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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头躺在床上,白安珩只觉得头痛欲裂,没一会儿,就觉着有人拿着温热的帕子在擦自己的脸。动作轻柔、小心、仔细。
自己身边儿的小厮,可从没这么手轻的啊……
昏昏沉沉的脑中忽然闪过了丝亮光,费力的睁开眼睛,摇曳烛光之下,一张不知何时刻到了心中的容颜便在不远处,见自己睁开看来,那双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转过头去,开口叫道:“夏荷,醒酒……”
话没说完,就被床上那人一把拉住了手,韩筃诧异回头,还没等看清白安珩脸上是何表情,便被一把拉到了床上,被他抱到了怀里。
夏荷应声端着醒酒汤过来,正看到小姐被姑爷抱到了床上,脸上一红,忙慌张往后退,手中不稳,醒酒汤一下子泼了她自己一身。
“怎么了?”夏蝉端着个水盆,里面是刚换好的温水,正要送进去给小姐,让她帮姑爷再擦擦脸的。
夏荷连忙慌张摇手,后面钱妈妈走了进来,见两人站在门口打哑谜,先是一愣,随即笑了起来:“你们先下去吧,我在这里伺候着。”两个还没出门子的大姑娘,哪好在这时听这种墙角?还得过来人当这个差事才对。
被人拉到了怀里,韩筃只觉得心里噗通噗通直跳,分明有过一世的经验了,可这会儿还跟头回上轿子的大姑娘似的,慌张得手脚都不知道放到哪儿。
白安珩许是真醉了,把她到怀里后,便半支着身子,只这么直愣愣的看着她。看着她光洁的额头、秀气的眉毛、温婉醉人的眼睛、高挺秀气的鼻子、红艳诱人的唇。
抬起手来,轻轻在她细嫩、刚刚绞过的面孔上抚摸了两下,竟有些发呆的低声叹道:“我的新娘子,果然好看。”
口中的酒气喷了过来,却不招人讨厌,韩筃愣了一下,“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看来他是真醉了呢,虽说今日是……好日子……可他醉成这样,圆房的事便是往后错错也无妨,不然再伤了身子……
正想开口说话,却忽见面前那人低头压了下来。
唇贴在自己脸上,仿佛是试着自己的肌肤细腻与否一般,只轻轻的蹭来蹭去。蹭得韩筃满脸通红,抬手推了他两下,却只觉着他重得纹丝不动,把自己死死压在床跟他的中间,动弹不得。
那唇一点一点,蹭过自己脸颊,又去蹭额头、眼睛,又顺着鼻子蹭了下来,停到自己唇上时忽然顿了一顿,就见,他又抬起了头,直直的盯着韩筃半晌,忽开口道:“娘子,为夫要无礼了。”
还没等韩筃回过味儿来,就见他抬起手来,放到自己双肩上,双手一用力“嗤拉”一声,贴身的衣裳竟被他生生扯开了!
这得是多大的力气?!
韩筃一下子就吓傻了,宋裕慈向来温柔小意,这徒手裂衣的功夫她可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人正愣着,身上就被人拉扯的七零八落,紧贴在自己身上的一处变得*了起来,把韩筃的脸吓得有些发白——要是跟他撕扯自己衣裳似的那般粗鲁,今天晚上……自己哪还活得成?
“二郎、二郎……可要喝些醒酒汤?”韩筃后悔了,她应该先喂她喝醒酒汤的,不应该先给他擦脸!
白安珩此时哪里听得清楚?只觉着身下、手中的女子娇弱无比,肌肤仿佛缎子似的滑不留手。
他不像其它人家的男子,刚知晓人事时,便有通房丫头教导人事。更不像那些纨绔子弟风流才子们似的,能和青楼女子交那鱼水之欢。家中父母管得严是一说,后又有先生管教,便是外出游历那几年也从未试过。
两日前,自己便得着母亲、好友偷偷塞给自己的春宫册子,因怕她这晚上难受,着实好生研究了两日。这会儿猛一挨着她,人就跟着了火似的。
莫说这会儿他喝多了,便是滴酒未沾,只一抱上她,便也能立时醉了。
第四十八章 见公婆
精力尽散后,俯在她身上,在她脸颊上留恋的再亲吻数十回,白安珩方见她缓缓睁开眼睛,略带迷茫的看着自己,不由得轻笑着叫了声:“娘子。”
韩筃眨眨眼,只盯着他的眼睛看了看,这才回过神来——他酒醒了?!何时醒的?!!
身上轻抖了一下,脸上再烧了起来,想抽出身子缩进被子里,这时才发现——因白安珩是喝醉了叫人架进来的,所以本是横躺在床上的,自己被他拉到了床上,可不也是横着的?那被子时此时横在自己身子下头、被二人当成了褥子枕头呢!!
见她脸带娇羞的想要躲闪,白安珩不禁笑着一把把她抱住,深深吸了口气,口鼻中都是她身上那淡淡的香:“娘子、娘子……”终于,被他娶进门儿了。
如此貌美手巧又温柔和顺的女子,竟成了自己的妻?自那回山上一见后,跟之前那回的大登科比起来,他最盼着的,其实还是这小登科。
一夜红被翻浪,数不尽的春|色都在鸳鸯帐下。
次日早起,韩筃只觉着腰腿酸软的连床都险些下不了了。偷偷抬眼看向白安珩,正见他也含笑朝自己看来,又忙低下了头,眼中忽的应入了了一片红色,愣了愣,再细看了看那块东西,韩筃一下子傻了。
“怎么了?”二人才刚起,因是头回洞房,又折腾的太晚,都没好意思叫丫鬟进来伺候。见她坐在床上发呆,白安珩忙凑了过来。
“元……帕……”韩筃一脸通红,本想掩了落在床的那块红,却又情知没有元帕不好交代,只得拿手轻轻一指,便再不敢看。
白安珩一愣,也看到了那块阴红,愣了愣,这才回过神来——头日是自己醉了,所以二人没顾得上元帕的事,可那记号却留在了……被子上,且还是正面!
大红的缎面儿被子上红了一块儿,还好因是新的,所以倒还能看出来,只是这记号没留在帕子上倒留到了这儿……
不由得尴尬抬手搔搔脸颊,弯下身去小声跟自家娘子商量:“不如……我随便弄点血滴在那帕子上?”
“那怎么行……这个……可怎么办?”崭新的被子就被染了,叫丫鬟们见了,哪个会猜不出来是怎么回事?脸到底丢了!
两人全然没了主意,一时间大眼瞪小眼的对视了一阵儿,随即又“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头天因白安珩吃多了酒,二人还没正经怎么说过话呢,这会儿虽因着这份尴尬有些为难,到底把之前心中的那层生疏给撇散了开来。
白安珩换上里衣,又翻出一件女子的衣裳给韩筃披到肩上,见头天晚上她身上的衣裳已被自己撕扯的不成样子,不由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忙低声道:“我叫她们进来了?”
钱妈妈是个有年岁的老妈妈了,于这些事情至少比这两个才刚刚圆房的新人要强得多。
进了门儿,被韩筃偷摸的拉到了床边,见到被面上的那块血污便含笑叫人收了被子,又伺候韩筃梳洗起身。
身边儿被夏荷搀着,韩筃半垂着头,亦步亦趋的跟在白安珩身后约半步的位置,朝正房那边走去。
虽刚起身的那时确实很不舒坦——要紧的是两腿酸痛无力。可这会儿到底好了许多,但走在半步前的白安珩并不知情,他只道自己辛苦着了自家娘子,昨天晚上也……太过孟浪了。
脚步走得那叫一个慢,且还时不时的偷偷回头,想伸手去搀扶她一并走着,又怕自己的身量太高、扶着她时让她再不舒坦,又怕她面嫩,在丫鬟下人面前如此,让她磨不开面子。又怕自己走得太快,她身上不舒坦。还怕她腿上无力,要是走不动了、或是扭着崴了脚可怎么办?
前面姑爷一步三回头,后面韩筃的头低得越发低了,到最后,都恨不能把脸蒙起来,不再受左右那些下人的打量。
“爷……我跟的上。”
后头传来低低的、柔柔的一声,让第不知多少回正偷偷侧过脸来看看她跟没跟上的白安珩愣了愣,随即不自在的“嗯”了一声,稍稍放快了脚步,走了没几步,干脆停下脚步,从夏荷手中接过韩筃的手。
不自在的看向另一边:“一同过去吧。”
本不就是一同走着的么……
眼睛落在二人握着手中,韩筃心中些许有些不自在。她倒不是生怕现下这会儿的作态让下人们嚼什么舌头,只是怕……要是一会儿让白夫人见了,再让她心里生出不自在来呢?
白夫人笑咪咪的接过了媳妇茶,这小两口还没进门儿时她就听下人来报了,说是二爷心疼媳妇,走得慢了些,还非要拉着人家的手呢。
自家二儿子好容易把媳妇娶了回来,且仕途上也相对随顺,再看看站在一起的那对金童玉女般的新人,那叫一个般配啊!让她这心里要多宽慰有多宽慰。
大儿子家的孙子已经抱上了,自己还有一个小儿子刚刚成了小大人,只等二房这里再给她添个孙子孙女的,她这日子就算彻底过舒坦了。
白大人也并不为难二人,笑着接过了韩筃的茶,饮了一口,看看自家这个儿媳妇——不错,素实兄果然没吹牛,他家这个女儿确实生得很好,确是配得上自家的儿子。
虽说娶妻娶贤,可谁会怕贤良女子生得好呢?能德才貌三全了的话,哪个也不会嫌多。
韩筃之前还在担心,自己若是同白安珩显得太过亲近,会不会让婆婆心里不痛快?至少,上辈子在宋家时,那婆婆就见不得宋裕慈给自己好脸色。要是当着婆婆的面儿冲自己笑上一回,那宋老太太当面就算不说什么,可之后必要找自己的不痛快。
她以为,做婆婆的人说不定都是这般的舍不得自家儿子被媳妇占了去呢。
可这会儿见白夫人的态度,却让她心中稍安,又见坐在一边的王氏,这才转了过来——怕是因为宋家只宋裕慈一个,他是独子,又自幼没了父亲,那宋家老太太只拿他当了命根子,自然见不得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