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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但爹可以往大了说,就说党项人欲乘宋金攻伐之机,重夺天都山一线。南方离得那么远,也不知道底细,听了这话还敢不当真?如此一来,怎敢调父帅南去?”徐严建议道。
徐原再三思考,点头道:“你这倒也是个法子,只是骗得过南边,怕瞒不过宣抚处置司啊。”
“宣抚处置司?叔祖都下台了,现在是王庶在主政,他算老几?他又敢怎样?不要忘了,现在陕西,环庆刘光世带着曲端的烂部队,成不了气候,姚平仲差点闹个全军覆没只有我们泾原一路,兵威最雄退一步说,九叔还是秦凤帅,四叔还在宣抚处置司直属部队里,他们就算不向着爹,也不会帮着外人来害爹吧?王庶不得考虑考虑这点?”徐严越说越得意,最后简直是摇头晃脑。
徐卫再不迟疑,双掌一击:“就这么办你立即北上,阵势拉大一点,给你两万兵力,你只管大张旗鼓往北走,夺回绥戎堡后,可以再往北转一转。但注意,不要把事情闹太大。党项人这几年虽然晦气了,我也没必要给自己找事。好不容易绕过了女真人,别又跟党项人大规模冲突起来,得不偿失。”
“得令”徐严大声应道。
九月二十七,徐卫接到报告,都作院新铸之砲已经脱模去沙,请他前往视察试砲。自在秦凤安顿下来以后,徐卫是埋心练兵,研发器械。对于在此次作战中首次应用于实战的飞火砲,紫金虎很不满意。除了射程近,操作不便以久,炸膛问题尤其突出。
他给都作院的工匠们提出了几个要求,第一就是解决炸膛的问题,其次是解决射程太近的问题,最后当然就是搬运和操作。同时,他也根据自己对管状火器有限的知识,提出了一些建议。
飞火砲容易炸膛,第一是因为铁质量不高,第二是因为砲管太薄,另外操砲手装填火药没有标准,多少没有定数,一旦火药装得过多,不炸膛才怪。因此,钢铁要注意冶炼,砲身要坚实厚重,装药量要定出个标准来。当然,这首先就要求铸的砲要有一个标准。当然,这不是一天两天能干成的事,希望在下次战争当中,飞火砲能成为一个亮点。
“根据大帅的要求,匠人们重新画了图纸,摒弃了从前的形状。大帅请看”陪在徐卫身边快步前进的都作院知事遥指前方道。
这里是秦州城的西南郊外,那飞火砲一身,惊天动地,若弄在城里试砲,只怕惊了满城军民。
徐卫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远方,早有一队士兵在列队等候。新铸的砲就在队列之前,只是距离有些远,看不真切。
等他过去,士兵们昂首挺胸,目不斜视,一队将出来执礼报告道:“卑职奉命试砲,请大帅训示”
徐卫点点头,仔细看起那门新铸之砲来。谢天谢地,总算让我看到了一点“大炮”的影子以前的飞火砲,拙劣到什么程度?就是一根前后粗细都一样的铁管子这回,工匠们显然绞尽了脑汁。
那黑色铁砲,长三尺有余,形状跟从前大不一样,前细后粗,呈递减状尤其是火药燃烧的药室那一部分,尤其粗壮徐卫摸了摸内外壁,较之从前加厚了不少。尤其让他高兴的事,这新砲长了两个耳朵,在药室之前的砲身两侧,各有一个突出的把柄。这样一来,火砲就可以架在车上,灵活调整仰角,虽说不能瞄准,但打远打近,总能控制了。
“样子还行,是好是坏,放一砲才知道,来吧。”徐卫挥手道。
军令一下,几名砲手蜂拥而上,装填火药,放上引线,加以密封,再装上铁砲弹,一切准备就绪。此时,那知事又补充道:“大帅,只因这砲新铸,只此一门,还没个标准,所以关于药量多少的问题……”
“晓得,放吧。”徐卫点头道。
那知事这才放心,对砲手们一点头,火往引线上一放,一团团硝烟立时窜了起来所有人都捂住耳朵,眼看着那火星嗖嗖往火门里钻
地皮一颤徐卫只看到那砲身突然猛烈抖动,铁砲弹从砲口呼啸而出眨眼之间,远处扬起一团尘土
徐卫喝了一声彩因为仅凭目测,他也看得出来,这一砲的射程,绝对超出从前的旧式飞火砲
负责丈量距离的士兵举着小旗,从火砲的安置处,以平稳的步伐缓步前行,他每走一步,口中就报一声数。当他走到砲弹砸出来的小坑之处时,士兵们一阵欢呼。因为大家都在跟着数,一共是,一百单六步
徐卫笑了:“好一百单六步超出从前不少你们这回干得不错,记上一功”
“谢大帅”一班都作院的工匠同声说道。
“从现在开始,你们就试砲,一直试看看还存在些什么问题,同时,通过增减药量观察射程的变化,找出最好的额度来。本帅不催你们,干得细致些一旦定出标准来,就是大功一件明白么?”徐卫吩咐道。
“是”众匠齐声应道。
徐卫看了一阵,方才打马回城。这砲有进展了,突火枪也应该抓紧。但是注意一点,管状火器现在还是起步阶段,虽然要重视,但不能迷信。毕竟,现在的战争还是以冷兵器为主,火砲火枪还远远不到取代弓弩刀斧的地步。
至宣抚处置司,他得到消息,徐六又来了。只不过,这一回是从别处视察回来。
交了马,大步入内,徐良却不在二堂里。只因此时正是徐卫的幕僚们在二堂办公的时候,有些话不方便讲。
转于花厅,见徐六正品茶时,徐卫没进门就笑道:“徐参议是把卑职这帅府当作茶肆了?”
徐良似乎没什么心情开玩笑,起身道:“回来了?坐下说。”
徐卫上前落坐,解了佩刀,笑问道:“六哥这是从哪处回来?都视察完了?”
第四百九十三章内外汹汹
第四百九十三章内外汹汹
“去了趟渭州。”徐六淡淡地说道,看他神情似乎不悦,莫非在渭州撞上了什么让他不高兴的事?
徐卫也能猜到几分,三叔回南方向天子进言,给大哥出了个难题。这势力让大哥对三叔不满,连带着,作为三叔的亲儿子,六哥去渭州能有笑脸相迎么?
“大哥给你脸子看了?”徐九在徐六旁边坐下,随口问道。
“何止?”徐六冷笑道。“公务上倒没说的,只是,咱们总归是堂兄弟,祖上传下的规矩,不分家,咱们跟亲兄弟有什么区别?我心说公事已了,采买些礼口上门看望兄嫂,他是长房,我尊重他,这没错吧?”
徐卫知道堂兄现在心里很不爽利,一个劲地点头道:“对对对,正该如此。”
“可谁知道,给我来个拒之门外老九,六哥可是去了两趟”徐良怒气冲冲道。
徐卫也觉得大哥这事办得不地道,你就算对三叔有什么不满,这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六哥以堂弟的身份,带着礼品登门拜望,你给人拒之门外,面也不见,实在失礼,也不是磊落汉子的行径。
“这事大哥确实作得不对,但六哥也别往心里去,出了这样的事,他肯定也头痛得紧。”徐卫只能这样劝道。
徐六摇了摇头,负气道:“算了,不提这事。自打我记事以来,还没遇上过这样尴尬的场面”
徐卫又是一顿劝,才稍微打消了对方的怒意。徐六平复了一下情绪,但脸上仍是板着:“为兄在泾原听到一个消息,说是党项人袭取了绥戎堡,有南犯的趋向,你以为如何?”
老实说,徐卫这些年在陕西,心思都花在抗金上,对紧领的夏国其实了解不多。但根据记忆,好像党项人在北宋晚期遭受了一连串的军事挫折,国力被削弱得厉害,大举南犯应该不太可能吧?
当他如此讲述时,得到了徐六的赞同:“你说得没错,横山天都山一线失陷后,党项人已经无力发动大规模战事了。袭取绥戎堡这事,是真是假,还不知道,但消息传得这么快,我怀疑是大哥有意为之。”
“六哥是说,大哥想借此表明,他现在离不开泾原?”徐卫问道。
“就是这个意思。”徐良点头道。
“我早就说过,大哥不会南行,如何?”徐卫笑道。
“哼,这事瞒得过南边,却瞒不过我等。”徐良亦笑。
听他这话,似乎打算“从中作梗”,徐卫见状劝道:“六哥,没必要。”
徐良闻言吃了一惊,老九这才算是头一回明白地表明了自己对此事的态度片刻沉默之后,他问道:“为何?”
“我觉得,在朝廷调大哥南往这件事情上,我们弟兄既不必帮他说话,替他遮掩,也没必要推波助澜,暗中插手。”徐卫坦诚道。
徐六不说话,还是板着脸,一副余怒未消的模样。
“于公,泾原虽说不是离了大哥就垮了,但以他在泾原一路的声望,在军队,在诸羌中的威信,都是保持泾原稳定,边关不乱的法宝。于私,我们到底还是一家人,这么闹有什么好处?”徐卫“推心置腹”。
徐六对堂弟的意见不发表评论,反而是笑道:“九弟,你是战场上杀人如麻的方面统帅,怎也有一副菩萨心肠?前些日子你凤翔府被围,父亲大人调泾原兵相救,大哥来没有?说句不中听的,大哥和我们虽然是兄弟,但毕竟……你晓得。”
徐卫一时无言以对,不是他不知道说什么,而是他心里想的不方便说。他替徐原说话是出于兄弟感情么?有,有那么一点,但更多的,则是着眼于自己的立场。徐大是陕西军中的一个不确定因素,而徐卫需要这个不确定因素。
别看现在宋金议和,暂时结束了战争,而大宋也通过这次议和,放弃了一直坚持的恢复大业,逐渐转为偏安。但是,狼烟虽然熄灭,但大宋的生存环境却更加恶劣了。不是说议和了,就不打仗了,通过这次战争,女真人确立了其压倒性的军事优势。悬在大宋头上的那把利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具有威胁性过
朝廷虽然决定议和,但议和不是说战事结束了,就刀枪入库,马放南山。就算是耿南仲,想必他也非常清楚,议和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