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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老爷淡淡瞥了一眼三小姐,轻声叹道:“当真女大不中留。也罢,水世侄肯娶你,算你的福气。那么提亲的事宜还请水世侄回去后与令尊令堂仔细商议才是。”
话音刚落,两个人都是狂喜,三小姐浑身都虚脱了,几乎要坐到地上。青衣也乖乖地站在一边,一言不发。她是做炮灰还是做福星,就看米老爷和三小姐的态度了。
正在为自己哀叹,忽然发觉自己的手伸了出来。
青衣吓了好大一跳,呆呆地看着那只不受自己控制的手,一直摸啊摸,摸到了水公子身上!她已经什么都说不出来,怔怔地看着不受自己控制的身体冲过去紧紧将错愕的水公子抱住了。
然后,她的嘴巴完全不受控制地哭喊了起来,“水公子,我也喜欢你啊!为了你我做了那么多事,你为什么都不看我一眼!你将我一起娶走好吗?我保证一定让你过得开心!”
青衣满脸冷汗地看着脸色铁青的米老爷,再看看脸色惨白的三小姐,再看看错愕到说不出话来的水公子,好半天才小声道:“不是我说的!是他!”
完了!这次可真的完了!米家是待不下去了,她要喝西北风风了!那个该死的狐妖,她绝对不原谅他!居然敢抢她的身体!这次跳什么水里也洗不干净了。
青衣呆若木鸡地站在当场,连眼泪也流不出来。
☆、同路行
“不是我说的啊……真的不是我说的……是那个该死的狐妖,他霸占了我的身体……呜……”
青衣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坐在一块石头上,拼命地自言自语说着委屈。
两个时辰前她被米家的家丁提着胳膊丢出了米家大宅,米老爷和三小姐好生恶毒,连东西都不给她收拾一下。现在她可怎么办?身无分文,连换的衣服都没有,身体里面还住着一个该死的灾星,难道要做乞丐了吗?她可还是芳华二八的少女啊,要饭这种事做起来多丢人。
“或者我干脆去花柳巷,这辈子就算完了。”
她绝望地喃喃自语,也不去看身边那个哭得同样伤心的狐狸精,木然地站了起来,同手同地向前走去。
“我……我真的要去做青楼女子吗?”她边走边说,眼睛哭得和桃子似的。
“喂,你哭什么!该哭的是我才对!恶霸女人,连伤心都要和我抢!”那个狐妖在后面愤然地喊着,委屈地要命。
青衣突然停了下来,沉默了半天,才喃喃道:“都是他的错……都是他的错!”她的眼睛里忽然迸发出惊天的杀气,猛地转身就杀了过来。
“滚出去!不许再和我说话!我……我,我真恨不得把你剁碎了喂狗!你这个人妖,变态!自己是男人还喜欢男人,不要脸!”
她的胳膊挥舞得和风水轮似的,虽然根本碰不到面前哪只妖的身体,可是看他惊慌躲闪的狼狈模样也稍微能解气一些。
他的脸都给骂紫了,又是愤怒又是羞愧,眼泪顿时如同汪洋大海。
“我喜欢男人有什么错?我的心本来就是想做女人的啊,你光看到我的元神就妄下断言,你才变态!要不是今天出了这种差错,我现在已经和水公子双宿双飞,做神仙眷侣了。”
青衣打累了,颓然坐到了地上,也不理他,捂着脸无声地哭。纤细的肩膀一个劲地*着,泪水顺着手指缝溢了出来,染湿了身上的月白长裙。
两个人对着哭了半天,狐妖忽然低声道:“喂,你叫什么名字?我们别互相怪对方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哭和骂都没用了,还是想办法解决以后的事情为好。”
青衣才不理他,先哭个够再说,现在正烦着呢。
他等了半天,没有回答,忍着气继续说道:“好,我且不和你这个小女人计较。我叫司蓝,是无尘山有两百年修行的狐仙。喂,我都说到这个地步了,你还耍脾气?”
司蓝的神色沉了下来,冷声道:“你可以骂我,但是不许你怀疑我们狐族的大人物。非嫣大人即使在无尘山都是备受尊敬的九尾狐仙,哪里容得你这个凡人来猜疑?”
呵,好大的口气。
青衣从地上站了起来,掸了掸裙子上的泥土,“那还磨蹭什么?快走吧,早点到那个什么大人那里去,我已经受够你这个人妖了。”
司蓝吸了一口气,把怒火硬压了下去,额头上青筋都暴了出来。
司蓝摇头,“所以我们要避开所有会碰到这些煞星的路径啊。我刚才算了一下,非嫣大人的位置是在正西方某个王城中。虽然嫣红山和麝香山也在西方,不过我们可以绕过它们,先往北边走,途径狐族的无尘山,再从无尘山的西边穿过去,就可以避开狼族和神界了。”
青衣将银票塞进袖子里,转头道:“那还说什么?现在就走吧,早点去市集,我都快饿昏过去了。有这些银票,我可要好好吃上一顿!”
说完开心粲然一笑,方才的苦恼委屈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诉衷肠(一)
青衣心满意足地喝完面前最后一口牛肉羹,把汤勺往碗里一丢,没有任何形象地伸了个大懒腰。一边咂咂着嘴,一边还舔着唇,摸着下巴哼道:“不愧是光州府最好的饭馆天香楼,果然美味!哇,肚子都吃圆了。”
她拍着鼓起老高的肚皮,回头对坐在一边脸色泛白的司蓝说道:“真可惜,你是个元灵,没办法尝到这种美味。以前给人家做丫鬟,哪里吃过这种精致的菜色。”
她用筷子戳着盘子里剩下的龙凤圆子,一张娇嫩柔美的脸蛋满是幸福的红晕。
司蓝咬着纤细的手指,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你是不是女子啊,这里又没人和你抢,吃相简直和猪一样。我真命苦,怎么附到这种野蛮人的身上。”
青衣“切”了一声,“吃相?吃相能填饱肚子?反正我现在在天喜楼的包厢里,又没人看得到我。我就是用手抓着吃也不关你的事。”
说着她用手抓起了一颗圆子,恶劣地对他笑。
司蓝用宽大的袖子将自己那张妖娆的脸遮了起来,哼道:“我若为女子,必然胜你百倍。”
青衣看了他一眼,这个狐狸精,老师嘲笑她的仪态。拜托,从来没人教过她什么狗屁仪态好不好?人活在世上,吃不能开心吃,话也不能好好说,那还活得有什么乐趣。
“可惜你不是女子,你的水公子也永远不可能看上你了,你死心吧。”
青衣被他的态度刺毛了,没经过考虑就吐出这些伤人的语言。司蓝的袖子顿时放了下来,俊美的脸上一片惨白,深紫色的狭长眼睛里,没有眼泪,却是伤心欲绝,气苦难言。
青衣急忙捂住了嘴,后悔地看着他,一双眼睛瞪得圆圆的。呀,她怎么就这样刺中人家的痛处了呢。伤人不伤人心,她的做法好像卑劣了一点。
好半晌,司蓝才幽幽地说道:“你说得对,他是不会看上我,他只是从来也没有看上过我罢了。都是我自己在这里偷偷喜欢,人家根本不知道……”
晶莹的眼泪凝聚在他的紫色眼睛里,如同美丽的紫水晶,缓缓晃动着,却给他硬是忍住不掉下来。漆黑的发丝掉落了几缕在脸旁,楚楚可怜,却是妩媚撩人。
青衣暗暗咳了一声,四处乱看打算换一个轻松的话题。这只狐狸精的模样还真好,难怪人家都说狐狸精是最会勾人魂魄的妖,长得这么清雅,让人完全可以忘记男女的区别。水公子要是真见了,说不定早就没了魂,非他不要。
司蓝眨了眨眼睛,把眼泪逼回去,叹道:“他是我出了无尘山看到的第一个凡人,我到现在都忘不了初见之时,碧波荡漾。他就穿着一身玉色的衣裳,站在画舫船头,临船相望。那风啊,就把他的头发吹了起来,衣服也跟着飘。我当真以为自己见到了羽化的天人,从此就怎么都忘不了,后悔自己为何不身为女子,便可与他携手一生,效仿鸳鸯。”
青衣小心地捧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生怕自己弄出什么声响来他就不说了。
“我便一直偷偷跟着他,不敢让他发觉了。我想知道他喜欢的女子是怎生模样,哪怕釜底抽薪,我也要成为那样的女子,好让他看上我一眼。后来也是很偶然的一次,我正隐身在房顶上。他和友人微酣畅谈,说到米家的三小姐是天仙绝色,若得此女为娇妻,大丈夫也不枉此生。我简直欣喜若狂,连夜便赶到了米家,将元身用火焚烧,留下元灵,伺机便打算附上三小姐的身。”
他微微抬起了头,苦笑道:“附身本来就是被妖界和神界严厉禁止的,一旦被发觉,连元神都无法保住。可我为了他,却也第一次如此胆大。可笑我两百年修行的小妖,连一尾都尚未修炼成形,早便该知道附身成功的可能性很小。虽然放手一搏,本想着不成功好歹也可以见上良人一面,与他温存一时,却没想到连人都附错,白白错过他。真是好生不甘……”
青衣大气也不敢出一下,等了半天,看他不说话了,才大声道:“你怎么知道错过了未必不是福气呢?如你所说,我们凡人寿命不过百来年,就算你与他结了连理,他日两人终是要老去,死去。这样慢腾腾的折磨痛苦,倒不如干脆现在就放了,痛也不过痛这一时。妖毕竟是妖,人也不过是人,怎么可能永远相守?看开一点吧。”
☆、诉衷肠(二)
司蓝忽地看向她,神色极正经严肃,倒吓了她一跳,茶杯差点翻到了桌子上。
“你说得好轻松,没接触过情的人自然都是如此。既不知情之苦,也必不知情之美。和你说不通。”
青衣挑了挑新月眉,笑了起来,“我确实不知情为何物,我只知,是我的,便一定逃不了;不是我的,求却也求不得。你枉为狐仙两百年,这样一个简单的道理也不懂,我和你也说不通。”
司蓝沉默了下来,好久,动也不动一下。青衣吃饱喝足,渐渐有些坐不住,掏出了袖子里的银票。对楼下喊了起来,“小二,结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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