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朱子正打算离开病房时,脑海里却掠过了一个念头。
这个念头来得实在非常突然,等到朱子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身体已经行动了:朱子趴在地板上,往床底看去。
夏美会不会在这里呢?
嗯。──的确,那儿并没有夏美的影子。
但是,有一双已经没有生命气息的眼睛回望着朱子。──是永原幸男。
是梦?还是现实?
一大早──天色半点亮意也没有的时候,就从床上被挖起来,大概没有人会高兴的。
而且,前一个晚上还是过了十二点才上床,还没睡足五个小时;就算再有修养的人也会不痛快吧。
何况,会把“有修养”这三个字用在门仓刑警身上的人,恐怕一个也没有。
当然,虽说不能一口咬定绝对没有,至少门仓本人还没碰到过。
话说回来,当刑警的要是脾气太好,也许反而难办事呢。
“搞什么!在这种时候把人叫起来!”
门仓一边打呵欠一边抱怨。
抱怨归抱怨,凶杀案可不会体贴到家地专挑在朝九晚五的时间内发生;不如说正好相反──多半都在深夜。
警车在依然一片昏暗的马路上飞驰着。
“杀人现场在哪?”
门仓问负责驾驶的警官。
“在医院。”
“医院吗?──真是的!犯人干嘛不把尸体混在病患里,不就可以瞒天过海了吗?”
要是那样的话,就不会在这种时候被人叫出来了。门仓想道。
──门仓虽然爱发牢骚,倒还没到年纪一大把的时候。
事实上他才刚过四十。对年轻女孩而言,他当然已经够老了,不过离退休的日子还早呢。
在死之前,一定要升到警部才甘心(译注:警部是日本警察九职等里的第六等)。──门仓常常这么想。
平常他就经常臭着一张脸。──虽说长年在凶杀案里打滚,也算情有可原,不过多半还是个性原本如此的缘故。
门仓现在是孤家寡人一个。结过一次婚,不过太太已经跑掉了。据说就是从这件事以后,门仓才成天臭着一张脸。
如果这是实话,门仓就已经连续五年都这样子了。
“到那里还要不要五分钟以上?”门仓问道。
“不,再两三分就到了。”
“是吗?”
门仓不禁泄了气。本来想有五分钟的话,就可以乘机再睡一下的。
“──就是那里。”
门仓朝着驾驶指的方向看去,不禁睁大了眼睛。──满坑满谷的车子,把道路塞得水泄不通。
有摩托车,还有电视公司的转播车!
“怎么,职棒改在医院里打吗?”
门仓顺口胡诌一番。
警车一停,一位年轻的刑警跑上前来开门。
“您是本局的门仓先生吧。”
“正是。”
“我们正等您来。”
门仓一看摄影机的镜头居然没有对准自己,不禁有几分不悦。话虽如此,如果真对着他照,八成也会被他臭骂一顿吧。
被妻子抛弃的四十岁男人,心思还真难捉摸哪。
“这件案子引起了很大的骚动──”
年轻刑警一边往医院里走,一边说道:“等到早上电视一开播,一定还会更热闹。”
“到底是在吵什么啊?”
听门仓这么说,年轻刑督似乎吃了一惊:“您不知道吗?”
“我才刚从床上被挖起来,什么都没听见就来啦。”
“原来如此。是这样的──被害者是个叫水原的男子。”
“是什么名人吗?”
“不,不是的。不过,它是星泽夏美的经纪人。”
门仓顿了好一会儿才问道:“你说是谁的经纪人?”
“啊,是星泽夏美。是现在很受年轻人欢迎的偶像歌手。”
“哼──嗯。歌手是吗?”
“她昨天自杀未遂。”
“自杀?”
“用剃刀割腕。”
“死了吗?”
“不,好像没有什么大碍的样子;不过,还是住进了这家医院──。”
“那么,凶杀案又是怎么回事?”
“这个永原,被刺死在星泽夏美的病房里。”
“哦?”
“尸体塞在病床底下。”
“那──那个偶像歌手呢?”
“这就是奇怪的地方了……”
“有什么奇怪的?”
“她失踪了。”
门仓缓缓地点了点头。
“离开医院了,是吗?”
“现在虽然还在找她,但是大概不会有什么发现。显然她已经逃离医院了。”
年轻刑警叹了一口气,又说:“我也是它的歌迷。不过……该不会是她──。”
“你说地怎样了?”
给门仓这么一问,年轻刑警不禁结巴了起来:“呃──我的意思是──她失踪了,然后病房里出现了尸体──”
“反正就是说,你认为那个叫什么来着的歌星是凶手,对不对?”
“呃……大概──”
“就是这种先入为主的观念,才会导致搜查错误!”
门仓大声吼了起来:“好好给我记住这一点!”
“是,对不起!”
刑警脸色发青,直挺挺地立定不动。
“在医院里请安静!”
一个护士跑过来说道。
门仓干咳了一下。
“现场在什么地方?”
“就在这里。”
年轻刑警指着一扇门。
“哦。”
门仓推门走了进去。
“哟,是你呀。”
法医瞧见门仓,开口说道。
“怎么,是我有什么不对吗?”
“别这么呕嘛。──这次的凶杀案可要慎重处理噢。就算是事实,也不能公开发表星泽夏美是嫌犯吧。”
“夏美小姐不会杀人的!”
突然一个声音插了进来。
“怎么,你是谁啊?”
“我是负责照料夏美小姐的助理,叫做大内朱子。”
“哼──嗯。助理是吗?──来得正好,让我听听你怎么说。”
门仓瞥了一眼空着的床。“她就睡在这儿,是不是?”
“您说夏美小姐吗?是的。”
“很好。──总而言之,照着先后次序把事情说一遍给我听。有自杀未遂这回事吧?就从那里说起。”
“是。”
朱子在脑海里迅速地把到目前为止发生的事整理了一下,然后开始说明……。
已经快接近中午了。
克彦忽然破砰地踢了一脚,整个人都跳了起来。
“哇!吓死我了!”
“你要睡到什么时候嘛。”
当然,会干这种事的只有千绘。
“──好狠的妹妹。叫人也不必用踢的呀!”
“你以为现在几点了?”
“不是才十一点吗?还不到中午嘛!”
克彦嘀嘀咕咕地发着牢骚,爬了起来。
“妈咪出门啰。”
“哦。──有什么吃的吗?”
“没现做的,自己去用微波炉。”
“知道啦。姨,你居然还待在家里没出去,真稀奇。”
克彦下了床,打了一个大呵欠。
“拜托,现在是出门闲逛的时候吗?”
“哦?可是──啊!对了!”
克彦边脱睡衣边说:“昨天做了一个很刺激的梦喔,我梦到她来我们家住。”
“你说的“她”是谁?”
“还用说吗,当然是星泽夏美啰。”
克彦穿上衣服,到浴室里三两下洗了把脸。“那个梦很有页实感呢!连仁科先生也出现了。”
“哦?听起来满有趣的嘛。”
──克彦一边往兼餐厅的厨房走去,一边说道:“她从医院里逃了出来,正好搭上了我们俩坐的计程车。够戏剧化吧?然后我们就偷偷瞒着老妈──。”
“早安。”
咦,桌边怎么坐着一个没见过的女孩:不不,没见过才怪!
“这──”
克彦呆呆地望着那张“熟悉的脸”。
“昨晚给你们添麻烦了,其对不起。”夏美说道。
“那那那──原来不是梦哇。”
克彦说着往椅子一坐。
“老哥,你还真是大脱线呢。”
千绘叹了一口气。“瞧你这副德行,怎么帮得了她的忙嘛。”
“帮忙?帮什么忙啊?”
克彦吓了一跳反问道。
“没关系的。”
夏美连忙说道:“这是我自己的事情,还是不要给你们多添麻烦的好。”
“怎么这么说!”
千绘摇摇头:“你别看我老哥这样阿呆阿呆的,碰到紧要关头的时候还是挺管用的。”
“你说谁阿呆?嗄?”
“笨瓜!看一下今天的报纸吧!”
“笨瓜?你这个没大没小的──”
报纸啪地一声落在克彦面前。
首先跃入眼帘的是“凶杀案”几个大字。然后下面是夏美的照片,和“偶像歌手,行踪不明”
的标题……。
“被杀的是我的经纪人。”夏美说道。
“经纪人?”
“而且还是死在她的病房里哟。”
千绘说。“所以,嫌疑就落在她身上啦。”
“我没有杀永原先生。──你相信吗?”
在电视萤幕和唱片封面上今人深深着迷的那双眼睛,现在正凝视着克彦。
这真的是现实吗?
“喂,千绘,给我一杯咖啡。”
“OK。”
千绘把杯子放在老哥面前,并从壶里倒出咖啡。
克彦拿起咖啡便猛喝一大口,结果苦得直翻白眼。
“──我相信你。”
克彦喘着气说。
“谢谢!”
夏美松了一口气地说道。
“可是──”
克彦一边猛往咖啡里加奶精和砂糖,一边说:“就这样离开医院……你的伤不要紧吗?”
“嗯。”
夏美看着自己包着绷带的左手。“伤口本来就不大深,所以……”
克彦好不容易才镇定了下来。
大慨用“镇定而紧张”来形容,比较恰当吧……。这个说法也许有点怪异。不过一镇定下来,克彦总算有了比较真实的感觉。但是一旦有了真实感,轨紧张得快僵掉了。
“那、那──我──其实我是你忠实的歌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