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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交易?”安子常抬头看向杜恒霜,“你现在才从宫里回来?”
杜恒霜点点头,“宫里出了事,你知道吧?”
“宫里到底是怎么回事?”安子常在宫里只听说出了两桩命案,后来毅亲王和太子把各自的人带走,他们这些两边不靠的人只好在太极殿喝酒吃菜,后来有内侍过来说,让他们散了,他们才离开皇城。
杜恒霜定了定神,在安子常书桌对面坐了下来,先把今天的事情说了一遍。当然,她略去了有关许言朝的那一部分,还是维持跟在宫里一样的说法,就是她是在从太液池那边回去之后,才碰到许言朝的。
安子常凝神听完,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
“你是说,太子一口咬定是士及杀了穆贵妃和崔五郎?”
“正是。并且以此为理由,要马上杀了他。”杜恒霜苦笑,“我知道他是欲加之罪,因为今日士及表露他其实是站在毅亲王一边的,所以太子……”
“所以太子恼羞成怒,对士及恨之入骨了。”安子常摇摇头,“他这样做,未必是陛下希望的。”
杜恒霜一愣,反问道:“难道这不是陛下授意的吗?”
“当然不是。陛下再怎么样,也不会这样折损自己的大将的。况且从陛下的反应来看,他对这两桩命案,根本是心里有数,他是故意给太子一个机会,来考验他的。当然,也是对毅亲王的一个考验。”安子常脸色肃然,“不过太子敢如此做,应该也是等得不耐烦了。”
“啊?”杜恒霜大惊,忍不住站起来,在屋里团团转,恼道:“他竟然还不耐烦了?”
“他明知道陛下的心意,而且他自己也心虚……从穆贵妃突然身死,我猜太子就坐不住了。”安子常敲了敲书桌。
杜恒霜默然良久。方道:“穆贵妃……不是太子杀的,就是陛下杀的。对不对?”当然,是他们派人杀的,肯定不是他们亲自动手。
“那是自然。在宫里能无声无息杀掉一个有孕的妃嫔,除了陛下和太子,我想不出有别人。不过崔五郎随之丧命,确实有些令人不解。——崔家是太子的姻亲,也是太子的助力。而陛下,这阵子对崔家突然恩宠有加,也甚是蹊跷。像是被崔家握住什么把柄一样。按理说。这两人。都没有杀掉崔五郎的理由和动机。就算是池鱼之殃,也有些说不过去。”安子常一向是个旁观者,所以对局势看得比较清楚,说着。他看了杜恒霜一眼,接着道:“从你刚才说的情况来看,崔五郎这个局,像是旁生的枝节,专门为你而设的。”
杜恒霜苦笑,道:“那就没说的了,崔五郎一定是崔良娣杀的。”
“啊?”安子常倒抽一口凉气,“何以见得?——崔五郎可是崔良娣嫡亲的堂弟,跟她亲弟弟也差不离的。她为何要杀崔五郎?”说完又疑惑。“难道就为了嫁祸与你?你跟崔良娣有什么不同戴天之仇?她要费这么大的力气对付你?”
杜恒霜暗忖:她跟这位废太子妃的过节,可长着呢……杀身之仇、夺命之恨,大不大?但她没有详说,只是摇摇头,“这件事说来话长。不过崔五郎。可能是池鱼之殃,本来应该是不至于死,但是被崔良娣利用了,索性把他杀了,只想除去我。只没想到……”只没想到,萧士及主动出来搅浑水,然后杜恒霜比崔良娣认为的要聪明一点,倒是让自己脱了困。
但是她的脱困,不过是暂时而已。
杜恒霜看得出来,太子也想除去她……
得罪了这两大权势人物,她和萧士及就算纯洁无瑕如同山中皑皑白雪,也能被人说成罪大恶极。
官字两个口,上说有理,下说也有理。
想跟权势人物讲道理?——还是洗洗睡吧……
这一刻,她深深体会了萧士及的悲哀,和他迫切想往上爬,以及对权势的渴求。
很多时候,不是你有理没理,而是你有没有足够的权势,来维护你的道理。
“既然这样了,你想怎么做?”安子常也明白过来,杜恒霜和萧士及其实已经无路可走了。
太子也是想破釜沉舟了。
“到这个时候,我也不瞒你,我觉得,他们既然想破釜沉舟了,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况且,太子和毅亲王都是一样的人,不管谁上去,我们都是一样要低头……我就想……”杜恒霜凑过去,对安子常耳语几句。
安子常越听越瞪大眼睛,到最后,连嘴都张得大大的。他定定地看着杜恒霜,半晌方道:“你真的这样想?”
“如果我和士及能逃过这一劫,我们就会往这个方向努力。——士及那边你放心,经此一事,他必然会明白过来。你好好想想,帮毅亲王登上皇位,只是第一步。我们要走的,是第二步。这第二步,才是能够保全我们家族后嗣,不受皇权桎梏的康庄大道。”杜恒霜凛然说道。以前,她从来不敢想出这样疯狂的主意,可是今天在宫里,一天之内,让她尝尽被权势欺压的痛苦。她不想一辈子这样委屈求全。
安子常从来没有想过还有这样一条路。
不过杜恒霜既然提了出来,他也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这条路是不错,可是,前面的阻碍太多。你想想,五姓七望那些士族门阀……”安子常想到那些拦路的地方,忍不住提醒杜恒霜。
杜恒霜笑了笑,道:“这我也想好了,我会去找崔三郎求情,先稳住他们,等大局已定,再来说服他们。——对于士族门阀来说,这条路,他们更容易接受。”
“你去试试。如果崔家也站到你这边,就大事可成了。”安子常笑着道,“他们毕竟是太子的岳家,不一定愿意放弃到手的大鱼。”
杜恒霜见说服了安子常,就没有耽搁时间,马上去了崔家,求见崔三郎。
崔家大门前挂起了白,一片愁云惨雾。要给崔五郎办丧事。
听说杜恒霜来访,崔三郎忙放下手头的事,在自己的外书房见了她。
“秦国夫人,你有什么事?”崔三郎坐下来问道。
杜恒霜先表示了对崔五郎的哀悼,然后才道:“崔侍郎,我是求你帮我去太子面前说说情的,令弟的事,实跟我们没有关系……”
崔三郎默默地听杜恒霜说完,忍不住道:“秦国夫人,这件事。我知道跟你无关。但是也不能说就是崔良娣做的吧?”
杜恒霜笑了笑。“崔侍郎,你也是不是忘了,太子妃的位置,明明是崔良娣的。她可跟你们崔家三房不熟。——你若不信,大可派人往这方面查。”
很多事情,只是没有往那方面想,所以觉得很糊涂,查不清楚。
可是只要找对方向,要查起来其实不难。
崔三郎自从去了一趟漠北,在皇宫里面就横着走了,自然有他的路子。
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崔良娣虽然不是我们三房的人。可是她是大房的嫡女,跟我们三房,关系也是很亲近的。”
“这世上有种人,经历过生死,就把骨肉亲情看得淡了。她们认为自己是再世为人。跟这一世的亲戚没什么瓜葛。”杜恒霜含蓄地道,“不信你可以去查。不过,我只有七天时间。如果七天之内查不到,也就不用查了。”
对崔三郎,杜恒霜还是保留得更多。她只要稳住崔家,等大事成了之后,再来说服他们就可以了。
崔三郎思虑良久,道:“这件事我们暂时不会去查,等以后再说吧。我们要先办五弟的丧事。”这是含蓄地表明了他们中立的立场。
士族门阀的丧事一办起来,就是好几个月,不是一时半会能罢休的。
杜恒霜便让家人送上丧礼,告辞而去。
她离开崔家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
杜恒霜没有再回安国公府,而是回到自己的家里。
一进院门,几个孩子就飞跑着出来,抱住她的腿,惊喜地道:“娘,你可回来了!”
杜恒霜弯下腰,在几个孩子脸上一一亲了过去,声音中带着哽咽,道:“娘回来了,娘过几天,就把爹爹给你们带回来……”
几个孩子高兴极了,忙拉着杜恒霜的手进了门,跟她一起吃晚食,又要跟她一起安歇。
杜恒霜都应了,跟三个孩子一起睡下。
她睡得很香甜,一夜无梦,有种大局已定的踏实。
反正不成功,便成仁。她也豁出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醒来,杜恒霜去天牢看萧士及。
她有太子的特别吩咐,可以以查案为名,进出天牢。
萧士及见杜恒霜来看他,很是欣喜,拖着脚镣过来跟她说话。
杜恒霜看着萧士及的样子,很是感慨。
虽然萧士及在追求权势的路上曾经有所偏离,但是他的大方向并没有错。自己坚持的东西也没有错,但是用的方法却不太对。
到目前为止,他们俩可以说是殊途同归。
他做错事,她也罚过他。现在他诚心悔改,她也应该给他一个机会。
“这一次,我原谅你。如果再有下次,我会做的比现在还绝。你不要怀疑这一点。我能做出什么事,全在你。”杜恒霜隔着牢房的栅栏握住萧士及的手,对他轻声说道。
萧士及“嗯”了一声,用力握紧她的手,“如果下辈子我们还做夫妻,我一定做得比这一世好。”
“为什么要说下一世?——你不想这一世就做好?”杜恒霜歪着头问道。
萧士及见到了现在这个时候,杜恒霜还有心情打趣他,也很感慨,道:“如果能活着出去,我自然悔改给你看。可是……”他恐怕是不能活着出去了。
杜恒霜对他笑了笑,对了个“等我”的口型,便转身离去。
离开天牢,杜恒霜去了毅亲王府。
东宫里面,太子对杜恒霜的行程了如指掌。
“秦国夫人去了安国公府,又去了崔家三房,早上去了天牢看萧士及,现在去了毅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