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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太医不用担心,缺什么都可以和张总管说。”
五月暗暗发愁,却只能应道:“是。”皇帝要完全痊愈,没有十几天是不行的。而她在宫里这一住,手术之事就瞒不住隽修了。
她本想借着回去取衣物的时机对隽修解释,当时情景由不得她说不做手术,可太后或者是怕她偷偷溜走,又或者是不想走漏了皇上重病的消息,非但不同意她出宫,甚至她带来的丫鬟也不许出宫,一并留在了宫中。
无奈之下,五月只能写了一封信,将事情原委都写明,本想托吴院使派人送去冉府。可即使是书信,也不许她送出,张总管只对她说,她留在宫中之事,自会有人去告知她家人的。
七日之后,拆腹中之手术线。又过了五日,皇上可以起来走动,再过三日后基本可以如常行动。吴院使替皇上搭脉后说:“皇上只是气血稍有亏虚,这是动过手术后正常之象,再调理一段时日即可完全复原。”
太后要求五月与肖恩不得外传皇上此次重病乃至开刀之事,否则将治以重罪,这才准许他们出宫回家。
肖恩急着回去,他完全没想到会被留在宫中这么久,十几天下来他的诊所都不得不停业,应该有不少病人的病情被拖延,亦有不少病人就此转去其他医馆或是诊所求医了。因此出宫后他就与五月分乘两辆马车,直接赶去自己的诊所。
五月亦急急赶回,到了家中先问管家隽修在哪里,得知他去了冉隽毅那里。
若是现在去找他,必然要当着冉隽毅的面解释自己动手术的原因,而皇上得病之事还需保密,五月只得等着他回来再说。
然而直到晚饭时分冉隽修还没回来,五月遣人去冉隽毅处,告知他自己回来了,又问他何时回来。来人回报说他留在冉隽毅处吃晚饭。
这一日,冉隽修直到夜深才回到府中,进到房中看也不看五月,先去洗漱。
五月见他这样子,知他心中有气,不由心中暗叹。此事不得泄密,她就算再急,也只能等他洗好出来,丫鬟收拾完东西出去后,才解释道:“隽修,我是不得已才做了手术。一开始我连药都没开,只是教了他们治法,药方还是吴大人开的。可是后半夜皇上开始呕血,太后又逼着我做手术,她说我若是不做便是欺君……”
冉隽修抬眸瞧了她一眼,冷冷打断她道:“我早就叫你不要去。”
五月知他意思,然而这样她亦难做:“难道吴大人碰到无法治疗的病人,半夜找我去瞧一下,我可以不去吗?”
冉隽修冷笑道:“五月,你有很多时候太过天真,想得简单。如果他是一个普通人,你尽心救治是没错,可他不是。你不知道,那天晚上你做了手术,便是让自己在鬼门关之前走了一遭。”
他没有说出口的话是,一旦手术失败,冉家上下亦有可能牵连在内。她临走前,他一再嘱咐她绝不可以做手术,她却全然当做了耳旁风:“你就这么想当太医吗?冉太医?”
五月委屈极了:“隽修,你明明知道我不是为了官位。”
“我知道,冉太医是为了治病救人。”
他一再讽刺,五月也开始生气了:“隽修,虽说是太后逼我的,不过以当时情景,若是继续拖延下去,皇上是一定撑不住的。难道我明明有办法治好他,却要眼睁睁看着一条人命逝去?如果我只考虑自己的话,那么当初我就不会不顾二哥的反对,坚持替你做完那次手术,那样的话,我也不用在你家受那么多气了!”
冉隽修盯了她一眼,眸中眼神冰冷,低声道:“你是后悔治好了我还是后悔嫁给我?”
五月愤然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冉隽修不发一言,转身离开。
这一瞬间,五月想要叫住他,可是她张了张口,却没有说什么。让她说什么好?她在宫中,顶着巨大的压力,太后以满门抄斩威胁她逼着她去做手术,她为求自保才求了这个太医之位,他却出言讽刺。
他原是最理解她的那个,她喜欢行医他亦是全力支持。可是如今出言嘲讽的也是他。
隔了没多久,她听见竹笔在门外说话的声音,接着是丫鬟在外间打开橱门取被褥的声音。书房里有临时休息的卧榻,只有一张薄被,偶尔可以在那里午睡,若是过夜恐嫌不够,是该要加条被子的。
外间变得安静下来。
她本就身心疲惫至极,等他归家等到夜深,却只是等来争执一场。
她独自坐在床上,只觉心中空虚。
胸口暖洋洋的,是那枚月牙儿印记,五月一动念,进入了玉佩洞天。
☆、当年旧事
她许久没有长时间呆在玉佩洞天里了;在细密绒厚的草地上躺下来,仰望天空是一片纯白。她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心中却烦杂依旧。
自从与他成婚以来,慢慢习惯了与另一人分享床铺,时时与另一人身体相触相依,突然身边少了一人,她竟有些不习惯了。
疲惫既消,她又心烦得睡不着;便起身将药田打理一下,只是随手挖了几棵药草之后,再无心思去分株移植,从玉佩中外视卧室;见空无一人之后,便离开了玉佩洞天。
天色竟已微明,房中灯火已经自己熄灭,原来她在宫中住的这十几日,卧房中的灯一直没有添过灯油,这一夜下来都燃尽了。
五月唤了丫鬟进来,洗漱更衣梳头,接着便往书房而去。书房外间并无竹笔或是石砚,五月暗暗奇怪,轻推房门进去,卧榻上面空空如也,虽有昨夜加的那条被子,却无应在上面睡着的人。
·
五月命人去肖恩那里,告知一声,她今日不去他的诊室帮忙了,虽然她心知他十几天不在诊室,恐怕这几日的病人会极多,但她现在心中一直有种莫名不安,直觉不该去他那里。她想和隽修和好,向他好好解释自己在宫中是被太后逼着,不得不做手术。
冉隽修不知去了哪里,她等着也是无事,便去厨房,想烧几个他爱吃的菜,忙了一半的时候,突然林院判来找。
五月心中一凛,想起那日切除的肝部肿块,暗道别是皇上病情有了反复。她匆忙洗了手去前厅,见到林院判脸上微笑方才松了口气,行了礼道:“林大人好。林大人这一过来,下官差点以为又……”
“那位没事。我是来拜访新同僚的。”
五月心中苦涩,现在她倒是宁愿不得这太医之位,只是脸上还得做出微笑来:“林大人太客气了,本该由下官先去登门拜访的,是下官失礼了。”
林院判与她寒暄了几句后,道:“其实我今日来,是想向冉太医求证一件事。”
五月心道终于进入正题了:“林大人请讲。”
“冉太医在教习厅学习时,我就问过冉太医令尊名讳,冉太医却始终否认令尊是我当年故人。然而我思来想去,总是觉得冉太医似极了他。”
五月不动声色道:“世间相貌相像之人极多,何况林大人这么多年不见故人,于其相貌应该也记得不太清晰,大概下官有些地方与大人的师弟相像,大人思及故人,难免越想越像。”
虽然林院判言辞之间,对当年情意颇为思念,且当年他对爹爹相助甚多,爹爹却不想相认,怕是因着见到当年师兄不但成为太医,更身为太医院院判,两相对照,让爹爹心生惆怅吧?
既然如此,她也只能隐瞒到底。
林院判摇摇头道:“不仅是相貌,冉太医所用的那种针灸手法,是我师父独门手法,并不外传,得此技法的只有我与师弟。”
“所谓殊途同归,技艺研究到了某个境界,林大人的师父与家父也许是不约而同地发现了这门手法之妙,相似亦不奇怪。”
林院判叹息道:“也许吧,想不到天下竟会有如此巧合之事……也许却如冉太医所说,我是太过想念故人,才会越想越像吧!师弟其实比我更有才华,当年初到安京不久便已经名动京华,若非那件憾事,此时定然成就非凡。”
“林大人所说憾事是指……?”五月不能主动问起,但既然林院判提到了,她便顺便满足一下好奇心。
林院判视线抬高,凝视空中,似在回忆:“昊天那时在京中已经小有名气,都知他诊断快准,用药果断。有一家张姓人家,三公子突发重病,请他去诊治。昊天说那病奇诡非常,开了猛药,病人服药之后,很快腹痛不止,但昊天预先嘱咐过,那药性质猛烈,服下后多半会腹痛,但却是以毒攻毒,熬过一个时辰后就会腹痛转轻,第二日他会再开另一贴药调和毒性。没想到这病人却腹痛不断加剧,连一晚上都没有挺过,当夜就死了。”
五月突然想起离开瑞平时爹爹交给她的那本过往病例集子,她在预备肄业考试之前看过。其中有一例,症状奇诡,药方中亦有一味猛药,而治疗结果却写着未知。
如今想起来,她不由怀疑,这就是当年爹爹给张家人看病的病例。当时她在研读时,曾觉得那病的症状颇像中毒,她在一本毒药典籍中看到过此种毒物,如果以爹爹所开的这贴药,应能解了这毒,绝不会让这中毒之人死去。
五月心中震惊,难道说那张姓病人其实是中毒?
然而当年的知情人除了爹爹与张家人之外便只有林院判了。
她强抑心中惊讶,尽量让语气平静,好像事不关己般地问道:“以林大人的判断,是您师弟开得药错了吗?”
“当年我医术不如师弟,没这个能力下判断,不过我相信他的医术与医德,如无把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