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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现在,她怎么舍得……
柳贞吉忍着眼中的泪,朝他笑了笑,道,“狮王哥哥……”
“嗯。”周容浚轻应了一声,但没看她,他看了看他们相交缠的手,道,“你睡着的时候,去哪了?做的什么梦?”
柳贞吉沉默。
“宋涛说你感觉累,但你气色却是好的,好得比你十三四岁的那会还要娇嫩,你手脚冰冷,就算是这样,他说你身体也无碍?”这一次,他的眼睛移到了她的脸上,道,“丫环们说府里事多,不想告诉我,你现在告诉我,你要等到什么时候才告诉我?是不是得等到你死的那天,嗯?”
这时,殿中都静了。
“狮王哥哥……”
周容浚抹掉她眼里流出的泪,讥俏地翘起嘴角,“哭什么哭,你以为哭了就万事大吉,我什么都要顺着你?”
柳贞吉抬手掩眼,竟不知说何话才好。
“王爷,王妃,该用膳了。”长殳进了外殿,打破了这一小段静默。
周容浚抱了她去了膳厅。
柳贞吉在路中振作精神,到了膳厅,吃的饭也不少,两碗米饭下去后,还用了一盅补汤。
她一直偷偷地拿眼睛扫周容浚,只是吃饭的时候,狮王一声不吭,用完,又抱起了她,去了书房。
柳贞吉坐在屏风后的小榻上,听了他跟人说了一会儿事,每件事都是派出探子和注意京中各府动向之事,听了一会,又听到他叫了大成过来,让他去冻河练兵,等到他让俞飞舟迅速回西歧后,柳贞吉模糊之中,觉得他冷静得过了头,那种坚定,竟是攻打屈奴时的无所畏惧也比不上。
越听,她心越凉。
当晚,等到万皇后哄睡了孙儿孙女,过来儿子的书房,进去后只看到了周容浚,她问了一声,“贞吉儿呢?”
周容浚在她进来之时一愣,万皇后刚问时,他就已经起了身,话末他就进了后面的屏风。
好一会,万皇后都没听到动静,她不由急了,叫了一声“浚儿,贞吉儿”了就往后走,等她穿过屏风,看到儿子坐在地上,手里抱着柳贞吉的时候,她蓦地一惊,长年不变神色的脸上满是惊恐。
“又睡过去了……”周容浚抬起头,淡淡朝她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叫吕梁赶紧过来。”
他说得淡然,万皇后看着他充斥着血丝的眼睛,和额头脖间那鼓动得就像要爆裂出皮肤的青筋,脚也是软了,她扶着就近的椅子坐下后,舔了舔干涩的嘴,半晌,开口哑道,“前几日,她老跟我打听各族家中闺女的情况,还说,看有没有跟她样貌性情比较相近的……”
她这时,才觉出不对来。
第142章
“哼。”周容浚手摸着怀中人的脸;哼笑了一声。
他低下头,在她红似艳火的嘴上吻了吻。
他不说话;手指;嘴唇;在她脸上来回不停地穿梭;万皇后看着就算如此也醒不过来的柳贞吉,心如置冰窟。
“叫吕梁来。”她站起身;喊话的嗓子都是哑的。
可就算如此;也没打断周容浚缠在他王妃脸上的视线。
痴情种;痴情种……
万皇后脑海里闪过一排排的字眼,在这一刻,她竟然觉得,他不会听从所有人的安排,哪怕是他的王妃的。
没有管住他的人,没有关住他的笼子,他会把他自己毁掉,甚至然,把西北毁掉,也会把他们的大周搅得天翻地覆。
他现在,有这个能力。
“我看像是有点像失了魂,要不要找高僧过来念念经?”
万皇后的这话,总算让周容浚顿住了摸她脸的手,他抬头看向万皇后,只一眼后就把人抱起,朝外压着声音叫,“来人……”
万皇后看他这时都不忘降低声音,在椅子上坐了一会,直等到宫女来扶她,她才疲倦地起了身。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这年景才好一些,就又出了这些个事了。
难不成,是老天爷在罚他们这一家子吗?
**
西北王府来了僧人念起了经,烧起了香。
柳贞吉再次醒来是半夜,她听到嗡嗡的念经声后愣了好一会,才回过神。
她刚下地,守着的水月赶紧跑了过来,“娘娘……”
“怎么回事?”
“王爷叫来了昭宁寺的高僧来为您念经定魂。”
柳贞吉默然。
“王爷呢?”
“在练武场。”水月顿了一下,才道。
柳贞吉听她的声音带着泣声,她没先说话,等穿好厚重的外袍,又穿好鞋,她才与水月道,“把王爷的大袍拿来,王爷生气了?”
“没有。”水月勉强笑着,让身后的小丫环去拿大袍。
柳贞吉披上大袍,大袍是他的,他高,比她高一个半头去了,大袍披在她身上,长度跟她的王妃礼袍都差不多了,但衣裳胜在厚实,尤其上面还有他的味道,让她安心。
“你让厨房准备点吃食,我去找王爷回来。”
柳贞吉拖着大袍去了练武场,练武场在山下的校场,离他们的寝宫有一段距离。
半夜的夜风很冷,吹乱了她的发,也把她的脸吹得如蒙了霜般刺疼,因此,柳贞吉的头脑却难得的清醒了起来。
衣裳长,岁月短。
两世里,她虽然说不上是个冷心冷肺的人,但从来都是个想得开,也放得开的人。
当初莫名穿来,一想她当女儿的时候,父母对她尽心,她对他们孝顺,且父母恩爱,他们自己就是他们彼此的唯一,伴侣,少了她,肯定会伤心,但也还是会好好活下去,她没一年,就让自己释怀了。
可事情轮到自己身上,一想,他失去了她之后,会无人像她这样心疼他,知道他苦楚,惦记他好坏,不会有人像她这样在他看似暴戾,实则负伤的时候靠近他,安慰他,她连心都疼得碎了。
她没了,他会变成什么样子,她控制不了,可怜儿女皆幼小,少了她为他们思量,以后他们会如何?
她不愿意死。
一点也不愿意。
可人哪斗得过老天爷和阎王爷,让她穿来她就穿了,让她死,柳贞吉也不知道她能找谁说话周旋去。
所以,心疼木了,还是得为他们想想以后。
她死了,可他们得活着啊。
**
下人通报了王妃来找人,半路上,周容浚就看到了她,见她低着头下阶梯,他没再动,等到她下了两步,她才好像若有所觉,抬起头来看他。
一看到他,她就扬起了笑。
她长发未梳,散在空中随着夜风飞舞,笑容明媚,脸孔还是天真如初。
就像当年,让他把她放在心间的那个明媚少女……
而现在这个女人,嫁给他数年,是为他生儿育女。
她是他的。
他一直都这般认为。
“狮王哥哥……”她见到他,高兴地喊了起来,下台阶的步子都快了。
周容浚看着她飞快地跑下来,怎么想都想不明白,她怎么可能会离开他?
她是他的妻,他的王妃,要陪伴他一生,每晚都要睡在他身边,与他过一辈子的女人。
“狮王哥哥。”她扑到了他怀里,抱紧了他的腰,扬起的笑脸,找不到一丝阴霾。
周容浚却越发地痛苦了起来。
她怎么就能这么淡定地为他再找一个妻子,而他仅仅只想到她会死,他就觉得心疼得直不起腰来。
他们之间,到底是谁更心狠一些?
周容浚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的笑脸,直到她小心翼翼地看抬起手摸他的脸,他闭了闭眼,把人抱了起来,抬步往回走。
“你刚又劈木头去了?”她在怀里轻声问。
看,她就是这么了解你,她明白你的痛苦,可还是要去死,周容浚的脑海时,一个声音冷冷地与他说着事实。
这事实逼得他无法去看她。
**
等到他转了道,去往另一处的阶台处,让下人不再跟着的时候,柳贞吉抬头,就着下人手中灯笼的光,看向他隐在黑暗中的脸。
“抱紧。”
他说抱紧,她便抱紧了他的头。
周容浚接过了下人手中的灯笼,再道,“退下吧,不得我吩咐,不许上山。”
“是。”
下人们应了声,周容浚冷冷地扫视了他们一眼,见他们飞快退下,这才收回了眼睛。
他拢了拢她身上的厚袍,又拉过自己的披风,把她包裹着在怀里,一手抱着她,一手抬着灯笼上了灯笼。
柳贞吉挨他挨得紧紧的,紧得能闻见他脖间的汗味耳后发间的汗味……
他是在练武场发泄了好一会,所以才能忍得住不与她发脾气吧?
仅一下,柳贞吉的眼睛就酸涩起了,她偏过头,把脸埋在了他的胸间,无声地流着泪。
她怎么舍得留下他啊?他这样的坏脾气,有谁能像她这样爱她?而她两辈子,才找到如此一个能爱得没原则的男人,她真的是用尽了所有的理智,才能好好地去了结这场缘份。
她何尝不是拿他当她的命,她只是爱得太过了,宁肯他少爱她一些,少在意她一些。
甚至都后悔,与他太交心,让他把她当成了依靠,以至于要走到失去这步,她担心他会崩溃。
周容浚抱着怀里的人爬了半座山的台阶,他知道她在哭,但他的心都木了,她哭他也不会疼,走到山顶,穿过树梢随着大风狂飘的树林,他抱着她来到了高崖处。
他抱着她在背风处坐了下来,把笼罩住她头的披风拿开了点,把灯笼当着她的面,往里扔进了一石头,扔进了悬崖。
悬崖太高,风太大,灯笼不过眨眼间就没了光,掉进了深深的悬崖。
他们四周,彻底黑暗一片,只有星光还照在他们的头上,亮着一点微薄的光。
柳贞吉紧紧抓着他胸前的衣裳,光灯转瞬即逝,她更是没有多看一眼,猛然回过头,看他的脸。
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