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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平安去给苏太夫人请安,见她正手捧一本账目,旁边站一管事模样的人正给她一一述颂,见平安来了,苏太夫人放下手中的账目笑道:“虽然你嫁到我苏家不久,不过今后这个家早晚都是你来当的,所以我让谢管事将府里的账目拿来让你熟悉一下。”
平安倒是有些意外,不料苏太夫人会突然提及让她当家的事。
“这本是记录府里吃穿用度还有逢年过节打赏以及备礼的账目,这眼下便是年底,得好好对一对账。还有,过年的时候走亲访友以及宴请宾客打赏下人的规格里面都有记载,我想着你也是这一家之主,早晚都是要经手这些的,今年这些事宜不如就都交由你试着打理,你看如何?”
苏太夫人语气温和面带慈笑,心里却想看平安惊慌失措的样子,想她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早两年又单独在赤江无人管束,在季府时也是她母亲和嫂子当家,若是让她突然接手这种事,她必定慌乱无章,最后也只得求教于她这位太夫人。日后传出去,也只会有人说这新进的侯府夫人是个没有能力当家的,一切都还是要太夫人说了算。
平安自会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只是没想到她这么急于出手,看来早些时候苏伯轩定是与她说了周云香的事,这才激怒了苏太夫人,以为是平安在中间怂恿,要给她来个下马威,震慑她一翻。
“太夫人一直以来为苏家劳心劳力,是该让平安为您分忧解难,只是平安初来乍到,很多事情都需要太夫人从旁指点,就像这府里的人事平安都不熟悉,这调配起来难免会产生一些磨合……”平安说着便露出些许为难的样子望着苏太夫人。
苏太夫人些许一怔,这个季平安倒也不傻,自己只是将事情交由她打点,却并有下放权利给她,要知道做些事她是不必亲力亲为而是要指挥下人去操作的,若是下人都不肯听她调配或是阳奉阴违,她就算是个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
“这个你倒不必为难,府里人员调配一直都是谢管事在负责,到时你只需找到他即是。”府里几个当家管事都是苏太夫人的人,要他们听令于平安无易于痴人说梦。
“那就全赖谢管事多多扶持了。”平安朝谢管事点头致意,谢管事连忙谦虚回礼,但眼神中充满了不屑,这些都被平安看在了眼里。
从苏太夫人那儿回来,平安脸色就不太好,将那账本狠狠掷在桌面上,这短短时间要她接掌府里大小事宜分明就是为难她,她也知道这账本只是冰山一角,苏家大到府外庄子生意,小到府里一针一线,都由太夫人把控着,她若是想僭越夺权想都别想。谢管事也不过只是掌管府里人事调配的一将,其他诸如掌管账房的伍管事,掌柜库房的姚管事,掌管府务的丁管事以及负责各处庄子的方管事和巫管事,全都是苏太夫人的人,更莫提那些后院的管事嬷嬷,哪个不听命于她,还有沈姨娘那一房人,也都以她马首是瞻,难怪苏伯轩会说她在府里盘根错节,一点都没错。
果然就是如平安所料,这就是苏太夫人为她挖的坑,虽说苏太夫人只是要她应付一下年节的事宜,可一年到头就是过年时事情最为繁杂而且也最容易出乱子,而她身边唯一能用得上手的人就是翠红了。
“西顺那边庄子的年货到了,平波、意德、古昌的年货明日至后日都会入京,发往南府表太爷的年礼已准备好,只是江州太夫人娘家的年礼与往年不同,少了字画和古玩……”翠红手持删子,一边说着一边在上面圈画。
“为什么?”平安不禁问道。
“太夫人说,最近庄子和作坊产出都不太好,江州那边又是自家人,想来因为手头节拘少一两样东西也不会惹人口舌的。”
平安想了想道:“庄子欠收吗?怎么没人给我提起?”
翠红抬眼看了看平安:“最近事情这么多,方管事和巫管事整日都见不着人影,恐怕一时也忘了向小姐汇报。”说着便将册子递上去,“你看,这些都是银钱的缺口,如今外面的年礼倒是准备得差不多,可府里的打赏和该备的年礼却出了好大一个漏口。”
“怎么会这样?”平安一看就皱眉,竟凭白多出三千两的赤字,“去把管账房的伍管事叫来,我有事要问他。”
那边伍管事还没叫来,沈姨娘却登门了。
沈姨娘原本老侯爷的通房侍婢,后来嫡夫人过门后就抬了她作姨娘,算来她比苏太夫人还要先进门。嫡夫人生下苏伯轩后没多久她也生下了儿子,后来嫡夫人过世,老侯爷伤心过度带着刚满五岁的苏伯轩去了军营,而将不满两岁的苏伯冲留了下来。那时沈姨娘一心忙着照顾自己的儿子根本没有心思顾及苏伯冲,反而是那时同为姨娘的苏太夫人悉心照料苏伯冲,与他建立了母子情,老侯爷感念她照顾次子有功,又念及她没有儿子只得一个女儿,便续了她为正妻,指望她以后将嫡妻留下的两个儿子当作亲生儿子扶持,而她也事必只能依靠这两个儿才能在府中站稳脚跟。对此沈姨娘倒没有过多怨言,必竟自己是有子嗣的人,而且若论出身,她远不及苏太夫人好。
VIP章节 57第57章
见沈姨娘登门造访;平安忙起身相迎:“平安正想着忙完手中事便来拜访沈姨娘,哪知还劳沈姨娘亲移贵驾;实在过意不去。”
沈姨娘见平安如此尊敬自己十分受用;与她说了些客套话,便转如正题:“我也知你如今被太夫人委以重任;正有一大堆锁碎细事等着你;可有件事我不得不来麻烦你。”
“都是一家人;哪来麻不麻烦;有何事沈姨娘只管说就是。”前世里沈姨娘虽然没有在平安落难时伸手帮过她,但好在也没落井下石害她;所以平安对她印象倒不坏。
“是这样;伯翔那房姨娘不久前有了身孕;这是伯翔头一个孩子,自然有些着紧,可偏偏那姨娘身体底子弱,害喜得厉害,不止整个人骨瘦如柴还及有可能连孩子都保不住,这不,得太夫人恩恤,特意让库房拿出极品血燕给她调理身子,母子这才得以保住。”
平安知道苏伯翔娶妻多年一直无后,不得以又娶了两房姨娘,其中一位姓夏的姨娘不久前终于传出了喜讯,沈姨娘自然是又高兴又紧张,对那位姨娘格外照抚,只听她继续道:“可这两日我让人去库房拿血燕,库房说已无存货,也没有再补进,我那姨娘又有两天没有进食了,身子眼看着一天比一天虚弱,我这没有办法,才厚着老脸来肯请夫人呀。”
平安想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就是一两盏血燕,苏府家大业大应该还承受得起,便对沈姨娘道:“沈姨娘不必着急,我这就让库房管事去补进一批血燕回来,明日之前便送到你院里去。”
沈姨娘这才展露欢颜,千谢万谢离开了。
沈姨娘前脚刚走,管账面的伍管事便来了。平安也不多说,指着账目上的赤字给伍管事看:“往月的账目都能对上,怎偏生这个月会出现这么大的缺口?”
伍管事四十岁上下,身材矮小一脸的精明,他看了看账上的赤字眼珠滴溜溜转了几圈:“夫人,您有所不知,今年庄子欠收,入到公中的账不多,府里开销又大,所以大多时候都入不敷出。这以前都是太夫人她拿了自己的体已钱出来贴补,这才让公中的账面做平了。想来这个月太夫人将账本交给了夫人您,一时忘了这桩事,要不要奴才去向太夫人禀明一二?”伍管事一副很为平安打算的样子。
“入不敷出?庄子今年欠收,那往年呢?这府里总不能一点盈余都不留吧?再说侯爷每年的俸禄都是往家里拿的呀。”平安十分困惑,这可是堂堂侯爷府呀,这要是传出去还不被人笑掉大牙。
“夫人,您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这府里的开销可大着呢,别的不说,就说这下人的工钱,普通家丁和粗使丫鬟每月的例钱要五百到一千文,一等丫鬟就更不说了,每月二两银子跑不掉,这每月光支付下人工钱就要百来十两,更别掉各府各院的吃穿用度。”伍管事说着便弯腰将账目一笔笔翻给平安看,示意自己并没有做错做漏账。
账目确实是没有遗漏,可平安总觉得哪里不对,一时又觉察不了,只得对伍管事道:“你先下去吧,对了,把这几年庄子的账本也拿给我看看。”
伍管事答应得倒爽快,临走前又对平安道:“刚才库房的姚管事来问奴才支账了,说往年这时早就备下年货了,还有各院年前的打赏都需要钱,可是这账面……奴才一时作不了主。”
平安想了想道:“你去把姚管事叫来,我正好有事要问他。”
姚管事来得挺快,他生得白白净净肥头大耳,对人三分笑,嘴里还镶了颗金牙。平安就向他问起沈姨娘要血燕的事。
“夫人,奴才也正是为此事来求见夫人。这眼下马上就要过年了,各个院里上到主子下到奴仆,个个都要封赏年礼,可如今奴才去向伍管事支账却碰了一鼻子灰,要知道奴才都是按照往年的规格来置办年货的呀,货单上的货我是连一个字都没改过的呀。”
“这置办年货算下来大致要花费多少银两?”平安问道。
姚管事毫不含糊,从怀里掏出几页货单递上前:“夫人请过目,都是根据往年的规格置办,大小粗略算下来需要二百两银子,不只年货,府里许多日常用度也需要补齐,这里外里算下来最差也要批个三百两才行啊。”
平安喝了口茶沉思了下,道:“其他的我会想办法,只那极品血燕你得马上补齐,给沈姨娘院里送去,大人能拖,那肚里的孩子怎么拖得。”
就见姚管事那张笑脸变得苦瓜似的:“夫人您有所不知,那极品血燕原不是府里采办的,是太夫人娘家人从江州托人给她稍过来的。虽说这京城里也有卖血燕的商铺,可价格实在贵得惊人,一盏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