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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泉大吃一惊,早听闻五曜的岁星是擅长毒物之神,却没想到她竟然在这里下此狠手,一点都不留情。那些浅碧色的烟雾,恐怕就是传说中的“万木荣枯”吧,一出手就用下杀着,不打算留活口吗?
司蓝脸色微变,行动如飞地扯下一块衣服,将青衣的口鼻死死捂住,他一手揽着青衣,另一手在胸前凝气,艳红色的妖气顿时笼罩住他的身体,和黄泉在桃花林看到的冲天妖气不同,此刻笼罩在他周围的妖气淡薄很多,也远没有那么嚣张。看来司蓝说得没错,他虽然一路上和青衣同行,可毕竟三千年的法力不是那么容易就恢复的,他此刻,也不过是初具法力的一尾而已。
岁星阴森森地看着司蓝,周身的碧色烟雾忽然扩张开来,迅速弥漫了整个竹林。那些原本就青翠迷人的竹子一触到烟雾,竟然绿得越发鲜艳可爱,渐渐舒展开身体,眼看着就粗了一大圈。
黄泉也撕下衣服捂住水妖和自己的口鼻,再抬头时,周围已满是绿色的烟雾,什么都看不清。正有些惊疑,忽听前方约五尺处,一个冷冰冰的声音窜进了耳朵。
“万木荣枯乃为极胜之毒,中者若为草木,必然繁华至极点而后凋谢;中者若为众生,必然癫狂若痴,发疯至死。世间本就如此,岂不知兴旺必不可长久,繁荣到了极致便会衰败。妖狐,你就败在不服两个字上。上界容忍你猖狂了三千年,极盛已过,必定不会再允许你猖狂下去。不要反抗神,你终究是败者。”
黄泉暗自心惊,这个岁星,好厉害的一张嘴!
他忽然想起了同为五曜的另一个人,那个永远只穿着黑色衣裳,满脸傲然之色的太白;那个将他封印了七百年,生生拆散一对恋人的太白。五曜不愧是神,即使自己的内心早就腐烂发霉,说出来的话依然是铿锵有力,极惑人心。他到现在都忘不了那个时候被踩在神的脚底,满心愤懑地听着头顶的那个傲慢的神说的话。
“人乃为神之子,妖则为万物之邪恶所化。一正一邪,岂有和解之日?你说你是真心喜欢她,焉知她也如此?她若与你一般心思,为何不来见你?情爱本就是虚幻之物,迷惑你们这些愚鲁之妖罢了。也罢,我也不杀你,毕竟你不曾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四百年的修炼也属刻苦。你就一个人安静地想上一些时日吧,等想通之日,也就是你自由之时。”
太白这样高高在上地教诲他,留了他一条生路。七百年来他日思夜想,怎么也想不通。那个女子的一颦一笑,早就烙印在他的魂魄之中,与他的血液同在。他不止一次告诉自己,是她背叛他的,她没有来,她鄙夷他是个小小的妖,她轻而易举地放弃了他们曾经的山盟海誓,她抛弃他,她让他一个人苦楚,而自己嫁了良人……都是她的错……
可是,无论他如何想,他也不曾怪过她一丝半分。她早已是他的血,他的肉,他的骨。哪怕她要他立时五雷轰顶,万念俱灭,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立即遂了她的心愿。他没有显赫的身世可以给她,他能给的,只有自己而已,那样卑微的自己,他即使用双手捧着供奉而上,她会不会接受?
七百年来,他独自在漆黑幽深的地底苦思,想不通的人到底是他,还是那些神?他的爱有罪吗?他的爱是邪恶的东西吗?他这般歇斯底里的,都成了太白口中轻飘飘的一句“虚幻之物,错的人是他?没有人回答他这个问题,陪伴他七百年的,除了那根有着美好回忆的笛子,便只有一朵她耳边常簪的媚丝兰珠花。
媚丝兰,媚丝兰,别名刹那芳华。他们的情,半生记忆,都成了刹那芳华。
黄泉一时回忆纷涌,所有的情潮顷刻间将他吞没,竟然莫名地激动愤慨了起来。
他丝毫不知,自己早已中了“万木荣枯”的剧毒,将心底最隐秘的思绪全部拉了出来,令他如痴如狂。“万木荣枯”的毒,根本不是普通的布条便可以阻挡,那些碧色的烟雾直接从皮肤里渗透了进去,进入五脏六腑、血液经脉,窥视了他的秘密,将它们突然暴露在他眼前,痛得几乎要死去。
水妖没有什么异常,眼见黄泉面色忽红忽白,火红眼睛里竟然隐约有泪光闪动,而那绿色的烟雾将他整个裹了起来,几乎要将他吞噬。她顿时大惊,急忙上前一把拉住他,用力摇晃着,颤声道:“黄泉!快醒过来!你中毒了!黄泉!”
话音刚落,却见他眼底闪过一阵痛楚,而两颗泪水,居然就这么滑了下来,将他脸上蒙着的布条打湿。水妖倒抽一口气,黄泉居然会哭?!眼看着他满眼的泪水,不停地掉下来,一双平常冷漠骄傲的火红眼此刻满是噬心的痛苦。他曾经受了这么重的伤害吗?这样的一个人,也会有痛苦到哭成孩子的时候……
她一时呆在了那里,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浅碧色的烟雾越来越浓,方圆三尺之内什么都看不清了。岁星站在正中,仔细感受着烟雾的流动方向,没有动静。看来那个妖狐已经中了“万木荣枯”的毒,失去心智了。现在该是她动手的时机。
微微展开袖子,她露出了纤细的手指,上面青光幽然。她轻飘飘地向前走去,在烟雾里寻找那个妖狐的踪影。浅碧色的衣服几乎和烟雾化成了一体,衣裳微微一摆,便卷起一抹清雅的碧绿。
如果她没记错,那个妖狐应该在前面三尺之内……她抬起手,面无表情地走了过去。
忽然一阵带着戏谑的笑声从她身后约数丈之外调皮地响了起来,岁星一惊,只听司蓝在身后笑道:“你的毒虽然厉害,却有一个大缺点。我心里既然没有苦楚,又怎会中你的万木荣枯啊?你说盛极必衰,这个道理我承认。可是我既没有盛过,又何来衰之说?镇魂玉是我耗费了一千年法力才修炼而出的精魂之物,怎会是那个镇明的法器?岁星,你什么事情都搞不清楚,还是不要这么自以为是的好……”
岁星听声辨位,不等他说完,手上的青光忽然闪电一般地*出去。凌厉的风声顿时呼啸而去,岁星等了半晌,却没有任何反应。正惊疑,身后却又传来了司蓝笑吟吟的声音,他竟好似随时在移动位置,鬼魅一般。
“岁星,别费力气了。你本就不是擅长战斗之神,如果今天来的是镇明或者荧惑,我可能早就完蛋了。”
岁星恼得脸色更加苍白,她也不看,随手一挥,青色的光线立即四周发散地*出去,围成一个圈。她恶狠狠地看着周围,却听司蓝说道:“笨蛋,自己放的烟雾反而遮住了自己的眼睛,所以我说你根本不适合战斗,你那一脸冷漠的样子,和荧惑还真挺像,可惜,他是修罗,他谁也不会爱的。你别费心思了……”
“住口!”
岁星厉声叫了起来,“妖孽!这个时候还想迷惑本神的心思?!神永远是神,妖永远是妖!你以为单凭你一人就可以改变什么吗?清瓷那个女人都没有做成功什么,更别说你了!”
“清瓷?我刚才……好像听到有谁在说清瓷……”
一个低沉却带着嘶哑的声音忽然插了进来,接着,鹰王翼的身影蹒跚着从山洞里走了出来。他瞪大了眼睛,一双原本漆黑锐利的眼睛此刻变得血红一片,充满了疯狂。
他陡然抬起头来,额头上竟黑压压的一片诡异的纹理。一个漆黑得如同太阳一般的图案清晰地现在他额头正中心,周围连绵缠绕着无数卷曲的细长纹路,根根飞扬,如同活动的一般。他在碧色的烟雾里惨然大笑,吼道:“谁在说清瓷!谁在我面前提起那个女人!她早该死了!她是个妖孽!妖孽!”
岁星看着他额头上的古怪纹路,忽然倒抽了一口气。
然后两个声音同时响起,一个是她的,还有一个是司蓝的。
“心魔印?!”
☆、散魂杀(一)
却见鹰王翼狠狠地大笑了起来,疯狂地挥舞着双手,吼道:“那个女人已经死了!死得好!死得好啊!都是她!是她把我从神官的位置上拉了下来!如果没有她……如果没有她……”
声音到后来竟如同狼嚎一般的凄厉,居然还带着哭音,他脸色一片可怕的赤红,连眼白也成了血红,可怕又可笑的是那双赤红的眼睛里竟然还落下泪来,混合着他疯狂的模样,简直恐怖之极。
岁星有些震惊地看着他,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挤出那么一句,“鹰王……你……居然有了心魔印?!”
心魔印,心魔困惑心智的痕迹。如凡世所知,人如堕落,则死后坠入阴间十八层地狱,受尽折磨后方可转世;神如堕落,便是为心魔所诱惑,死后连魂魄也无。虽然岁星知道鹰王翼早已被心魔诱惑背叛了麝香山,可是他额头上有了心魔印却需要另当别论。
心魔印不是每个心魔诱惑的神都能够拥有的,就等于拥有了心魔无上的法力,心中只要对堕落有一丝犹豫的神都不可能得到。就她所知,堕落之神里,除了鹰王翼有心魔印之外,便只有那个将神界搅得大乱的狠毒女子清瓷才有了。那个时候,额头上有着漆黑的心魔印的清瓷,一言一笑仿佛还在眼前。长发蜿蜒,眉目如画,谈笑间尽是惊心动魄的邪气与洒脱。那是她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奇女子,所以对她额头上那个诡异妖媚的心魔印印象极深。此刻突然又在鹰王翼身上看到,只觉骇然。
鹰王翼仿佛根本没有听到她的话,他蹒跚着走进碧色的烟雾里,又哭又笑地胡言乱语着。一会说他的选择是对的,麝香山早已腐烂败坏,他的梦想就是超越荧惑,用自己的道建立一个新的神界;一会又恶狠狠地咬牙切齿,说清瓷这个女人将他做一个好神官的梦想全部破坏,他如遇到她,必然啃她的肉,喝她的血……
岁星见他疯狂的模样不由得有些没牛宕梢苑踩酥倩叫哪В园肷裰鞣哪В哟擞涤锌膳碌姆ΑR桓霭肷裆星胰蒙窠绱舐遥慰鲇ネ跻碓且桓稣嬲纳瘢∪绻闭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