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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月弦笑了笑,“只是有些感慨命运弄人。”
“唔,有道理。”安心看了一眼脊背挺的笔直的月弦,双眼迷蒙的打了个哈欠,懒懒的道,“我回府睡觉去了。”
“郡主府?”月弦挑眉。
“不然呢?”安心站直身体,提着裙摆大大咧咧的往前走,“月少主有空来郡主府坐坐。”
“郡主可以宿在宫里。”月弦意味不明的扫了一眼楚奕,话语含着深意,“郡主府不安全。”
“嘿,你当我是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了么?”安心不屑的回头看了他一眼,神色张狂,“无论是牛鬼蛇神,还是小人奸臣,姑奶奶我都不放在眼里。”
“郡主慢走。”月弦低低一笑,看着楚奕和安心隔着一段距离交错而过,眼中充斥着遗憾的情绪。
安心挥了挥手,眼尖的瞅到地上有一颗石子,兴致勃勃的边踢边走,对周遭的情况浑然不觉。
再见,就是陌生人,楚奕,你看,我没说错吧。
“郡主!”乐正夕突然开口叫住安心。
“嗯?”安心踢石子踢的不亦乐乎,听到乐正夕的喊声也不停下,抽空说了一句,“怎么了?”
“我有话和你说。”乐正夕顿下脚步,转身看着踢石子踢的东歪西扭的安心,“我稍后去郡主府找你。”
“我累了。”安心想也不想的就拒绝,“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明天我就走了,再不会来了,以后你我也不会再有任何的交集,有些话实在不必说了。”
乐正夕想说的话顿时哽在喉咙里,他凝视着安心瘦弱的肩膀,有些话终究没有吐出口。
“玉哥哥,你不是要找摄政王么?怎么不走了?”乐芷菡见楚奕也跟着顿足,眸光有一丝慌张,小手拽着他的一角衣袖,小心翼翼的问道,“你不是说你和心儿姐姐桥归桥路归路么?”
“你话太多了。”楚奕秀眉微蹙,神色淡漠的一挥袖子,打开了乐芷菡的手。
乐芷菡咬了咬唇,美眸蓄了一汪泪花,端的是惹人怜爱。
“哭什么哭?”楚奕抬手用衣袖给她擦了擦脸上的泪珠,语气虽然不好但手下的动作却轻柔无比。
乐芷菡看着近在咫尺的楚奕,忍不住的扯了扯嘴角,破涕为笑。
安心垂在袖子中的手指陷进肉里,带起一阵疼痛,清冽的目光有一瞬间的破裂,转眼就恢复了一贯的波澜不惊,她抬头看了一眼天色,身形一闪,快速的离开了帝寝殿。
纵使她已经做了无数的心理建设,但真真正正看到这一幕发生的时候,心仍旧不可避免的席上痛楚。
楚奕余光扫见那抹白影消失在天际,如画的玉颜一片平静,收回手,继续朝寝殿走去。
乐正夕注视着安心飞离的方向,良久,都没有收回视线,目光中包含了太多的情绪,复杂难辨。
安心回到了郡主府,没惊动任何一个人,府里的陈设和布置一如往昔,那间华安居依旧,院子里并没有婢女,但每处角落都干干净净的,显然有人时常打扫。
安心挑起珠帘,进了内室,脑海中不受控制的浮现出她和楚奕在这里朝夕相处的点点滴滴,每一副画面都异常清晰,久久映在自己脑内。
安心脱了鞋子窝在软榻上,抬手捂住心口,感受着心脏剧烈的跳动和那一股逐渐蔓延的疼痛,须臾,她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上沾了几滴透明的泪珠。
“既然来了,为何不肯现身?”安心正想的出神,突然感受到院子里冲天的杀气和熟悉的气息,清声开口,“玄卫,不必阻拦,让她进来。”
一道人影从半敞开的窗子飘身飞进,正是阔别将近一月的心宿,她二话不说的跪在安心面前,声音低沉,“世子妃…”
“叫我长安郡主或者玄族圣女。”安心闭着的眼睛不睁开,淡淡的道,“来找我做什么?”
心宿抿着嘴唇不说话,抬头直直的看着面容素淡的安心。
“你既然不想说话,那刚好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你能回答就回答,不能回答我也不勉强。”安心对她的沉默不置一词,自顾自的问道,“你家主子的身份你一直都知道吗?”
“不是很清楚。”心宿道,“我们这些做暗卫的,可以为了主子死,世子没必要把他的身份告诉我们。”
“既然你为你主子卖命,就不应该来找我。”她的回答在安心的意料之中,“你主子和我早就老死不相往来了。”
“世子是真心喜欢世子妃的。”心宿答非所问。
“我知道。”安心点点头,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如何你是我,你会如何抉择?”
“属下不知。”心宿道,话落,她咬了咬牙,又道,“属下想跟着世子妃。”
“跟着我做什么?”安心面无表情的道,“如果你是楚奕派来想监视我一举一动的话,那你就白费心力了,东凌早已病入膏肓,无药可救,别说我没有能力反转乾坤,就是有我也不打算插手,叫你世子放一百个心,只要他不触碰到我的底线,我不会和他对着干。”
“世子妃,属下已经从二十八星宿中除名了。”心宿眸光夹杂了一丝苦涩,“世上再没有心宿这个人了。”
“那你自由了。”安心眉梢挑起,“天空海阔,你可以随意周游,不用跟着我…”这句话还未说话,院子内突然响起一阵打斗声。
“你离开楚奕还是有人舍不得你的。”安心仔细听了一会,突然笑了,“风扬喜欢你,你的痴心也不算空付,回去吧,莫要多想。”
“流苏是西楚国的公主,风扬是她的未婚夫。”心宿苦涩一笑,“我会对他,不再有一丝的留恋了。”
“你别告诉我,她才是真正的西楚八公主。”安心嘴角似弯非弯,目光略带讥笑的道,“这世界好奇怪,自己好好的身份不要,偏偏喜欢占用他人的。”
流苏再次沉默下来,内室里弥漫着透不过气的沉闷。
“我还想好好休息。”安心道,“风扬在玄卫的手下支撑不了几招,你若不想看到他重伤,带着他回去吧,以后别再来找我了。”
“世子妃没别的问题询问属下了么?”流苏脸色带着一丝不甘心。
“问那么多做什么?”安心不答反问,“别再叫我世子妃了,乐芷菡才是你的世子妃。”
院子内的突然想起一声痛苦的闷哼声,心宿面色一变,站起身来飞出了内室。
“玄卫,住手。”安心淡淡吩咐道,“让他们走。”
打斗声顿时息止,心宿看到了昏迷过去的风扬,无奈只能扶着他出了郡主府。
一日时间一晃而过,安心似乎睡着了,又似乎没睡着,迷迷糊糊的,梦中无数个片断来回放映。
自己打水洗了脸漱了口,安心正准备去皇宫,突然玄卫从暗处现身禀告道,“圣女,摄政王颁布了一则诏书,说凌染墨当初刺杀皇上是他授意,一切都是他为了早日登上皇位,凌染墨只不过是被他所胁迫,非他本愿。”
闻言,安心面色一沉,原来他是打算牺牲自己来洗脱凌染墨的罪责,主动刺杀和被逼无奈自然不能相提并论,就如凌亦痕所说,这的确是下下之策,却也是最管用的法子。
如此一来,凌染墨刺杀皇上的罪名不复存在,而老皇帝故意栽赃在他脑袋上的罪根本算不上什么。
凌亦痕终究选择了这种极端的方法来全了老皇帝对他的恩情。
可是他不知道,凌染墨其实是楚奕的人,一直是,从来都是,她没有告诉凌亦痕是觉得反正这东凌已经被楚奕掌控大半,无论凌染墨是不是楚奕的人都无关紧要,她却没没想到,凌亦痕偏执至此。
若她昨日就告诉他真相,他就不会如此兵行险招了,安心捏了捏眉心,楚奕在东凌筹谋了十多年,怎么会不打上皇储的主意?他需要一个傀儡的皇帝,名正言顺的将东凌举国送给西楚。
凌雨泽死了,凌染墨却还活着,老皇帝是那般不给别人留后路的人,他如何会让凌染墨一直活到现在?这其中自然少不了楚奕的穿针引线。
正是因为她知道了这一点,所以才劝凌亦痕放弃东凌,因为不论如何努力,这东凌已经难救了。
“凌亦痕在哪里?”安心沉静的问道。
“凌染墨已经被放出来,摄政王则被关进了暗牢。”玄卫一五一十的道,话落,他又补充了一句,“是他自愿进暗牢的,东凌文武百官已经联名上书要求凌染墨担任摄政王,暂代天子之职,凌染墨也同样了,命玉世子辅政。”
“昨日叫你传你的信你传了没有?”安心起身坐在梳妆镜前,手指灵巧的解开了发髻,边用篦子梳发边问道。
“传了。”玄卫回道,“夜门主在今日一早就出了京城,至于安郡王,属下收到少主的来信,说边疆那边他已经命人去接应了,还有少主说让圣女这两日切勿离开东凌,他明日就会抵达京城,和圣女一同回族。”
“好。”安心对玄璃的话向来没什么异议,“玄璃走了,可是玄凌在和西楚大军对峙?”
玄卫点点头,“没错。”
“将玄族埋在东凌的暗桩都启动,等玄璃一到,劫持暗牢。”安心手指缠绕着一缕发丝,一圈圈的绕着圆圈,“给月弦传个消息,将凌染墨是楚奕的人告诉他,交情一场,不想他踏进火坑都不自知。”
玄卫点点头,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摄政王不是皇帝亲子的消息在他被关入大牢的那一刻彻底的得到了证实,百姓惊愕的同时又纷纷忧心,若不是凌染墨是正统的皇室血脉,这东凌早就乱了,楚奕出面安抚了人心惶惶的百姓。
也是他的安抚,才使得惶惶不可终日的百姓安定了不少,本来准备收拾形状去外地避难的人也打消了念头,毕竟,楚奕的声望早已深入人心,每个人都相信有他在,东凌不会出事。
与此同时,南云和西楚在边境开战,双方各有损伤,但因为云轻的亲临,东凌的伤亡还是比南云稍稍大了一些。
在文武百官心思各异的早朝下,凌染墨展示了他独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