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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希尔兹组织这些士兵准备拼刺刀并不是为了摆酷或者显示德国军队的刺刀战能力,英国人在街口使用大炮进行近距离火力支援的企图虽然被德国狙击手破坏,但镇口的英军火炮、攻守双方的手榴弹以及德军自己的迫击炮使得街口大部分房屋都遭到严重破坏,好几栋已经坍塌,半坍塌状态的房子也不在少数,据守在房子里的德军士兵则不是死伤就是被迫撤退,封锁街口的火力相比最初已经下降了许多,刚才英军最后一波冲锋距离成功夺取这片区域就只差一口气。
更加重要的是,此时加里斯中校已经无法再调拨更多的预备队支援这里的战场,两团英国骑兵和一列火车先后从南安普敦方向赶来,现在骑兵正在缓缓逼近桥东镇区,火车运来的部队和火炮则在陆续卸车。
当东面传来一阵微弱的嗡嗡声时,希尔兹和他的士兵纷纷用期盼的眼神仰望天空,哪怕来的只是一架德国侦察机,他们也会非常高兴,屋顶上的希尔德兰侧过身来寻找那种飞机发动机轰鸣声的制造者,然而随后飞过他们头顶的,却是一架不折不扣的英国侦察机,简陋的机身、草黄色的涂装还有机翼和机身上的徽标,没有一样和德国空军挂得上勾。
希尔德兰略抬枪口对准那架正在远去的英国飞机,他从瞄准镜里能够看到英国飞行员的身影,300多米的距离也在他的射程之内。两秒之后,希尔德兰满怀期望的开了一枪,然而他等待中的场面并没有出现,那架英国侦察机依旧晃晃悠悠的向前飞,不一会儿开始右转盘旋。即便是超级王牌的称号,也没有让他用一支步枪击落一架飞机。
年轻的射手心里顿时感到无比失落,而下面的伞兵们心头也蒙上了一层不祥的阴云。
嘘……
尖锐的哨子声忽然打破人们心中短暂的平静,英军士兵和加拿大士兵一下子从各处涌出来,数米宽的街道上顿时人头涌动,趁着这个机会,四、五个炮手迅速跑到街口那门大炮后面。一个炮手刚刚奋力的打开炮栓,胸口却在瞬间被2颗子弹穿透,他想找个东西支撑自己后退的身体,可是被地上一具尸体绊了一下,最终只能无助的伸开双臂向后倒去,倒在这条洒满阳光却无比阴郁的街道上。
王者 第二十三章 桥(六)
哒哒哒……
持续的射击使得机枪兵的肩膀承受着很大的后座力,轻机枪的枪身连同机枪兵的身体都在有节奏的颤动着,机枪前端双脚支架的钝角由于来回摩擦而在窗台上留下两道明显的划痕,从枪膛蹦出的子弹壳像是断线的珠子般成串成串落在地板上。
随着一条弹带完全被机枪“吞入腹中”,机枪手已经能够感到枪管的炙热,他迅速将机枪拖下窗户放在地板上,戴着厚手套的副机枪手当即更换那根热得快要变形的枪管。对于一个训练有素的机枪手来说,这个过程只需要花上30…40秒,加上装新弹带的时间,1分钟就能让这挺轻机枪重新焕发活力,然而“火鸟”这种与刘易斯机枪相似的粗糙枪管在美感上远无法和传说中用冲压技术制成的G…42机枪相比,受到射速和射程的限制,“火鸟”并不具备成为通用式机枪的条件。
当这挺机枪重新回到战场时,英军步兵仍在前赴后继的冲过街口,在街口周围的几栋房子里随即爆发了激烈的争夺战,然而英国人占有巨大优势的数量使得这种逐屋争夺的战斗毫无悬念。
楼下传来大门砰然被踢烂的声音时,楼上的这两个机枪手大感不妙,他们的机枪虽然在之前的几分钟里射杀了不下于50名英国和加拿大士兵,但英国人和加拿大人仿佛吃了兴奋剂一般不顾一切的向前冲,即便不计成本的投掷手榴弹,德军伞兵们仍有种抽刀断水的感觉。
如果辰天看到这个场景,一定会想起某个游戏里面的狗海战术。这里的英军的确已经陷入狂热状态,他们无视自己的生命,毫不犹豫的踏过死者或将死者的身体,很多人不再停下来瞄准和射击,步枪上的刺刀成为他们眼中唯一的武器。
“小伙子们,该我们上场了!”
冲到街道上的时候,希尔兹左手持枪,右手拿着一枚已经旋开底盖的手榴弹,紧跟在他后面的伞兵也是同样的姿势,更后一些的人则双手紧握步枪。这些伞兵都是十里挑一甚至百里挑一的优秀士兵,在这个时候用他们进行刺刀战是对是错已经很难说清楚,毕竟他们过了他们身后的街道,福丁河大桥就触手可及了。
在用牙咬出导火绳之后,希尔兹没有费多大的力气便将手榴弹甩进20米开外的英军人群中,伞兵们投掷的第一波手榴弹让英军冲锋的队列顿时倒下去一片,陆续进入街道的德军伞兵用身体和刺刀阻挡在英军继续前进的道路上。在德军士兵们面前,后续的英军也一个个无所畏惧的冲过手榴弹爆炸后形成的烟墙,他们斜端着的步枪上,尖锐的刺刀同样散发着骇人的寒光。
“喔……”
两军相交之前,双方队列中都不约而同的爆发出一阵声势震天的呐喊。两种截然不同的颜色瞬间交汇在一起,狭窄的街道顿时被两片人潮挤的水泄不通。在冷兵器时代,兵力处于劣势一方有时会选择在地形不开阔地带迎击兵力占优者,以利用对方无法充分展开之机弥补己方数量上的不足,这一战术时隔多年在机枪大炮时代仍然能够起到不可忽视的作用。
拥挤的街道使得肉搏战根本没有足够的回旋空间,希尔兹准确的格开面前那个英国士兵刺来的刺刀,然而对方的刺刀并没有被格远,希尔兹随后的反刺也被对方用枪身格挡。两柄刺刀当当轻磕几下之后,希尔兹小碎步前进并用枪身格住对方的步枪,双方都想借着这个机会将对方推倒,两张面孔随即拉近到不到20厘米的距离,他们甚至能够看清对方眼睛中因为暴怒而产生的条条血丝。力量略占上风的希尔兹奋力一推,迅即右手一扬朝着英国人就是狠狠一枪托,被砸中者面部骨骼断裂的声音异常清晰。那个英国兵一声惨叫之后捂着脸倒在地上,希尔兹毫不犹豫的一刺刀下去让他彻底安静下来,杀人者身上顿时沾满被杀者喷涌而出的鲜血,站着的人面目狰狞,断气者死不瞑目。
就在希尔兹旁边,杀人者换成了一个英军士兵,被杀者的灰色军服在染上鲜血之后颜色没有太多的变化,然而那一瞬间的痛苦却丝毫不减。
参加刺刀战的士兵几乎没有开枪的机会,因而街道上枪炮声和爆炸声稀疏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胜者的嘶吼、败者发出的声声惨叫以及将死者无助的哀嚎。尽管刺刀战给双方直接带来的伤亡速度还不如一挺机枪扫射来得快,但英、加军队黄色的进攻潮流几乎因此而停滞,为数不多的德军士兵则像是一道灰色的堤坝死死拦在街道中央。
这个时候应该是狙击手们发挥的最佳时机,暴露在街道上的进攻方军官们按照军衔由高到低一一被射杀,有时候一颗中距离射出的子弹在击中的原定目标后,还能来个漂亮的串糖葫芦。希尔德兰第一枪便正中一个加拿大少校,然而旁边的加拿大士兵却发现了他藏身的地方,十几支步枪拼命向着他所在的屋顶射击,那种子弹击中木板的噗啦噗啦声迫使希尔德兰不得不再次转移,木质的阁楼和屋顶被那些子弹完全打烂只是时间问题。
数千名英、加步兵使得附近几条街道像汛期的河道一样满的几乎要溢出来,在路口附近残余的一些德军火力点里,防守方的士兵们已经不需要多作瞄准了,他们所要做的就是射击、扔手榴弹、再射击,对方士兵就像是秋天麦田里的麦子一样等待收割。
终于,整个镇子随着这场恶战而变得疯狂起来,一天之前这里还是个宁静的地方,现在却成为战斗者的圣殿和屠戮者的宰杀场。很快,德军伞兵们手榴弹耗尽了,步枪子弹也打光了,他们纷纷拔出手枪朝下面连连开火,当仅有的几排手枪弹也耗尽之后,他们毫不犹豫的操起步枪一面装刺刀一面往外面冲。
终于的终于,英加联军在总共付出了近2万人的代价之后,成功的清除了这片镇区大部分德军火力点,防守方的火力已经无法遏制联军前进的步伐。街面上的德军士兵们仍在顽强抵抗,然而剩下的两千多名联军步兵却用身体组成一柄大锤,它渐渐开始撼动那道仅剩下不到300名德军伞兵组成的血肉堤坝。
随着代表撤退的3颗红色信号弹冉冉升起,德军空降部队在福丁河大桥西面镇区的抵抗宣告失败。
“1连2连殿后!其余人撤回大桥!”
尽管战斗的血液正在全身涌动,但希尔兹还是理智的遵守了撤退的命令,再说这里的形势已经相当清楚,英加联军在前进过程中不断清理街道两侧的房屋,部署在这附近的德军机枪和机枪手不是战死就是被迫撤离原来的战位,步枪兵大都直接加入到街上的肉搏战,狙击手们多数已经停止射击并向更靠后的射击点转移。
值得庆幸的是伞兵们并没有将这个撤退演变成溃退,毕竟镇区只是守卫大桥的第一道防线,在百余名后卫士兵的掩护下,这片镇区残余的德军士兵纷纷退向大桥,那里有相对坚固的桥头防御阵地。
西面镇区丢了,首位东面的镇区的德军伞兵部队也面临着非常艰巨的考验。最先到来的两个英国骑兵团发动了一次试探性进攻,在丢下百来具人和马的尸体之后,英军骑兵便放弃了进攻,他们转而协助后面的步兵搬运装备,以及在附近区域进行警戒。从第一列火车上下来的英国步兵人数不多,从他们行进的队列来看不过10来个步兵连,然而他们火车上所携带的火炮却是德军伞兵们最不愿意看到的东西。
从望远镜中看到英军士兵们将一门门大口径野战炮推到镇外3、4英里处,加里斯中校的脸色非常难看,然而在步兵和火炮附近游荡的两千多名英国骑兵断绝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