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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有虎佯装生气道:“你再这样我就恼了!”转而又喜滋滋地笑:“妹子。你可不知道,我在那许德孝家不单单是赚了这四两银子,还得了别的好处呢。”
庄善若一惊,想起先头说的话,犹疑地道:“莫非有虎哥也像那瓦匠那样,寻了个……”
“嗐,你想到哪里去了?”王有虎曲起手指一敲庄善若额头,笑骂道,“我哪里是那样的人?”
“那是?”
“你知道他们家的三姨太吗?”王有虎语不惊人死不休。
“嗯,长得美且妖,听说很得许德孝的欢心。她和你又有什么首尾?”
“她不过是许家的三姨太,却摆出了当家太太的架势,两三天便来一回工场,对做的东西吹毛求疵,挑三拣四。”王有虎苦笑道,“我们一群工匠都怕了她,偏生许德孝宠着她,但凡她说要改的,竟没有一样不听的。”
“嗯,我之前听你说过。”
“要不是出了他们府上的丫头私奔的事,说不准这工期还要遥遥地拖下去——她倒是帮我们多挣了几个工钱。”王有虎略伸了伸僵硬的腿,道,“爹这个样子,每天酒葫芦不离手,家里的工棚开不下去了。我看着可惜,闲着没事,就做了几样小玩意儿,没想到竟卖出了好价钱。”
“什么小玩意?”
“不过是些梳妆匣子之类的。”
“哦!”
王有虎带了得意的笑,道:“你可别小瞧那梳妆匣子,卖的倒是比原先花大力气做的柜子椅子还好,东西又小,费料又省,工期又短,可卖的价钱却一点也不便宜。”
“竟有这样的好事,你难道在匣子上雕了花不成?”
王有虎也不卖关子了,道:“原先在宗长家,别的工匠都不耐烦理那三姨太,嫌她事多啰嗦,我为了多挣几个工钱,好歹敷衍了她一阵。那梳妆匣子不过是照着三姨太所说的京城流行的式样做的,雕花算不上,不过是比普通的多费点心思,多花了些工夫罢了。”
“竟然从她身上得了好处。”
“可不是,不过也得亏了你哥脑子机灵,没想到这回竟是种豆得瓜了。”王有虎喜滋滋地道,“我这几日再多做几个,等县城大集的时候拿过去卖,一定能卖出好价钱来。”
“那敢情好!”庄善若也为他高兴,原先王大富的工棚不过是打些桌子椅子的普通家具,最多帮人打嫁妆,挣的是力气钱手艺钱。若是王有虎能够独辟蹊径。趁着这个契机,卖些京城时兴的器物,倒真是一个赚钱的好办法。
“所以,这银子。你就安心地收着吧!”王有虎又将那荷包塞回到庄善若的手里。
庄善若不好再推辞,心里想着大不了替王有虎攒起来,做个老婆本。
王有虎见庄善若将荷包重新收起来了,这才放了心,笑笑道:“你也看到了,爹已经不管家里的事了。你看什么时候把你的事和大哥大嫂商量一下?”
庄善若沉吟道:“我最近过得也松快,老太太只顾着吃斋念佛也没空为难我,如意绣庄又给我寻了个出手阔绰的好主顾,若是勤快点,每月在针线上倒是能赚上二三两银子。”
“连家庄毕竟离榆树庄有些远。你在那里我终究还是不放心。”王有虎皱眉,“早点将你接回家早点了了这桩心事,毕竟夜长梦多。”
“嗯,那怎么也要等到大嫂生产后再说吧。”庄善若无法只得道,其实她更想靠自己的力量走出许家。毕竟眼下的日子还是很有奔头的。
马车驶到了连家庄的村东,车夫为难了:“这路太窄了,马车进不去!”
庄善若掀开帘子一看,果然村东头都是歪歪斜斜的小道,根本走不了马车,便道:“那我就在这里下吧!”
王有虎赶紧拎了大包小包下车。
庄善若道:“有虎哥,就这么点路。我自己回去得了。免得碰上许家人。”
“这哪成?我难道还怕了他们不成?”王有虎利索地付了车资,将大包小包驮在背上,迈开长腿走在前头。
庄善若心头一动,也不说什么,紧跟在王有虎身后。
“等会儿若是见了许家小妹,你可不许又像个乌眼鸡似的!”庄善若事先提醒道。
王有虎高大的身形顿了顿。才道:“哪能呢?我就是不看僧面也得看你这个佛面。”
庄善若抿嘴一笑,又道:“上回我去老根婶子家,说起许家老太太托她给小妹说亲的事。”
王有虎后背不由一紧。
“走了几家却也没个眉目。小妹的模样性情没得挑,庄户人家也不在乎家世,只是她还要替掌柜守孝。单这一点便叫人为难。”庄善若留意着王有虎道,“年龄性情相当的,想着就这一年把亲事办了,又等不了那么久;愿意等的,又不是那么如意——左右这事是耽搁了下来。”
王有虎的后背松弛了下来,走起路来也轻快了几分。
庄善若看在眼里,心头不由得一乐。
在许家院子前,王有虎偷偷地抻了下皱皱巴巴的衣裳。庄善若只当没看见,敲了门。
没想到,来开门的竟是童贞娘。
童贞娘丹凤眼斜斜地在两人身上瞟了一眼后,落到了王有虎背着的大包小包上,打着哈哈道:“大嫂昨儿没回来,小妹还担心了呢。倒是我说难得回趟娘家,怎么的也得住上一晚两晚的。”
“小妹呢?”庄善若明显感觉到王有虎的身子委顿了下来。
“去私塾给大郎送饭去了,煎了几条鱼,说是大郎爱吃,便差了小妹送去私塾了。”童贞娘撇撇嘴,“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元宝倒是爱吃。”言外之意是嫌许陈氏只顾儿子不顾孙子了。
“什么时候去的,我正要找她说话呢?”
“刚走,恰好和你们前后脚呢。”童贞娘说着,丢开门,自是进房去了。
“有虎哥,进来坐坐!”庄善若笑着把王有虎拉进门,假装没看到他脸上掩饰不住的失望。
☆、第216章 八卦
过两日,童贞娘借着来后院向庄善若借几根葱的由头,假惺惺地问:“大嫂,善福堂出了件大事你可知道?”
庄善若正坐在柴房门口绣花,知道许家人也听说了刘家的惨状,不欲多说,只是点了点头。
童贞娘没料到庄善若已经知道,倒是有些吃惊,满肚子的话没机会说,着实难受:“呦,大嫂足不出户的,消息倒是比我们灵通。还是昨儿二郎进城办事,才听说的,都快一两个月的事了。住在这儿,可真真是闭塞得很哪。”
庄善若见童贞娘一脸八卦的神情,知道对旁人来说,善福堂发生的事不过只是给他们茶余饭后多添了份谈资。
“回榆树庄的时候,听我大嫂说起过。”
“啧啧,你肚子里可真装得住事儿。”童贞娘撇撇嘴,又道,“我原先就说了,那小刘郎中不像是个有福的面相,可也没想到年纪轻轻就……”她收住了嘴,看庄善若只顾低头绣花,不爱搭理她的样子,突然想起刘昌的媳妇是她的闺中密友,不禁有些讪讪起来了。
“福分这回事,哪里是我们能够妄加揣测的?”庄善若想起刘春娇如槁木般的神色,心有戚戚然,正所谓是福兮祸之所伏。
童贞娘马上见风使舵:“可不是,我记得小刘郎中媳妇长得跟个花骨朵似的,孩子也没保住,真是可怜哪!”
庄善若停住了针线,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这下,善福堂的大媳妇可是抖起来了。”童贞娘不说不快,“原先我见她老是低眉顺眼小心翼翼的,总算没白熬这几年。”
“这话怎么说的?”
“呦,大嫂,你恁聪明的一个人,咋就没想破这个理呢?如今善福堂也只剩下个玦哥了这个独苗苗了,老刘郎中两口子年纪也大了。我看也撑不了几年了。到时候,这偌大的铺子还不是落到玦哥的手里?落到玦哥的手里倒好了,好歹还是姓刘,若是他家大媳妇心再贪些。这开了百八十年的善福堂可不得易主?我可是听说了,别看他家大媳妇不声不响挺木讷的一个人,娘家倒是有几个舅爷很是不简单哪!”
“是吗?”庄善若拧眉深思,原先压抑下去的疑窦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所以,他家小媳妇可是犯难了。留在善福堂吧,又没个孩子在一旁,守着也没大意思。偌大的家产沾染不了一指头,若是玦哥还念她这个做婶子的好,粗茶淡饭倒是能够供奉到老。要是小媳妇想从同宗里过继个吧,不是自己生的。养着总归是隔了一层。不过,过继的事,我看大媳妇怕是第一个会跳出来反对,凭啥她玦哥好好的一份家业要分一半给旁人?”童贞娘越说越来兴致,“反正哪。总归是一个难字。我看小媳妇还年轻,模样又不差,过两年重新嫁个男人才是正经,总好过在小刘郎中侄子手里讨生活。说来说去,她在刘家毕竟只是个外姓人。”
庄善若点点头,道:“我也是这个意思,不过是没弟妹考虑得周全。”
童贞娘得了赞。笑得脸儿红红,道:“什么周全不周全的,不过是咸吃萝卜淡操心罢了。要说处事周全啊,还得宗长家的二太太,做事啊才叫滴水不漏。”
庄善若想起之前许家玉说的童贞娘常常去宗长府上找二太太聊天,有心想从她口中得到些鸾喜的消息。便干脆将针线收到笸箩里,道:“也亏得弟妹这样七窍玲珑的人才能和二太太说得上话,他家的两位新姨娘可都还好?”
童贞娘眼珠子一转,道:“都好着呢,我去的时候哪。四位姨娘都在二太太面前立规矩呢。”
立规矩,不过是做妾室的给正房太太请安奉茶陪着说话之类的。
“三姨太也在?”庄善若略略有些吃惊,那个嫣红那么张扬跋扈,竟也会做低伏小?
“可不是!”童贞娘脸上露出钦佩的神色,道,“别看三姨太得宠,可该守的规矩一样不少。原先二太太由着她闹腾,是看在京城大伯子的面子,毕竟人是他给的。现如今正式收了房,即便是二老爷再宠着,一个做妾的,哪里还能越过当正房太太的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