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刹时,巴锐全身的肌肉坟凸而起,累栗般颤动着,就像无数只小老鼠在皮下窜走,他
蓦地吐气开声,双莲的莲瓣“铮”声合并为两朵尖蕾,而莲瓣合拢的同时,人已腾空丈许!
展若尘垂首合目,半步不移,宛似在这一刹间,他忘却了眼下生死一发的危机,而进入
某一种老僧入定般的禅境了。
巴锐凌空的身形猝往下标,“双巧莲”随着他的动作挺前飞刺,莲尖划过空气,带起尖
锐的啸声,啸声才只是刚起,已经到了敌人头顶!
直觉的感到有些不对,尤奴奴忍不住喝叫出声:“留神!”
原来执在巴锐手中,挺前飞刺的“双巧莲”,就在这时突然一颤,钢片打造,刺似薄刃
般的莲瓣猛而弹散,寒光如雪中,搂头盖脸往下罩射!
巴锐的来势已快不可言,莲瓣的飞射,更为加速了攻击的程序,人眼中只见他身形掠压,
那闪舞穿织的莲瓣业已喷泄而至!
几乎不分先后,巴锐的四肢拳曲,人又腾空拔起。
于是,老僧入定般的展若尘,双臂舒伸,原地暴旋--就在他伸臂与旋回的同一时间,
仿佛龙卷风也似幻成了一缕青森森的,寒气浸溢的螺影,又似上锐下丰的一座宝塔。
刀芒重叠着、翻舞着、闪炫着,组成一圈圈的孤环,围着他身体飞绕转动,由上向下,
又由下向上,风车般发出那等尖怖刺耳的声响,紫电精光,进溅四射!
是的,“刃叠浮屠”,久已失传的古刀法绝藏,是刀的形态所能发挥的极致功效的一种!
眼看着已似飞鹰般耸拔而起的巴锐,明明在距离上脱开了这一般刃光组合的旋风幻影,
却又如遭到无比的吸力一样。在空气中手舞足蹈的挣扎着,殒石般坠回……坠向那叠绕的刀
塔之上!
斜刺里,一条黑影宛如一条来自地底的怒蟒,挟着雷霆万钧之力,仿若携带起风云,猛
烈的朝着,这座旋飞的刀塔撞了过去!
震耳金铁交击声,就像是推倒了满山堆叠的钟台,那样杂乱又喧嚣的扬腾着,颤荡着,
而光华的变形却以它的闪动来现示,各种各样的彩焰在流映,在撕裂,在蹿舞,也在幻灭!
展若尘连连倒退,脸庞上是一片苍白,他呼吸得非常迫促,胸口起伏急剧,头发也松散
了,但是,他显然并未受到什么伤害!
滚跌在地下的是巴锐,这位有“流星”之称的黑道巨枭,每在身子滚动之间,地面上便
印着一滩殷红的血迹,但见他周身上下,衣绽肉裂,伤口纵横,却不知到底挨了几刀!
那一条黑色的怒蟒,是-根乌黑的,非金非铁的短杖,长约三尺有半,前粗后细,杖头
前端,呈现着不规则的自然扭曲,并且布满了坚硬的累赘疙瘩,看上去粗糙干凡,然而,却
不可否认是-件相当趁手的要命家伙!
这根短杖.便握在尤奴奴手上。
尤奴奴的日光正从自家前襟及衣摆部位离开--那里各有一条斜斜的裂隙,断痕处非常
整齐的裂隙,但只是衣裳被割破,好像尚未沾及肤肉。
摇摇晃晃的,巴锐从地下站了起来,纵然受了这样重的伤,栽了如此的大跟头,他的面
孔上,仍旧严板僵木,毫无表情;鲜红的血,一滴一滴自他身上往下淌,看他的形状,却宛
似淌在另外一个人身上。
注视着展若尘,尤奴奴的嗓门微微沙哑:“‘刃叠浮屠’,嗯?”
点点头,展若尘道:“是的,‘刃叠浮屠’。”
像是在思索着什么,半晌,尤奴奴才缓缓的道:“不久之前,西陲老怪‘无极童子’焦
二淳的一个得意弟子,名叫邢蚀影的,听说也曾败在一个施展此招刀法的人物手里,那个人,
可是你?”
展若尘道:“是我。”
尤奴奴生硬的道:“姓展的,你可真叫露脸,邢独影天下闻名,功力卓绝,有‘血魂’
之称,你先摆平了他,今天又将我的师弟巴锐开了力,看情形,你是有心要把我们西陲一地
的颜面扫净了!”
展若尘平静的道:“这只是巧合,邢独影曾拜师西陲异人焦二淳,你与你的师弟门人亦
是源自于西陲,我与你们先后冲突,起因却并无牵连;我向不管对方的出身及派别,只问刀
出之下是否顺应天理人情!”
尤奴奴愤怒的道:“少他娘来这套歪问滥调,老实说,我尤大奶奶素宋和焦二淳河井水
互不相犯,平时也没有往来,他称他的‘异人’,我叫我的‘道号’,各搞各的,但人不亲
土也亲,你连找我们西陲朋友的麻烦,触我们几个老不死的霉头,任是我和焦二淳没打过交
道,临到这个节骨眼上,说不得也要连成一体,替他及替我师弟出出这口鸟气!”
展若尘道:“我不曾找过西陲朋友的麻烦,也没有起意触犯焦二淳及你,是你们先来加
害于我,主动向我启衅,我自卫自保并没有错!”
尤奴奴吼道:“你还敢说你没有错?你帮着金寡妇那老泼皮和我们作对,就是杀千万的
大错!”
展若尘冷冷的道:“我站在金老夫人这边,为的是个‘义’,你助纣为虐.替单慎独做
虎伥,其因却是-个‘利’宇,尤奴奴,扪心自问,是谁的不该?!”
尤奴奴咆哮着道:“我要做的事通通都是该做的事,通通都是无比正确的事,你和我背
道而行,就是大不该,就是狂妄,就是嫌命长了!”
展若尘道:“你不觉得你的言论也太可笑乎?不但可笑,更且荒谬怪诞之至!”
浓眉纠结,双目圆睁,尤奴奴煞气盈溢的道:“姓展的,西陲一地的人物,并非都如你
想像中这样不堪,亦不是个个皆同你遭遇过的一般无能,西陲有的是好手,你之所以一再占
得了便宜,只是因为你还未曾碰上真正的强者!”
展若尘道:“尤奴奴,不必拉上整个西陲的武林同源为垫背,我无意与西陲的江湖两道
为敌,我只与侵害我的人抗拒--不论对方是从哪里来的!”
尤奴奴狠狠的道:“很好,现就叫你尝试一下正品大菜……也好叫你明白,什么样的角
儿才他娘配称高手!”
展若尘毫不怯惧的道:“你早晚也会上场的,尤奴奴,我业已准备多时了。”
一直没有开口说过话的巴锐,这时踉跄着往前踏近几步,腔调打着痛苦的颤噎声,但却
仍然流露着那等的蛮悍与冷酷:“师姐……今天说什么也得要这个把命留下,我情愿豁上垫
底!”
尤奴奴火爆的道:“你师姐是干什么吃的?几曾让人占了上风过?你一边给我待着,且
看我替你们搏回脸面来!”
巴锐平板的面孔肌肉痉挛了一下,喃喃的道:“我要他死……我一定要他死……”
展若尘恍如不闻,他静静的站在那边,静静的注视着尤奴奴,人在恁般的沉稳里,却显
示出强烈的不屈无畏之慨.完全一派“泰山石敢当”的气势!
尤奴奴手中的乌拐轻轻掂下掂,瞅着展若尘,慢吞吞的道:“无论你是否含糊,至少你
表面上还沉得住气,姓展的,你懂得这个‘挺’字诀的三昧!”
展若尘冷锐的道:“我所懂的不仅是个‘挺’字诀而已,除了这一诀的奥妙之外,其他
方面的要窍倒也领悟得不少!”
尤奴奴道:“自大并不是桩好事,姓展的。”
展若尘道:“这不是自大,尤奴奴,我叫它做自信。”
露齿一笑,尤奴奴道:“你是块上好的材料,我还真不想要你的命,但是,我却不能坏
了自家历来的规矩,姓展的,我从不曾让我的对头或仇敌活着,我有个习惯,一朝动手,不
分生死之前,我是决不罢休的!”
点点头,展若尘道:“我知道。”
尤奴奴道:“那么,你就防范着吧--”
“吧”字的尾韵,只是轻沉的一抹不着痕迹的自尤奴奴宽厚的嘴唇里吐出,当头的一杖,
已泰山压顶般劈了下来-一空气中打着呼噜,强劲的风声带着突起的力道,这一杖,像是连
着半片天一同扯落!
只有白痴才会硬迎这一杖,展若尘并未改换任何姿势,人已移出三步。
三步之外的位置上,是那只穿着黑色布鞋的大脚,尤奴奴的脚一-猝来的飞扬,却似早
就等待在那里一样了!
展若尘顺着那一踢的劲势,仿佛遭至气流的冲激般飘出,轻柔而自然,看上去,他的身
体宛如在刹那间失去了重量!
尤奴奴如影随形,暴进猛攻,短杖挥舞,从不同的角度,不分先后的劈击,于是,像一
排排的黑桩,一波波的乌浪,虚实莫测又威力万钧的罩卷而至!
青锋似的冷芒开始闪现,那么犀利与快速的闪现,明灭游移之间,有如石火电掣,倏忽
穿射,显然飞舞在风起云涌般的杖影中截刺翻回。 、
双方的遭遇只是瞬息,缠战也只是俄顷,尤奴奴短杖突斜,庞大的身子旋转,左手抖扬,
袖口中,-溜赤光暴袭敌人!
展若尘的“霜月刀”刀尖微颤,“呛”的一声磕开那溜赤芒-一那只是-条三寸长,两
指宽的红色丝带,却竟然具有钢铁锐器般的强悍劲道。
就在刀尖震飞丝带的一刹,尤奴奴的短杖已斜扫如风,展若尘吸气凹胸,猝闪五步……
奇怪的是,尤奴奴的手臂,也猛的长出了一截,这样一来的后果,便使明明够不着位置的击
打变做够得上位置了!
刀刃悴偏横竖……动作之快,令人们的瞳孔来不及收摄,“当”声震撞,展若尘踉跄歪
斜,尤奴奴猛一弓背,后颈衣领内,寒光三抹.再指展若尘!那三抹寒光映现的同一时间,
“霜月刀”直插向地,伸缩如闪,展若尘借着这一点一戮之力,人已倒翻而出!
“好功夫!”
尤奴奴大声赞美,然而,攻势毫不稍停,短杖古怪的挥打向虚串,不可思议的是,短杖
的实体冲击着虚无,而无形的雄浑力道却自相反的角度反弹回来,宛如恶魔的手臂在扫劈,
附魂的阻咒的呼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