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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东诺夫说:“大元帅说,你要是愿意去的话,他还邀请你的两位同事一道去,
如果你愿意带他们去的话。”哈里曼立刻对艾森豪威尔说,这是一个破例的盛意—
一他从未听说有哪一位外国人被邀请登上列宁墓。艾森豪威尔接受了邀请,并请哈
里曼大使和军事代表团团长迪恩陪他一道去。
他们三人在列宁墓上站了五小时,其间,斯大林不时地通过一名译员同艾森豪
威尔交谈。斯大林几次谈到,苏联和美国必须继续保持友好关系。他还强调指出,
美国人民能够做许多事情来帮助苏联。
“当时,”艾森豪威尔写道,“朱可夫元帅明显地深得大元帅的器重。我同斯
大林的每次谈话,都有朱可夫参加,他们两人彼此交谈亲密而融洽。这使我感到非
常高兴,因为我相信朱可夫元帅的友好态度和合作意图。”
当斯大林提到盟国管制委员会的工作时,艾森豪威尔决定促请他赋予俄国代表
更多的权力。从管制委员会成立起,这个问题一宜使他心里不安,而且问题的根源
在于苏联政府不愿让朱可夫独立作出任何决定。对某些局部性的建议,朱可夫看来
往往是赞成的,但他从未能自己作主给予答复。
艾森豪威尔对这位大元帅说:
当然,朱可夫元帅和我相处得非常好。这是因为象我们这样的两个伟大强盛的
国家,能够赋予它们的地方军事长官以足够的权力,就当地的具体问题和行政事务
达成协议。比较弱小的国家也许不能这样做,因而就会出现种种困难。可是,朱可
夫元帅和我在达成协议方面有很大的灵活性,所以我俩通常总是能够克服我们所碰
到的那些小障碍。
斯大林强调地表示同意艾森豪威尔的看法。他说:“如果派到哪个地方去的代
表,光是当个跑腿的,那么派代表就没有意义了。他必须有采取行动的权力。” '注' 检阅结束后,艾森豪威尔和朱可夫正准备离开,这时人群向他们热烈欢呼。于
是艾森豪威尔把手臂搭在朱可夫的肩膀上。作为回答,这位结实的元帅拥抱了艾森
豪威尔。这时广场上立即欢腾起来,人声鼎沸,这两位领导人站了好一会,向呼喊
的人群招手。结束这一场面的唯一办法,就是他们离开检阅台,于是在大约十分钟
以后,他们便离开了。
“这种场面决不是预先排练的,”迪恩将军说,“这同意识形态或政治抱负毫
无关系。这由衷地表现了俄国人民各阶层的代表对艾森豪威尔所代表的美国人民的
热爱。这使我们在场的美国人心里感到热乎乎的,也使我们感到放心。”
第二天,艾森豪威尔和朱可夫参观了莫斯科郊外的一个集体农庄。这位美国将
军对农业很熟悉又很感兴趣,使他在苏联农庄庄员中更加受欢迎。参观完毕,他们
回到斯帕索大厦,艾森豪威尔邀请朱可夫一起吃午餐。未经上级批准,苏联官员是
不能接受邀请到外国人家里去的,所以朱可夫这时觉得很为难。既然他不能对艾森
豪威尔说他必须得到批准,他就只好进去同他的朋友一起进餐了。
在此后的几天里,艾森豪威尔在朱可夫陪同下参观了各种有趣的地方。当他们
一起出席哈里曼大使举行的一次招待会时,传来了日本投降的消息。第二次世界大
战结束了。
接着,朱可夫陪同艾森豪威尔和他的儿子(随同父亲一起来莫斯科的年轻的陆
军中尉约翰·艾森豪威尔)访问了列宁格勒。
艾森豪威尔的访问结束了,朱可夫陪着他一起回到柏林。飞往德国的旅途对艾
森豪威尔是极有启发的,无疑对朱可夫也一样。艾森豪威尔了解到的情况有助于说
明俄国人是怎样打仗的。艾森豪威尔写道:
由于他——朱可夫元帅,若千年来在红军中所处的特殊地位,他作为一位指挥
若干重大战役的负责首长的经历,比我们时代的无论哪一个人都长。无论哪个在当
时看来是具有决定意义的俄国战区,都要派他去指挥,这似乎已是一种习以为常的
做法。从他对于俄国军队的编成、部队作战地区的地形,以及他据以作也战略性的
决定的种种理由的描述,可以清楚地看出,他是一位造诣很深的军人。
两位领导人讨论了战斗部队的兵力。朱可夫得知,美军的师的兵力保持在一万
七千人左右。这位元帅说,苏军的师的兵力尽量保持在八千人左右,不过在一次长
时间的战役期间,有的师减员到三四千人。
从交谈中,艾森豪威尔立即清楚地看到美国和苏联对战争的看法的一些差别。
美国人是以人的生命来估计战争的代价的,而苏联人则关心对国家资源的总的消耗。
艾森豪威尔觉得朱可夫似乎不大重视那些在美国人看来对保持士气有重要作用的做
法,即部队轮换、免费乘车、短期休假、娱乐设施,而其中最重要的就是避免不必
要的战场冒险。不过,这位元帅倒认为,破坏敌军的士气始终应当是高级指挥机关
的一个目标。
对保护步兵的一些措施,例如保证步兵在作战前不要长途行军,以免消耗体力,
过度疲劳等,朱可夫也没有表现出多少兴趣。他认为这些措施代价太高。艾森豪威
尔的结论是,苏联人似乎认为,巨大的胜利不可避免地要求付出高昂的伤亡。
艾森豪威尔返回德国以后,他邀请朱可夫访问美国一事,得到了杜鲁门总统的
批准。朱可夫很快接受了邀请,并要求克莱将军或艾森豪威尔将军陪同他前往美国。
由于有一些紧迫的事务,艾森豪威尔不能成行,于是朱可夫要求将军的儿予的杨,
作为随从参谋同他一起去。艾森豪威尔对朱可夫说,约勤以这个身份同往将会感到
荣幸,而他自己的专机C一54“向日葵号”将交给朱可夫元帅支配。
朱可夫对C-54飞机是信得过的,因为他曾经坐过这种飞机飞越苏联。他说:
“乘将军的飞机,还有将军的儿子陪着我,我知道我的安全将是万无一失的。”
不巧。这时朱可夫生了病。许多人表示怀疑他是否真的病了。他们猜测说这是
一场“外交病”。但是,当艾森豪威尔晚些时候在柏林的盟国管制委员会的一次会
议上见到朱可夫时,他注意到他看上去真的害过一场大病。这位元帅的访美之行推
迟了,而且,既然冬季将临,他表示希望来春再去美国。然而,到了第二年春天,
苏联人便不再有兴趣派他去美国了。
艾森豪威尔将军那一年最后一次见到朱可夫元帅;是在11月7已在这位元帅为庆
祝布尔什维克革命二十八周年在柏林举行的一次招待会上。他到达的时候,发现朱
可夫元帅和他的妻子以及许多助手站成一排迎接客人。把艾森豪威尔沙进来以后,
朱可夫立即离开欢迎行列,他、他的妻子和一名译员陪同艾森豪威尔进入另一房间,
边吃喝边谈,一直谈了两个小时。
朱可夫元帅说,他认为他和艾森豪威尔正在帮助增进两个在政体上和文化上有
很大差异的国家之间的互相了解。但仍有许多事情可做。他说:“只要美国和俄国
在任何情况下都站在一起,联合国就一定能取得成功。如果我们互相合作,不准发
动战争,那么世界上其他国家无论谁都是不敢发动战争的。” '注' 朱可夫重申他对共产主义的信仰。他认为,苏联的政治制度的基础是理想主义,
而美国的制度的基础则是实利主义。艾森豪威尔回忆说:
他在阐述他对这种差别的看法时说(他首先为他提出批评表示歉意),他觉得
我们的制度求助于人们身上一切自私的念头。他说,我们要让一个人去做事的时侯,
就跟他说:他挣的钱归他自己,他喜欢说什么话,就可以说什么话,在所有方面都
允许他在一个伟大的民族综合体中。作一个大体上是自由散漫的、没有明确方向的
实体来行事。
他要求我理解这样一种制度,在这种制度下,人们正在试图用每个人对他作为
其中一份子的伟大的民族综合体的献身精神,采取代上述自私的动机。尽管我完全
拒绝接受这些论点,并谴责必然导致独裁的种种制度,但我心里毫不怀疑,朱可夫
元帅讲的这些话是出自他的内心的。
交谈中谈到的另一个问题,迫使艾森豪威尔处于守势。战时驻莫斯科的一位美
国记者沃尔特·克尔曾经报道说,朱可夫的妻子比她的丈夫高,这对夫妇有两个儿
子和一个女儿。据艾森豪威尔记载,“这个报道使朱可夫很生气,因为他认为这是
对人身的损毁和贬低。他和他的妻子并肩站了一会儿,然后说道:‘你现在可以看
到你们有些记者的报道是多么荒唐。再说,我们没有儿于。我们有两个女儿。’”
朱可夫还对艾森豪威尔谈到一家美国杂志刊登的一张有损斯大林尊严的照片。
“要是哪一家俄国杂志敢于刊登你的一张这样的照片,”这位元帅怒冲冲地说,
“我要让这家杂志立即停止出版,它将被取缔。那么你们打算怎么办呢?”
艾森豪威尔将军解释了美国的新闻自由,但看来这对朱可夫毫无效果。朱可夫
说:“你如果是俄国的朋友,你就会对此采取点什么措施。”艾森豪威尔只能阐述
一下自由经营的好处,说国有制将导致独裁。艾森豪威尔最后说,美国的建国和发
展靠的就是这种摆脱独裁统治的愿望。朱可夫只是笑了笑,什么话也没说。接着,
他们两人就道别了。过了近十年光景,他们才得重逢。
这两位战时领导人之间的友谊,并没有消组占领柏林以后随之而发生的各种事
件、问题、冲突以及激进情绪。但是,在历史上的一段光辉的时刻,人们曾有过这
样的希望:两个世界大国或许能够消释他们的分歧,从而使得“在地球上,和平和
对人们的友善态度”能变成现实。
朱可夫元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