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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十时整,建设局局长兼调查组长,大声朗读调查结果,宣布砮江大桥垮塌是由超载货车压断梁箱所致。设计荷载二十五吨的桥梁被三十吨的货车压垮,肇事司机已死于事故,无法追偿责任,决定由市政府按照国家相关标准,给全部遇难者补偿抚恤金。
会场内的记者和家属一片哗然,纷纷索要调查过程和桥梁建设的详细资料,又有一名家属冲上讲台,大声呼吁,“强烈要求本市的建设局、交通局回避,大桥垮塌事故应移交异地调查。”
何雪听了,觉得十分有理,回想自己昨天在网上查阅,有关断桥的各种推测,她立即坚信,此次重大事故极有可能案中有案、深未见底。
看见坐在最边角的一名检察官,已悄然离席往外走,何雪凭着职业的敏感,起身暗暗跟随,步出会议室。
“你好,检查官,我送你一程吧。”在建设局大院门口, 何雪及时将QQ车停在他身旁。
甄文斌停步望住她,“你是?”
“《新精早报》的记者” 何雪灿然一笑,递出自己的名片。
甄文斌见她黑发披肩,脸颊未施粉脂,白润中微显憔悴,目光热情洋溢,不禁就有了好感,一改平常的威严,微笑道,“你又知我们同路?”
“我是记者,到处瞎转,去哪都行,” 何雪欠身打开右侧的车门,含笑脉脉,“请上车吧,送你去检察院。”
“那就劳烦你了。”甄文斌不再拒绝,转到右侧,躬身入车内。
“我还怕你嫌QQ车太低档了呢。” 何雪把车开上沿江大道,声音甜美可亲,这是她当记者多年练出的语调。
快到检察院时,甄文斌突然说,“你不是想采访我吗?去江边茶楼坐坐吧。”
何雪心中大喜,驱车来到临江的一座三层茶楼,选了一间靠窗的位置,二人相对坐下。
离开新闻发布会场,甄文斌就一直暗思,省工业大学的建筑教授话中有话、彭大富家的煤气爆炸如此巧合,两桩疑云,一直扰的他夜不能寐。自己身为检察官,又不能出格半步,看这位女记者也非等闲之辈,何不给她透露些许,未尝不是件好事。
“首先,这不是正式采访,不许你记录和录音,第二,我跟你聊的,只是自己的疑惑,没有任何证据,你如有兴趣追溯,要全靠你自己。” 甄文斌满脸严峻,端起茶杯,看她的反应。
“好吧,都依你的。”何雪也已收住笑脸,用洁白纤细的手指,轻轻抚弄茶盖。
“你应该知道,检查院是有纪律的。” 甄文斌又补充道,然后才一边品茶,一边把调查过程中,自己的两大疑惑,细细地说与她。
何雪听完,起身站立,眺望窗外滔滔翻滚的砮江,顷刻间泪水满面、抽泣不止。
甄文斌大惊失色,赶紧拿茶桌上的纸巾递给她,嗫嗫问道,“你这是?”
“实不相瞒,我既是记者,也是跨桥事故遇难者的母亲。” 何雪尽力压住悲痛,向他简述自己失败的婚姻和倩倩的永远离别,说罢仍不住伏案痛哭。
甄文斌听了,亦觉得胸襟哽咽,待她哭了片刻,才轻声劝慰,“人死不能复生,何女士还要节哀。”
“我还能做什么呢?” 何雪台起头,凄惨兮兮。
“尽记者的天职,揭露全部真相。” 甄文斌提醒她。
何雪拭干泪水、恢复常态,激动地握住他的手,焦急地问,“这就是我今天找你的目的,我对查案是毫无经验,告诉我,该入何入手?”
“你先从大学建筑系教授的那句话追踪吧,彭大富家的煤气爆炸,公安局还在继续查,我也在跟踪。”甄文斌目光炯炯,凝视着窗外湍流的江水。
第二章 重重疑云1
皇冠歌舞厅坐落在滨海市沿江路最繁华的地段,路的另一侧就是滔滔不绝的砮江,每到华灯初上,歌舞厅正门上耀眼的霓虹灯把路面和江岸照得如同白昼。江岸绿化带和道路之间的空地,是歌舞厅的停车场,滨江所有高档的轿车,每周都会光顾这里,折射出皇冠歌舞厅的地位和身份。
何雪把自己的QQ车停在车场的最角落,自己立在入口岗亭附近,盯住在进口领卡的每辆车。依据甄文斌提供的信息,她专门去省城找到那位拒绝签字的教授,得到的建议是,“去调查建桥工程的现场监理。”
几经周折,甄文斌终于把监理工程师秦盛的单位及住址告诉了她。谁料到采访极不顺利,秦盛拒绝回答有关砮江大桥的任何提问,后来干脆回绝、不见何雪。
何雪开始暗中跟踪秦盛,终于发现他每周必来皇冠歌舞厅两次,今天她提前守候,决定跟踪进去,设法认识他的某位朋友,再迂回出击。
果然,二十一点刚过,秦盛一行二人把车开进停车场,随即下车步入歌舞厅。
在二楼的218房门口,何雪焦急不安地来回度步,思考下一步的行动,蓦然,一名着歌厅主管制服的女士,停在她面前。
“何姐,怎么是你?” 来人的声音特别亲切。
何雪一惊,抬眼细看,果然是自己的熟人玥姐,忙伸手把她曵到走廊的尽头说话。
“你在这里上班吗?” 何雪心中暗喜,四年前,因为一桩性侵案,玥姐投诉到《新精早报》,正是何雪进行报告和跟踪报道的。虽然最后玥姐选择了赔偿和撤诉,何雪不太满意,但并未妨碍两人在并肩声张正义的日子里,建立起的深厚友情。
当时玥姐刚来滨江市不久,受聘在一家保险公司做事,为了做成一单巨额的财产险保单,她一直忍受那家公司老总的挑逗和骚扰。最后,那位年逾五十的老总以为有机可趁,先约她陪酒,然后载她到宾馆内,直接提出非分要求,玥姐届时刚满二十岁,虽是醉意朦胧,仍然坚决不从。
对方先是借醉搂抱她,见她并未呼叫,竟欲霸王硬上弓,强行剥尽其衣裳。玥姐无奈之下,大呼救命招来宾馆服务生,引出一桩沸沸扬扬的性侵案。
“你知道,那件事发生后,我已无法在保险行业立足,是一个各户介绍我来这里的,” 玥姐描眉施粉,一身紫红色吊带长裙,肩胛裸露, “刚来时做DJ,渐渐地熟客多了,今年才升任主管的,倩倩长高许多了吧?”
听她提及女儿,何雪立时泪盈满眶,哽咽着将倩倩遇难和自己追查之事,简单地做了叙述,玥姐记起天真可爱的倩倩,不免跟着流泪。
“有件事,你一定要帮帮大姐,”等二人都平静下来,何雪轻声问,“218包房的三位客人,你熟悉吗?”
“再熟悉不过了,今天订房和买单的是洪哥,两位客人,应该是监理公司的,都是这里的常客,” 玥姐纤腰挺胸、婷婷袅袅,爽快地答应,“需要我做啥,你就说吧。”
何雪心中暗喜,“包房中的一名叫秦盛的监理,可能知道砮江大桥坍塌的真相,可他只字不吐,我想通过他的朋友侧面出击。”
“原来是这样,” 玥姐沉思了片刻,“先就找洪哥吧,我跟他极熟,洪哥人也爽快。”
何雪嘱咐她,只说自己是记者,千万不要提及倩倩,玥姐点头答应,安排何雪在DJ休息室里稍候,等了约半个小时候,她才抽个机会把洪哥约了过来。
听说想通过监理,了解砮江大桥的施工质量,洪哥感觉事态严重,他把身子靠在沙发上,一言不发,双眼恶恶地盯着她。何雪毫无怯色,用目光直迎着他,静了一支烟的功夫,洪哥把燃尽的烟掐灭,又伸手掏烟,她抢先拾起桌上的打火机,欠身给他点烟。
“你够威,看在玥姐的份上,我答应帮你,” 洪哥长长地吐尽胸腔中的烟雾,刚才静静地片刻,他已经把此事想了个透彻。
砮江大桥坍塌事故,对他是一件天大的喜事,洪哥仗着自己是交通局长的连襟,一直在做滨江市的桥梁项目,大部分是千万元左右的工程。砮江大桥坍箱梁标段有二个亿的造价,正当他以为自己稳操胜券时,横空杀出的彭大富,托了某位副市长的关系,硬是把他嘴上的肉抢走。
那件事情,害的他骂了潘荏嵩半年,至今仍然耿耿于怀,至彭大富突遭意外,他除了幸灾乐祸,也隐隐猜到此事必与桥梁坍塌有关。后来听说只是一件意外事故,洪哥内心暗骂调查组猪脑,彭大富的底细他最清楚,就是挂在市建安公司下做过几栋商品楼,也敢接砮江大桥的箱梁,还花费巨资买关系,能确保质量就怪了。
洪哥思忖,“何不借这位记者的手,再去打击下潘荏嵩和那位副市长,真能把他两搬倒了,自己不就…。”想到这,竟有些心花怒放。
“你把手机号给我吧,等我电话就行。”洪哥闯荡江湖十几年,真实的想法,当然不会告诉何雪,又转向玥姐,满脸奸笑,“我答应给你姐们帮忙了,今晚准备怎么感谢我呀?”
玥姐在风月场四年,早已历练成精,不似当年的淑女可欺,用手戳他的脑门,爹声道,“喜欢那个小姐尽管说,反正你也不差钱。”
“你手下的小姐,我都试过,没一个够味的。” 洪哥淫笑着,伸手去揽她的腰肢。
“那你就慢慢追老娘吧。” 玥姐一掌打落他的手,看何雪臊的脸红,赶紧曵了洪哥出屋,送回KTV包房。
第三章 重重疑云2
被严重烧伤的彭大富,康复非常缓慢。甄文斌心神不定,几乎隔天就去一趟医院,也常电话去询问公安局,刑警队的初步意见是“意外”,最后的结论,还是要等彭大富开口说话。
正当甄文斌一筹莫展的时候,检察长突然转给他一封境外来信,原来彭大富的女儿在加拿大读书,妻子也在境外陪读。信是彭大富家煤气爆炸后,他女儿直发给滨江市检查院的,只有寥寥数语,“如我父亲意外身亡,必是遭人谋害,因为他亲口说过,曾给滨海市大人物贿送过巨款。”
甄文斌看了,大骇不已,砮江大桥坍塌的原因,难道真的案中有案?他决定立即联系彭大富的女儿,追索相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