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僧人与唐辉相距二十丈。
年迈僧人年近六十却丝毫不显老态龙钟之象,反而肌肤如婴儿一般白嫩,神情气色恬淡。这群僧人踩在湖面上,纹丝不动,如黄蝶停镜面。
前往叶家祖宅观礼的英雄豪侠不知是谁率先看到这一幅玄妙景象,几声惊讶过后,没过多时,便引来阵阵惊呼,陆续跃上墙头,很快人头攒动,既有叶家中人也有家主的“远朋好友”,驻足观看。
“妖孽,还不速速跪地伏诛。”站在年迈僧人左侧的一名二十余岁的年轻僧人冷声说道。
唐辉伸出狼爪,颇为无赖状的掏了掏耳朵,用狼爪辗了辗,曲指弹出,一脸嘲讽的表情,平淡说道:“如果是叶家观礼的客人,好心提醒一下,你们走错路了,该往右边走才对;如果是来降妖除魔,寻衅滋事的,那我们就得好好说道一二。对了,你们既然能站在湖面上装神仙,想必道行也不差,坐下来屁股应该不会冷吧?”
为首的年迈僧人眉头皱紧,迅速的拨动手中的一串枣红色的佛珠,年迈老者身边的僧人们大多露出不悦之情,居左的年轻僧人更是怒急。
匹夫一怒,血溅五步,人头落地。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血流千里。
在凡夫俗子看来,仙家一怒,何尝比天子一怒来的轻巧?
这位年轻僧人不掩本心,怒气勃发,颇有一番金刚怒目的味道。
他怒级而笑,朗声大笑道:“大胆妖孽,为祸人间,莫非你还想与贫僧坐而论道,狡辩一番?好,那我就给你一坐。”
年轻僧人果然坐下。
如一座山岳蓦然填江海。
除了为首的年迈僧人,其余僧人都拔高脚尖,离湖几尺。
湖面翻摇,无风起浪,气势动人,波澜壮阔。
如此年轻,竟然已是筑基期的修为。
可让人无比尴尬的是,附近湖面都剧烈晃动了,浪头一浪高过一浪,都要冲击到湖畔柳树下了,那头妖孽仍旧云淡风轻的呵呵直笑,没有一点儿跪地求饶的意思。
“那头狼疯了不成?”围观的叶家家主叶继天登上望月楼之上,观看着眼前这一幕,对旁边的天下第五清虚道长问道。
清虚道长莞尔一笑,说道:“也许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吧。”
初生牛犊不怕虎,那是因为牛犊不曾入山,不知道吊睛大虫的厉害,而清虚道长原本源自道门一脉,不知为何走了以武入道的路子,佛门与道门向来便是修真界的泰山北斗,见微知著,清虚道长尚没有自信接下年轻僧人的这一招,不知这头妖孽如何应对。
一般二品小宗师都入不了修真者的法眼,就算是一品高手,寻常炼气期手持法器的修真者都敢与之一战,更别提已经是筑基期修为的年轻僧人,清虚道长自叹不如。
妖孽面对滚滚如潮的湖面,不但没有后退,反而一跃而上,踏浪而来,伴随妖孽的踏步,整个湖面几乎在瞬间归于平静,没有再荡起一朵浪花。
妖孽相距年迈老僧十丈而停,云淡风轻的说道:“我就在这里,等你来降妖除魔。”
接下来妖孽的一句市井泼皮无赖话给坏尽了刚才的高手气势,“单挑,就是我这不知死活的妖孽单挑你们一群秃驴;群挑,就是你们一群秃驴挑我这妖孽一个,场面话就不多说了,群挑还是车轮战,我都接着。”
年迈僧人竟是哑然,神情古怪。
其余僧人都有些哭笑不得,这头妖孽哪里习得如此市井的地痞流氓习性,俗,太俗气了,俗不可耐。
年轻僧人忍无可忍,怒发冲冠,猛然一掌拍在已然平静的湖面上,五指成爪,猛然抽出,居然抽出一条手臂粗细的水龙,有鼻子有眼的四爪水龙通体晶莹,猛然掷向猖狂无比的妖孽。
水龙在空账张牙舞爪,煞是威武不凡。
妖孽微微抬手,伸出一个指头,凌空一点,水龙迅速崩溃成一滩水泽,重新归入湖中,妖孽冷笑着说道:“雕虫小技。”
年轻僧人羞愤难当,双手取出挂着脖子上的一百零八颗佛珠,朝虚空一抛,大声诵经道:“六字真言咒,唵、嘛、呢、叭、咪、吽。”
一百零八颗佛珠见风便涨,瞬间飞上天空,闪烁着佛光,呈圆形,快速旋转,向妖孽套下。
“法器?”妖孽嗤笑一笑,任有一百零八颗佛珠将自己套住,腰下发力,微微一震,串起一百零八颗佛珠的红线便被崩断,闪烁着佛光的一百零八颗佛珠瞬间黯淡无光,纷纷坠入阳明湖水下。
年迈僧人眉头皱的更紧,几不可闻的低声念道:“妖孽法力滔天,不可单打独斗,结罡北斗,卍字伏魔阵。”
除却年迈僧人丝毫未动以外,其他僧人纷纷奔走身形,迅速移形换位,以妖孽为阵眼,团团围住,占据青龙、白虎、朱雀、玄武之位,双手合十,低眉垂眼,口中念念有词,一个个闪烁着佛光的“卍”从口中吐出,在妖孽的上方迅速集结,壮大,旋转不已。
妖孽抬头望天,望着愈来愈大的“卍”字,居然张开獠牙巨口,猛的一吸,“卍”字居然缓缓缩小,被妖孽吸入腹中,同时被吸入腹中的,还有这帮僧人的念力。
顿时,年轻僧人们纷纷头痛不已,像是受到了阵法的反噬,法力大失。
“还有什么手段,都使出来吧,别藏着掖着了。”妖孽没有理会头痛欲裂的年轻僧人们,自顾自的向年迈僧人走去。
“阿弥陀佛。”年迈老僧双手合十,宣扬了一声佛号,声如洪钟大吕,一圈圈波纹从脚下开始扩散,原本自信满满走来的妖孽竟然有些站立不稳。
“返虚期修士?”妖孽勉强稳住自己的身势,试探性的问道。
年迈僧人微微摇头,从怀中摸出一个钵盂,向天空一抛,也不见年迈僧人如何念咒,钵盂迎风便涨,瞬间涨到三丈大小,从钵盂中射出一道三丈粗细的金光,照向行走中的妖孽。
“我靠,是灵器。”
妖孽咒骂一声,刚才的高手风范瞬间荡然无存,拔腿便跑,它的速度再快,却快不过灵器投射的金光,几乎只在弹指一挥间,便将妖孽罩住,妖孽在三丈金光中,左冲右突,始终逃脱不了金光的束缚。
“大日如来净世咒。”
年迈僧人微微一踏步,仿佛缩地成寸般,便来到了金光之外的三尺处,盘膝而坐,口中念念有词,极其深奥晦涩。
“投降输一半成不?”
被困在金光之中左冲右突的妖孽,一边用后腿猛踹金光罩着的光壁,一边对着盘膝而坐的年迈僧人说道。
年迈僧人压根不搭理,诵经的声音越来越高亢,原本归于平静的湖面再次掀起滔天巨浪,有各式各样的鱼儿浮上水面在年迈僧人的周围游动,煞是奇观。
一看,便知道是年迈僧人在酝酿大绝招。
“我靠,这是玩死我的节奏,跟你拼了。”
妖孽不再左冲右突,面对面跟年迈僧人盘膝而坐,双目紧闭,双手穿花拂柳般迅速掐诀,身上的青色毛发根根直立,下丹田之内小池塘内的五色灵力疯狂翻涌,紧紧凝结在一起,呈一个五色圆球快速旋转。
在年迈僧人完成咒语的一瞬间,妖孽猛的睁开双眼,大喝一声,“老秃驴,尝尝我自己悟出来的第一个法术——五行湮灭弹。”
妖孽张口血盆大口,从口中吐出一颗拳头大小呈五色流转不息的圆球,轰然撞向钵盂投射下来的光壁,而同一时间,年迈僧人终于掐诀完成,一条金黄色的护法金龙从背后冉冉升起,金龙有五爪,鳞片反射着耀眼的金光,浑身金灿灿,比天空之中的那轮烈日,还要明亮耀眼,熠熠生辉。
金龙向光幕之中的妖孽扑去,正好撞上妖孽血盆大口喷出拳头大小的五行湮灭弹。
“轰。”
爆炸声震耳欲聋,围观的人群纷纷掩上了耳朵,哀鸣不止。
年迈僧人一退再退,阳明湖畔的水位整整下降了三尺有余,水中死去的鱼虾漂浮了整个阳明湖畔,其中不乏有一丈多长即将修炼成精的大鱼。
湖水冲天而起,四溅开来,犹如下起了一场瓢泼大雨。
年迈僧人吐出一口鲜红的血液,冒着瓢泼大雨而行,伸手召回了天空之中黯淡无光的钵盂,手持钵盂,一路疾行,向爆炸中心行去。
原本金光投射的地方除了几根青毛和侵入水中即将消散的青色血迹,毫无它物,年迈老僧捶胸顿足,大喝道:“禀报师门,诛杀此獠,万万不可被它走脱,以免危害人间。”
“敬遵师尊法旨。”
四周的年轻和尚们纷纷双手合十,点头应允,四散而去。###第二十九章 阴险无耻的妖怪
这是一个相当阴险,十分无耻的妖怪。
净禅宗的妙莲大师如此评价,妙莲大师便是荆州叶家阳明湖上带队的年迈僧人,现在气的一佛升天,二佛出世。
他可以断定,这个妖怪筑基初期的修为,正面硬憾了一记“大日如来净世咒”,受了严重的内伤绝对的不远,就在荆州城附近,但偏偏净禅宗出动了数百筑基期的得道高僧,连根毛都没有找到,甚至不少单独寻找的筑基期僧人遭到了这头妖怪无耻的偷袭。
拍板砖,打闷棍,洗劫,这简直是流氓地痞的无赖行为。
净禅宗僧人们身上携带的法器、灵石、佛门功法、丹药,甚至就连衣服鞋袜都要洗劫,连一条裤衩都不留,这个妖怪一定是穷疯了,才会干下如此丧尽天良的行径。
已经连续有十几名筑基初期的净禅宗僧人遭到了洗劫,这头妖怪无比的狡猾,打的过就打,打不过就开溜,远远感应到筑基中期以上的净禅宗僧人,瞬间溜之大吉,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已经不是降妖除魔的问题,而是关乎南瞻部洲十大门派之一净禅宗的脸面问题,如若触动返虚修士乃至于金丹修士,肯定被其他九派贻笑大方,对付一个筑基初期的小妖怪,居然出动门派高层,以大欺小。
“搜,全面搜查,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抓住这个妖怪,请求师门派出所有的筑基期僧人,若是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