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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真的是嫣红山吗?山在哪里?就是一个漆黑的“洞”吗?刚才在悬崖上看到的那些壮丽巍峨,竟然是这种东西的影子?天啊,叫她怎么相信!
鹰王翼一边走一边又在掐指排算,然后严厉的眉头终于稍微舒展开了一些。
看来他要找的人就在那里了,只要避开山上妖狼的行踪,他很快便可见到那个人。然后用那个人的无瞳之眼,看透这个凡人丫头身上的秘密。
手上忽然传来反抗的力道。他不耐烦地回头,一把将拼命挣扎的青衣提了起来。
“给我安分一点!”他抓着她的领口,沉声命令。
青衣脸色惨白,两只手死死地抓着他的胳膊,忽然低头狠命地往他手上咬了下去!这只死妖怪,一路上都在欺辱她,现在又要将她带到这么诡异的地方,她恨死他了!就算没办法逃脱,也要让他知道她青衣不是光被人欺负的角色。
他的手很快便被她咬破,炽热到如同滚烫的开水一般的血涌进了她的嘴里。一阵剧痛,她死死地咬着,怎么也不松口,眼泪被逼了出来,和鼻涕混在一起,弄得满脸都是。
鹰王翼看着她,也不说话。忽地抬手,轻轻地劈在了她脖子后面。青衣身体立即一软,瘫了下来被他用胳膊勾住。
他低头看了看虎口处的伤痕,居然血肉模糊。心里一阵恼怒,真想将她就这么劈死了。兀自站在原地忍了半天,额上青筋乱蹦。半晌,他一把将青衣的后背心提了起来,脸色铁青地大步向黑色巨洞走了过去。
原来那个洞竟是一个无底的深渊,走到了近前,立即可见一条狭窄细长的小道幽幽地出现,盘旋着向下延伸,完全见不到尽头。鹰王翼没有任何犹豫,一脚便踏上了小道,疾步向下走去。
嫣红山和倒影在悬崖之下的影子完全相反,那个人应该在最底层的某个地方。其间间隔数层,皆是妖狼频繁活动的地方。如果要避开妖狼,从第一层开始便要绕道而行,以免惊动了那些感觉灵敏的狼。
鹰王翼忽然拔地而起,一个箭步向那片漆黑跳了下去,身体坠落不到半刻,眼前忽然光亮大作。他一个扭身,稳稳地落在了地上。一看四周,原来他到了第一层的雪枫湖。
天空依然是漆黑幽深的一片,只是漫天都飞舞着点点荧光,也不像萤火虫,幽幽发蓝,将整个雪枫湖都映成了那种接近透明的蓝。脚下的土地是浅黑色的,周围是一片银白的枫林,茂密浓郁,银白的叶片被不知道从哪里窜来的阴风吹得沙沙作响。除此之外,一点声息都无。
一大块如同幽蓝色水玉的湖没有一丝波澜地静静躺在银色枫林中,鹰王翼四周看了半晌,确定没有妖狼出没,这才缓步走了过去。
那些漫天飞舞的莫名荧荧火点,在他靠近的三尺之处避开。他一边走,一边警惕地四处观察。枫林极广阔,何况生得茂密,如果有妖狼潜伏其中,他便无法在湖底开道直接去那个人的地方了。
刺骨的阴风将他的头发吹了起来,沿着脊背蜿蜒卷曲,点点荧光将他本就冷厉阴森的脸映得如同鬼魅,两点漆黑的眼也仿佛染上了鬼火一般的色泽。他走到湖边,将青衣放在地上,蹲了下来伸手探入湖水中。
手上的神火之焰一触到冰玉一般的湖水,立即缓缓冒出了淡青色烟雾。这里的水竟然极冰,怕是那个丫头一进去就会冻死。鹰王翼顺手抄起一把湖水,放在鼻子前细细一嗅,淡淡的腥臭气味立即蔓延开来。
看来那些妖狼恶习依旧不改,吃完了人便将残骨剩肉抛在这雪枫湖内。倒也古怪,湖水居然从不沾染血迹,永远是这么冰蓝一片。看上去晶莹透彻,可是内里却早已腐烂败坏。和麝香山一样……
他的嘴角勾起一个讥讽的笑,转身便向青衣走了过去。
手上神火陡然变亮,他将手掌整个按在了青衣背上。几乎是瞬间,她身上立即笼罩了一层薄薄的红色火焰,无声地燃烧着,却丝毫没有伤及任何肌肤头发。
“有幸被神火覆盖,也不知是你几世修来的福分。”
鹰王翼冷笑着,将她夹在胳膊上,轻轻跃入了湖水里。
两个人身上的神火一接触到湖水,立即冒出了青色烟雾,却只瞬间便消散。湖面上涟漪轻微荡漾了一下,也立即消失,依然平静无恙,仿佛根本没有两个人跳进去一样。
眼前是一片澄澈透明的冰蓝,一丝瑕疵也无,只要不去看湖底那些形状可怕的骸骨残尸和血一般红的湖底泥土,光是身处这片美丽的色泽之中,也未尝不是快活的事情。鹰王翼伸手拨动湖水,向下游去,另一只手放在青衣心口,护住她的心脉,防止在水中待得太久窒息而死。
他一边游动一边四处寻找那个突破点,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个通道应该在湖的正中心。他低头看着千百年来被妖狼抛在这里的尸骨,六百年了,这里居然丝毫未变。想他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还是一个天真到自以为可以拯救世人的小小星宿。如果没有她,如果没有那次惊心动魄的对话,如果没有亲眼看到那些惊心动魄的画面,或许他现在也应该还抱着那种天真的想法继续做他慈爱世人的神官。
那些清冷平静,那些荡妖除魔,那些美丽的正义凛然,不过是如同这包含了腐败碎肉的湖水一样,都是虚幻之物罢了。他不过,是厌烦了那些虚幻的传说而已……
双脚落在湖底正中心,他弯腰在血红的泥土之中摸索,身边的湖水立即浑浊开来,血色的泥沙混杂在其中,将清雅的冰蓝染上了血腥的色泽。
终于摸到了那只巨大的环,鹰王翼紧紧抓住那只铜制的环,陡然发力,身上神火的色泽顿时明亮起来,将这一方湖水映得通红。湖水开始震荡,随着他的拉扯,湖底突然渐渐出现一个漩涡。开始还是很小的漩涡,只能将他的衣角带动着转两下。现在却越来越快越转越大,竟仿佛那环拉出之后,下面是一个空洞一般,湖水一个劲地向下旋转。
鹰王翼松开了手,低头望向被他拉出的环,果然是一个洞。幽深而且漆黑,湖水发疯一样地向洞里旋转着泄漏,漩涡越来越大。他将青衣用力地抱在身前,身子一弯,便钻入了那个洞里。
湖水将他们冲到了下面,在那个弯弯曲曲的洞里滑了半天。也不知在洞里跌撞了多久,忽然前方水声大作,竟仿佛有水从洞的另一头涌了上来。鹰王翼早有准备,将身体侧了过去,脚底顿时被水劲一冲,下落的势头终于缓了下来。
眼前忽然一片漆黑,原来从洞的另一头冲过来的水竟是黑色的!鹰王翼一只手抱着青衣,另一只手奋力地划动,在自下而上的黑水里艰难地向下游。
原来两个湖是相通的,雪枫湖底用铜板将通口封住了,只要拉开,便可自通道下沉。
鹰王翼费力地在汹涌而上的黑水里前进,另一边还要护着青衣的心脉不能让她死了。他忽然愤恨低咒,如果不是那黄泉,如果不是这个死丫头,他何需受这种罪!他却不想如果不是他将水妖和青衣捉去当祭品,那么现在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不知道费力游了多久,忽然全身都轻松了下来,原来是游过了通道进入了那黑水湖中。
鹰王翼心头一宽,立即飞快地向上游去。湖中什么也看不见,漆黑一片,可是水质却比雪枫湖干净许多,没有腥臭之味,却带着淡淡的花草之香。依稀可以想象湖面上必然花草茂盛,随水飘荡。
“呼啦”一声,鹰王翼陡然冒出了水面,将青衣举了起来一掌拍在她背上。只见她张口吐出了无数黑水,脸色苍白,眼睛闭得极紧,瘫在他身上。
他四周打量了一番,果然如他所想,繁花似锦,碧草丛生。一片湖水墨一般的黑,可岸边却种了无数粉色桃花,点点花瓣飘在湖面之上,虽然雅致,却也诡异。天空是深蓝之色,依然有荧荧火点萦绕,数量却没有第一层那么多。
他向岸边游了过去,一跃上岸,身上居然半点水迹未留,清爽如常。倒是身边的青衣,衣服虽然未湿,可满头青丝早已滴下水来,乱七八糟地贴在脸上身上。
鹰王翼小心地看着周围,满满向桃花林走去。围绕着黑色湖水的,是望不到尽头的桃花林,如果他没算错,那个人应该在正东方不远处……
“早知有故人前来探望,却没想到时鹰王翼大人。失敬。”
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突然在他背后不到五尺之处响起,惊得他一个寒战,急忙回头。
那人一身黑色衣裳,外面还包着一层宽大的黑色披风,从头到脚都裹住了。安静地站在五尺之外,身材中等,两只手拢在袖子里。他的头脸都被披风挡住,什么也看不清,只是自那披风内,隐隐有锐利的寒光射出来,令人毛骨悚然。
鹰王翼缓缓吐出一口气,将青衣的下巴捏住抬了起来。
“我来,只是要你帮忙看看她的命盘。”
那人的声音沙哑,如同从喉咙里面给挤出来一样,让人感觉牙都发酸。
“这个我早已知道,她是个没有命盘之人,我算不出她的命。”
鹰王翼皱起了眉,急道:“莫非用你的无瞳眼也看不破她的命?”
那人轻道:“鹰王先不要急,且和我去鄙室小坐,我再试一次便是。”
鹰王翼将青衣勾在胳膊上,说道:“她不惧神火,却是什么原因?”
那人沉默了半晌,只是披风后面的寒光越来越烈,竟仿佛要穿透青衣的身体。半天,他才轻声道:“我不知道,我看不透。我只知道有高人在她身上下了印,拒绝一切窥视的法力。那人手段极高,不是我的能力可以看破。”
鹰王翼冷道:“莫非是麝香山那帮自以为是的神?”
那人忽然抬起头来,露出一张惨白发青的脸,脸上道道伤疤如同蚯蚓,狰狞地爬在上面,血红可怕。他闭着眼睛,平静地说道:“或许是,或许不是。鹰王,我没办法这样轻率地给你答案。请先和我走。”
鹰王翼深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