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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楚奕骤然偏头看向安心,一双凤眸掺杂了太多的情绪,惊讶,喜色,疑惑…在他眼中,尽数呈现。
“我想你可能就是我命中的劫数吧。”安心笑的有些勉强,目光游离的道,“你应该也看出来了,只要一和你在一起,我就会不由自主的被你吸引,然后沦陷,所以,楚奕,你让我离开吧,我怕再过一段日子,我就不想走了。”
“你说喜欢我,却又要离开我?”楚奕伸手一捞,将安心抱在怀里,低头看着她微白的小脸,“安心,也只有你能说出如此不负责任的话。”
“那你告诉我该怎么办?”安心吸了吸鼻子,苦涩一笑,“你不是我的归属,趁着我现在还能掌控自己心思的时候,我对你还是敬而远之的好。”
“安心,你就如此不信我?”楚奕说不上心中是什么滋味,安心说喜欢他这让他的心如至云端,可转眼她的话就让他从高高的地方跌落,掉下尘埃。
“不是不信你。”安心无奈的摇摇头,“我不喜欢被困囹圄,以前愿意做你的世子妃虽然觉得难受,但是臣子之妻和皇上之后有云泥之别,我能忍受前者,但绝对受不住后宫的生活,三千粉黛,如云的美人,我能扔一个两个,却不能扔掉整个后宫的女人,你能忍受我一次两次,也不能忍受我毁了你帝王的尊严。”
“我只爱你!”楚奕对安心的怀疑有些恼怒,但转念一想如今的安心和以前那个对他死心塌地的安心自然不能另当别论,心下的恼怒散了几分,语气柔和的道,“我只要帮他完成心愿,别的我不会多管,楚逸绝是西楚的太子,以前是,现在是,未来更是。”
安心心思一动,楚奕的话意是就算未来天下归一,坐上那张龙椅的也不会是他,而是楚逸绝。
“你说什么傻话?”安心翻了翻眼皮,没好气的道,“他是我小叔,又不是西楚名正言顺的皇子,你若敢将江山拱手相让,别说西楚帝还活着呢,就是死了也得掀了棺材来骂你这个不肖子孙。”
“呵…我哪里管的那么多。”楚奕唇畔噙着的那抹笑意森凉,“我没叫过他一声父皇,我头上冠的是玉世子,不是大皇子,我的父王是玉王爷不是西楚帝,他从小给我灌输的理念我会替他办到,但更多的也就无能为力了。”
他话音落地,安心倏地伸手环住他的腰身,红唇稳稳的覆在他的薄唇上,轻轻的啃咬,熟悉的玉兰香气将她包裹,心下一叹的同时又觉得悲凉。
楚奕一怔,随即唇舌变得疯狂起来,带着压抑了许久的思念和爱意强硬的撬开她的唇齿,深深缠吻。
安心脑子放空,任由自己陷入这柔情大网中,只是眼角却滚出一滴泪水。
一吻过后,两人都有些情动,安心罗裙半解,楚奕锦衣凌乱。
安心觉得自己像沙滩上搁浅的鱼儿,靠着楚奕渡过来的空气艰难的呼吸着,手臂软软的勾住他的脖颈。
楚奕的吻带着一丝急迫,手下的动作也是微微颤抖的,似乎是近乡情怯,又似乎惊喜来得太过突然,即使强大如他,也避免不了有些胆怯,他如玉的手指几乎是轻颤着解开安心的罗裙。
就在最后一件蔽体的衣物勉强松松垮垮挂在安心身上的时候,安心倏地推开了他,看着他浴火翻腾的眸子,眼底快速的划过一丝不忍。
“楚奕。”安心垂下眼帘,轻声开口,“一时的放纵不是永远的情迷。”
楚奕一怔,眼中的浴火退了几分,他忽然觉察到了什么,眼皮沉重如千钧,在彻底昏睡过去的时候,安心只听见他喃喃的道,“安心,你果然狠心。”
安心将散乱的罗裙穿好,慢条斯理的下了床,脸上的神色有些莫测,说不出的晦暗和感伤。
她清楚的知道,从今日过后,她和楚奕再无可能了,但这条路是她选择的,她有太多的人不能辜负,她和楚奕,注定会老死不相往来。
楚奕,再见了,也许此生,我们都不会再相见了。
安心顺着半敞开的窗子悄无声息的出了房门,守候在外间的流苏和风扬武功不及她,自然也无法发现。
东凌的暗牢设在皇宫中,安心带着玄卫进了皇宫,她进王府之前就跟凌亦痕打了招呼,他会全力配合她的行动。
安心从怀里掏出楚奕代表他世子身份的印鉴,有了它,即使没有亲笔手书也是一样的,况且她的身份摆在这里。
凌紫竹必须要救,但她不能连累凌亦痕,借由劫持暗牢的动作和楚奕划清界限是最好不过的。
南云有什么不满就撒在她头上吧,只是玄璃身上的担子又不轻松了,安心叹息了一声,也罢,她和玄璃有一辈子的时间朝夕相处,对不住他的事儿做的多了,也就不觉得愧疚了。
以后要对他好点儿。
安心轻飘飘的到了一处偏僻的宫殿,凌亦痕安排的隐卫早就在等在那儿接应,见安心来,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也不多话,直接迈过宫门,穿过九曲十八弯的房间,那隐卫拨动了设置在墙上的机关,平坦的地面上破开一个大豁口,从上至下的楼梯直通地底。
安心一边慢吞吞的跟在他后面,一边打量着四周的情形,走过楼梯后,是一道长长的走廊,两面皆是厚重的墙壁,空气中荡漾着潮湿的气味。
走了一刻钟后,安心终于看到了皇室的暗牢,和天牢没什么区别,只是这里关押的都是重要的犯人,除了一个看守的牢头外,竟然再无旁人,但她却感受到了暗处隐藏的许多气息。
暗牢比之天牢,胜在一个暗字,每个守在这里的侍卫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高手,不认人,只认圣旨。
进暗牢要有凌亦痕和楚奕的许可这也是凌亦痕早先就发布的一则圣旨,是在早朝时文武百官一起商议出来的结果。
就算是凌亦痕亲临,但没有楚奕的亲笔手书,他也进不来,这里的机关不计其数,这里布置的人更是多如牛毛。
想要直接动手把凌紫竹救出去,难度不小。
安心把楚奕的玉佩和凌亦痕的手谕递给那个昏昏欲睡的牢头手里,神色带着几分刺探看着他。
不知道是老皇帝从哪儿淘来的绝顶高手,这武功,跟她比,也逊色不了几分,明明是内力高绝的隐世之人,却偏偏要给老皇帝做一个常年不见天日的牢头。
有几分意思。
牢头看了一眼安心递过来的东西,并不接过,淡淡的阖首,“进去吧。”
安心将玉佩和手谕塞回怀里,若有所思的瞥了一眼牢头,脚步轻缓的走了进去,那隐卫一直领着安心走到这条过道的尽头停下了脚步。
眼前的牢房里,被子桌子,木床等一系列简单的陈设一应俱全,虽然有些简陋,但比天牢的阴暗潮湿好了不知多少倍,凌紫竹面色如纸的坐在地上,整个人散发着一股沧桑的气息。
天牢关押的犯人很多,吵吵嚷嚷的声音还显得有人气些,但暗牢每一层只收押一人,寂静的可怕,一个正常的人在这里呆久了,久而久之,也会忘了怎么去交流。
痛苦不可怕,最可怕是寂寞,没法派遣的寂寞就如扎根在心底的小草,春风一吹,就遍地发芽。
“嫂嫂。”安心轻声开口。
发呆的凌紫竹听到安心的声音,顿时转过头,在看到她的那一刹那,无神的美目焕发楚无与伦比的光彩,她身形略带不稳的站起身来,脚步因身体太虚弱而踉跄了几下。
“嫂嫂,你慢些。”安心有些忧心的道,“你身子本就虚弱,切勿太过激动。”
凌紫竹撑着墙壁稳住身形,眼泪盈盈的道,“心儿,我不想待在这里了,这里好可怕,晚上好黑。”
安心点点头,看了一眼身边的隐卫。
那隐卫顿时心领神会,从怀里掏出一份明黄色的圣旨,打开念道,“长安郡主有何要求,你们必须要无条件的遵从。”
他话音还没落地,那牢头的身影已经闪在他身边,夺过他手中的圣旨,再三确认后,对安心点点头。
“嫂嫂,你愿意跟我走么?”安心看着凌紫竹,有些不忍的问道,“你跟我离开,可能会很长一段时间见不到哥哥。”
“保住命才能有机会和沐尘长相厮守。”凌紫竹脸上闪过一丝犹豫之色,随即就坚定的道,“我留在京城只会给他拖后腿。”
“嫂嫂明白就好。”安心一挥手,对着牢头道,“开门。”
那牢头没有半分迟疑,拿过钥匙就开了牢房的大门,凌紫竹眼中满满的都是欢喜,提着裙摆就奔了出来,完全失了以往她大家闺秀的礼仪。
“嫂嫂,别哭了。”安心被她扑过来的力道撞的往后退了三步,轻轻一叹,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慰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你和哥哥一定会守得云开见月明的。”
凌紫竹哭的泣不成声,抱着安心不肯撒手。
安心拿衣袖帮她擦了擦脸上的泪珠,有些无奈的道,“出去吧,这地方实在不是人呆的,连个活物都没有。”
凌紫竹抽抽噎噎的抓着安心的手,不住的抹泪,她性子也坚强,但这样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呆了好几天也没什么叫苦叫累过,乍然见到安心,一腔委屈便化作泪水铺天盖地的涌出来了。
安心甩了个眼神给那隐卫,那隐卫小弧度的点点头。
“嫂嫂,你还能走吗?”安心见她的身子软软的倚在自己肩头,想来是双腿发软,不由问道。
“走慢些应该是没问题的。”凌紫竹小脸微红,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那我抱着你吧。”安心弯腰将凌紫竹打横抱起,看了牢头一眼,身形一闪,快速的出了地牢。
楚奕最多能昏迷一个时辰,凌亦痕虽然在皇宫做好了十足的准备,但保不准中间会有什么错漏,为了安全起见,早些离开京城也能稳妥一些。
安心抱着凌紫竹,身形如风,很快就无声无息的出了皇宫,玄卫早就备好了千里马。
“嫂嫂,等出了京城,我们再坐马车,这一日你且先忍忍。”安心飞身落在马背上,对着凌紫竹道,“明日