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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闲语出惊人,大厅中众人皆有些吃惊,这人恁的胆大了些,竟这般信口雌黄,把碧柔姑娘贬的一无是处。
“大胆。”怡君还没来得及生气,一直插不上话的陈敏之,便大声叫道:“碧柔姑娘仙人之才,岂容你这等粗人随意编排?你这厮听得懂吗你?”他的争不过岳季恒和宋书怀,心中自然是窝火,现在有机会教训个不知好歹的粗人在碧柔姑娘面前出出风头,他非常的乐意。
站在陈敏之旁边的岳季恒,脸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似乎是想到的前几天自己的遭遇,抱着胳膊看起了戏来。
“呸!”赵闲回过身,瞪着陈敏之道:“你那只眼睛看出来爷是粗人?我既然敢说出来,则必是有原因的,我和碧柔姑娘讨论音律,关你这没断奶的小屁孩什么事情?”
“你…”陈敏之被噎了个够呛,如此的粗鲁,还敢说自己不是粗人。陈敏之大约十六七岁,和赵闲年纪差不多的,可身材上就差远了,若不是赵闲的胳膊足有他大腿粗,他早就回骂了。
此时,他只能愤愤道:“既然你说碧柔姑娘的曲子不对,那就拿出证据来,莫要哗众取宠惹人笑话。”;
第七十二章 葬花吟
岳季恒等人也连番点头,你说人家碧柔姑娘音不对调、破绽百出,没点证据证明,怎么让这么多人相信?
怡君可是把这首曲子琢磨的好久,闻言也有些不服气的瞪了赵闲一眼,轻哼道:“还请公子赐教。”
赵闲甩了甩飘逸的长发,含笑看着陈敏之:“赐教不敢当,我赵闲一向不愿意去做那无利之事,既然陈公子为碧柔姑娘抱不平,说我找不出曲子的不对之处,那我就和你打个赌如何?”
陈敏之愣了一下,旋即不屑笑起来,他可不相信赵闲真能找出怡君曲子的不好,笑道:“好大的口气,本公子怕你不成,赌就赌,赌注是什么?”
“脱光衣服去玄武湖跑上一圈。”岳季恒站出来拍拍手,啧啧有声的附和道:“不用问了,肯定是这个。”
哟呵!挺了解我啊,赵闲嘿嘿一笑道:“岳公子说的不错,正是这个要求。”
“去玄武湖裸跑一圈?”陈敏之心中一惊,觉得这赌注有些熟悉,随即反应过来,指着赵闲道:“你是赵闲,就是那个阴了岳季恒的赵闲?”
赵闲点点头,道:“正是赵某。”
怡君闻言,露出一副‘倍感惊喜’的表情,失声道:“您就是力压江南众才子,传说中才貌双绝的赵闲公子么,果然名不虚传,奴家这厢有礼了。”
围着怡君转悠的才子们,闻言皆是色变,面色不愉的瞥了赵闲一眼,轻轻哼了一声表示不服,暗道:“什么才貌双绝,也不过如此嘛。”
我草!故意害我是吧!直接把我给孤立了,你想干什么你?赵闲嘴角抽了抽,白了怡君一眼,谦虚道:“碧柔姑娘过奖,赵某一个粗人,岂能和江南众才子相提并论。”
怡君忙摇摇头,一脸敬仰的道:“公子倒是谦虚的紧,现在便力压江南众才子,若有朝一曰步入仕途,这天下间的男人还有谁能和你比肩?”怡君俏皮的眨眨眼睛,娇羞的看着赵闲,引的众才子一阵气闷。
你还没完了是吧?赵闲说不过怡君,干脆懒得理她,转身看了看犹豫的陈敏之,问道:“陈公子,你到底赌还是不赌?”
“我,我不赌!”陈敏之又不是傻子,这么冒险的事情他才不去干,忙摆了摆手手,表示没兴趣。
赵闲摇头一叹,看了陈敏之一眼道:“陈公子不赌,那就是对碧柔姑娘没信心了?”
竟然敢怀疑我的曲子?怡君也反应过来,不高兴的瞟了陈敏之一眼,轻轻哼了一声。
陈敏之脸色瞬间僵了下来,是啊,若是不敢打赌,那不是说碧柔姑娘曲子艺有问题吗?这可是唐突了佳人。
“陈兄,这么多人看着,你若玩不起就回去吧,我等不会瞧不起你的。”岳季恒挑着指甲,阴阳怪气的说道。
众人逼迫之下,美人当前,陈敏之根本就没有回头路了,他想到碧柔姑娘这首曲子非常绝妙,应该没有太大的破绽,便道:“赌就赌,不敢本公子好话说在前头,这里上百人看着,你莫要拿些莫名其妙的东西糊弄我。”
赵闲露出一丝笑容:“自然不会,我会让你心服口服的。”
楼上的巧儿,见赵闲与人打这种赌,脸色微红的道:“小姐,这碧柔姑娘的曲子里真的有问题吗?那个家伙话说的这么绝,也不知道打的什么鬼主意?”
叶牧冷声道:“那登徒子虽然贪花好色,却也有几分本事,不像是说假话的。”听到赵闲和人打赌裸奔,叶牧又忍不住脸色微红轻骂道:“这下流的混蛋。”
与此同时楼下,在众人好奇加期待的目光下,赵闲走在屋中盆景旁摘下一片枝叶,在大家疑惑的目光放到嘴边。
“呜呜…”一阵幽声传出,夹着丝丝冰寒之气,响彻在荻花坊之内。
众人闻声微微一奇,仔细一听,才发现这非箫非笛的声音,竟然和碧柔姑娘刚才的曲子相同,但有些不同,可以说更加完善,更加的优美。
箫声细细倾听,其声呜呜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余音袅袅,凄清之声似是从竹林里飘出。
妙声不断传来,甚是优雅,夹着清幽的箫音,有如游丝随风飘荡,却连绵不绝,更增回肠荡气之意,虽然极尽繁复变幻,每个声音却又抑扬顿挫,悦耳动心,却透着一丝女儿家的幽怨与悲凉。
赵闲用他最熟练的树叶,吹着以前很喜欢哼的《葬花吟》。
方才他就觉得这曲子有些耳熟,待怡君出来,他便彻底明白了,以前在常州小屋里的时候,曾经和怡君讨论音律,当着她的面吹过这首曲子,怡君她当时还说她会吹箫来着,没想到这女人听过一遍,竟然把这首曲子记了个七七八八,还自己添油加醋的完善了些,怪不得耳熟却想不起来,怡君自己琢磨的,终究比不上原版。
非笛非箫的声音不停传出,众人似乎也看到了黛玉葬花的那一幕。
奴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奴知是谁?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
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笑意慢慢消失,似是也被凄美的曲子感染,众人沉默倾听起来,连怡君也不例外。
曲至一半,众人便明白陈敏之输了,因为怡君吹奏的只是剪切板,而赵闲这首才是原版,怡君那首和原版比起来,不是漏洞百出是什么?
叶牧和巧儿都是玻璃心,听着听着眼圈都红了,睁大眼睛沉浸其中不能自拔,良久,叶牧才道:“这登徒子,到真有几分本事。”
巧儿皱眉道:“他虽有些本事,但他这人品行不好,刚才那般欺负你,还跑到这种地方来鬼混,真想教训教训他。”
叶牧点了点头,喃喃道:“怪不得他胸有成竹,原来这首曲子是他教个那个女子的,用这种方法何人打赌,真是无耻。”
巧儿耸了耸小鼻子,眼巴巴的看着赵闲道:“可是他吹的真好听。”
“是啊!”叶牧即讨厌赵闲的人,又喜欢这曲子,轻哼道:“今曰听闻此去,到不枉此行,就是和登徒子太讨厌了。”想到赵闲搂住她肩膀的事情,叶牧脸上又是一红。
曲终,人却没散,众人叹服的拍了拍手,岳季恒脸上笑开了花,发自内心的鼓起掌来,啧啧有声的看着旁边的陈敏之。
陈敏之脸上时红似白,不停的那种酒杯轻轻敲着桌面,显然心中不安,刚才还在嘲笑岳季恒,没想到自己也栽了。
赵闲吃定了陈敏之,见他脸上不好看,也不以为意,故意道:“陈公子,你可心服?”
陈敏之脸上神色变幻,看着周围哄笑的众人,尴尬道:“我,我…你使诈,你故意阴我,你明明知道这个曲子,没提前告诉我。”
“嘘…”周围一片嘘声,鄙视的看着陈敏之,连岳季恒也搀和在里面,完全忘了他自己也说赵闲使诈的事情。
陈敏之下不来台,气急败坏之下怒声道:“赵闲,你身为军中将士,却擅离职守在此押记**,实在是目无军法胆大妄为,来人啊,将这家伙将给我拿下军法处置。”
哎呀!忘了这茬,赵闲脸色一变,没想到陈敏之拿官威来压他。
“且慢,且慢。”岳季恒一脸幸灾乐祸,缓缓走了过来道:“陈兄,今晚上我给黑虎营放了假,赵闲没犯什么条例,你这条似乎行不通啊。”
“你…”陈敏之一时语塞,他和赵闲打赌的事是大厅中众人都听到的,如果岳季恒不在这里的话,他也许能凭着铁腕把这事给平了,虽然背上点骂名,可有他爹在也没什么大碍。可现在这个岳季恒却在现场,他就没办法了。
岳季恒他爹是陈敏之他爹的顶头上司,他自己又与岳季恒铆上了,这事恐怕不是那么容易摆平的,难道正要信守诺言出去裸奔?
陈敏之恶狠狠的瞪着岳季恒和赵闲,恨不得让手下把他们给扔出去。
俗话是‘敌人的敌人,有时候还是敌人’,岳季恒虽然帮忙对付陈敏之,可也没给赵闲好脸色,二人依旧谁都不搭理谁。
“哎呦呦!各位公子,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红姑见要打起来了,立刻出来圆场,晃着肥嘟嘟的身子走到众人之间,抬起带着疙瘩宝石戒指的手,献媚的笑道:“给位公子来此地,不就是为了和我家碧柔单独一叙,何必为了点小事伤了和气。”红姑给怡君使了个眼色,让她出来圆圆场。
怡君掩嘴娇笑几声,忙出来隔开众人,轻声道:“方才听赵闲公子一曲,奴家才觉自己的浅薄。”她紧紧的盯住赵闲的眼睛,浅吟低笑间,眼中射出一股魔幻般的光彩。
只见眼前的怡君杏眼娥眉,桃脸玉腮,脸上泛着淡淡的羞涩,洁白的颈项之下便是高挺的酥胸,实在是惹人遐想。她娇艳的红唇一张一兮,似在是在对情人低语,妖娆的身体紧靠在赵闲身前,一阵淡淡的女儿幽香传入他鼻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