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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理论对德共在反法西斯斗争中的失败起了决定性的作用。
所谓的“第三阶段”理论把从1917年十月革命至1928年这段时间分为三个阶段。1917年十月革命到1923年为第一阶段,是革命高潮阶段;1924-1927年为第二阶段,是资本主义相对稳定阶段,也就是革命低潮阶段;第三阶段从1928年开始。莫洛托夫声称在这个阶段中,资本主义世界的所有矛盾即将总爆发,世界革命形势一派大好,资本主义世界即将土崩瓦解。
这种出于转变政策的需要而做出的对世界形势的判断,成了新策略的基础,共产国际领袖据此制定了让全世界共产党人必须执行贯彻的策略任务:一是进行总罢工,二是占领街道,三是“不能与改良主义者进行任何形式的联合”。相对于前两个任务来说,第三个任务更加有害。因为前两个任务不是凭主观愿望就能完成的,但拒绝与改良主义组织联合的任务,只凭主观愿望就可以执行。共产国际麾下的各国共产党实际上惟一贯彻到底的就是这第三条,直到共产国际开始推行人民阵线策略为止。
托洛茨基以革命政治家的视野和敏感,意识到德国纳粹的兴起对工人运动和人类命运的威胁,清醒地看到“第三阶段”理论将使这一威胁变成现实。他指出,当改良主义者因形势所迫向前迈出一步或半步时,必须与他们进行阶段性的联合。他强调在与法西斯的斗争中,更不能切断与社会民主党达成具体协议的途径。
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托洛茨基在苏联和斯大林进行政治斗争失败,他的主张也成了理所当然的“异端邪说”的。于是,在莫斯科的指挥棒下,台尔曼“双脚迈进了第三阶段”并在这个阶段中走向了他本人和德共的覆灭。
总结地说法,就是台尔曼过度迷恋选举和议会斗争,犯了“右倾投降主义”错误,妄想以为靠选票就能上台。他没有学会根据德国的现状进行独立的思考,只会傀儡一般地听从来自莫斯科那帮人的瞎指挥——这一点和当时中国的莫斯科派何其相似。
而当时的德共内部,党内的权力斗争也十分地激烈。后人评价这段历史时,对台尔曼的诸多指责之一,就是他擅长的是利用手中的权力击败党内对手,而不是在阶级斗争的战场上克敌制胜、夺取政权,简单地说,就是外战外行,内战内行。
台尔曼本来是被关在柏林近郊的一座监狱里,希特勒对他看押得极紧,单独关押,不得见亲友,也看不到其他的狱友,看守他的监狱也都是党卫队的人。但六月之后,长刀之夜发生后不久,台尔曼被从柏林监狱转移了出来,改为关到基尔市附近的一座新建集中营。
那是一座专为德共建造的集中营,在这里,有超过四百位德国共产党员关押在此。被迁到这里后,台尔曼很快发现自己受到的管束比从前轻了很多,而居住环境也大大改善。
首先他被安排在了一间明亮带有电灯的监牢,监牢里配备了卫生间和浴室,而且夜里的熄灯时间被延迟到十二点。虽然依旧是单独关押,但每天白天放风时,他都可以和狱友见面聊天。每天的饮食也比从前大有改善,淋浴时也有热水供应,而看守的守卫,对他的态度也温和了许多,不再象在柏林监狱遇上的那般蛮横。而且每天早上,看守都会为他送来好几份报纸,通过这些报纸,台尔曼得以了解德国和世界各地正在发生的大事。
“这一定有阴谋!”
台尔曼当然不认为希特勒突然良心大发对他态度好转,他冷冷看着周围发生的变化,在心里已经做好迎接更大考验的心理准备。尽管台尔曼本人要为德共在德国的覆灭负主要责任,但个人的品德而言,却还是够称得上是“忠诚的革命者”的称呼。只不过他是一个能力有限的人错误地坐在了超出他个人能力极限的位置上罢了。
台尔曼冷眼看着周围环境的变化。台尔曼很快发现,他所在的集中营,关押在这里的德共成员每天早上都会被带出去,直到晚上才被送回。通过放风时交流得知,他们在监狱外作为教师给一批来自中国的留学生上课。而后台尔曼更注意到,关在这里的德共成员,他们平常的职业不是工程师就是技工,都是手头很有技术的技术人员。那些德共的技工和工程师们,他们每天的工作除了上课外就是手把手地教这些学生各种技术,从汽车修理到机床机械操作。
最令台尔曼惊讶的是,由这些德共狱友传过来的消息,这批中国留学生,似乎有着明显的“共产主义”的倾向,在和他们交流的过程中,这些中国学生满嘴的“阶级斗争理论”,许多人的政治观点,甚至比正牌的布尔什维克还布尔什维克,着实把这伙德共成员吓了一大跳。若不是身陷囹圄,他们几乎都以为自己呆的地方不是监狱而是苏联的共青团总部。
这一发现不光是这些德共成员迷糊了,就连台尔曼自己也迷糊了。
“希特勒在搞什么鬼?”
这几乎是监狱里的每一位德共成员的想法。
基尔有大批来自中国的留学生,这在德国是人人皆知的秘密。台尔曼从前对此事的看法,也不过认为这是希特勒想在未来控制中国所耍的一种手段。他被迁到这处集中营后,每天早上隔着围墙,都可以听到远处传来的中国腔的德语口令声和整齐的脚步声,后来得知那是那批中国留学生在早起晨练。他们的住宿所在地就在附近。每天早晨七点,这批中国留学生晨跑的声音就会准时响起,就象时钟一般的精确。
没有审问,没有酷刑,没有强迫劳动,别的狱友每天还需要外出给中国留学生上课和手把手教技术,他待在这里却什么事都没有。
台尔曼在这监狱住了一个月,前面因为恶劣的监狱生活而削瘦的身体居然开始长肉了。月底过秤体检时,体重增加了四公斤。令台尔曼郁闷的是,尽管他一再地要求监狱的负责人、看守替自己向希特勒传话,提出想要和他见面的念头,但是监狱的看守和警卫完全无视了他,只要他不逃走,他们对他一切行为全是无视。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了三个月,在这间新监狱里,台尔曼通过报纸,知道了兴堡死了,希特勒当上了总统,总统总理一身兼,成为大权独揽的大独裁者,也无意中学会了几句中国话——住在附近的中国学生晨练时都会唱一些中国歌,台尔曼虽然不懂汉语,但是日日听,月月听,三个多月一百余天的反复洗脑冲刷下,现在他一个人在闷得无聊时,也可以用带东北口音的汉语,哼上两句:向前向前向前,我们的队伍向太阳……
到了九月底,基尔的天气开始由热转凉。一天傍晚放风的时候,台尔曼突然恐惧地发现,昔日在这个时候,本是外出工作的德共狱友回来的时间,但是今天他们全部没有回来。
一直到晚上天黑,他都没有见到他们回来。
“难道,难道那些同志都被纳粹杀害了?”
台尔曼不禁为他们担心了起来。
用过晚饭后,台尔曼还在不安之中,八点时,关押他的牢房大门,突然被人打开了。
“恩斯特·台尔曼,跟我们走!”
守卫生硬地命令到。
然后他被蒙上头套带了出去,塞进一辆汽车,而后台尔曼感觉到车子启动,开了不到两分钟就停下,再然后他被拖出车子,挟持着走了一段路,最后被推进一个极狭窄的小屋子,在那里被取下手铐,摘下了头套。
台尔曼环顾四周,发现是一间很小的小屋,面积不到一平方米,仅能容人一个坐在里面,看似教堂里的告解室,里有只有一张凳子。把台尔曼推进去后,带他来的警卫锁上了门,然后离开。
被关小黑屋里的台尔曼,仔细了看了看四周,这个小黑屋只有一个巴掌大的小窗口,透过小窗口,他看出小黑屋所在的位置是在一间面积很大的大厅里,通过有限的视角,他可以看到成排的座椅,还有一座奇特的背靠背站立的双身天使雕像,雕像为一男一女背靠背站立。
那座雕像台尔曼认得,这是这两年在德国新兴的萨菲罗斯教“著名”的“图腾”,女性天使为所谓的大天使长加百列,而男性据说是“为了救世而不惜化身为恶魔”的堕落天使萨菲罗斯。
“原来,这是那个邪教的教堂!”
但很快,台尔曼就不这么想了。
第115章摊牌
被锁在小黑屋里,台尔曼反而冷静了下来,他静静地坐下,等候外面大戏的召开。
很快,教堂里开始有了外人,大量的中国学生涌进教堂,很快整个教堂里的座位就全部坐满了人。透过窗口,台尔曼有机会近距离看到传说中“充满共产主义倾向”的中国留学生。正如德共的同志所说,这些学生极其年青,看上去都不过在二十岁上下。
过了一会儿,台尔曼听到有学生用德语喊:“林先生到了。”
然后他看到全场的学生集体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向某个受角度限制他暂时看不到的人致敬,而后中间的过道上出现了一个男人的背景,直接走向正前方原本是牧师传道时的讲台上。
台尔曼透过窗口,运足目力观察那个男人的脸,发现他似曾相识。
“想起来了,这些中国留学生,报纸上说过,就是那个叫林汉的格斗冠军出钱赞助来德国留学的,这人是那个格斗冠军。”
当台尔曼认出林汉时,林汉站在讲台上,开始了今天晚上的讲课。
林汉在讲台上用德语道:
“今天我向大家讲解的,是一战结束后,德国共产主义运动,在德国兴起、高潮以及到最后覆亡的全部历史。大家在听课之余,请仔细地思索在这过程中,德共的领导人所犯的错误,尤其现任领导人台尔曼,在1929年全球性的经济危机暴发后,他的政治主张的失误之处。1929年的经济危机,本来应当是德国的共产主义运动发展到巅峰的天赐良机,为什么德共在争取群众这方面,却输给了极端主义的右翼纳粹党。这一点,大家在听我讲解时,请细细地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