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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水妖修为不纯,心怀杂念,兼之有诱惑之心,定为死罪,立即上御零台行凌迟之刑。”
此言一出,水妖的脸色顿时惨白,黄泉的脸色大变,一把护在她身前,张口刚要说话,却听非嫣懒洋洋地开了口。
“呐,司月,我说过我会保他们二人的吧。你不给我面子也罢,却不要怪我出手救人。”
司月陡然转身瞪着她,却见她两眼冰冷,也不看自己,却望向一边面无表情的镇明。
镇明微微一笑,漆黑的眼睛里仿佛也融进了笑意,他淡然说道:“哦?你打算怎么在三个神面前救人?我很想知道。”
☆、做妖误
非嫣哼了一声,居然像是在使性子一般,咬牙恨道:“镇明,你当真要与我作对吗?你……你好可恶!”她的声音软软的,听起来如同撒娇,却是埋怨多于愤恨,嗔多于怒,一双天生妩媚的狐狸眼更是似怒似喜,艳艳生姿。只是眼底依然一抹精光,灼灼地看着他。
镇明有些无奈地笑了,轻道:“非嫣,硬的不成就来软的吗?求人帮忙是用这种态度?”他镇定地与她对望,了然地笑,好像就是想看她生气发火的模样。
非嫣咬了咬唇,放软了声音,往他那里走了几步,几乎贴着他的胳膊腻声道:“你也知道我要保他们啊,不管怎么说死罪也太重了,神不是应当宽宏慈爱的吗?对不对?”
这个死人,明明什么都知道却还偏偏为难她不给她面子,与她作对有那么好玩吗?
镇明定定地看着她眼底的愤怒之色,缓缓漾出了笑容,淡然道:“就冲着你一句神应当宽宏,我好像不帮你也得帮了。”
他转身刚要和司月说话,却见她脸色一片铁青,冷笑道:“镇明,枉你身为最稳重的五曜,居然在麝香山这么圣洁的地方与一只野狐妖打情骂俏!你还当真要求情吗?五曜现在就沦落到如此地步?!”
镇明也不在意,淡然说道:“司月大人言重了,‘打情骂俏’四个字实在不适合我。只是一来非嫣说得有道理,二来她已经是列入仙班的神,你岂可如此当面侮辱?这两只妖不过是擅闯神界,死罪实在不至于。何况所谓同伙摄去清瓷族人魂魄一说并无实在的证据,不可妄下断言,不然只显得审结霸道无理而已。”
司月狠狠地瞪着镇明和非嫣,眼见非嫣在镇明身后对她做了个极丑的鬼脸,她只觉怒火几乎要冲破头顶,差点把满嘴的牙给咬碎。偏偏镇明说得字字占理,她也找不到反驳的言语。再说下去,无非被他套上霸道的说法而已。连麝香山里的人都敢这样不服她的权威,何况印星城那帮兽!她司月有什么不好,为什么偏偏要与她作对?!
她也不说话,就这么狠狠地看着他们俩,似乎是硬要倔强到底,怎么也不肯服软。她是司月,麝香山目前地位最高的神,谁敢反抗她?如果没有那帮叛逃的兽,她早就已经是麝香王了!这些傲气的五曜,她总要让他们知道她司月不是好惹的对象!
两边的人都在不说话地对望着,留下兀自紧张得半死的水妖。黄泉将她揽入怀里,揽得很紧,好像生怕一放手她就会消失一般,她却没注意。
过了好半天,忽然听一个冰冷低沉的声音说道:“不需要死,她本就是人。”
话音一落,水妖惊呆了,黄泉也骇然,司月更是吃了一大惊。人?怎么可能!她分明是一只水妖,她的眼睛怎么可能看错!
非嫣“哎呀”了一声,笑道:“原来荧惑能看出来啊,嘻嘻,我做的手脚有意思吗?”
荧惑面无表情,事实上他从来也没有过任何表情。瞥了一眼水妖,他沉声道:“看得很清楚。”
“怎么可能!她分明是水妖!为何颠倒黑白,你们……你们都想反了吗?!”
司月厉声吼着,脸色青红交错,显然已经怒到了极点。
非嫣慢悠悠地走到了黄泉和水妖的面前,笑道:“本来还想多瞒你们一会,因为很好玩,不过现在还是说了吧。蛇妖,她就是你想要的那个女人,当*被太白封印,我将秦四的魂魄取了去,抽出其有灵性的一部分,加了妖气放入露水之中,浸透了四十九日,才得她现在的妖之魂魄。只是勉强要人做妖难免困难,她修炼三百年还不得要领,也是因为人性太重,现在你明白了吗?”
黄泉又惊又喜,又呆又怔,一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他痴痴地看着怀中的水妖,简直不敢相信这个与他同行了近三个月的水妖竟然就是他魂萦梦绕的那个女子。天啊,她是他的小四儿!他的小四儿就在他怀里!他激动得浑身都开始颤栗,也不知道是该将她一把揉紧,还是好好看看她的容颜。
非嫣嘻嘻一笑,有些得意,“太白原本想让她转世继续做人,然后让转世的她去解开封印好让你们可以再续前缘。只是无论怎么说,人妖终是殊途,难以长久相守,我便想出让她来生做妖,好圆了你们这对有情人。我以为她早已恢复前世的,毕竟她的魂魄没有去阴间,也没有喝忘川水,不该忘记你的。可是现在看来……”
她的眼睛滴溜溜地转在水妖苍白的脸上,呀,她根本就是什么都不记得了。这下可如何是好,难道她好心办坏事了?难道……她用的法术不对?她开始严重怀疑自己的能力。
水妖只觉得一切都像梦,她就是小四儿?黄泉一直念念不忘的那个女子?她为什么什么都不知道?她……她本以为自己只是普通的水妖,她本想……用自己的能力让黄泉接纳她。可是峰回路转,今天忽然被告知她就是曾经让黄泉爱之入骨的,这……可不是一场滑稽又可悲的梦吗?她到底算什么呢?对于黄泉而言,她现在已经是小四儿了,那曾经和他一路走来的水妖算什么?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子吗?
她怔怔地看着黄泉飞快地伸手入袖,取出一枚洁白的媚丝兰珠花。那珠花颜色已有些老旧,微微泛着黄,却依然纤细娇弱,惹人怜爱。黄泉颤抖着手将那朵珠花插进她发中,火红的眼睛里几乎是汹涌澎湃,仿佛要将千年的爱恨都在瞬间传递给她。他定定地看了她好久,才柔声道:“小四儿,真的是你。我等了七百年,终于见到你了。你,可愿跟着我?”
水妖脸色惨白,失神地摸了摸耳边的那朵珠花,漆黑的眼睛里幽深一片,仿佛包含了无数话语,想说,却说不出来,最后只是黯然垂下眼睛,默默点了点头。
黄泉喜极,一时间只觉天地间在没有什么让他痛苦烦恼的事情,那些在阴暗地底的苦苦思索,那些百转千回的柔情缠绵,都在这一刻突然消失了。就连对太白的怨恨,仿佛也在瞬间退散。他紧紧地将水妖抱在怀里,鼻子一阵热辣,几乎有要流泪的冲动。
一滴、两滴,有无声的水滴打湿了他的衣服,很快就晕了开来。一切都很安静,安静到谁也没注意有一只伤了心的水妖在偷偷地哭。
非嫣满足地叹了一声,回头对发怔的司月笑道:“你也看到了,她前世的确是人。没事拆散人家恋人是最卑鄙的行为,您老就大发慈悲,别杀她了!”
司月陡然抬头,冰冷的眼睛一一扫过镇明、非嫣、荧惑。她的眼神极冷酷、极恨,就连荧惑都有些震惊。她看了半晌,才缓缓说道:“众口铄金,强词夺理……你们都这般逼迫于我,我也没话说。要惩罚也好,不惩罚也好,以后这些事情我都不管了!你们自己看着办!神界破也好,散也好,以后与我司月没有任何干系,随你们高兴!”
她转身就走,头也不回,月白色的衣裳决绝地打了个卷,顿时扫断无数地上的鲜花。她直直地踩过岸上的花,走过之处立时碧草枯萎,艳花凋零,一直都到了溪水边,竟如同没看见一般,一脚踏了上去,刹那间整条溪水都干涸,仿佛有一个巨人瞬间便将溪水喝干。干枯的河床上,还有无数玉色鲤鱼在拼命扑腾,她看也不看,竟将那些肥美的鱼一个个踩了过去,顷刻间献血满地,连她的衣裳下摆和鞋底,都沾染上了触目的血迹。
非嫣有些骇然,走了几步上去想去追她。这个司月,莫非疯了吗?哪里有这般残忍行事的神?便是心里再不高兴,却如何做出这等发指的行为!
她的步子刚迈出去,胳膊就被人拉住了,镇明在她身后说道:“让她去吧,你去说什么都不过是火上浇油而已。这麝香山早已成为清瓷一手打造的地狱,她不过是身处其间而不自知。”
他叹了一声,似乎有惋惜,有怀念。清瓷,只一个凡人,血肉之躯行事,却将神界翻天覆地地改变,到底是她的能力强大,还是神界本身的问题呢?
非嫣撇了撇嘴,回头对镇明微微一笑,柔声道:“你来这里做什么?当真总是不放过我呢,我去哪里你必然要跟着,你也不累?”
镇明忽然冷声道:“我自然不累,只是你到过的地方,总是有异常的状况出现。”
他忽然回身,宽大雪白的袖子猛地展开,这才让人看清他的手。却见他手指修长有力,有一串漆黑的念珠,从胳膊上一直缠绕到手腕上,将半个手掌都覆盖住。仔细看去,每颗念珠上都有密密麻麻的咒文,诡异神秘。
非嫣见他忽然亮出念珠,不由得微微一惊,与他相识了几千年,自然之道他亮出念珠之时,就是要降服妖物之时。他想做什么?
只听镇明冷道:“千年不见,你过得还不错。”
非嫣呆了一下,忽然明白了什么,骇然地向镇明所指的地方望了过去。立即见到她熟悉的妖娆妩媚的笑容,那双深紫色的眼睛,那身同样雪白高洁却魅惑的衣裳!
司蓝!他怎么会在这里?一时间黄泉他们也都呆在那里,也不知道说什么。
司蓝笑吟吟地拉着紧张的青衣从一棵相思树后面走了出来,他柔柔地看着镇明,开口轻声道:“千年不见,你也一样很好。没有被非嫣给烦死吗?”
镇明瞥了一眼青衣,长眉立即皱了起来,“你胆子好大,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