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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正是丁能通想说的话,丁能通心里一阵窃喜:“好啊,咱俩想到一块去了。”丁能通掉转车头,向什刹海方向开去。
夏天的夜晚,什刹海垂柳依依,莲叶如碧,几个京剧票友坐在岸边你拉我唱,悠然自得,沿海望去,一排酒吧映入眼帘,藤椅、竹帘、灯笼做装饰,黑灰色矮矮的门面相互辉映,质朴而亲和,古老而又时尚。这里不仅是北京人消夏的一块宝地,更是情侣、朋友聊天的好地方。
丁能通和罗小梅沿海走了一会儿,俨然一对情侣,两个人走到一家挂着红灯笼的酒吧,找了一个离海近的座位坐下,罗小梅要了十二年的芝华士,亲自给丁能通倒了一杯,然后又给自己倒上。
“通哥,”罗小梅端起酒杯脉脉含情地说:“在北京混,仰仗你的地方还多着呢,别讨厌我,来,我敬你一杯。”
丁能通端起酒杯心想,“你这么个甜心可人的尤物,谁会讨厌呢?”
“小梅,你太客气了,说不定什么时候我还得求你帮我呢!”
丁能通这话是发自内心的,因为他看出来了,像罗小梅这样的人,能干大事,与白丽娜不同,两个人虽然都是尤物,但是罗小梅更大气,说不定也更义气,白丽娜不过是攀龙附凤的小女人,相比之下,罗小梅更有味道。
“通哥,小妹不过是个女人,没什么大本事,不过,小妹是最重情的,特别是有情有义的男人,小妹更是刮目相看。”
“小梅,这年头有情有义的男人可不多。”丁能通一副痴态地盯着罗小梅说。
“通哥就是不多的一个,因为我已经体会到了。”
“小梅,不怕我是色迷迷的狼?”
“通哥,你怎么就知道我是乖乖的羊?而不是色迷迷的母狼。”罗小梅说完,咯咯地笑了起来,笑得开心爽朗。
“小梅,你真是与众不同,来,我敬你一杯!”
两个人碰杯,都抿了一口。
“通哥,我听说你特别喜欢这一带,为什么呢?”
“小梅,你不觉得这什刹海一带是最有北京味的?俗话说,先有什刹海,后有北京城,你看这周围有许多王府和花园,保存最好的有恭王府、醇亲王府,这一带也是老北京主要的商业活动区;宋庆龄故居,郭守敬故居也在什刹海旁边,什刹海边的柳荫街还曾住过十大元帅中的三位……特别是善于怀旧的人难忘的是什刹海的大小胡同,青砖灰瓦,朱漆大门,影壁石狮,到处充满了平和与静谧,无处不在的历史与世俗民情和谐融合,正如天桥生来就是民间马戏杂耍的地方,琉璃厂本来就是文物集散地,什刹海天生就应该给老北京人一个念想,给全世界一个了解老北京的窗口,因为登长城,看故宫,吃烤鸭,逛胡同,已经成为北京在外国人心中的标识,如果胡同拆了,百姓走了,街道都成了钢筋水泥,还来什刹海看什么?直接上东京曼哈顿吧。”
丁能通一阵侃侃而谈,罗小梅痴痴地听得入了迷,好半天才说:“通哥,想不到你对北京研究得这么深,不过,我听说你常一个人逛恭王府,为什么?”
“小梅,我的事,你怎么听说得这么多?你都听谁说的?”丁能通警觉地问道。
“通哥,真人面前不说假话,钱学礼没少在我面前说你。”罗小梅坦诚地说。
丁能通心里咯噔一下,罗小梅怎么会与独眼龙扯到了一起?
“小梅,听你的口气与钱主任关系不错?”丁能通试探地问。
“谈不上,只是他花得很,在我身上一直打主意。通哥,我早就知道你们关系不好,他与袁锡藩的关系可不一般,我听说袁锡藩没当上常务副市长一直对贾朝轩耿耿于怀,你得提醒肖市长别上了小人的当!”
丁能通听罢心中暗自惊叹,想不到这个罗小梅在政治上这么敏感,她说的话正是自己的心结,眼下肖鸿林已经和袁锡藩搅和到了一起,看来这个罗小梅真的不一般,丁能通由爱慕转为敬佩。
“小梅,谢谢你跟我这么交心,来,我敬你一杯。”丁能通与罗小梅碰杯后一饮而尽。
“通哥,男人没有不好色的,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但好色与好色不同,比如你和钱学礼,见了我都会起色心,但一个是贼心,一个是爱心;一个叫人恶心,一个叫人爱慕;一个只为性,一个不仅为性,更为情,通哥,我说的对吗?”
罗小梅说完,妩媚地看着丁能通。丁能通反倒不敢接罗小梅火辣辣的目光,两个人越谈越投机,大有他乡遇故知之感,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子夜。
39、谈心
省委考察组走的那天,省委书记林白到东州考察城建工作,在汇报会上,市长肖鸿林对东州的经济发展和城市建设粉饰有余,自我批评不足,引起了市委副书记李为民的不满,两个人在会上发生了激烈的争论。在会上,李为民的观点得到了市人大主任赵国光和市政协主席张宏昌的支持,这让肖鸿林极为恼火。
虽然被市委书记王元章解了围,但是东州市委市政府在工作上的矛盾清楚地暴露出来,省委书记林白虽然对东州的成绩给予了充分的肯定,但对暴露出来的问题也进行了严肃的批评。这引起了肖鸿林对李为民的强烈不满,虽然当着林书记的面没敢发作,但是,李为民已经强烈感觉到肖鸿林对自己的怨恨。
散会后,从市政府大院走出来,李为民就接到市委书记王元章的电话,王书记诚恳地问:“为民同志,下午的工作怎么安排的?”
“王书记,下午我下乡考察农民减负工作,有事吗?”李为民心情沉重地说。
“为民同志,改天再去吧,中午我请你到草河口宾馆吃饭,我们好好谈谈。”王元章语气亲切地说。
李为民不知道王元章要谈什么,但预感到王书记有不吐不快之感。这么多年一起共事,王元章从未像今天这样诚恳地请自己吃饭,正好自己在会上说了一半的话憋得难受,也想找一位知己絮叨絮叨,王元章同志是最好的倾诉对象。
草河口宾馆是东州市的迎宾馆,坐落在省级森林风景区内,两辆奥迪一前一后同时抵达草河口宾馆十五号楼,这是市委的专用接待楼,十一号楼是市政府的专用接待楼,六号楼是人大的,九号楼是市政协的。
这里依山傍水,风景秀丽,葱葱绿海,幽幽果香,嘤嘤鸟语,清新怡人,草河口宾馆几乎是这片省级森林风景区中唯一的建筑群。
两个人下了车,李为民看了看表说:“元章,才十一点多,离吃饭时间还早,不如我们在这林子里走走。”
“好啊!走走好,难得有时间在这大氧吧里沐浴。”
两个人沿着一条小路走进森林,李为民之所以不愿意在饭桌上与王元章谈心是怕这里人多嘴杂,因为连宾馆服务小姐后面都有盘根错节的关系,有的女服务员与个别领导有染,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了。
袁锡藩在这里就有不少风流韵事,这里的服务员背后给袁锡藩起了一个形象的外号,叫“西门大官人”,因为他好色,所以称“西门”,又是个副市长,是个大官,所以叫“大官人”。李为民是想躲开这些杂七杂八的耳目,与王元章好好谈谈心里话。
小径曲曲折折在密林中逶迤伸向一个亭子,两个人走进亭子时,却是一处古迹,叫道德亭,亭柱两侧有一幅对联,上联是: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下联是: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为民,这是老子《道德经》里的话,看来这个亭子与道德有关呀!咱们在这儿坐坐吧。”
两个人走进亭子坐下。
“元章,我们今天坐在道德亭内,就谈谈官场的道德吧。”李为民意味深长地说。
“为民,我们有些领导干部搞家天下,快成党内个体户了,脑子里早就没了组织观念,长此以往令人担心啊!”王元章话里有话地说。
“元章同志,咱们东州的城市建设急功近利好大喜功,市府广场快修成天安门广场了,老百姓管市府大路叫长安街。风光气派不等于现代文明,宏伟壮观不等于以人为本,他肖鸿林听不进群众的呼声,脑子里装不下专家的意见,把东州城当作自家的后花园,想建就建,想在哪里建就在哪里建,想怎么建就怎么建,动不动就标志性建筑、国际化工程,到底是为他肖鸿林立标志,还是为东州市人民立标志?我看不到东州城市建设的国际化工程,看到的到处是他肖鸿林的家际化工程。这些年老百姓的房子拆了多少,搞得党群关系,干群关系空前的紧张,过度地搞房地产开发,无异于杀鸡取卵,涸泽而渔,靠卖土地增加财政收入还能卖几年?这不是靠家底过日子吗?全国如果都像东州这样靠卖地吃饭,总有一天没饭吃。政府成了房地产开发商的帮凶,土地出让金占了财政收入的一半,却一分钱也不用于经济适用房建设,老百姓盼住房真是望眼欲穿,可是高档别墅、贵族花园却没少建,肖鸿林的儿子肖伟不就是东州市最大的房地产开发商吗?还有一个黑不黑、白不白的陈富忠,那个贾朝轩公然充当保护伞,元章同志,长此以往遗害无穷啊!”李为民说得激动,一口气指出了城市建设中存在的弊症。
“为民,不光对肖鸿林、贾朝轩有意见吧?”王元章单刀直入地问。
“元章同志,肖鸿林之所以如此目空一切,与你长时间忍让有直接关系,你这不是在让他,而是在害他!”李为民毫不客气地说。
王元章听后目光霍地一跳,脸色微微泛红,很显然他对李为民毫不留情的言辞有些气恼,但是还是忍了过去。
“为民同志,今天我找你来就是想听你说几句真话。我告诉你,前几天省里来了调查组,是专门为你和贾朝轩来的,我认真地谈了你们两个人的问题,我还专门找了林白同志谈了你和我的问题。李为民,我现在就给你透露一个情况,明年七月份咱们东州就开党代会了,换届选举市委书记,年底前还要开人代会和政协会,市政府也面临换届选举,当然随后省里也要开党代会和人代会,这个节骨眼正是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