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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二哥出外任官,没人管着,大哥就掉链子了。
“九月?”这是柳贞雯第一次明确知道丈夫被外放的时间。
“嗯。”本来还没定,但柳贞吉想想,还是早放姐姐他们出去的好。
要不然,也陷落在京里这滩污水里,到时候于姐姐无益。
“那现在就可以准备了?”柳贞雯小声地说,眼睛看着妹妹没放。
这事贾文彪没跟她说过,想来是妹妹从太子那知情的,贾文彪可能还不知道。
“这几天就准备着吧,太子这两天会跟姐夫说的。”柳贞吉笑道。
柳贞雯本来是报信的,没想得了这么个消息,跟柳贞吉再说得几句,就出宫去了。
她要准备安排的事太多,尽管之前已经有所动手,但下个月的事,已经没几天了,有些她还没办妥的事刻不容缓。
等柳贞雯匆匆走后,柳贞吉叫了水月去跟苏公公说,让太子今天早些回来。
她轻易不打扰周容浚的政事,作为一个没继承皇位,但继承了皇帝政务的太子,周容浚一年里,能得几天轻闲都是了不得的事,但有时太子妃要是有事,他会尽量抽半天空出来,陪她也好,陪子女也好,还是两人静坐半天,他是极愿意的。
只要太子妃开口。
现在太子妃说让他晚上早点回宫,他这还没傍晚,就赶议事阁的臣子了。
臣子们退下后,他也没去案桌那边,直接抬脚往宫里走。
这离太阳西下还有一会,柳贞吉也料到了他会早些回来,没想比她想的还早了些,于是这冷了小半的天的脸,终于温柔了一些。
她神色的变化,看在了对她的情绪极为敏感的太子眼里,太子立马皱起了眉,“怎么了?”
这是谁给她找不痛快了?
“你回来得好早。”柳贞吉去抱他的手。
她抬头见天色还早,就转身往外走,打算去接裕渝下课。
“辰安现在在哪?”她又问身边的人。
“奴婢刚得知,小郡主去接皇太孙下课去了。”苏公公知道,插了嘴答。
“正好。”听到小女儿对小哥哥一如既往的用心,柳贞吉的眼也柔和了一些。
周容浚不为这些话所动,还是皱眉看着她。
柳贞吉在路上轻言轻语把柳之程要娶夷凉公主婢女的事说了,也轻描淡写了从她母亲孔氏那里过了路的事。
“姐夫那,你能不能安排着,下个月就让他出京?”末了,柳贞吉说了要跟他商量的事。
“嗯。”太子点了头,脸是冷的,非常简单的应了声。
柳贞吉抬头看着他冷硬的脸,笑了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把头靠在他肩上悠悠地叹了口气,“我现在在想,当初把家里从柳家脱离出来是不是对的。”
没个大家长在上面镇着,不顶事的,很容易就出岔子,还带累家人。
现在的柳家,老母卧病不起,二哥柳之平去了东北为官,连个劝的人也没有,她大哥还不是为所欲为了,被人钻了空子,他表现得还对敌人忠贞无比,偏偏她也只是只能少替他划算些,有些事还是得为他兜着,免得他带累家人。
“什么情况,你派了人去查了?”周容浚摸摸她的脸,知道她说得轻巧,心里还是不好受。
她基本上从不拿自己的事烦他,为数不多的几次求过他要通融关照的事,都是涉及柳家。
“派了去了。”柳贞吉说到这,又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其实她二哥走了之后,她有派人去柳府照顾母亲,顺便也是看着点柳府的意思。
可是之前,无人来报。
刚刚来了人,说了,这事他们不知情。
派去主事的人,也是他们手下能干细心的人,但都瞒过了这主事人的眼睛,想想,如果不是她大哥心甘情愿地配合,怎么瞒得了?
因此,她心就更冷了。
她是真不明白,她大哥是中了盅,还是鬼迷了心窍,做出了这等于他根本无益的事。
她又把先前探子回报的事跟他说了。
“夷凉做的?”周容浚冷冷地翘了下嘴角,“倒是做得精细。”
悄无声息的,想来行事极为小心。
也不知道谋划了多许。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拦也拦不住了,不如不拦。”他既然拿一家的安危作赔,她这个当妹妹的输不起,也只得为他收拾这个烂摊子。
周容浚没说话,抬头摸了摸她的脸。
尽管妾是个没地位的,但太子妃的哥哥娶了个小国公主的女婢作妾,那也是无形中降了她的身份的,他当然不高兴。
不过,她已经不高兴了,他也没必要再板着个脸,让她更不好受。
“没事,”他温和了脸,口气也温和了下来,“就让他作贱自己,此事不管他是自己的意愿,还是另有苦衷,你也无须管他了,他想抬小妾就抬,过不了几年,也就没人会记得这事。”
其实也不用几年,用不了几个月,小妾就会成为前尘往事。
总不能让她一直活着碍眼。
“呵。”柳贞吉轻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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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长兄抬了个夷凉国女婢的事,不知怎地,被京里不少人知道了。
这厢宫里,夷凉国那边也说,公主身体好了些,想明日来见太子妃。
这事不知道外面的人怎么传出去的,镜花来跟柳贞吉说的时候,说几国使馆里都在说夷凉国公主病好的事,都是她忠心的宫婢女冲喜冲的。
还道公主仁义,尽管是身边的宫婢出去当妾,那嫁妆极其丰盛,堪当富庶之家的小姐。
太子妃听后笑了,问身边的兰公主,“不知道兰公主可愿意代我出去走一趟,替我去看看夷凉那位小公主。”
兰公主矜持一额首,“自当替太子妃去走这一趟。”
这夷凉公主暗贬太子妃,明抬自己的操行,兰公主脑袋都不需多转弯,就能明白这个中的意思,也自有法子,先去打个头锋阵。
兰公主去看了夷凉公主。
夷凉公主名为朵儿,长相堪称上乘,五官很是深遂,有种别样的风情,尤其眉眼之间的淡淡病气,更是让人我见犹怜,兰公主见到这个夷凉公主的时候,心中也是一滞。
太子妃有个姐姐,是卞京里出了名的让人过目不忘的冷艳美人,而夷凉的这位公主,长相本就冷艳,让见者印象深刻,且眉眼之间带着让人心悸的病美人气质,这种美,美得太独特。
想来谁见了她,都忘不了。
兰公主收敛起了心中那点对着小国公主矜贵的心,目光越发的柔和。
兰公主是非常典型的周朝贵女,从骨子里都散发着温婉,她们这种人,越温柔,心就越狠。
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其坚决,从不下于狠心冷情的男人。
她先等了夷凉公主跟她见过礼,才回了个半礼,等夷凉公主被人扶着坐下后,她也缓缓坐下,微笑着与人道,“我们太子妃道你明日能去见她,心中甚是欢喜得很,让我先来看看你。”
那能说夷凉语的女官把这话转述了过去,只见夷凉公主淡淡一声,动了两下嘴角。
声音很慢,娇中带着点冷冷的嗲,特别的勾人心弦。
“我们公主说,感谢太子妃的盛情。”
“嗯。”兰公主扬首,又温柔道,“就是我看着这位公主身子不太好,为免病体沾污了我们太子妃,把病气度过去,还是等身子全好了,再去见我们太子妃罢。”
那字“罢”字,她还带了叹息声,甚是遗憾得很。
说罢,她就站了起来,“我看我也还是早走的好……”
说着起了身,高高在上朝那位坐着的夷凉公主一勾下巴,不等她回应,就转身带着浩浩荡荡的掌事姑姑和侍女们走了。
回去之后,兰公主第二日就没进宫了,让人给宫里说了消息,跟太子妃说她在夷凉的使馆里沾了夷凉公主的病气,现在病得起不了身……
太子妃派了太医过去给兰公主瞧病。
太医回来报,怕是疫病。
这时候,不知为何,夷凉使馆里,传出来不少人病了,请大夫进门的消息。
夷凉人身上沾有疫病的事被太医院报到了太子面前,不一会,顺天府那边已经派出了官差,把夷凉使馆的人控制了起来。
京里百姓因此人心慌慌了起来,他们最怕疫病,这种东西,人一沾上,九成九就得死,神仙也难救。
因此京里百姓都希望把夷凉国的那些人请出京去。
那厢柳府那位新进去的姨娘,也被请回了夷凉使馆,等待查看。
柳贞吉这时也才知道,这位柳府的新姨娘身上已经有两个月的身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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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之程求到了柳贞吉的面前来。
之前,他打算见孔氏。
但被柳贞吉的人拦了下来。
自从新姨娘进门,柳贞吉就已经让她进了柳府的人,不让柳之程见他们母亲了。
柳之程,她也派了人跟着,也不怕被她这个兄长知道,她现在已经盯上他了。
本来要给他调职的事就要说,但想着贾文彪的事比他的要紧,先把姐夫姐姐弄出去了再动他,没想,一个姨娘被带走,柳之程不担心自己的前程,还要来见她。
柳贞吉也想知道她大哥是怎么想,也就答应了他。
知道她要见柳之程,太子那边派了他的侍卫头子过来。
柳之程在见她之前,脱光了衣服,被人从脚趾头检查到头发,更是用冷水浇过一遍用烫药水泡过,穿了宫里准备的衣服,才得已见到柳贞吉。
饶是如此,他也没退缩。
柳贞吉自然是听说了。
太子那儿怕出意外,夷凉疫病那事,尽管是她这边起的因,但知个中内情的太子对她还是小心谨慎,她心中当然乐意得很。
但柳之程明明被当病体来看,费尽周折还是要到她面前来走一遭,丝毫不怕把病体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