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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底是什么样,许是看见了,许是没有看见。碧玺再次恢复神智的时候,已经躺在安庆殿里的床上。这一切是幻是梦,是想是念,都已经分不清,碧玺也坚定地告诉自己不必再想。
那紫耀神君的气息,在皇宫中已经消失殆尽,碧玺松了口气,却又觉得心里有几分空了。那日虽然生气,但回头想来,她如今落难在此,满天的神仙无声无息不闻不问,只有这传说中的紫耀神君现身。且不论他目的为何,总叫她稍稍心安了些,并未被人遗忘。
***
如今的皇宫里里外外一片大乱,最重要的皇帝病倒了。太后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防范戒备,御林军并禁卫将皇宫围得严严实实。宁王的三千精兵,被太后用碧玺相迫留在了城外,稍有动静便须禀报,京城的气氛从未有的紧张。
这个时候碧玺在那深宫之中多睡了几个时辰,少用了几餐饭,也便不那么重要了。随侍的宫女,甚至连太后都未禀报,只告诉了永安宫的主管嬷嬷。嬷嬷道怀孕贪睡乃是正常,这便过去了。
除了碧玺,唯一心疼她这身子的,也就只剩下宁王了。午睡将醒,明台一片清灵,绪还飘然化外,突然见宁王的脸放在跟前,碧玺心头一震,忽地从榻上坐起。
“慢点儿,怎的如此慌张。”宁王扶着她,慢慢靠在旁边的垫子上,目光在她微凸的肚子上盘桓了番,又回到她的脸上,无比温柔地怜惜道:“竟然瘦成这样,宫中住得不习惯吗?”
碧玺往身后躲了躲,左右张望惊讶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太后这会儿在皇上那里,一时半刻不会回来。至于这永安宫,我自然已经打好招呼,不会有什么问题。”宁王来回地摸着碧玺的头发,叹道:“知道担心我,却不知好好照顾自己。既然身子不适,怎么也不唤太医来看看?我想太后也不至于如此刻薄。”
“我身子没什么不适。”碧玺淡淡地说,想躲,躲不开那只手,却也觉得没什么了。
“往常你辰时之前便起了,一日三餐必定用全,有时午后还会多加一碗小粥。可最近几天你一连几天都是近晌午才起身,略吃几口饭菜,又立刻睡去。我知你定是有什么不爽,却不愿说。”
碧玺动动嘴唇,没有否认。
以当前的境况来看,宁王应该是焦头烂额忙着部署才对,却不想依旧对她用心至此。略略的感动,毕竟碧玺的心也非是铁秤砣,被人护在手心当宝贝,总能感到一点温暖。
“早知道你会如此,我今天特意带了太医过来。”
宁王往外唤了一声,应声进来的正是那日被宁王救下性命的刘太医和激动不已的侍女阿依。
“娘娘,您受苦了。”阿依见到削瘦的碧玺,眼泪刷得便下来了。
“你现在这身子,身边有个能照顾人的,我才能放心。”宁王解释道,一边示意刘太医替碧玺诊视。
这一次刘太医的诊断就要快得多,把了脉看了面色,便开口说:“王妃身子倒是没什么大碍,正是换季的时候,许是有什么不适应的。娘娘这些日子可做过什么稍过激的动作?动着了胎气,如今,更似有滑胎之向。”
趁着宁王发怒之前,刘太医忙又道:“不过以现在的情况,只要小心养护,配以安胎药物,也不一定会出什么问题。”
宁王又怒转晴,点头道:“那药方你一会儿写与本王,本王亲自去抓药,盯着人煎。”
“不必麻烦,交给阿依就好。王爷如今事情也不少,犯不着如此。”碧玺连忙劝阻,再下去,宁王的恩情她“惜绿”这一辈子,也报不完了。
宁王还要再说什么,碧玺忙扯开话题问道:“王爷,府中的慕岳慕大人最近如何?那日在宴会之上皇上就有意针对他,如今可还安好?”
想起这茬,宁王的脸色沉了沉,随即平静开口:“他,也许已经不在了。”
第十八章 天降神棍
这样的结果,宁王自己都不愿相信。
那夜宫宴过后,他不放心碧玺留在宫中,又在皇宫打点了一番,是慕岳自己先坐轿子回去。
然后待府中来报失踪,宁王派人在小巷找到那轿子的时候,里面便只剩下几缕碎布和一摊血迹。要仔细辨认,才能认出正是那天慕岳所穿的袍子。周围横七竖八躺着的轿夫们,一个不剩全部都是一剑封喉。皇帝不会如此精狠,出手如此之快,宁王猜定是太后所为。
宁王原本还期待慕岳再次回归,毕竟也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殊不知那日紫耀正好睡得熟,不料竟被人偷袭,肉身受了大损,元神立即想要修复,却没想到神力发威,肉身承受不能,顷刻间便灰飞烟灭了,还叫那些刺客见了他的真身。
因此他去地府招呼的时候,也顺便带走了目瞪口呆的刺客们,各自消了记忆,白送了另一世人生。
神仙的事情,宁王自然不懂。只道紫耀一言未留便离开了,至少从现场来看,慕岳定是受了重创。
“慕先生不在了吗?可惜了。”
碧玺淡淡叹了句,略有些失落,一句话也就过了。紫耀神君从来都是个传奇,他老人家玩腻了想走了,谁也拦不住。
见此反应,宁王心底更是焦虑。原本以为凤凰至少会来找碧玺,可如今,凤凰是真的弃了他们吗?他一介凡人又该到何处去寻只凤凰?
见了面看了太医又问过凤凰去向,宁王进宫的目的都已达到,又温柔嘱托了几句,在太后回来之前离开了永安宫。
阿依久不见碧玺,激动得很,胆子也大了不少。在屋里转来转去收拾了番,竟当着碧玺的面埋怨起了宁王:“王爷也真是的,怎么不早点送我来伺候娘娘您。您在宫中一定不好过吧,才几天瘦了好大一圈。”
“也没什么,宫中并未苛刻,只是我自己贪睡罢了。”
阿依听碧玺这样说,眼里含了眼泪看着她道:“娘娘总是这样不计较,可您在府中的时候明明好好的,现在却成了这样。王爷都能把我送进宫来,要把娘娘救出宫去,也一定可以。听说皇上病倒了,现在宫里头人心惶惶的,还有传言说太后要对王爷不利。王爷却把娘娘留在宫里,实在太危险了。”
没想到阿依这个小丫头竟连这些都知道,今天话虽多了些,却是提醒了碧玺件事。
太后想拿她为质,即使当初是她自己主动要进宫,但以宁王的性子与能耐,找个借口将她接出宫去并不是什么难事。
宁王不动,还将阿依也送进宫来伺候她,想必是有更重要的目的。将自己最致命的弱点送到敌人的手上,无非就是要对方放松警惕。毕竟皇上仍在,不管是理还是礼还都在太后这一边,宁王不管如何都始终是逆臣是篡位。
太后的暂时放心,自然可以为宁王争取时间。待到真的要兵戎相见,宁王妃也是个不错的借口。尤其是当她在宫中出什么意外的话,宁王完全可以由此说事讨伐太后。失了太后这一派,皇帝自己成不了什么气候,再者按紫耀说来,他也命不久矣。
这样想来,宁王这如意算盘打得的确不错。从前用皇位换回来一个女人,现在只是利用下这个女人,就能抢回皇位,怎么想都合算。
既然宁王需要,她便配合好,到时候在宫中出点小意外,让宁王有个由头,也算是报了他这一世的庇护之恩。
碧玺头脑清明地想着,却不知为何觉得有些胸闷。若她不是她,还是惜绿,说不定惜绿便会在宫中与皇帝有些个什么瓜葛。宁王若是以此来做文章,便能让皇帝先失礼失德。
可这代价,若宁王真爱惜绿,不会太大么?在他心里,惜绿又到底算做了什么,他的女人?还是只是个女人而已?
胸闷心烦,碧玺没怎么用餐便上床歇息去了。谁知闭眼,脑中竟全是千年前自己在凡间的场景。就是有些男人,做戏不露半点痕迹,叫你分不出真情假意。可能从开始就是个阴谋,也可能到最后无奈舍弃,连他们自己都分不清楚。
因为女人在他们眼中,不过是挥之即有不需则弃的东西。比不上他们的宏图大业,比不上他们心中的浩瀚天地,甚至比不上他们手中的长剑、脚下的座骑、杯中的美酒。
碧玺握紧拳头,惜绿的记忆交织起来,只觉得宁王多年来不过都是虚伪,若有真意,又怎么会让惜绿与皇帝纠缠那么久?不过是为了引诱皇帝,是为了让皇帝犯错。而宁王,丝毫无损,伤的也只是那一对痴人而已。
越想越不甘心,碧玺竟生出突然萌生出要帮太后除去宁王的念头。此念一出,碧玺自个儿先吓了一跳。
反省了一番,自己太过极端太过绝对,竟因为以前在人世的事情而对人有了偏见。这些都是要不得的。她是个仙人,还是个女上仙,虽说管的是仙人的典惩,但对凡人也该怀有颗慈爱之心。这么多年听西方佛祖讲经,总不能都听到了肚子里没入脑子。
只是,这一次的意外下凡,一下便卷入这许多事情,件件都在勾她想起当年,未免太巧合了些。碧心存小小怀疑,是否天上有人动过手脚。但这些,恐怕要等她全然恢复冷静淡定再说了。
修炼,尚需修炼!碧玺强迫自己静心抛开杂念运转周天,务必争取早日恢复元神离开这纷扰尘世。
外头端着安神茶进来的阿依见碧玺辗转了翻终于没了动静,消无声息地退下,暗舒了口气。今天是她多嘴了,好在碧玺似乎并未察觉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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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王出了宫,原本该坐轿回府,但宁王嫌轿夫脚程慢,不如自己走回去。因而常在宫门处换过常服再出来。
此时将近黄昏,街头小商小贩都已经回家,两旁的店铺也在准备着关门。宁王转过一片街角,突然被一只手拉住了衣角。
宁王低头见是一个乞丐模样的老头,也不恼,随手丢了几粒碎银子给他,抬腿欲走。
这乞丐竟站了起来,挡在宁王面前:“王爷慢走,既然给了小老儿卦资,何不算上一卦再走?”
宁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