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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善心知,若被他捉去,落在徐卫手里必死无疑。一紧手中钢刀,便打算拼个鱼死网破,主听背后李贯冷笑道:“信不信爷爷把你手筋挑了?”
一言既出,八马难追!第三更到!
第五十三章 枭首
王善贼营已成一片火海,贼人们上天无门,下地无路,除少数人趁乱逃出外,其余纷纷投湖边而去。北人不熟水性,望着无边大湖进退两难。那会水的,早就扑通一声跳进湖里逃命去了,不识水的也被后头同伙推挤掉入湖中,起先还冒颗头颅大呼救命,片刻之后,再不见踪影。那大小贼寇,绝望大哭,哀声四起。背后官军又追得急,走投无路的喽罗们互相拥作一团,一齐跳入湖中,临死也找个伴。一时之间,大野泽畔,落水声,呼救声不绝于耳。
“奉大名靖绥营指挥使徐卫军令!缴械不杀,投降免死!”正当群贼绝望之际,后头官军齐声大呼。贼人一听,不作他想,立时抛了兵器,跪倒在地。那大野泽畔,数以千计的贼寇退潮般跪了下去,高呼饶命。
徐卫不敢大意,降贼数倍于我。一旦现靖绥营不过数百人马,再有人领头的话,必生祸乱。遂令士卒于湖边形成包围之势,又遣人收缴军器,马泰所部骑卒远远观望,一旦事变,立即冲杀。
“低头!乱动者死!”士卒们声色俱厉,喝令降贼全部低头跪下,不得仰视。同时双手齐动,麻利地收缴着兵器。徐卫立在骑卒之前,仍旧双手握刀保持战斗姿势。现在还不到高兴的时候,任何疏忽都有可能导致前功尽弃。不多时,士卒收缴完武器上报,并未现匪王善踪影。正遗憾时,便瞧见两个汉子拖着一人快步而来,李贯手持双刀跟在后头。
行至徐卫面前跪下,报道:“小人擒获匪王善!”
一语既出,满场皆惊!王善?这蓬头垢面,狼狈不堪的汉子便是匪王善?徐卫心中一喜,脱口问道:“你怎知他便是匪王善?”
“大人有所知,王善与小人是同乡,虽不认识却认得相貌,绝不会错。”李贯斩钉截铁地说道。原来,他与王善都是武强县人,虽无来往但王善从前因盗窃被游街示众,后又因行凶本该判刺配,族人凑钱疏通方才得免,由是认得。
“大人明鉴!小人姓刘,因家中行二,人称刘二。乃兖州人士,被贼人强迫入伙,流落至此,绝非匪!大人开恩饶命!”那坐于地上之人突然抬头叫道。徐卫见他满面污秽,看不出本来相貌,令士卒抹去其面上污泥仔细辨认。李贯言之凿凿,确系王善不假。
那人却还在争辩,拒不承认自己是匪。徐卫一手提刀,一手提他,拖至湖边,置于火把之下,命降贼指认。瞬间,群情激愤!几乎酿成兵变!那本安安分分跪在地上的贼人,大多起身,破口大骂,甚至有人往前冲来,要取他性命。靖绥营士卒用枪杆刀背猛击,方才镇压下去。
“徐副使,先前这厮斩杀无辜百姓,入贼营探风的弟兄全都看到。副使若不信,可问他们!”李贯说道。徐卫当即召来那十余混入贼营的士卒,都指认那人便是王善,纷纷痛骂此人灭绝人性,滥杀无辜。王善见抵赖不得,大惊失色,瘫作一团倒在地上。
徐卫心头大喜,这一阵不只冲破贼营,俘虏贼寇,还活捉匪王善,可谓克尽全功!
“这贼人之中,裹胁入伙的不在少数,迫于生计而落草的也极多,你看怎生处置?”靖绥营副指挥使张庆问道。
徐卫望着数千跪倒在地的降贼,一时没作回应。靖绥营目前正值招兵买马,壮大实力之际,山东一行,斩获颇丰。若不趁此机会扩编,更待何时?再者,那大多数人落草,都是迫于无奈,或是受威胁利诱所至。交给朝廷,也不过就是配充军,何必便宜他人?何况这数千之众,押解运送也是个难题,若是一个不当,走脱了去,早晚必还为贼。我这乡勇营,待遇虽不比禁军,好歹朝廷管吃管饷,战功赏赐又不少,何不就地招募?但有一条。这降贼中,虽大多为无辜百姓,但也有不少人是负罪累累的凶恶之徒,若编进军中,怕是害群之马。
正思索时,忽听降贼中一人大声叫道:“官人莫是大名府夏津县徐家庄人么?”
守卫士卒上前就是一棒,打扑在地上,喝令低头跪下。那贼却是不从,挣扎喊道:“那徐家庄有位英雄,乃西军宿将,镇守边陲,威名远扬,官人可认得!”
士卒又欲棒打,被徐卫喝止,命带上前来。问道:“你认得徐太公?”
那人被打得不轻,塌着一边肩膀,忍痛回道:“家中老父,原为西军士卒,出生入死多年。每言及天甫公必肃然而立,痛哭流涕。官人既姓徐,又是大名府人士,想必识得太公。我等都是该死之人,但求大人一件事,这王贼杀害百姓,作恶多端,我替枉死之人请求大人,将此贼枭示众!”他刚说罢,那降贼又是一阵骚动,无数人高呼“杀王善”,对着徐卫叩头不止。
张庆小声言道:“王善拥众万余,为祸山东,若能活捉解往东京,功劳更大。”这个道理徐卫如何不懂?但见此时群情激愤,心思若想让这些贼人诚心归顺,必须让他们知道,我徐卫和你们一条心!
“左右!”打定语音,徐卫毫不迟疑,沉声喝道。“将匪王善,就地枭!”
数名士卒奔上前来,拖了死狗一般的王善,跪于众贼面前,两人执其臂,一人扯其,另有一虎背熊腰的壮汉,持一柄朴刀,往掌心吐两口唾沫,又将刀身在鞋底一擦,准备停当,望向徐卫。当他点头之际,大刀随后斩落!凄厉的惨号,让人闻之色变!那刀卡在王善颈项,并未切断头颅。王善负痛,竭力哀号。原来,那行刑的汉子,恶王善之行,故意使他多受些痛楚。
“大人开恩!给个痛快罢!”王善极力挣扎,咬破嘴唇,鲜血直流。无奈被两名士卒死死按住,动弹不得。那切入颈项的刀还握在行刑汉子手中,只要一动,其痛苦不可言状。
“我就给你个痛快!”徐卫话音落地,猛挥狻猊刀同时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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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两军对阵
事不宜迟,迟则生变。王善被诛后,徐卫趁热打铁立即命人清点降贼人数,粗略算来竟有六千余人!是靖绥营总兵力的十倍不止!六百多士卒将六千多贼寇堵在湖边,若日白天,一眼看去将是何等壮观,或者,何等悬殊?
心中不免震惊,徐卫心知这六千多人虽然被缴了械,但目前来讲仍旧存在变数。要之任务,就是将其打散分化,不然结果如何,恐怕只有天知道。正与几位都头商议,巡哨忽然来报,在大队人马正奔这边而来。
众人吃了一惊,这三更半夜,什么人还往这荒郊野外跑?难不成是王善援兵?徐卫不敢大意,亲率杨彦马泰二都头,领了两百马步军便迎了上去。出了贼营,前头一马平川,两百士卒前进不久,便望见东方一片黑影快移动过来。未几,蹄声震天,对方来得极快!
“列阵!”徐卫一声令下,那一百余步卒已不消都头指点,居中列成方阵。长枪兵整齐排成四列,第一排半蹲,枪头上挑朝前。持刀挎盾的刀盾手吊后列在两侧,严阵以待。数十骑卒不远不近的靠近步卒,随时准备迂回冲击。
“九哥!对方不知我虚实,不如主动冲他一阵!”杨彦勒紧缰绳,一挺曲刃枪说道。接连两日作战获胜,这小子是信心爆棚!现在甭说是贼寇,哪怕是朝廷禁军打来,他也敢主动出击。
“反之亦然,我们也不知对方虚实,若是贸然冲击,踢上铁板怎么办?”徐卫反问道。杨彦一时哑口无言,悻悻的收了兵器,不再多话。对方马队在距离徐卫部队数十丈之外突然停住,竟有一匹战马嘶鸣,看来是束马衔枚,准备搞突袭。
不多时,对方奔出一小队人马,急驰而来,至靖绥营阵前数十步停下,内有一人高声问道:“为之人出来答话!”
徐卫左右一看,策马前行,左边杨彦右边马泰紧紧相护。到了对方跟前,隔着几步距离方才看清,那行人俱是全副武装,披挂整齐。照这装备看,应该不是流寇。既不是贼寇,那么披甲带兵的,就只有朝廷官军了。
“你等何人,报上名来。”对方为之人大声问道。
杨彦立时接口:“大名府靖绥乡勇营!”
“乡勇?那你等列在阵势,意欲何为?”对方带着几分轻蔑的口吻问道。
杨彦心头不快,虽道:“你管得着么?奉我家哥哥之命,在此操练士卒!”深更半夜操练士卒?这份勤劳,怕是大宋百万军队中绝无仅有的。
那头听了这话,登时大怒,扬起手吼道:“你看我管不管得着!”劲风呼啸而来,徐卫手快,反手一刀挥去!那战将背后士卒齐齐策动战马想要包围,杨彦马泰俩个,一杆枪,一柄斧直伸在对方面前,厉声喝道:“都别动!”
那战将手握半截马鞭,恼羞成怒!抽出佩刀,直指徐卫:“你等想要造反不成?”
徐卫冷哼一声,一刀荡开对方兵器,不屑地说道:“我奉命剿贼,你率军来攻,是你想造反吧?”
那战将一时为之气结,片刻之后,呸道:“老子不跟你这等腌杂厮争执!快些闪开,贻误战机,你吃罪不起!”
杨彦忙里偷闲插了一句:“战机?你跟谁战?王善贼寇?真对不住,已被我靖绥营击溃,余众皆降!你们呐,泔水都没得吃,甭说残羹剩饭了。”
对方哪里肯信,王善所部一万余众,官军剿了数次,各有死伤。就凭你们这伙一脑袋高梁花子的土包子想剿灭王善,放你娘的屁!爷爷率一千精锐冲锋,知府相公还率大军在后,也不敢夸海口说一定能击溃王善!
那战将极目远眺,见前方大营果然大火烧天,心中惊疑不定。脑中灵光一闪,看这模样,王善军中必生变故。若他所言属实,老子率军前去,抢他功劳!若说了大话也不打紧,王善营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