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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峰最近觉得,自己看人的眼力,越发的不准了。
身为宁王的副将,跟着宁王近二十年,早就对宁王无所不知了。然而最近他才发现,自己或许什么都不知道。
先说宁王妃吧,原来他也只远远见过一眼,无太大印象。只是听说宁王为了她将皇位拱手让人,而这宁王妃却似还对他家王爷瞧不上眼,成亲从未笑脸相待。前些日子更是一声不吭跑到了西贺去,害得宁王未经圣意便带兵西下,落了把柄。
虽然都知道宁王爱这王妃爱得死去活来,但不光是他,宁王手下不少人暗地里都不喜欢宁王妃。他的眼里,宁王妃不过是个工于心计不知好歹只会连累王爷的狐狸精。
不过最近和宁王妃一同回京,见识了那闻名天下的美貌,也同样见识了所谓的皇家风范。虽是如传言般的清冷无话,却并非冷漠,相反还有一股包容之气,似是温柔似是解意。
袁峰不得不感叹,他所见过的那些女人,和王妃一比,都差远了。怪不王爷爱她至此。
对了,还有慕岳。
慕岳,他就要熟悉多了,是他的好兄弟,虽然年纪轻轻,看上去也不过是个文弱书生,脑袋却一点不似读书人的迂腐,做事非常灵活。
只是他也栽在了宁王妃的手上。原来也有传言,说慕岳和王妃有些什么,只是一没证据,二来宁王严令禁言,也就渐渐淡了。
慕岳去外面有段日子了。袁峰好久不见他,却先听到他的噩耗,又见到他真人,得知他伤了脑子,唏嘘不已。
而他就在他绞尽脑汁想要帮慕岳寻个出路的时候,却发现了件了不得的事,这慕岳,似是对王妃不一般。或者说伤了脑子的慕岳,不懂得隐藏了,对王妃的关注,也未免太明显了些。
谁不知他家王爷领军带兵是有容人之量,却在王妃一事上分外小心。袁峰提心吊胆,生怕宁王察觉什么对慕岳不客气。
但是,这世道真的已经变了。或者说,他年纪大了,赶不上这些变化了。
行军路上休憩时,原本跟在队伍后头被人带着骑马的慕岳,竟然径直跑到王妃的马车座前要见王妃。王妃大大方方地答应了,下了车跟他两个人一块儿走到快瞧不见人影的地方在交头私语。
宁王原本一停下就回马去找王妃的,可他亲眼看着慕岳和王妃两个人走远,竟没有多说一句话。眼中似乎有什么闪了闪,竟转开视线,又回到了前头。
目睹了这一切的袁峰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呆愣在那里直到宁王又到了他面前,笑问他:“怎么不下马歇歇?”
袁峰这才有所回应,忙不迭地下马,还差点摔在地上。
“小心!”宁王扶了他一把,似乎心情不错,“在想什么?”
袁峰尴尬地不知如何回答。
宁王也不期待答案,自个往边上找地一坐,让马在一旁吃草,目光一直都飘忽在慕岳和王妃远处的身影上。
袁峰小心翼翼地在他身边坐下,尽量保持沉默。
宁王摘了水囊喝了大口水,忽然开口:“袁峰,以你的本事,封将拜帅也非难事,跟着我却只能做个副将,你可甘心?”
“王爷?!我……”袁峰一时紧张,无数话绕在心口,却就是说不出来。抬头看到宁王,发现他只是安静地看着自己,并无怪罪或是别的情绪,像是单纯的疑问。
袁峰平静了心情,认真想了想,才道:“王爷,说实话,封将拜帅,的确也想过。只是不能跟着王爷,才更让人不甘。跟在王爷身边,替王爷做事,学王爷做事,比自己当将军要好得多。若是哪天能得王爷十之一二,再小试身手,也不至于丢了王爷的脸。”
宁王听了大笑:“袁峰,你这肺腑之言也说进我心里了。好,我便等着那一天,只要你能证明自己,我便封你为帅。”
袁峰一股热血还没冷下去,虽然觉得宁王用词有些奇怪,倒也没多想,满心的跃跃欲试,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宁王转过头,视线对去,正是远处碧玺和紫耀小小的身影。而他的目光,似乎在更远处。
第九章 有恩报恩
且说紫耀一派气定神闲悠然来请碧玺相谈,全然不顾男女避嫌,更似不把宁王放在眼里。阿依想起昨晚所见,忙暗中扯着碧玺道:“娘娘,这慕岳装疯卖傻勾引王爷,不是什么好货色。他这般前来,怕是来示威的。您是正王妃,不能失了威严,大可不必理会他。”
碧玺看阿依紧张的样子觉得好笑,指了指车前:“你怕什么,没看到王爷的脸色?”
阿依转头往窗外望了望,几乎正对上宁王的眼睛,来不及多想便下意识地收了回来,脸色微红。
“王爷知道却未阻拦,他来,恐怕是王爷的意思。”
碧玺一面说着,一面叫阿依扶她下车,目光一直落在紫耀身上,从头到脚地打量着,仿佛想就此看出他的真身来。
“你好,王妃是么,我们到那边去说话吧。”紫耀扫了眼目光灼灼的阿依和一旁难免好奇的车夫,十分客气地说道。
然而在别人听来,这语气却是张狂得很。碧玺叹了口气,他竟是连借口都懒得编造,好在此时宁王不在。碧玺对他白目摸样表示无奈,也只好淡然点了头,泰然自若地下车,跟着紫耀往一边走去。
阿依在后面瞧着碧玺的背影,心中十分崇拜,自家王妃果然是大家风范,泰山崩于面前也能安之若素。自己道行尚浅,还需多多修炼。
虽然走远了,但时不时往这边撇来的眼神依然不少,包含各种复杂情绪。不过碧玺和紫耀两人都是超然世外的人,更何况就算在天上,也都常常是众仙瞩目的焦点,所以一点不显尴尬,两人只管自己走着,各有思量。
待到离开了大多数人的耳目,紫耀方才止步,转身突然看着碧玺,微微一笑,简单作揖道:“小仙拜见上仙。”
“仙友是?”碧玺退身还礼。
“小仙名叫银朱,原是祁连山上的一只红狼,修炼千年有幸可飞升成仙。几日前正是小仙天劫之日,却只闻雷声不见天雷。待飞升之后,才从仙友处得知是上仙替小仙挡去此劫,因而特请下凡,前来报恩。”
碧玺略抬了眼看他,果然是仙家风范,面上表情看不出真伪。
替人挡了天劫,碧玺早知天上必会有个结果,却不曾想到会是如此。叫只刚成仙的小红狼过来,一不能替她修补元神,二不能助她回归九天,要来何用?
“那三道天雷,确确实实是我替你受了,只是此事非因你而起,不该由你来担。你只管回天上去,将此事禀告玉帝,由他发落。”碧玺略有些不满,虽是冲着天上的,但难免叫这红狼小仙吃了几口炮灰。
紫耀看碧玺一副冷冷淡淡公事公办的样子,便知这个说法行不通。好在来之前,找了些小仙了解情况,早知可能如此。所以,非但没有失望,反而更加起了兴致。
“上仙,其实……”紫耀显出犹疑的样子,成功引起碧玺侧目,然后道,“由于上仙替小仙挡了这天劫,上生星君道小仙这神仙不甚够格,须下界来重新度劫。小仙原先一直住在山上,未曾入过人间,不知人间之事。听闻上仙曾是凡人,因而还望上仙多多照应。”
碧玺自然不知紫耀是随口捏造,那上生星君掌管的是修仙者度劫之后仙阶一事,是南斗六星君中最最正直冷面之人,紫耀向来爱逗他。
听了这话碧玺第一反应便是,原来自己那一次真真把天上的男仙都给得罪了,竟连上生星君都出面来。原本碧玺替银朱挡天劫,是银朱欠她的债,可按照上生星君如此说法,倒是她碧玺害得银朱不能成仙,须得重新历劫了。好吧,要追溯到头,事情也确实因碧玺而起。
思虑了番,最怕欠人情又最乐于帮助小仙的碧霄天君只得认命道:“你的事我确有几分责任,何况以后大家同列仙班,照应也是应该的。你且告诉我,你下凡来要历何劫?”
“七情六伤须都尝遍,劫后余生,有所感有所悟有所得有所失,方能六根清净,入无我境界。”
紫耀正色道,这确确实实是他要历的劫。
听他此言,就连淡定如碧玺也不由惊讶,怀疑这上生星君是否被别人给附了魂魄,怎么会让这只小红狼来人间历如此劫难。这要是真去度劫,不知要费上多少年的功夫,若真能顺利度劫,抛开修为不说,这小红狼都能够上上仙的资格了吧。
“小仙也不知何为七情六伤,但见上仙眉头紧锁,莫非这劫极为棘手,连上仙都为难?”紫耀故作无知,实则这个问题也已经困扰他上千年了。
碧玺摇摇头,看他无辜摸样,心中叹道:上生星君若是想把她拖在人间,这法子倒是用对了。银朱这劫,她不得不帮。三个月之后,元神恢复,她自回天上换回自己肉身,再下凡来助银朱。
至于那些小肚鸡肠的男仙,暂且先让他们得意几日。待她休假期满,第一个便要处理这桩乌龙事。她定会从头开始仔仔细细写好这份仙诏拿去给玉帝过目,是非公道自有定夺。
“你既已经选了这具凡人的肉身,便且随他过几日凡人的生活。这七情六伤,也非说有就有,须日久天长,一点点去感悟。我只能在旁推波助澜,却不可帮你去悟,你要多多上心。”
不过是些空话,紫耀听得迷迷糊糊,也只点头称是。
碧玺见他如此,心中不由一动。想起过往点滴,轻叹了声,好心提点:“其实你大可不必真身前来,抽出一缕魂魄转世为人,历这七情六伤之劫,然后重回天庭将其封印,也不过是人间梦一场,不至劳心伤神。”
“可若是如此,度劫之后尽数忘怀,何来感悟?上仙道是劳心伤神,可小仙却以为是应该。”
事实上,许多仙人度劫都用此招,修为到了度劫也不过是个过场。可恨的是他们神族却不同,非要真身来度,不能度心便得不得度劫后的力量。所以他紫耀才迟迟不能升阶,其中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