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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豫却很不把她说的话当回事,只开始和鉴月开始说一些细节。瑨璃着急,心想不会真的到时候被押着上当什么皇帝吧,不是还有男眷么,何必非要她一个女儿家当皇帝。这也太没道理。
难道沐豫让她进宫,就是想锁着不让她回去了么?心下想,若是真要将她困在这里,她定要趁机逃出去。正在胡思乱想,一个小宫女捧着个托盘,盘子里是画轴,沐豫伸手拿起画轴,亲自交到瑨璃手中。“这是你娘的画像。我想着你从未见过娘亲,想必是极想知道她的模样的的。虽说画像不及你娘三分灵性,但廖胜于无。”
瑨璃接过画像的手有些儿颤抖。好不容易,才将那绑卷轴的丝带解开,伸手慢慢展开有一人高的轴。霍司崖默不作声地接过去,因瑨璃身高与那卷轴差不多,拿着轴十分吃力。他举着画轴,瑨璃便可好好欣赏画中的人物。
那是个丰神玉润的女子。约莫二十二三岁模样,神容俊俏,穿着大红绫绣白色碎花的抹胸,外罩着白色丝绸外衣,同色裙子刚好到及脚面。露出耦合色的绣花鞋。她刚好是侧面看着看着画师,脸上微微一笑,无比地娇媚动人。
瑨璃第一次见到娘亲画像。鼻间一下子便酸涩起来,渐渐有泪雾爬上眼眶。“娘……”她只轻声唤了一声。声音微不可闻。她的身量与沐芽儿差不多,两人的容貌确实也有五六分相似。她抚着画像,从霍司崖手上接过来仔细地卷好,问沐豫道:“这个可以给我么?”
“自然。”
瑨璃点点头,“我们回去吧。”
“你没有什么话要和鉴月说么?”
瑨璃看了看鉴月。又看沐豫,“要说什么?”
沐豫沉默一会儿,摇摇头,“罢了。你不再看一看这个地方了么。”
瑨璃摇头,突地想起来,便道:“我想看看你说的那个机关,可以么。就是放玉玺地那个机关。”
鉴月却说道:“不可。除非有玉坠和玉盒,否则不能进阳栅。”
瑨璃微合下眸子,“知道了。”接着对沐豫道。“我们走罢。”
回去的车子里,绿箩道:“小姐,好像王爷真的想让你当女皇帝呢。这可如何是好。且不说这里更多繁文辱节,当皇帝。却不是一个普通女子能够耽当的。先皇真是了不起。一个女子统领国家那么多年。”说着声音渐渐小下去。
瑨璃看一眼霍司崖。“你怎么看?”
霍司崖望着她,“这是你的事。你自己拿捏便可。”
“你也不赞成我当皇帝地对吗?”
“那样太累。”他只简单地说。
瑨璃点点头,心里已有计较。待出了宫,霍司崖拉起帘子看外面,对瑨璃道:“往前一些儿我就下车。”
“要去哪里?”
“尚有事情需要去处理。”
他永远都不会告诉她他都在处理些什么。是他们之间的隔膜,还是那是嘉风楼不能让外人知道的秘密。瑨璃也不追问,“要去几天吗?”
“不用,”他微微一笑,“晚上就回去。”
瑨璃这才放了心,往前不久他果然下了车子,目送着车子渐渐行远,方才转身往一个巷子走去。过了这条巷子,再绕几条街,便到当日他们初到晋州时租住的屋子。
在阁楼上,霍司崖伸手摘下鸽子腿上绑着的签筒,竟有些紧张地不敢打开来看。他把纸条捏在手中,眯着眼睛看前方。云层显得稀薄,是沉闷的灰色。想必又有一阵大雨。
瑨璃儿。他低低唤一声。我们的命运,都在这张纸条里了。
心里惶惑不安,对他而言,在成年后从未有过。
脑海里浮现沐瑨璃笑嘻嘻的脸,轻柔而调皮的声音:“你是不是早在我着男装地时候就看上我了呀?哎呀呀——”
她哀怨地低着头:“霍司崖,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他的心蓦地一痛。他没有告诉过她他喜欢她,以后却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可以告诉!想到这里,握着的拳头终于松开了。何必缩在壳里,要发生地事情,始终要面对。只要打开这张纸条,他们未来如何,不就一清二楚了么。
费了很大的劲才下定决心。一旦决定,就迅速地打开那张便签,一目十行地看完。他地身子晃了晃,背抵在墙上,不可置信地又看了一遍。直到确认那里面地字字句句,果然和第一遍看时一模一样,没有一点商榷的余地,他地心一阵尖锐的刺疼。
拳头猛得在墙上打了一拳,皮肉绽开的疼痛让他清醒。为什么……为什么她是沐芽儿的女儿,是沐豫的侄女儿?!坐在落梅轩里的瑨璃一脸木然。旁边的王妃正在叽叽呱呱说话,无非就是些女儿家还是嫁个好人,再生些孩子比较幸福之类的话。瑨璃心想,王妃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虽说她是不想当皇帝的,但是皇叔在她面前屡屡提到让她继皇位,王妃再说这些话,她心里打什么主意,不是昭然若晓了么。
来王府几日,大致的情况她也知道。王爷只一个王妃,两个侧妃,竟都没有所出。瑨璃不由暗想,她外祖父,也就是奉孝帝也是子息单薄,五十岁上下才得了娘亲,皇叔又是这个光景,莫非他们族上就是不能生养么。
沐豫从里间换了衣服出来,说道:“我须得想个法子从端木瞿那儿将玉盒拿回来才好。”
瑨璃见他是认真地要让自己当皇帝,蹙眉道:“皇叔,待玉盒拿回来我将坠子与你,你为朝政辛劳了这十多年,又是咱们皇室的人,自是你称帝比较妥当。瑨璃向来是野惯的,任性又不知书达礼,怎么能做得一国之君,岂不是让人耻笑。”
沐豫却道:“谁也不是天生就当皇帝的料,当年芽儿不是和你一样调皮任性,可是她治理国家来,比我们男人都有手段,让我自叹不如。何况,我年迈了,着实不想在这政治当中夹难生存。待得辅佐你上了位,也该告老了。”
王妃在旁边冷笑两声,沐豫白了她一眼,夫妇俩却是看彼此很不顺眼的意味。沐豫继续游说瑨璃,她却硬是没有那份心思,见眼说服沐豫无效,只好回去想办法。
此时天却黑了。用过晚餐之后,瑨璃就想等霍司崖回来,二人再作打算。可是左等右等,他也不回来,伏在他的床上不知不觉睡着了,等醒时,却是丑时末。屋子里冷冷清清,霍司崖根本没回来!
第四十章 就此散伙
瑨璃从床上蹦起来,手因支撑身体,忍不住叫了一声,她受伤的手还一点儿使不上力,只是刚刚醒来忘记了。她推门出去,外面黑漆漆的,一个人影也没有。瑨璃回自己屋子,绿箩却是睡下了,见她进来,忙披了衣服,“霍公子未曾回来么?”
瑨璃点头,“这都丑时末了,怎么还不回来呢。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不会的,”绿箩点了盏灯,“想是有什么事情困住了。”
会是什么事情?“他分明说过晚上回来的。”
“兴许是有什么突发的事情呢。”绿箩安抚她道,“我看你去睡罢,等醒了说不定他就回来了。”
瑨璃有少许不安。怔怔呆到天亮,霍司崖也没有回来。直到晌午她忍不住了,跑去找慕容潇,“你带我去一个地方。”
慕容潇疑惑地看着她。
半个时辰后,他们已到初到晋州时租的屋子。门锁着,偏她没有钥匙,便拍门。拍了许久也没人答应,料想着霍司崖不在里面,慕容潇淡淡道:“想必是出门办事去了,霍公子必会回来,沐姑娘为何这般着急?”
瑨璃也不知道为何这般急。他从来是言而有信的,说好晚上回来却不归宿是为了什么?她当然不是要苛责他,只是担心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失落地从租宅离开,慕容潇道:“姑娘上车罢。”
瑨璃却道:“我想走走。走走不成吗?”
“倒不是不成,只是丞相对你虎视眈眈,我怕会有意外。”
瑨璃也不愿意惹麻烦,跟着上了车。在王府呆了两天。仍旧一点儿霍司崖的消息也没有,瑨璃急了。他若是当真要离开这么多天时间,应当会派人送条口信吧。难道真的发生了什么事么?无奈只好又求慕容潇。问晋州之内是否有类似嘉风楼这样专寻门搜寻信息的组织。慕容潇一日后带消息回来,说霍司崖在红锦添。
那是一处妓院。
瑨璃的心好似坠入万丈悬崖。她心心念念不忘,害怕他出事,却原来他在妓院风流快活。她生气地回屋子,门砰得一声关上,坐在床头生闷气。
但这阵闷气过去。她便开始细细思量,认识霍司崖这么久,知道他有洁癖,绝对不可能和妓女厮混地。兴许这中间有些误会。他不回来想必是有原由,前几天就已经显现出来的不是么,他从未有过的反常,甚至待她也冷漠许多。脑海里猛得窜出他那低低地嗓音,瑨璃儿,我们会不会一直在一起?
如果有一天我们不得不分开呢?他……他是不是在暗示什么?瑨璃顿时如履薄冰。16K小说网…浑身寒冷。
如果在这里等着,他未必回来,不如她去找他的好。这样想着便叫绿箩取来披风。由慕容及几个侍卫护着去了红锦添。那老鸨见是姑娘家,自冷脸相待。但看她衣着华丽富贵又跟着这么多侍卫。料想是有权有势地人家,并不得罪。只问什么事。
问清了霍司崖在哪个房间,瑨璃飘身便上去。跟着霍司崖这么久,他的轻功她倒也学了些许,转眼间已到那个屋子门口,瑨璃却踌躇着有些儿不敢进去。
她……害怕。害怕自己对霍司崖的信任是错误,害怕他真的和一个妓女要好。屋子里有隐约笑声。
瑨璃咬咬嘴唇,终究抬起手,叩了叩门。
许久才有人来开门,是个美艳的女子,微露香肩,神态妖媚,瑨璃忍不住厌恶。“我找霍司崖。”
“哦。”那女地一扭身进屋子,扬声道:“霍司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