门声响起,便听屋内那狂躁的怒吼:“不是叫你们不要打扰吗?”
脚步声轻轻的踩在地板上,无一丝声响,接着顾辛便感觉自己被抱入一个熟悉的怀抱,瘦弱的身躯。
他的身体倏然僵硬的不像话,手慢慢下移,冷厉的双眼盯着怀中的人。
她抬起眼,在幽黑安静的屋子里,黑亮璀璨的眼眸盯着他。
他一怔愣,猛然起身,甩开腰间的那双手,挣脱开来,也不看她,起身向门外走去。
她一愣,拔腿便上前抱住他。
“顾辛”
“放手。”声音冷冽彻骨。
挣脱开来,几秒之后,感觉自己腰身被人从后紧紧搂住,他懊恼的想要去扯开那双手。
身后的人不依不饶的复又搂住,头埋在他的背后,低低的啜泣声传来。
“顾辛。”
他继续往前走着,“你不是说我最虚伪吗?”这次的声音更低沉冰冷了几分,毫不留情。
她紧了紧手臂,就知道他不会这么轻易就放弃那别扭的小性子,脸贴在他宽厚的背上。
“顾辛,对不起。”
“放手。”夹杂着冰寒于愤怒的声音,带着极度压抑的颤抖与沙哑,随着他猛然起身,“哐啷”一声清脆响声,脚边的不知什么东西被用力发泄般踢开。
“不放,顾辛,我知道我错了,你别生气,我最怕你生气了。”她赖皮的扒着他,低低的哭了起来。
“你干嘛回来?”
“顾辛,我爱你。”带着哭腔哽咽着,声音沙哑难听却再也没有什么话语比此刻来的更为感人。
还不等他被那突如其来的喜悦蔓延,便听她缓缓的说:“我舍不得你,所以我回来了。”
她以为他那么别扭的性子会继续转身,却在瞬间唇边一片清凉,他的舌尖抵住她的牙齿,撬开牙关,长驱直入,在口腔内搅起惊涛骇浪,热烈的纠缠的她的舌头邀请与它共舞。带着熟悉的清凉男性气息夹杂着烟草香味席卷了整个口腔。
夜色迷离,分别的人会再相逢,永远别说再见。
永远到底有多远,也许只是一个紧贴的相拥。
在很多年后的周辰回忆起那晚,仍然忘不了顾辛难过而低沉的话语,他说:“还记得那天我们去的那个小镇上听老爷爷讲的话吗?即使是我们永远不分开,满打满算也仅仅只有六十年时光,说好的一辈子,差一天,差一分,甚至差一秒,都不是一辈子!”
一小时前,她满身疲惫的走向机场,脚底如灌铅般沉重,每走一步都似要耗尽全身力气去支撑。
坐在了飞机上,便有美丽的空姐过来温柔的说:“小姐,请你关闭通讯工具,祝你旅途愉快。”
她僵硬的点点头,拿出手机,身体仿佛悬浮着没有着陆点,一切都是这般虚无梦幻,这么多年的点点滴滴仿佛仅仅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