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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周容浚又翻了翻,没再翻到牛腩了,就放下了筷子。
“没吃饱?”
她摸他的肚子。
“饱了。”
“那去沐浴吧。”说着她就打了个哈欠,人也缠住了他,整个人挂在了他的身上,看样子是不想动了。
周容浚抱了她起来,走了几步,评价她道,“你的字真丑,练了十几年还这么丑,笨得要死。”
又被嘲讽了的柳贞吉这次连翻白眼的冲动都没了,靠着他坚实的肩,懒懒地道,“我要那么聪明干嘛,你写得好看就行了。”
周容浚听了冷嗤,但也没再嘲讽她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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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早寅时他一动,刚睡了不久的柳贞吉也爬了起来,眼睛有些睁不开,但也是他去哪她就跟着去哪,他挥袖让她去睡,她也没回床。
长殳给他穿王袍的时候,她眼睛好不容易睁开了一点,帮着长殳拿腰带,嘴里跟长殳碎碎念,“我老觉着这么早上朝不好,咱们家离宫里还老远,天天这么赶,人都赶沧桑了,长殳,你说宫边的宅子有谁家要腾地方的,咱们弄一个吧,省得咱们家王爷一个月下来,就没几个好觉睡。”
长殳一听,想了想,道,“那行,奴婢去打听打听,弄处近点的宅子住也行,您想要什么样的?”
“唉,不要太大的,太大我走着累。”柳贞吉叹气,“咱们家我转一个圈,我就脚累得一天都不想动。”
“紫禁城边上没太大的,不会累着您。”长殳看了抬头望着上方不语的王爷一眼,笑着与拿着腰带迷糊眨着眼的王妃道,“稍微大一点的不好找,您要是要个小的,倒好找一些。”
大的都是皇上赏下去的,不是得宠的皇子就是在朝中极中有名望的达官贵人,小一点的还好一些,估计比他们王爷身份还尊贵的人也没几个,得手也就容易一些。
“那要小的。”柳贞吉点头,说到这她擦了擦眼,这时长殳给他穿好了衣,让开了身,她便过去给他系腰带,问他道,“狮王哥哥,我再睡一会儿,宫里要是有人要见我,你叫人过来带我去。”
周容浚没说话,低下头看着她为他系腰带,等差不多要好时,他“嗯”了一声,“长殳会陪你去。”
“好。”
“不怕?”到底是不放心,他摸了摸她的脸,轻问。
“不怕,”柳贞吉轻描淡写,“娘娘也还好,我最怕事,她最怕有人不听话,我与她还算是处得来。”
她人微言薄,说什么都不算数,皇后叫她过去,不过是拿她为难他,她想为难,那就让她为难为难就好了。
“我挡了她好几次,你这次去,她怕是会难上加难。”周容浚拨了拨她颊边的发。
“总不能吃了我……”柳贞吉还是不以为然,“再说了,这关头,娘娘顶多也就为难下我,发发心火,她不可能把你得罪透了。”
“嗯。”这倒是。
时辰不早,周容浚也不再多说,出了门去。
柳贞吉送了他到北阁的门口,也没再送了。
长殳一直送了周容浚到大门口,上马后,周容浚一身沉静,与昨晚躁动阴郁的样子截然两样,他朝周容浚一躬身,微笑道,“王爷好走。”
周容浚朝他的老仆点点头,一甩鞭,带着俞飞舟他们就往紫禁城的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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巳时中就有宫里的人来了狮王府,让皇后娘娘想念小儿媳,让柳贞吉过去一趟。
柳贞吉早就收拾妥当了,就上了宫里来的轿子。
轿子比不得马车,速度很慢,马车都需大半个时辰,轿子走了一个多时辰才到,等到宫里时,已经是过午时了。
宫中午时用膳,柳贞吉恰好在膳后到了宫中。
万皇后膳后要午睡,柳贞吉也没见到人,就在外殿中候着。
她估摸着,她相公娘要是睡好,最少也得一个时辰去了,也就是说,她能未时见到人就是好的。
到时候再说说话,再刁难刁难,她傍晚能好好直着腰走着出宫,都算是好的。
宫里就是这样,喜欢用软刀子杀人,不带痕迹,杀得人有苦难言,连句疼也不好意思喊……
柳贞吉坐在外殿候着,宫门前两个宫女守着,桌上也是有茶水点心,柳贞吉看了看,见是水梨和山楂这些利尿和易消化的,嘴边一翘,就不怎么去看了。
长殳自进来一瞄桌上的那些东西,心中也是有数。
见她自坐下就半垂着头,一动不动,长殳公公也是半垂着眼,站在她身边陪着。
这个他是信得过她的,这时候她会比谁都坐得住,从这点上,皇后娘娘是挑不出她一点错来的。
第49章
这深宫一静下来,就悄无声息的;连声虫鸣鸟叫声都听不到;静得让人心发慌。
过得一会,宫女就过来道个福;添个茶水,柳贞吉往往就会抬起脸,朝人一笑;笑容清新;眼睛明亮,让人从其中看不出一丝困意。
点心不能让人饱腹;反而会让人惦记恭房,静坐不让人假寐;时不时到你跟前来来晃一下,这些都是轻的,只要能受着,就没事。
柳贞吉是个没脾气的人,这点小折腾,她受得住。
再娇惯的千金小姐来这宫也得忍气吞声,何况她还是个被她感情表达另类的母亲训练长大的,静坐也好,挨饿也好,不算个什么事。
偶尔,长殳朝她瞥来,柳贞吉便也朝他笑。
主子不容易,下人更不容易。
她这还有站的地方,长殳和身后的杏雨她们,就只能光站着了,还一步都不能移。
果然也是到了未时未才见到人,按柳贞吉以前老家的时间算,她十点出的门,到快下午三点,才见到了那传她进来的皇后娘娘。
宫人喊了皇后娘娘驾到后,柳贞吉稍加快了脚步,候在了门口,等听到衣袂微动,金玉相撞之声传来时,她微抬了头,朝那进来的人跪去,“儿媳见过母后千岁,孩儿这就给您请安了。”
说着就连磕了三个头,下了重礼。
“怎地行了这般大的礼?”万皇后讶异,亲手扶了她起来,冰凉的手还关心地摸了摸她的额头,“可是磕疼了?”
“不疼。”柳贞吉朝她笑。
“这就好。”万皇后拍拍她的手,往大殿上方走。
等坐下后,她朝柳贞吉道,“来,坐我近些。”
她说着,她身边的宫女就搬来了凳子,放到了她身边。
柳贞吉依言坐下,坐下之前还朝她福了一道礼。
“长殳公公也来了?”万皇后这时朝那跪在下方没动的长殳微笑道,“起来吧,本宫也有好久没见你了,近来可好?”
“托皇后娘娘的洪福,老奴好得紧。”长殳恭敬地回了一声。
“起吧起吧。”对小儿子依仗甚深这个老奴,万皇后还是给了几分客气。
“总算把你给盼来了。”万皇后转身,就对着柳贞吉说了这么一句。
柳贞吉怯懦地缩了缩头,有些紧张地道,“孩儿,孩儿有些不太敢来。”
“哦?”万皇后微扬了下眉,“吓怕了?上次来也没见你说几句话。”
柳贞吉羞愧地笑了笑。
“对了……”万皇后像想起什么事,手扶着脑袋想了一下,正要说话的时候,门外突然来了宫女,说赵家的八小姐赵茹茹来了。
“小茹来了?”万皇后笑了起来,“这姑娘怕是知道我头疼,又给我送天麻来了,赶紧请进来吧。”
“是。”
万皇后偏头朝柳贞吉淡道,“赵家的八小姐,你是见过的吧?”
能不见过!拿着这一个又一个的女的,她还在家狂吃了好几天的干醋。
醋意大得自个儿都消受不住的柳贞吉实在没法笑得好看,朝万皇后笑得很是勉强,看在万皇后的眼里,都快要哭了。
万皇后心里便有些满意了。
这小姑娘让她不痛快了,她自然也得是让她不痛快的地方。
“她外祖家是天兰的,你知道天兰吧?”
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看书都只看悲秋伤月的诗词歌赋的柳贞吉摇摇头,她向来不介意别人把她当什么都不懂的土包子。
“天兰是天麻之乡,她外祖家就是种这个的,上次说是给本宫特地去拿了一些特等品过来,说是今个儿就给我送过来,这赵家小姐也是个记事又聪慧的,说哪天来就哪天来,且我这刚睡醒,她就过来了,一点时辰也没耽误,是个聪明的姑娘。”
意思就是她这个傻等了好一会的媳妇就不是个聪明的了,而且还不孝顺,请了又请才来。
柳贞吉干脆装不懂,眨眨天真的眼,“哦”了一声。
反正她傻,得聪明人才能接得住的刀,恕她无能为力接住,更不会因此觉得受伤。
万皇后见她一脸鲁钝,也没说什么。
这厢赵家的八小姐迈着小步走了进来,她比柳贞吉小大半岁的样子,但风姿绰约的姿态,却要比柳贞吉成熟得多,长相也要比柳贞吉艳美许多。
柳贞吉看她走路的时候,那被腰带绷得细细的小腰一扭一扭,扭得跟水蛇在拼了老命在动似的,不禁瞠目结舌——半年不见,赵八小姐怎么风*骚成这样了?
她以前可完全不是这个样子,咋这小半年的一没见,她就成这样了?跟以前那个步步都像是按着礼教教出来的样子完全变了个样似的。
“茹茹见过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赵八小姐腰一福,仅行了万福礼。
柳贞吉当没看见,她刚才可不敢像赵八小姐那样小腰一扭就行了,省得皇后拿此做文章,还是让皇后作态刺她的眼的好。
“起吧。”万皇后这次笑得眼睛都动了动,朝赵茹茹微笑道,“你是见过贞吉儿的,好好给她行个礼,得她喜欢,许还会请你入府去看看狮园,你不是对浚儿的狮园慕名已久了吗?”
居然是这样……
柳贞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